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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顏二人不好酒道,聽這年青和尚說要喝這整整一缸酒,自然是驚愕萬分。
就連江幫主和二虎朱闖也麵露驚異之色。
“喝這缸酒?那自然可以。”江幫主問道:“你分幾次喝完?”
玄清微微一笑:“既是鬥酒,自然是一口喝幹。”說著托起酒缸,仰頭便飲,諾大的酒缸被他舉過頭頂,竟似毫不費力。見這小和尚的力氣著實不小,鍾蘊朗心中暗讚了聲,已生比較之意。
一道酒柱從缸內湧出,傾瀉而下,但見玄清喉結上下跳動,這一缸清酒已逐漸流入他肚中了。這模樣還真全然不似少林弟子,倒是頗有幾分英雄氣概。
缸內酒量漸少,斜舉酒缸已不能將酒水傾倒而出。隻見玄清雙手使力,在酒缸邊緣輕輕帶了一下。酒缸即刻被拋擲空中,旋轉起來,酒水借著這一旋之力,落入玄清口中,竟是一滴不剩。
酒缸在空中停留了片刻,這才墜下,玄清伸手接住,緩緩放下地來。
“謝過江幫主美酒。”玄清雙手合十,微微一拜,適才飲酒時姿態盡去。此時僧袍微擺,眉目莊嚴,竟又是個得道小僧形象。
江幫主和朱闖齊聲讚道:“小師父好酒量。”
鍾蘊朗和顏如羽卻是被他這一手擲缸的功夫震撼,叫了聲:“小師父好武功。”兩人均想,少林派貴為中原第一大派,比望城觀、正陽盟曆時更久,果真名副其實。門下一個小弟子都有此功夫,少林寺定是人才濟濟。
朱闖哈哈一笑:“江幫主,小師父,咱們可說是同道中人了,這飲酒嘛我倒是有一絕佳的去處,咱三人同去正好!”他說的這絕佳去處自然就是杯窖酒窖了,鍾蘊朗之前見過的。
玄清和江幫主聞言均是大喜,有絕佳之處飲酒,自然是求之不得。
朱闖甚是開懷,正要領著二人去酒窖。忽地天邊傳來一聲清唳,似是猛禽所發。
玄清一敲額角,麵色悵然:“江幫主,朱二哥,今日可真不巧,師兄在叫我回去了。”清厲的鳥鳴越來越近,顯然這飛禽速度極快。等眾人抬眼看去時,這猛禽已飛到近前。
眾人先前聽它叫聲,隻道它是隻猛禽。誰知一見之下,盡皆愕然,這‘猛禽’體態精巧,一身柔順的羽毛黑白相間,俊美異常。落在玄清肩上,相得益彰,十分合適。分明就是一隻家禽的模樣。
顏如羽仔細看了幾眼,發覺不對:“利爪鋒銳,鷹目有神,毛羽有光華色澤,長於遼東,絕世猛禽。這是一隻海東青啊!”
玄清見他識貨,朝他一笑:“顏公子說得不錯,這隻海東青從小便與我在一起,不曾分開。”說著向那海東青說道:“阿清,師哥在哪?”
那隻海東青‘咕咕’叫了幾聲,一聲清唳,揚了揚左翅。玄清‘呀’了一聲,說道:“阿清,你是說師兄已經到了?給他看到我這般喝酒可不好。”
眾人見他喊這海東青為‘阿清’與他自己法號‘玄清’幾乎重名,均覺有趣。待見他和這海東青說上了話,更覺新奇。正在猜想這海東青是否真的如此有靈性,能與人交流,忽聽得有人叫道:“玄清師弟,原來你在這裏!怎麽一個人跑到這來了?”
鍾蘊朗‘嘿’地一聲,讚道,這海東青可真有靈性。這說話之人隻怕就是玄清的師兄了。
朝說話這人看去,隻見一青年僧侶身著磚黃僧袍,立掌於胸前,眉目低垂,瞧來年紀不大,但卻顯得十分老成,給人一種穩重之感。
玄清麵色尷尬,回頭望去:“師兄……我見此處臨江風景極佳,故而坐下觀賞。”鍾蘊朗不禁莞爾,這玄清不敢在師兄麵前直言飲酒之事,自然是違背戒律而為了。鍾蘊朗曆來掌刑賞執法,最重規矩,但今日見玄清違背戒律肆意妄為竟不覺得他有何不對,反倒覺得這小和尚隨性而為,頗有意思。
那青年僧侶微微搖頭,顯是知道玄清的所做所為,但卻也不加指責。徑自走到江匡身前,雙掌合十行禮:“小僧少林玄悲,見過江幫主。”少林雖不甚遵循俗世禮法,但作為武林第一大派,這江湖見麵的規矩,卻也不能少了。
“原來是少林大弟子玄悲,少年英才啊。”江幫主點頭回禮:“尊師近來可好?此次可有隨方丈大師前來?”
玄悲仍是雙掌合十,答道:“有勞江幫主掛念,家師一切安好,此次武林大會將與方丈大師同來,再有一兩日便到。”
這少林諸位弟子均是武僧院首座了凡的弟子,方丈了塵從不收徒,眾弟子隻以方丈大師相稱。了塵、了凡二人均是有道高僧,於佛學自有極高造詣,武藝在江湖上更是享譽已久。兩人早年間便已是宗師境界巔峰,如今不知是否再有突破。
“少林寺這兩個後輩弟子都到了,怎地了塵大師和了凡大師竟沒有與他兩同來。”鍾蘊朗心中想著,頗覺奇怪,但這是少林家事,卻也不便過問。
玄悲與眾人一一行過禮,交談起來。鍾蘊朗見他談吐舉止頗為得體老道,均是心中暗讚,這位少林大弟子果真是青年才俊,大有掌門之風。一旁玄清不發一言,隻微笑瞧著那隻海東青。那隻海東青在玄清肩上跳來跳去,不時在玄清臉上蹭一蹭,一人一禽,甚是親昵。
玄悲與眾人小敘片刻,便即告辭:“小僧與眾師弟來此,尚有他事,不便在此多耽,這便告辭了。”別過眾人,領著玄清緩步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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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兩弟子走遠,少了玄清作陪,江幫主仍是酒興不減,拉著朱闖進客棧去了。朱闖自帶著江幫主去酒窖飲酒,喝多喝少,那不必說,反正路掌櫃這許多珍藏美酒,怕是的消耗大半了。
鍾蘊朗與顏如羽不善酒道,自去青川城中遊逛。鍾蘊朗見青川縣衙仍是冷冷清清,縣令和齊捕頭仍是未歸,不禁微覺奇怪,但想著兩人說不定路上四處遊玩耽擱了,倒也並未放在心上。與顏如羽閑逛了一日,直到黃昏時分這才返身回山。
進了望城觀大門,隻見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摩肩擦踵,人山人海。
這後輩弟子的比試竟這麽早就開始了,姑且稱他為‘英雄小宴’吧。來參與這‘英雄小宴’的後輩弟子,不分大幫小派,皆有推舉的幾人上場,場麵自然盛大。
望城觀,正陽盟,丐幫,崆峒,五嶽,金蛇崖,青龍幫……就差少林了,這麽多人可怎麽比。顏如羽望著這許多人,不禁替掌教真人操心起來,這比試到半夜也比不完啊。
正想詢問比試的規矩,鍾蘊朗把他肩膀一拍:“顏兄,你看那!”
顏如羽順著鍾蘊朗手指往角落看去,隻見五名年青僧侶正立在一旁,凝目注視台上。
為首的一名較為老成,正是今日遇見的少林大弟子玄悲。
身旁一人麵容清秀,肩上落著一隻猛禽,神態放鬆,僧袍破舊,正是玄清。
看樣子,他們也是來參加這‘英雄小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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