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雖然心裏厭煩，但是卻沒有一點想脫離這種日子的想法。甚至偶爾會做做白日夢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人，成為道上的帶頭大哥。

    還記得之前有個搞洗浴中心，足療按摩的老板，看中我了問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幹吧。”那個老板在酒吧這樣和我問道。

    “謝了，我不喜歡東跑西顛。”我立即回答，當時我在酒吧待得挺好的。

    那個老板瞄了我幾眼，笑著說：“跑啥？你到了我那裏，和在這一樣，都是看看場子，而且有時候還可以免費享受一把哦。”那個老板猥瑣的笑道。

    我好奇的問：“那，那些女的沒有半路後悔想回來的？”

    “操，你以為這是買醬油呢？出去一圈存折上能多出好幾萬，她們才不願意回來呢！”

    頓了頓，那個老板繼續說：“也有跑的，不過都是拍小電影的那些人。跑了也沒用，早晚都會被抓到把腿打折，對了要是有跑的，也是你的活，負責把她給抓回來。”

    小電影就是三級片，我記的之前酒吧附近的一個女人就拍過這東西。後來他們家鄰居出差的時候偶爾買到那部錄像帶，女人知道以後立即搬家了。賺錢是賺錢，不過有的也要麵子，就像小姐不會隨便跟人接吻一樣，她們賣的是別人看到的尊嚴，而不是自己心裏的尊嚴。就算再怎麽鄙視她們，她們還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一個需要被男人捧著的女人。這不是做作，這是每個女人都應該有的權利。

    “打斷腿不也拍不成了嗎？”我對這種稀奇事很感興趣，就多嘴問了幾句。

    老板不屑道：“斷就斷了唄。躺在床上自己養，給口飯吃就不錯了。以前在南方的時候遇見一個小姐，她賺夠了錢不想幹，自己跑回老家。結果被人堵在家裏把手腿都打斷了。”

    “後來呢？”額，這種事有點殘忍，我的心那時候還不狠，就是現在，我也覺得一群男的把一個女的手腳打斷，這怎麽下得去手。

    “過了一年又把那個女人帶回去繼續上班了。”老板搖搖頭，“小姐也把自己的工作叫做上班，拍片那東西賺的多，不過咱這沒人幹。北方人腦袋笨，就知道動手幹架。”

    我不滿的回答：“這才是爺們！成天動嘴皮子的人多窩囊。”

    “操，有錢的才是爺們。你要是沒錢，就連小姐都不讓你碰，還當個屁爺們！這年頭動胳膊的永遠比不上動腦子的。”老板想都沒想，不屑的就把我頂了回來。

    我那個時候還很天真，“要是像你說的這樣，錢都這麽好賺，為什麽我們這裏的小姐不全跑去外麵？”我換個話題繼續問。

    老板嘟囔著說：“這玩意不是你領著女人就能幹的。先得看看我們老板的力度，還得跟別人弄好關係才行。比如說在紅燈區，那幾十個場子裏肯定有一家老板是頭頭，其他人多少都給他麵子聽他的話。平台、高台多少錢都是大家商量著定，每次警察檢查或者有新局長上任，他們也得湊在一起研究上繳多少錢。”

    聽完我覺得很有意思，按照他這麽說，紅燈區跟市場賣菜一樣，那時我腦子一抽問道：“要是自己單幹呢？”

    老板咧嘴冷哼說：“單幹？你賺的錢還不夠罰的。以前有個家夥自己開了家按摩，不肯跟別人合夥。結果接連別我們捅出去幾次，罰了十幾萬，那場子再也沒人敢去了。”

    “警察就喜歡這種事。”老板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說：“你舉報的時候他會給你線人費，每次一千到三千左右，但是這點錢還不都得是被端窩的倒黴鬼出？當然，你舉報的時候需要確定他出貨的時間還有地點，隨便說裏麵有小姐是沒用的。他媽的，那種錢賺的最容易，不過也最不舒服。指不定哪天自己也被人捅出去。”

    我看著他的大肚子，說：“抓到怎麽判？”

    那個老板喝了點酒，話就變得多了起來，看了看我說：“我說你們不會用腦子你們還不承認！出來掃黃的警察也是人，誰不為了錢忙活？一家KTV每年都得上繳五萬左右，如果是有高台小姐，這價碼還得翻一倍。拿著這些錢，警察好意思來抓人嗎？而且即使被抓的嫖客他媽的也都是拉不下臉怕丟人的家夥。我告訴你，隻要是沒躺在床上正在操，就不算嫖妓。喝酒、唱歌、按摩？朋友關係，就是朋友關係！被抓到了你就這麽說，大不了上法庭。孩子，要懂得用法律保護自己。”

    我哈哈笑起來，“用法律保護自己？這話真別扭。”

    老板也忍不住笑起來，“操，這些有錢人就是這樣。警察對付這些有錢人一點辦法也沒有，人家動動電話就能叫來律師，翻來覆去用一堆廢話就把事情擋過去了。哪像咱們，沒等到死人誰也不知道還有法律這東西。”

    沒錯，至少我不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我唯一知道的東西，但是法律的說法卻與我不用。以前有個小偷晚上去倉庫偷廢鐵，被打更的兩個人活活打死。小偷還未成年，死了也白死，據說打更的人屬於正當防衛。防衛，這詞似乎永遠不會用在我們這些人身上。

    那個老板又喋喋不休的對我說了一些他出去放妓的事情，有些聽起來很奇怪，有些聽起來很氣憤，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不論發生什麽，隻要兜裏能放下沉甸甸的錢，一切都是值得的。

    後來這個老板看我隻是對這件事，這個行業吧，有點興趣，但並不會跟他去看。這個老板走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小夥子，年輕啊，多闖蕩闖蕩吧。這個有時候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的。說完就走了，後來也沒有聯係我了。

    我現在想想，是不是當初我和那個老板走了，會是另一條人生路了，可能就不會出現現在這些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