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離別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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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幫幫主之女江瑩表白後第二日,李清風到中午才醒,這些天苦練降龍十八掌,積了一身疲勞,因此,醒得很晚。
起來後,問了鳳陽府的傭人,幫主和瑩兒已經離開了開封。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些感慨。
也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李清風回屋將東西收拾好,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東西,將居住了十幾日的屋門關住前,又看了一眼屋內,裏麵仿佛還充斥著瑩兒的歡笑。最後,還是將門關閉。
魏墨離沒說什麽,他也不是厚臉皮之人,隻不過一想到又要睡橋洞便心中苦澀。
李清風先去拜見了六袋統籌常直,說明來意。沒想到,六袋統領還挺和善,數次挽留無果後,親自送李清風到門外,然後掏出一個錢袋。
“清風小兄弟,在我府居住了一些時日,但幫裏事務繁忙,若有照顧不周處,望見諒。這點小小心意請務必收下。”哪裏有一點六袋統籌的架子。
李清風連連擺手,但最後還是被硬塞入懷中,少年感慨離去,沒想到這位統籌真乃性情中人,讓李清風大生好感。
出了鳳陽府,回頭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心裏想道:‘在這裏住了十幾日,不知道小三哥和阿牛怎麽樣了。’
剛才光顧著推辭,沒看錢袋裏裝了多少錢財,李清風現在一數,大吃一驚,足足十兩,李清風兩年都未必能討得這麽多,更覺常直統領為人的實在。
臨近平日裏居住的橋洞,李清風有些激動起來,步伐逐漸加快。
此時正值下午,大多數乞丐出去乞討,橋洞邊的柳樹下有兩三位乞丐休息。
李清風的到來讓這幾位乞丐很是驚喜,讓李清風先休息,眾人出去尋找其他乞丐。
不多時,在這裏居住的乞丐紛紛回來,小三哥和阿牛也在其中。見了李清風,眾人紛紛上前擁抱。
小三哥神情激動地說道:“你這小子,消失了這麽多天也不回個信,害得我們兄弟日夜擔心。”
阿牛兄弟帶著微笑,“是呀,我們隻知道你受了箭傷,被送入鳳陽府,其他就不知道了。怎麽樣,沒事了吧?”
……
大家圍坐在一起交談起來,李清風說起了自己中箭的遭遇,讓眾人心驚。談到了會見幫主江匡,眾人興致更濃,爭相問詢,在場的十幾人均未見過幫主。聊起江瑩照顧自己,眾人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當然,李清風沒有說學習降龍十八掌的事情。
這一聊天,一下午就過去了,李清風大手一揮:“走,下酒館喝酒去,我請客!”
“呦嗬,這是賺錢了怎麽的?”
“是呀,這麽豪氣啊。”
……
李清風的歸來,大夥都很高興,酒興正濃,小三哥摟著李清風的肩膀說道:“兄弟,我…我還以為,你…你出事了呢,這些天整宿整宿睡不著,你可算回來了,那…那我就放心了。”有些醉意,說話都有些不順溜了。
李清風與他碰碗,“好兄弟,讓你擔心了,我敬你!”
夜漸深,眾乞丐相互攙扶向橋洞下走去,有的則蹲在路邊嘔吐,今夜大家喝得實在有些多了。
李清風回來,大家都非常高興。吵吵嚷嚷地走在路上,行人紛紛避讓,李清風他們絲毫不以為意,罵罵咧咧,嘻嘻笑笑,一夥人勾肩搭背,笑著,走著…
第二日,李清風悠悠轉醒,腦袋還有些昏沉,眾乞丐都在,與李清風一樣昨夜喝多了,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來。
李清風在河邊洗漱完畢,就要去乞討,這仿佛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哪怕懷裏有十兩銀子。
但是,被小三哥叫住了,“清風兄,玉鳳院的姑娘來了好幾次,讓你回來後去見她們呢。還有,李君幹事也叫你回來去找他。”說完有些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李清風的肩膀,就離開了。
‘話說該我了吧,玉鳳院的那些姑娘不是你能應付的。’魏墨離好意提醒道。
李清風猶豫了一下,語氣竟帶著些懇求道:‘還是讓我來吧,我會注意分寸的,這次之後以後讓你多使用這具身體如何?’
‘……是掌控,不是使用,話真難聽,服了你了,就這一次啊。’
魏墨離答應道,說實話他還真沒底去應付那些女子,不過最起碼不會像李清風那樣完全沒抵抗力。
‘明白。’李清風乖乖點頭,已然忘記了他才是這具身子的原主人。
一到玉鳳院,李清風立馬被鶯鶯燕燕圍在中心,被擁進玉鳳閣內。葉輕柔、紅姐姐以及林小音,還有黑白兩姐妹等,都在其中。
見到李清風,葉輕柔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對他淺淺的一笑。而正在磕著瓜子的林小音雙眸大睜,露出喜悅表情,隨後被生生壓住,轉過頭不再看他。而最熱情的要屬紅姐姐,見李清風前來,立馬迎了上去,摟住他的胳膊,噓寒問暖的。其他女子則嘰嘰喳喳圍繞著他,問他那晚的情況。
李清風隻好一一回答眾女的問題,到了晌午,留在這裏吃了午飯,喝了一些小酒,有些微醺,就要告辭。
“我來送葉少俠吧。”李清風來後話語並不多的葉輕柔突然說道。
葉輕柔畢竟是玉鳳閣的女頭領,還是有些威望的,眾人都識趣的沒有說什麽,紅姐姐隻是掩著小口輕笑。
沒想到這酒如此香醇,但是後勁竟如此之大。
原本隻是微醺,但出門經風一吹,李清風頭腦有些昏沉,搖搖晃晃,被葉輕柔攙扶住。魏墨離腦子也沒有那麽清醒了,但仍然警惕著,想看看這主動送李清風的葉輕柔要整出什麽幺蛾子。
兩人就出了門,行在大街上。一襲白色絲綢衣衫的葉輕柔,在街上走著,就如九天仙子一般,吸引眾人的眼光。
而葉輕柔仿佛沒有看到一般,扶著李清風向前走著。李清風最後竟然眼一閉,頭一偏,靠在了葉輕柔的肩膀上,吐出的氣息打在葉輕柔白皙脖頸和精致鎖骨上,原本表情淡然的女子雙臉微紅。
“你呀,喝不了那麽多還非要逞能。”葉輕柔輕聲嗔道,雖然是習武之人,但李清風將全身重量壓在葉輕柔身上,女子還是有些吃力的。
不得已,將李清風的左臂環在自己的肩膀上,摟住李清風的腰,慢慢向前走去。不時偏過頭看一看熟睡的少年,露出淡淡笑意。
‘兄弟醒醒,別忘了江瑩的先例。’魏墨離大呼提醒道,醉酒的李清風並沒有聽見。
李清風不知道,今天在自己麵前表現平淡的葉輕柔,在知道他中箭後,立馬吩咐手下探查。得知被送入鳳陽府後,試圖探查裏麵消息。雖然葉輕柔負責丐幫的情報通信,但六袋統籌之府豈是那麽容易輕易窺探。最後不得不作罷,每日吃飯都有些無味,平日公務之餘,一個人經常坐在椅子上發呆。
現在看到李清風無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看著少年有些帥氣的麵容,葉輕柔竟不由自主地伸出素手去撫摸他的臉頰。李清風動了一下,葉輕柔立馬驚慌失措地將手抽回去,看到李清風並未醒來,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氣。
終於到了李清風的住處,葉輕柔將他交給小三哥等人,就在眾人的愛慕的眼光下飄然而去,隻留下一縷清香。
等李清風醒後魏墨離教導他以後一定要萬分謹慎,別不小心中了哪個女人的道毀了清白之軀,到時候關係理也理不清楚,空惹一身騷,壞了江湖名聲,這位對於男女之事完全小白的李清風虛心點頭稱是。
此後李清風還是堅持乞討,但也隻是在上午,下午則尋一無人之地習武,晚上則與兄弟們喝著酒天南海北地聊天,亦或者對著汴京河上行過的掛著紅燈籠的畫舫花船吹口哨。
從丐幫基礎武學“雙星連擊”到更好的“金剛掌一段”以及“四段手”後,又有幸學到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前五式。讓李清風對於江湖武學更感興趣,想要更好的提升自身實力。
練武是李清風掌控身體外,其他時候魏墨離也接管了身體好些次,隻不過不像在大曦朝做寒山城城主那樣,處理公務、逛青樓、訓軍隊……等等有很多事情能做,歸根結底還是沒錢……寸步難行。
這些天李清風一有空閑就會考慮一些問題。與丐幫兄弟一起生活、乞討固然不錯,但李清風覺得這種生活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因為他覺得在這裏對於自身武學的進步、實力的提升沒有什麽幫助了。少年想走出開封,去闖蕩更廣闊的江湖。這一想法得到了魏墨離雙手雙腳包括全身萬千毛孔的支持,在這裏做乞丐維持一日三餐,實在太無聊了。
開封城天波府對於李清風的通緝不知何時已經被撤去了,李清風終於不用再喬裝打扮下去了。雖然作為丐幫一員沒有什麽不好,也已經適應了披頭散發,身穿乞丐服的形象,但李清風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不管模樣像不像乞丐,隻要心懷丐幫,那麽不管走到哪裏,就都是丐幫的一員。
打定主意後李清風和魏墨離商量著這些天去什麽地方,為此,他買了一張地圖,而且,還問詢一些江湖消息比較靈通的人士。最後,終於在大宋十二域中,選擇了臨近開封地域的“秦川”。
之所以選擇那裏,是因為太白劍派坐落於此,此門派是江湖七大門派之一,劍法被江湖公認一絕。而李清風修習的是清風劍法,所以,他想去那裏見識一下太白劍派劍法的玄妙之處,增強自己的劍法修為,魏墨離當然沒意見,隻要能擺脫這披頭散發每晚睡橋洞整天乞討還隻能維持溫飽的鬼生活。
一日,李清風待眾人出去乞討,他收拾好草席毛毯,洗漱幹淨,將頭發也挽成發髻,用布條綁好,就出門了。
先去了服飾店鋪,店主見他一身乞丐服,就要將他逐出去,但是李清風將一兩銀子亮出來後,店主態度立馬轉變。
買了一身青色勁裝,鞋襪,內衣等等,換上,立馬從乞丐變成俊朗少年,劍眉星目,讓店主小二看呆,全然沒想到李清風轉變如此之大。
付了銀子,被店主恭送出門,又去置辦了一些遠行要用到的東西。
李清風與魏墨離決定,明日就出發!
晚上回到橋洞下,眾人見李清風這般打扮,認了半天愣是沒認出來,最後李清風開口了,眾人才恍然大悟。
說出自己的想法,眾人皆默然。李清風也沒說什麽,拿出從酒館買的酒,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喝酒。
喝著喝著,大家眼淚下來了,無論是和李清風關係很好的,亦或者沒有說過太多話的乞丐。大家哭完,又大笑起來。
借著酒意,眾人來到州橋上麵爬在護欄上,吹著微風,看著汴京河,欣賞開封的夜景。小三哥用力拍了拍魏墨離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日,李清風去了趟玉鳳院,與眾女道別。
眾人見李清風不複乞丐裝扮,皆都愣神。但隨後,聽到李清風說“將要離開這裏”的話後,葉輕柔依然表情淡然,林小音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露出不舍和哀傷,開朗大方的紅姐姐也變得有些沉默。平日與李清風時常拌嘴的一黑一白兩位姐妹也一反平常,整個玉鳳院氣氛怪怪的,有些壓抑。
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李清風麵色平靜拿著包裹離開。
實際上是魏墨離掌控的,他可不想再看到什麽情意綿綿萬千不舍的肉麻畫麵。
來到了四袋幹事李君的院落,李君正在院子裏打拳,見到清爽幹淨的魏墨離,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認了出來。
親熱的拍著魏墨離的肩膀,不再如平常那般嚴肅,問了問他的傷勢和情況。隨後,魏墨離說明來意,李君幹事沉默了一會兒,微笑道:“少年誌在四方,你要遠行,我不阻攔,但出門在外,多加小心,當然,也不要給咱們丐幫兄弟丟臉!若有一日想回來了,盡管回來,這裏,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魏墨離點頭,隨後又想到了什麽,便開口問道:“李君幹事,你知道咱們丐幫與血衣門是如何結仇的嗎?”這是李清風提醒魏墨離問的。
聽了“李清風”的問話,李君想了想,麵色凝重地說道:“在‘九華地域’,我們丐幫一隊人馬碰到血衣門在追殺孔雀山莊的幾人,便出手相助。卻不想,追殺之人中有高手,我丐幫人馬抵擋不住,幾乎全隊被殘忍殺害,所幸逃出一位,但也是身受重傷。將消息報給九華丐幫分舵後,因失血過多而沒有救過來。”後麵的話李君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那,血衣門追殺的那兩名孔雀山莊的人怎麽樣了?他們為什麽會被追殺呢?”魏墨離繼續問道。
“他們在咱們丐幫眾人的掩護下逃脫了。至於被血衣門盯上的原因,我丐幫還不得而知,隻不過,在咱們丐幫那隊人馬被全部殺害之前,孔雀山莊就遭到了血衣門的血洗,幾乎滿門全滅,孔雀山莊的那兩人可能是僥幸逃出來的。”
“哦?”少年眉頭皺起。
“總之,今後,遇見血衣門的人,一定要萬分小心。”
“嗯,明白!”
告別李君,從院子裏出來,詢問了李清風一下,確定再沒有什麽可以告別的人了,吐出一口氣,帶著一絲感慨的微笑,魏墨離向西城門行去。
當背著包袱來到城門的時候,卻看到小三哥、阿牛兄等十幾位乞丐站在那裏,對著自己微笑。而且,他們不遠處也站著林小音、紅姐姐等人,甚至,一黑衣一白衣的兩位小姐妹也來了。
魏墨離突然聽到李清風的話:‘能讓我來麽,我想……我想……’
‘好。’
人家都來送他了,魏墨離可不會不解風情,也不想讓李清風留遺憾,將身體掌控權交給他,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已經十分默契和諧了。
李清風快步走上前去:“小三哥,阿牛,你們怎麽來了?!”
“兄弟遠行,作為兄弟,怎麽能不相送?!此去路途遙遠,路上小心。一切以性命為重。”小三哥說道。
環顧眾人,大家緊緊抱在一起…
隨後,李清風來到玉鳳院眾女麵前。
“清風弟弟,姐姐來送你了。”紅姐姐麵帶笑容,但是有些不自然,一看就是刻意表現出來的。
李清風笑了笑,一把將她摟住,“謝謝,紅姐姐,我會想你的。”
‘咳咳,注意分寸。’魏墨離提醒聲音適時響起。
李清風立刻放開紅姐姐,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葉輕柔。
“葉姑娘呢?”
“她說身體不適,就沒有來。”一位女子回答道。
“哦。”李清風淡淡答道,表情沒有變化,但心裏卻有淡淡的失落。
李清風走到黑白小姐妹麵前,刮了刮兩人的瓊鼻,出奇的,她們並沒有反抗,“下次見麵,再比試嘍。”
“哼,我們一定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黑裳小姑娘說道。
“希望你能活到見我們的時候,別不小心被其他人給幹掉了。”白裙小姑娘皺了皺瓊鼻。
與眾女揮了揮手,李清風正待離開,林小音卻走上前來。
在李清風睜大雙眼注視下,林小音為他整了整衣衫前襟,將雙手放到他的胸前,“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盡快回來看我…我們。”
“嗯,我會的。”李清風點點頭,今天林小音有些異常,平時對待自己的態度並沒有這麽溫柔的。
拿起李清風的大手,林小音放到自己嘴邊吻了一下,隨後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整齊牙印。
“你一定不能忘記我!”說完,不待李清風開口,就跑開了。
李清風看著青色背影,喃喃道:“她,好像哭了。”
‘擦,不演偶像劇能死啊。’魏墨離吐槽道,他最不想看到的場麵還是出現了,防不勝防……
在眾人相送下,李清風向城門走去,想當初,進城時自己被血衣門追殺著。而現在,卻要在眾人相送下離開了,進城時的記憶仿佛是昨日才發生的。
回頭看了看,丐幫兄弟玉鳳院姐妹,正目送著他踏上新的旅途…
‘別看了,快走。’魏墨離催促著李清風加快腳步。
而,在不遠處楊柳樹後,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看著這一切。
見李清風出了城門,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聲呢喃:“你,一定要小心,照顧好自己。”不是葉輕柔,又是誰?!
正所謂:
開封城西楊柳木,伊人伴旁目送別。
英雄隻曉言豪情,誰人能知女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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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越,天香穀。
“徒兒,此去秦川太白劍派祭拜你父親,一路多加小心,莫輕易與人發生衝突。”一位藍衣宮裝美婦對麵前的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說道,這是她最心愛的徒弟。
“是,師父!”女孩應道,便下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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