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姐聊了一陣，混到五點，萬裏直接背著一包衣服，拎著一袋行李去了61號樓樓下。
    等了二十幾分鍾，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跨著個皮包快步向這邊走來。她眉眼和於雙很像，隻不過眼角多了些魚尾紋，而個子比於雙更矮，大概隻有150出頭，萬裏一怔，立刻迎了上去。
    “阿姨您好，我是要租您家閣樓的萬裏楊。”
    中年女子一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萬裏，“你好，我是於雙於天的媽媽，姓沈。環保小能手，你怎麽把行李都帶來了？”
    “沈阿姨您好，別叫我環保小能手，那都是虛名，虛名。”萬裏連忙道：“帶行李，這不是表示我誠心租您家閣樓嗎？”
    “……行，上樓說。”
    她帶著萬裏登上五樓，用鑰匙打開501的房門。
    “回來了老媽？飯馬上好！”於天的喊聲率先傳來。
    然後是噠噠噠的腳步聲，於雙穿著套小熊睡衣小跑而來，見到萬裏一個急刹車……
    “環保小能手？！老媽，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萬裏無語，環保小能手的名號這麽深入人心嗎？
    “雙兒！別咋咋呼呼的，這孩子我看挺好，沒像你說那樣。”
    “老媽你不知道，他……於天！快出來，環保小能手找上門了！”
    “等一下，我炒菜呢！”
    萬裏歎口氣，道：“沈阿姨，要不我就不進您家了吧，您直接帶我去閣樓看看？”
    “沒事，孩子。雙兒總是大驚小怪的……進屋坐吧。”
    “妥。”
    換上拖鞋，跟著沈阿姨到沙發坐下，沈阿姨開始盤問萬裏詳情。
    “孩子，你別怪阿姨問得多，閣樓就在我們家正樓上，你就是在裏麵跳一下，我們家都會抖三抖……”
    “沒事，沈阿姨。”萬裏深吸一口氣，醞釀悲傷情緒，歎息道：“我是個孤兒，從小沒爹沒娘，在孤兒院長大，成年後我一直住在咱小區的廉租房。上個月我辛辛苦苦賺了點兒小錢，物業就不讓我住了，可慘了……咳，沈阿姨，您家閣樓能不能便宜點兒租？”
    沈阿姨長歎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苦了你了，孩子。但我們家情況也一般，於天剛剛考上大學，於雙馬上要上高三……”
    萬裏一怔，瞄了眼於雙。
    “我沒留級，是我弟跳級了！”
    “哦。”萬裏點點頭：“阿姨，冒昧地問一句，叔叔他？”
    “倆孩子11歲的時候他就走了，車禍，酒駕。”
    “這樣啊。”萬裏沉吟片刻：“那如果閣樓環境還湊合，我就600一個月直接租下了，先租半年。”
    “誰要你同情！”於雙不滿道。
    “雙兒！”沈阿姨瞪她一眼，轉向萬裏：“不好意思，這孩子……”
    “我這可不是同情，”萬裏連忙解釋，“我一個孤兒哪有資格同情別人，隻是覺得大家都不容易，就別為五十塊一百塊爭來爭去了。”
    “真是好孩子，阿姨跟你是孤男寡女，很有緣啊。還沒吃晚飯吧？嚐嚐於天手藝再看閣樓不遲，於天那孩子特懂事……”
    萬裏木然，於雙撕字典的手藝找到根源了……
    抵不過熱情的沈阿姨招待，萬裏隻能留在她家裏吃了頓飯。於天廚藝不錯，萬裏這輩子幾乎沒嚐過家常口味的飯菜，吃起來格外香。
    在飯桌上萬裏也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上午的事，沒具體說，隻告訴他們自己追的那個是壞蛋，現在已經被警察抓走了，信不信隨他們……
    “孩子，你現在是工作了，還是上學呢？”沈阿姨問道。
    “快開學了，濱城武道大學。”
    “哦？”沈阿姨一怔，轉向於天道，“我家於天也考到濱城武道大學了，你們說不定會是同學！”
    “跳級考濱城武道大學？”萬裏一怔，“您兒子是個天才啊。”
    “嗯，他很努力。”沈阿姨滿臉自豪，“還很懂事。”
    “媽，您別這麽說……”於天有點不好意思。
    “我吃飽了。”於雙卻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跑回房間把門關上。
    萬裏一怔，沈阿姨則小聲向他解釋：“你別看雙兒表麵任性，她也很懂事的。她和小天一起跳級參加高考，沒考上，所以每次一提到小天上武道大學她就裝作不開心。但我心裏明白，她是知道家裏沒法同時負擔他們兩個的大學學費，才故意考不上的……”
    “媽，您……”於天滿臉驚訝。
    “你倆的小把戲能瞞過我？於雙在學校的成績可比你好！”
    萬裏沉默片刻，笑道：“您家裏有兩個修行天才，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希望能如你所願。”
    萬裏抿抿嘴，咋這麽別扭？
    “媽，可於雙真的是考砸了。”
    “……你還騙我？”
    “真沒騙您，我怎麽可能讓她故意考砸，然後我去上大學？”
    沈阿姨沉吟片刻：“看來這孩子連你都瞞了啊，苦了她了。”
    “媽！我真沒騙您！”
    “阿姨，”萬裏打斷道：“吃好了我們去看看閣樓？如果可以，我今晚就想搬進來。”
    “這麽急？”
    “廉租房隻讓我住到明天。”
    “這樣啊，跟我來。”沈阿姨起身：“於天，你姐姐為你付出那麽大犧牲，你得努力！”
    “……知道了，我先收拾碗筷！”
    萬裏有點整不明白這家人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有點兒邪性……反正他隻是個租房子的，沒必要深究人家家務事。
    閣樓環境不錯，很幹淨，很寬敞，比他現在的房子大點兒，就是天花板有些低，萬裏覺得自己全力起跳都能撞到頭。裏麵有些簡單的桌椅等家具，有熱水器，甚至還有台舊電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床，隻有一張舊沙發。
    萬裏上去躺了躺，夠長夠寬，覺得可以湊合下，反正自己很快就要住到宿舍了。
    “阿姨，我租下了。600塊一個月，半年就是3600，押金您看？”
    “直接給阿姨3600吧，阿姨對你放心。等你搬進來，有什麽缺的少的去樓下找阿姨！”
    “好嘞。”
    簽完租賃合同交完錢，萬裏在61號樓和廉租房間跑了兩趟，再跟劉姐打聲招呼，正式搬入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