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這時身為草原祭司的亞發木爾正主持著祭祀已死戰士們的儀式。

    亡者的家屬們都不怎麽悲傷，相反地他們臉上更多了些快樂以及欣喜的情緒。

    “為什麽你們草原民族有人死了臉上卻是帶著笑臉呢？”

    艾若妮亞直接詢問在一旁的族長魯魯塔木，這點她實在是非常好奇。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回答的人反而是洪棄，他一臉期待地看著眼前這盛大儀式，幾乎所有魯魯族人都參加了，其中他也看到一些身上散發出強悍氣息卻並非先前所見到的戰士們。

    擁有家族的草原貴族，是吧？

    那些人的目光似乎也正好與洪棄對到，並沒有刻意回避，反而對方的眼神似乎變得更加陰冷。

    而洪棄看見對方這樣對待自己則是露出嘲諷似的笑容，就好像是在嘲諷他們的無能一樣。

    不是想要草原祭司死掉？不是想要我們這些外族者死掉？放心好了，我還活的很好呢，不過接下來你們的處境可就非常不好了。

    洪棄的表情上就是透露這樣的情緒，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感受到，對方的眼神變得更加凶狠銳利。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暗中較勁罷了，在儀式上所有人都保持著嚴肅的態度，對待死者這是最好的尊重。

    這時草原祭司開始說出類似禱告的詞，那是用來悼祭死者時才會使用的禱告詞。

    “風，陽光，草原讓我們誕生了，現在草原的兒女將再次回歸到草原的懷抱。”

    “萬物都必須經過輪回，草原的兒女經過輪回回到了草原的懷抱。”

    “我們這些草原之子必須自由的生活著，不隻是為了地父，更是為了為了自由而犧牲的兄弟姊妹們！”

    “草原將永恒存在！再怎麽盛大的火焰都無法摧毀草原！再怎麽強大的風都無法摧毀草原！草原將永恒存在！草原的兒女也將永恒存在！”

    用著古老的草原語將這些話給不斷誦念出來，詭異的是似乎其他人都沒有學習這語言，他們在聽的時候眼神中帶著茫然，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著安定以及享受。

    就連聽不懂這古老草原語的洪棄一行人也都露出類似的表情，不過洪棄算是例外，他聽的懂。

    “要來了。”

    輕聲說道，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期待，期待下一刻出現的奇跡。

    “什麽要來...”

    正當女精靈詢問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綠色的霧氣，但下一刻這些霧氣卻又匯聚成如同河流一般的存在流到所有人的身旁，流動的同時所有人都聽見一個極其特別的聲音。

    不斷擾動自身的心讓人們想到各種美好事物，同時他們也在這奇特的存在經過自身時出現了大量幻覺，美好的事件再次出現，但這一次主角並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已逝之人。

    帶著難以分清楚虛實的聲音以及影像，最終這一切在禱告聲消失時也就跟著消失不見。

    “這是？”

    女精靈好奇問道，同時她又看見一個奇特情景出現，隻見原先已經死亡的草原戰士們居然開始化為塵埃並消失不見，同樣消失不見的存在還有那些來自聖堂的騎士們，他們也跟著成為了塵埃並滋養大地。

    “這是草原民族的習俗，地葬，不過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地葬。”

    看著眾人充滿疑惑的表情，洪棄出聲解釋著，同時他的表情也出現難得一見的莊嚴樣貌，似乎他這樣的表情是敬重草原民族的習俗。

    生與死之間的確是輪回，那這樣的輪回是否能夠改變，輪回又是怎麽出現的？我，想要知道，這才是身為法師的我所應該思考的事。

    生與死的奧秘，是所有法師的最終追求之一，要知道即使某些成就神位的存在最終也無法讓人複活，而這種連神都無法掌控的權柄自然就成為法師們對於智慧的最終想法，期待有一天能夠依靠智慧來讓已死之人再次回歸。

    “那，那些人為什麽也能夠受到這樣的待遇？”

    戈登詢問的對象是那些來自聖堂的騎士們，假如這樣的死法對草原民族而言是好的，那又怎麽能讓他們用上如此美好的死法呢？

    “還是有不同的，不過等會就請他來為你們解釋吧，這一部分其實我並不太清楚。”

    說話的同時，但他心裏頭卻是有了類似的猜測，隻是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之下還是問當事人比較好一些。

    儀式結束，所有亡者都回歸於草原，洪棄倒是感覺到四周那些平時難以察覺的小草開始有了另類生機，就好像真把那些人給當成養料吸收了。

    “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說出來，我很樂意回答。”

    這時草原祭司亞發木爾來到洪棄一行人的旁邊，同時魯魯塔木也說出類似的話。

    “不好意思，剛才在儀式上照理來說我不能說話的，感謝洪棄老弟啊。”

    “不用客氣，我知道你們在重大儀式時也會遵照所謂的階級製度，祭司發言時其他人在不受到允許的情況之下是不能說話，我說的對吧？”

    “沒有錯！真不愧是我看上的朋友！聰明！”

    階級製度，影響草原民族的很多方麵的事物，尤其在祭祀等重大活動中階級的影響是最能看出來的，洪棄他們身為外來者某方麵算是製度之外的存在，因此他們之間的發言也就不會被注意到。

    當然洪棄一行人在說話時也是輕聲細語的，畢竟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上大聲發言似乎也有些不妥。

    “好了，有什麽問題嗎？剛才就看到艾若妮亞小姐你那充滿疑惑的表情呢。”

    亞發木爾現在依舊是老者的樣貌，微笑詢問對方時就好像一位和藹的老爺爺一樣。

    “就是那些來自聖堂的騎士們，為什麽也會對他們用地葬呢？”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我族向來會認同能夠與我們對抗的敵人們，不過在舉行儀式時他們並不會出現任何的美好回憶。”

    “靈魂在軀體死亡前會停留一段時間，地葬就是讓那些不願意離開的靈魂們回歸草原懷抱的方法，利用美好事物來讓他們回歸於地父的神國，至於這些擁有不同信仰的人，我想他們的靈魂應該也有其他的方法走向對應的神國吧？”

    “不過我怎麽聽起來反而是你們想要藉由他們的生命之力來做一些事情呢？不，不隻是生命之力，應該還有信仰之力對吧？”

    聽完一切的洪棄不禁微笑詢問亞發木爾，而對方則是報以笑容。

    “草原之靈的誕生的確需要生命之力，還有現世的信仰，他們的信念還有信仰之力都是最好的養料，我又怎麽不利用呢？”

    “好好好，我懂你的意思。”

    聽完對方承認之後洪棄倒是覺得非常合理，畢竟他們也是掠奪者，一旦失敗時他們的所有東西也就不屬於自己了，這樣的利用在他看來就隻是一種賠償的行為罷了。

    “還需要多久？”

    “不確定，不過根據神諭上所說的應該是兩個星期，新任的草原之靈將會誕生，你呢？什麽時候要做你想做的事情？”

    “之後你就會知道了，這幾天我應該會稍微進行變動吧，相信我，一切會更加精采。”

    “隨意，在我看來我們雙方之間應該是沒有所謂的利益衝突，我說的對吧？追求智慧的人？”

    “嘿！你不早就知道了？不過我倒是會害怕說你們會在中途背叛我們呢。”

    對方直接戳破的意味雙方都明了，洪棄說的這句話也隻是開了下玩笑而已。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洪棄並沒有與族長魯魯塔木進行結盟儀式，結盟的對象讓所有草原人都出乎意料，那是亞發木爾。

    一個是族長，另外一個則是祭司，但雙方之間結盟的意義卻大不相同。

    “這年輕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居然有這膽子和堂堂草原祭司進行交友儀式！”

    “這是，不過那人似乎也挺厲害的，聽說最後他還直接去把敵方那位超凡給殺了，還把對方的頭顱給帶回來。”

    “嘿！還不是草原祭司出手，不然他一個凡人哪能夠對付超凡？”

    “你不也是凡人？”

    “咳咳，我是說，他和超凡比還有一段距離，總而言之，我是反對這行為的。”

    類似的對話不斷在魯魯族人之間傳開，從平民到貴族甚至王族都有著類似的話語，同時洪棄這時正盛裝打扮，用著草原民族的服飾，隻不過比起一般服裝他更用了些多餘的裝飾品來進行遮掩。

    真麻煩呢......幸好沒有要露出肚子的裝扮，不然我絕對會暴露。

    理性麵貌的第二型態能夠讓他從企鵝偽裝成人類的樣貌，但是腹部卻是企鵝那樣的雪白狀態，這讓他非常開心，少了個鳥嘴，同時慶幸變成企鵝的部份並不是整個下半身。

    雖然說自己魔獸時那東西跟尾巴差不多大......

    穿戴完畢之後，洪棄便來到了專門舉辦結盟儀式的會場，其實說是結盟事實上是洪棄本人與亞發木爾的結友儀式才對。

    但來到會場的洪棄看到四周打扮時，整個人的懵了。

    “嘿！這不是我們盟友洪棄嗎？怎麽呆在這裏？”

    與洪棄招呼的正是族長魯魯塔木，這位喜歡湊熱鬧的族長決定在今天成為舉行儀式的司儀，正常來說與外族結交好友這樣的儀式應該要草原祭司來當做見證者以及司儀，但是今天成為好友的人正好就是草原祭司，因此這司儀的位置才會讓他來擔任。

    但洪棄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傻愣在那裏。

    “屙......不好意思，我想詢問一下，這隻是個結盟儀式有這個必要弄的如此......華麗嗎？”

    其實華麗兩個字眼洪棄已經非常收斂，真正來說應該是現場整個弄的喜氣洋洋。

    草原民族喜愛紅色以及綠色，紅色代表血等同於生命，綠色則是草原之色，而現在紅紅綠綠的各種物品擺放在這裏讓他非常尷尬。

    我擦！要是其他人過來看還會把這儀式錯認成結婚典禮吧？

    很想吐槽，但他忍了，畢竟雙方之間的文化本來就有所不同，這一點他是理解的。

    不過很快的，洪棄就忍不了了。

    “洪棄！你願意以你心中最偉大的存在來立誓說，你將會與亞發木爾這位異族人同甘共苦，不論生死，不看貧富，不分地位，都成為永遠的兄弟嗎？”

    你企鵝的！這明明就是結婚誓言吧！

    吐槽指數滿滿，但為了大局，他忍了。

    “我......願意。”

    咬著牙說出這些話，尤其是當他看到戈登已經笑到爬不起來時，他就知道對方也認知到這種儀式與結婚似乎有些相似之處。

    “那亞發木爾，你願意以地父，也就是草原之神的真名立誓說，你將會與洪棄這位異族人同甘共苦，不論生死，不看貧富，不分地位，成為能夠為對方拚上性命的兄弟嗎？”

    說到這，洪棄不禁轉頭看向亞發木爾，這時的他居然詭異地變回了年輕樣貌，可能是利用了神術來讓他麵容暫時回歸到年輕時，配合他那正式祭司袍，以及儀式裝扮。

    真他娘親的像是個新娘子啊......

    洪棄服了，反正他已經說完這些話，反正這一群絕大多數都是異族人，他認了。

    “我願意。”

    “那好，現在請你們各自將自身的血液劃入碗裏頭。”

    說著魯魯塔木便拿出了一個碗還有一把匕首，洪棄首先讓自己流出血液，接著是亞發木爾用匕首割出一道傷口並流著血液到達碗裏頭，最後則是魯魯塔木拿出酒水將他們給混和起來。

    “以血立誓！”

    大聲呼喊，最終兩人分別將那碗液體給喝下，這對洪棄來說反而是整個過程裏頭最沒有心理負擔的動作，要知道先前那些可還真讓他非常害怕呢。

    儀式很快地結束，其他前來觀看的魯魯族人也都離去，最終隻剩下洪棄一行人以及族長跟祭司。

    “從現在起魯魯族正式與你們結盟，不知道你們的名稱是？”

    “就以我的名義結盟吧，我們的勢力你們之後就知道了。”

    魔令殿堂的第一個在芙蘿世界的據點，誕生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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