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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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安娜在店裏,看到克勞迪亞心情很好似乎還在哼小調子, 她走過去問了問, “最近你和那個人有什麽其他接觸嗎?”

    克勞迪亞明知故問,“你說哪一個?”

    安娜笑了笑, “當然是上次來店裏借傘的那個戴著價值90萬美金手表的人,我記得你對他一見鍾情了。”

    克勞迪亞抿了抿嘴,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來還過傘了。”

    安娜:“然後呢?”

    克勞迪亞瞪了安娜一眼,“哪有什麽然後, 我這種樣子的, 那種人哪裏看得上。”

    安娜:“隨你咯。不過我覺得不管過去經曆過什麽不堪的回憶, 隻要遇到自己喜歡的,還是可以去追求的,當然,前提是你得區分渣男和好男人的區別。”

    克勞迪亞悶著, 隨即露出一聲惋惜的歎息聲。

    安娜覺得,她可能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與此同時,《盜夢空間》也正在諾蘭手裏漸漸成型。

    不過這部電影是大投資,後期的製作周期會非常長,他正在後期工作室裏和其他特效師一起商議和製作電影。

    他的老搭檔剪輯師勞倫斯也加盟了這一次的後期製作, 他是好萊塢金牌剪輯師之一,和諾蘭合作了好多次, 幾乎每一部都是神作係列。

    隻不過他發現這一次諾蘭選的角色很不一樣, 起碼和他以往的那些風格都不太一樣, 主要是指安娜-格雷。

    她的風格和整部電影有一些格格不入,但是卻又仿佛靈魂一般嵌在電影裏成為不可分割吸引人的一部分。

    她的表演是屬於大膽而濃烈的那一種,她高雅的時候,你會恨不得跪在她的高跟鞋下麵。

    而她神經質的時候,卻又會散發著一種令人不敢靠近的蛇蠍氣息,但是,你會同情她。

    因為她蛇蠍得很脆弱,很敏感,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真正壞人的蛇蠍。

    這就是一個角色魅力的所在,壞得不徹底,好人又談不上,狠毒的時候觀眾覺得牙癢癢,但是轉眼卻又覺得她既無助又可憐。

    比起完完全全光明正義的角色,人們更容易被梅爾這樣複雜矛盾的角色所征服,前提是那個演員能夠演出這種複雜的層次感。

    當然,還有一個前提,她得擁有支撐這複雜靈魂的美貌,畢竟觀眾是視覺動物。

    這個梅爾完全做到了這些,她很有魅力,很複雜,很神秘,仿佛站在高處嘲諷地看著主角一行人,沒有人知道下一秒的她會出現怎樣的表情。

    剪輯師勞倫斯知道,大部分觀眾都會被這樣的角色征服。

    他對諾蘭說道:“你最失敗和最成功的一點,都是找了安娜-格雷來扮演梅爾這個角色。”

    諾蘭不解,“這要怎麽解釋?”

    勞倫斯:“成功是因為她絕對是這部電影裏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失敗是因為她作為配角搶走了主角五人組不少的吸引力。”

    高貴、優雅、脆弱、瘋癲。

    這組合簡直是致命的吸引力。

    真的能殺人的那種。

    他覺得費雯麗轉世了。

    ……

    ……

    凱麗聽說安娜最近在洛杉磯沒有在波士頓,所以就邀請安娜去她家裏聚一聚。

    安娜之所以會在洛杉磯,也是因為學校這幾天放假,所以她就回洛杉磯來了,也已經回來了一陣子了。

    不過安娜這一天去了才知道,原來以撒正好病了。

    安娜在凱麗的房間裏與她聊天,凱麗說:“我哥哥病了,所以待在他的房間裏就不出來了。”

    之後凱麗給安娜看了自己的家庭相冊,裏麵有他們的父親,還有以撒和凱麗小時候的樣子。

    有些時候,那些相冊一閃而過,還能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孩,不過他出現在照片裏的情況非常少。

    安娜原本想問一問,但是後來想到雷切特家的一些秘聞,想想也就不問了,這個人或許就是那個正在監獄裏的養子。

    但是猛然間,安娜竟然在這些相冊裏看到了查理斯的照片,安娜頓時愣住了。

    她的樣子也被凱麗發現了,凱麗很奇怪地看向她,“怎麽了?你認識查理斯?”

    安娜:“……他是你的?”

    凱麗:“他是我的初戀。你以前問過一次了,不過你可能忘了。”

    安娜覺得大腦都要斷弦了,查理斯-默多克竟然是凱麗的初戀?這個發展她忽然看不懂了啊。

    凱麗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知道你認識他,查理斯-默多克,不過這件事有必要讓你這麽驚訝嗎?”

    安娜冷不丁地說道:“這太值得我驚訝了好嗎,不過你能和我說說你對這個人的看法嗎?”

    說實話安娜對查理斯也有些不懂,他一直對自己說,他是站在她這邊的,對她有愧疚感,和默多克家族的其他人不同,但是安娜一個字都不相信。

    她目前的猜測,難道是愛德華-默多克一家唱夠了黑臉,想留一個唱白臉的給她?

    反正不管怎麽樣,她都對查理斯這個人全身心防備著,但是關於他和凱麗的關係……

    安娜實在無法想象,凱麗竟然曾經和看起來城府這麽深的查理斯戀愛過……

    凱麗倒也不是很避諱查理斯的話題,她直說道:“是我主動提出和他分手的,他不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但是起碼他對我還是很好的。”

    安娜:“那麽你們分手的理由是?”

    凱麗:“我討厭算計我的人,我惡心那些算計我的手段,但是我某一天忽然發現,當初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種種,那些相遇的偶然,那些我需要他幫助的偶然,那些我們一共出現在某些場地的偶然,這其中的一切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也就是說,我和他在一起,這一切都是他在算計我。他算計我對他心動,算計我對他表白,你懂這種感覺嗎?”

    安娜聽完有些沉默,她知道凱麗無法接受的點在哪裏,她能理解那種感覺。

    凱麗很是無奈地繼續說道:“我們之間沒有矛盾,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就在我偶然得知了這一切的時候,我無法和他繼續在一起了,我不能被一個人算計一輩子。”

    安娜伸手摸了摸凱麗的肩,因為凱麗看起來有些神傷,似乎過去查理斯與她的那一段過往確實對她傷害頗深,她應該曾經是很信任查理斯的,最後發現他們相愛的結果是查理斯對她的算計。

    不過凱麗還是很豁達地拿開了安娜的手,“你別這樣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我早就不喜歡那個人了,也沒有那麽在意了,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弱。”

    她不是活在過去的人,決定了斷那就徹底了斷了,不會拖泥帶水。

    安娜點點頭,“你真的是一個在感情上很果斷的人,我欣賞你這點。”

    凱麗合上相冊,“留著他的照片,無非是因為那也是我少女時期的一段回憶而已,沒有那麽多別的意思,對了,你要去樓上看看以撒嗎?”

    安娜望了眼樓上,“好啊,那我去看看他。”

    凱麗:“你自己去吧,我餓了去吃點東西。”

    說完,安娜就打算往樓上走去了,走到半截的時候,被一個傭人攔住了,她說道:“格雷小姐,很抱歉,四樓是少爺的房間,他不允許外人靠近那一層。”

    安娜剛準備說什麽,就聽到留下傳來凱麗的聲音,“讓安娜上去,我說的。”

    然後傭人就不再說什麽了,安娜也就走上去了。

    安娜上去之後,凱麗問了下傭人,“哥哥量過體溫了嗎?好些了嗎?”

    傭人回答:“剛剛量過了,好一些了。”

    安娜此刻已經到了四層,這裏安靜幽香,全部都是暗色係的房門,安娜甚至不知道哪一間才是以撒的房間。

    直到她看到了一扇虛掩著的房門,裏麵好像坐著一個人,她在門口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以撒的聲音,“進來。”

    這所以撒的書房,他正躺在沙發上休息,看到安娜進來,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穿著寬鬆的白色襯衫,下麵是居家的灰色棉質褲子,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並不是非常好。

    安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沒打擾到你吧?聽說你病了,想來看看。”

    以撒卻說道:“不,你來得正好。”

    安娜:“是嗎?”

    以撒:“過來。”

    安娜走到了他坐著的沙發跟前,以撒騰出了一塊空的位置,“你坐這兒吧。”

    安娜也就坐了下,“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以撒說著又躺了下去,躺在了沙發上說道:“陪我睡會。”

    安娜:“……”她要怎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呢?

    但是以撒似乎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他已經倒頭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唯獨安娜有些尷尬地坐在他的身邊。

    不過很快她的這股尷尬之情就消失了,因為以撒的氣息很溫和沒有任何攻擊性,而且他閉著眼,一切都讓她變得比較自在。

    她看著那一頭鉑金短發下閉著的雙眼,以及微微起伏的胸膛,不知道為什麽目光不自覺就會盯著他看。

    或許是因為他太過英俊了,德意誌人典型的冷酷的五官,薄唇高鼻深邃眼眶。

    怕打擾到對方,安娜一直不敢怎麽動,卻聽到以撒閉著眼睛說道:“是凱麗邀請你來的?”

    安娜問道:“你沒睡著嗎?”

    以撒:“沒有。”

    安娜:“你發燒了嗎?吃過藥了嗎?”

    以撒依舊閉著眼,卻仿佛睜眼說瞎話般說道:“沒有量過體溫,要不你幫我摸一摸額頭看看有沒有燒。”明明剛剛傭人才量過離開。

    安娜:“……手摸不準的,你房間有體溫計嗎,我拿給你。”

    以撒:“沒有體溫計。”明明溫度計就放在抽屜裏。

    好吧,那看來沒辦法了,安娜隻好伸手去摸了摸以撒的額頭,看看他還有沒有燒。

    她的手微微穿過以撒額前的碎發,覆蓋在他的額頭上,安娜的手較涼,以撒因為發燒額頭微燙,兩種溫度交融在一起,有一種互相傳感的觸覺。

    安娜判斷道:“還是燙的。”

    說完,她打算抽回手,以撒卻睜眼抓住了她的手,他微微一笑,事實上他很少笑,但是此刻難得的笑容看起來攝人極了,他說:“你的手很涼很舒服,在我額頭上多放一會。”

    “好的。”安娜答應了,她重新把手放到了以撒的額頭上,那兩種肌膚溫度交融的觸感又出現在了安娜掌心。

    以撒的皮膚並不粗糙,反而很平滑,安娜微微攏了攏掌心,撫過他的額上。

    以撒低低地問道:“凱麗和你說了什麽。”

    安娜語氣輕柔而緩慢,“說你病了,這幾天都在家裏休息,你是怎麽病的”

    以撒輕喘了一聲,“不知道。”

    安娜扶著他的額頭,“你睡會吧。”

    以撒回答的聲音很輕,好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輕微響動,“嗯。”

    之後安娜就坐在他的身邊一直坐了很久,直到凱麗上樓來找安娜。

    凱麗輕輕走進來,悄聲對安娜說道:“下去吃飯吧?”

    然後凱麗看了眼以撒,卻發現以撒睡著了,連凱麗進來他都沒有醒來,這讓她異常驚訝,以撒很少會睡得這麽沉,連她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她又看了眼安娜,剛才安娜就一直坐在以撒身邊嗎?

    凱麗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提出任何自己的想法,她隻是默默和安娜走下樓。

    當天安娜離開凱麗家的時候,凱麗對她說:“我哥哥某種層麵上確實是一個很無趣的男人,但是他其實是一個很有責任心、也很溫柔的人。”

    安娜頗感詫異,“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凱麗的語氣聽起來不鹹不淡,也沒什麽特殊的情緒,“提前告訴你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