第193章 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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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天無所事事確實無聊,街道布告欄上貼了許多告示,其中一條流竄犯的通緝大概最惹人注目。跑了幾個省市,搶劫、詐騙和"qiang jian",這家夥倒是沒有殺人。聽他們說在監獄裏"qiang jian"犯最讓人瞧不起,的確如此,他們應該與殺人犯同樣的判罰,或者直接閹掉。一個是讓痛苦延續,一個是讓痛苦結束,然而法律卻分不清這件事。

    就像是江裏的廢水,也許有人會認為清澈的江水不喜歡被它玷汙,但是誰又能肯定廢水願不願意被江水洗滌呢?

    我是廢水,而且我討厭被改變。張國容有首歌是這麽唱的:“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花朵。”我不是花朵,但至少我占據了一種顏色,雖然它並不漂亮。

    無聊的時候隻能每天泡在街機遊戲廳裏,不過看著裏麵形形色色的人也挺有意思。這時候的街機已經不像九零年代初那麽火暴了,那些所謂的PS2我沒玩過,我天生是個守舊的人,寧願躺在自己的硬炕上火,也不願意去習夢思上享受。

    在遊戲廳打發時間的時候倒是讓我遇見了一件挺難忘記的事情。

    小偷這詞誰都煩,不過有一類小偷卻有些不同。街頭經常會遇見過乞討的小孩子,不是說跪在地上掛牌子訴苦的那些,那種九成以上都是騙人的。有時候會有一些小孩子拉住路人的衣服討錢,也許路人穿的是名牌,嫌棄他們的手弄髒衣服;也許路人是根本不屑同情這些家夥,破口大罵一頓就走。不論怎樣做,千萬別動手打他們,即使是輕輕推一下都得惹麻煩。

    郝強在街頭遇見過拉扯他衣服討錢的家夥。當時他隻是推搡了一下,結果立即從旁邊衝上來幾個大人,沒有廢話,直接讓郝強帶著小孩子去醫院檢查,一口咬定郝強毆打了那個小家夥。還好,郝強也不是什麽好種,堅決讓對方報警。結果那群人隻能恐嚇一番心有不甘的走掉了。

    這事挺可笑,其實就是勒索一點錢。那些孩子都是他們管著的,巴不得每天能有幾個人動手。被別人打一頓能換來一碗飯吃,這些孩子多少都值得我們憐憫。

    小偷也有這種的,一些混子連蒙帶騙拐來一些小孩子替他們幹活,當然,下手的時候他們也會在旁邊,不過隻是看看收成而已。幹的好會過的舒服一些,如果偷不到的話,這些小孩子就像失了寵的貓狗,餓死活該。

    中午自己不願意動手做飯,我在樓下塞了幾個包子就靠在遊戲廳裏發悶。大約隻有學生喜歡玩格鬥遊戲,坐在射擊遊戲機上的都是些成年人。

    看到有個人坐在遊戲廳角落裏,身旁還擺設著另外一台機器。從大門進來如果不是特別留意,誰也不會發現他身後的人做些什麽。

    我依在門口發呆的時候突然聽見裏麵亂哄哄一片,有個人的嗓門很大,拚命似的在罵:“操你媽的,小雜種手真賤!”

    沒人不喜歡看熱鬧,我立即湊過去。看到那個在角落裏坐的人正揪著一個小家夥的頭發,另外一隻手不停的揍他的下巴。

    老板是個老實人,跑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

    “偷我錢。”那個人忿忿不平的說:“自己找死!小兔崽子靠在我身邊磨蹭半天,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眼。”

    說話歸說話,那個人的手一直沒停下。小家夥看起來十三四歲,體格很單薄,毛衣破破爛爛的,不屬於那種懶得清洗的髒。

    “小孩嘛,打兩下就得了,別那麽大火氣。”老板動手就想拉架。

    那個人依舊不饒人,可能也是屬於欺軟怕硬的吧,直接推開了老板的手,“我今天非得讓他長長記性,這種賤貨不打不老實。”

    小家夥一直沒有開口解釋,不過痛的不停在喊救命。隔著幾米我看不清他的長相,那個人已經把他打的有些走形,有點像江裏中毒的小魚,軟綿綿的垂在那隻能搖晃著身子。

    旁邊有幾個人也看不下去,都替小家夥求情。當然,也隻是隨口提幾句,沒有人衝過來攔住馬滔的手,包括我在內。

    有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在人群裏顯得有些奇怪,遊戲廳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有女孩子還算正常,不過這種年齡的女人還在打街機就純屬搞笑了。

    女人湊到打人的旁邊開口說:“大哥,孩子挺可憐的,反正你氣都出了,別打了。”

    那個人沒搭理女人的話,自顧自的一直抽著小偷,“打他也是活該,一會給踹到局子裏去,進裏麵繼續打。”

    女人的臉不熟,我這是小縣城,現在這個時候來遊戲廳的也就來來回回那麽幾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印象。想起以前聽朋友說的事情,我當即就起了疑心。

    馬滔力氣很大,小家夥的頭發被他扯掉很多,那種慘白色泛著血絲的頭皮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我看了看小家夥滿是血跡的臉,他的鼻子已經有些偏塌了。搖搖頭,上前勸解道:“兄弟,算了吧。他那麽小,教育教育就行了,要不送了派出所就可以了。”

    遊戲廳門口也聚集了不少人,也有些不要臉一直起哄的人。那個人興致很高,笑著說:“我就是要給他點教訓,別以為自己小就沒事,警察不管的話我就把他手敲斷。”

    吹牛而已,不過女人的臉色有些變了,“大哥,誰都有孩子,別為難他了。”

    “是你孩子?”那個人根本不理睬她。

    女人搖頭走了上去,“大哥,要不我陪你把他送派出所吧。再打下去還得賠醫藥費。”

    那個人這時才停手,小家夥像個雞仔,被他拎起來的樣子很可憐。

    威風耍夠了,那個人笑著說:“行,衝你麵子。”

    我看到女人的眼睛不停往門外掃,心裏覺得不大對勁,我就長了個心眼,一直盯著他們。

    老板擰了一條抹布把小家夥的臉擦幹淨,“鼻梁腫這麽高,馬滔,你下手也太重了。”

    馬滔冷曬了幾聲,反而覺得自己做的更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