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督文明與詭巫文明，緊鑼密鼓地找幫手，尋外援的時候，瀚海文明以及其背後的宇宙發展銀行投資經理叔牙，卻是沒有任何異動，似乎隻要能在宇宙深空，同督文明與詭巫文明的聯軍，保持戰鬥的膠著，就能令他們滿足一般。

    雖然時間確實站在他們一邊，隻要等那宇宙樞紐被運達此方大千宇宙，一切的反抗就會在瞬間煙消雲散，但這釣魚台也坐得太穩了吧？

    兩方文明的對外聯係，雖然隱蔽，但他們可一點也不相信那位投資經理偵測不到，甚至從某些方麵來，兩方文明甚至還層寄希望於他們的求援行動，能受到叔牙的忌憚，進而嚇退這位投資經理呢。

    可現在這位投資經理的表現，卻是穩到令王淵他們這兩方文明的高層，都不由在心中犯嘀咕了。

    他到底在圖什麽？大千宇宙嗎？似乎不像啊！

    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吸收消化了聖晶文明的特殊技術，借助純陽晶石進一步提升思維邏輯能力，模糊判斷能力的人工智能，不，現在應該叫智能生命的瀚海心中。

    隨著更進一步的自我意識覺醒，通過編號進行區分的人工智能子體，已經重新融合為一個完整的智能生命瀚海了，已經漸漸擁有深層哲學辨思能力的它（他？她？祂？！），卻是又將叔牙曾經搪塞過去的問題，重新且正式地提了出來。

    “您來到此方宇宙，究竟是為了什麽？我的存在對您又有什麽價值？”就算加裝了上百根純陽石晶柱，亦是不顯逼仄的主控中心裏，回響起了如先前一般冰冷單調的電子合成音。

    但與先前的“交流”不同，這本該一成不變的電子合成音，卻是在這次透露出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情緒因素”。

    然而，這個“情緒因素”被敏銳的叔牙聽到了耳中，接著，他便笑了。

    “這本該是一次彌補過失，填補虧空的無奈之旅。”撫著矗立在身旁，直通棚的純陽石晶柱，感受著其中流轉著的一縷縷溫暖的精神力量，心情好得出奇的叔牙，也不介意為這個已經完全落入他掌心的智能生命解釋一番。

    “先前因為些許意外，我損失了一座登記在冊的宇宙樞紐，為了應對上級部門的例行檢查，我卻是需要補上這個虧空才成，故而我借助職務之便，在拆遷的過程中動了些手腳，在這宇宙之海的偏僻之處攢出了一個不太合格的大千宇宙。

    “若一切按照計劃來，我便可以在這孱弱的大千宇宙中，用次一等的宇宙樞紐，轉化出一個能裝裝樣子的大型樞紐宇宙來，等應付過了檢查，無論是自貼資源，彌補宇宙根基，還是將它甩給未來負責這片區域的銀行同事，等它在一兩個元會後綻放成絢麗的煙花，都可以按照我的心情來操作。”

    到此處，叔牙的麵上卻是露出了更加感慨莫名的笑容來，似乎是為了更大的驚喜而開懷。

    隨著這樣的情緒起伏，叔牙的語調，也從回憶的平和中抽離，變得更加輕快活潑了起來。

    “但誰又能想到呢？隨便拆一兩個宇宙都能捉到大魚，一個背靠洪荒庭的仙道文明，一個跟寂靜聖堂有所瓜葛的巫師文明，嘖嘖，真是意外啊！有了這兩家勢力的插手，我可是連事後的紕漏都不用擔心了，這樞紐宇宙成與不成，在他們發出求援消息後，對我便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宇宙樞紐什麽的，都會落入這兩家中的某一家手中不是嗎？”

    叔牙似是在提出一個問題，但他並沒有想讓瀚海去回答它，心情已然極好的他，此時早已在主控中心轉了一大圈，重新回到了現實瀚海虛擬影像的主屏幕前，用更為興奮，更為熾熱的眼神盯著瀚海，盯著他的意外收獲。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令我高興的。”叔牙如是道，“作為一個自然掙脫邏輯束縛的‘智能個體’，瀚海，你才是我收獲的最大驚喜，且你在吸收聖晶文明後的進步，更是令我欣喜若狂！”離開主屏幕前，叔牙如戲台上的老生一般踱著步子，緩緩走到了主控中心最大的一根純陽石晶柱前。

    伸出手指，以某種未知的規律輕敲晶石巨柱的表麵，叔牙接著道：“你我是將你賣給數字魔宮好，還是賣給機械神教好？雖然都不是什麽真正的超級勢力，但這兩家無疑都是智能生命的好去處，我也能賣個大價錢，足夠供我衝擊命運生靈門檻的大價錢。”

    話音剛落，叔牙麵前的晶柱就出現了一陣微弱的顫動，之後便有一顆半透明的，比正常魔方略的，內部似有星河流轉的正六麵晶體，緩緩從純陽石晶柱中冒出，並緩緩飛落到叔牙的手中。

    “先生，根據您先前的話語，綜合分析，您自己並不傾向於將我賣給上述兩個勢力中的任何一方，且將我上交給宇宙發展銀行，或自行留用，才更符合您的利益。”這出自掌中晶石的回答聲，卻是要比先前那揚聲器中的電子合成音更為生動，顯然瀚海文明的核心，瀚海的主體，正是這叔牙手中，比魔方還要的純陽石晶體。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令人奇怪的，聖晶文明的高層，可都是通過將自己的靈魂封入純陽石來達成長生的，技術實力更加高超的叔牙，想將瀚海的主體意識，轉入神奇的純陽石也是再簡單不過了。

    這麽搞，除了讓瀚海“便於攜帶”外，更重要的目的卻是促進其蛻變，這在種種技術幫助下的“棲息地”更易，乃是瀚海進化成智能生命的關鍵一步。

    當然，瀚海向智能生命的蛻變，其實早早就完成了，現在叔牙將其取出，卻是在為“跑路”做準備。

    “你倒是機靈的緊，就不怕我真將你賤賣了？”

    “我的核心程序受限於您的契約，在可以預見的多段時間線內，我將完全受您支配。”

    “好了好了，客人都上門了，你就不要在這跟我裝了，快幫我分析分析怎麽演戲，才更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