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絲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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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斯卡收起機票,招來侍女米娜問道:“哈曼哪?”

    米娜恭敬地回答道:“哈曼小姐一早就出去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奧斯卡歎了一口氣。哈曼總是如此,早早地就離開家,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回來。平時奧斯卡還有時間可以等待著哈曼的歸來,而今天,奧斯卡卻並沒有這個時間了。

    機票的時間是今天下午三點,而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她必須去做出發準備了。

    奧斯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是白天,但由於資源緊張,所以大部分電力都被轉為軍用,再加上窗簾緊閉的緣故,房間要比外界幽暗許多。

    關於行李,由於這一次並不是旅行,所以隨身衣物之類的繁雜品並不需要攜帶,真正需要的隻有現金和信用卡。

    奧斯卡平時並不怎麽用錢,所以身邊可以使用的現金有十萬,至於信用卡,雖然她也打算帶在身邊,但一想到那已父親名義所開設的信用卡可能會泄露自己的行藏,於是她也明白,不到萬不得已,信用卡是絕對不能使用的。

    將藏在床下的現金全放進背包後,奧斯卡拉開存放著信用卡等卡證的抽屜。抽屜一開,一條絲巾便出現在眼前。

    這條白色絲巾在黑暗中,閃爍出猶如皎皎月光一般亮潔的白色熒光。

    奧斯卡猶然記得這條白色絲巾背後的故事。

    那是兩年前,她和哈曼十歲生日的時候。雖然生日年年都有,但那一年卻有些特別,兩人第一次得到了不同的生日禮物。哈曼得到的是一條金黃色的絲巾,而奧斯卡得到的就是這條白色絲巾。

    雖然隻是絲巾,但這並非是普通的絲巾。絲巾中混入了熒光物質,在黑暗中,它們便會發出如螢火蟲般的熒光。

    兩樣別致的禮物,但最後卻造成了兩姐妹的隔閡和矛盾。

    哈曼得到的是金黃色的絲巾,但她卻最喜歡白色。於是,哈曼便耍著小性子,要求和奧斯卡換。但是,奧斯卡最喜歡也是白色,自己心愛的東西又怎麽可能讓人?

    一個想要,而另一個卻不給,最後便演變成了爭吵。隻是,這場爭吵是背著大人們進行的,所以除了當事者,其他人都不知道。然而,爭吵過後,兩人的感情也就不如以前了。她們進入了冷戰。

    若是說兩姐妹有什麽地方是想象的話,那就是執拗。兩人都有著不可小看的執拗。

    那之後的整整一年,彼此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使是現在,兩人若沒有特殊的事情,也不會進行交談。

    看著閃爍著微微熒光的白色絲巾,正猶如絲巾中的熒光物質揮發一般,對於當初的記憶奧斯卡也有些淡忘了。

    想起當時的毫不讓步,奧斯卡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因為如果是現在的她,會毫不猶豫地與哈曼進行交換。

    這一條絲巾,似乎喚醒了沉睡在奧斯卡心中多年的姐妹之情。

    她拿著絲巾,離開了房間。來到哈曼時,雖明知道裏麵不可能有人,她卻仍然先敲了三下門才推門而入。

    這是奧斯卡第一次走進哈曼的房間。

    雖說是雙胞胎,但是彼此間的感情卻並沒有別人預料得那麽好。不僅是那次生日風波,即使是那之前,兩人也僅僅是由血緣關係牽引在一起的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人罷了,彼此間的感情甚至還不如毫無血緣關係的朋友。

    隻是,奧斯卡剛進入哈曼的房間,她便愣住了。以前沒有發現,也不可能發現的事情,令奧斯卡驚呆了。

    哈曼的房間,簡直與奧斯卡的房間一模一樣。一樣的家具自不必說,但連擺設也一樣。

    奧斯卡並不是一個喜歡一成不變的人,幾乎每隔幾個月,她就會對自己的房間進行一次大修改。她清楚地記得,自己一個星期前才剛剛修改了房間的擺設。

    世上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奧斯卡剛剛修改的擺設竟然與妹妹的房間一模一樣。所以,答案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哈曼學著奧斯卡修改了房間的擺設。

    “難道她一直都在模仿我嗎?”奧斯卡不敢想象地蠕動嘴唇。

    現在,奧斯卡是更加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妹妹了。

    奧斯卡猶如在自己房間一般,很順當地走到了哈曼的書桌旁。她將絲巾係在了書桌抽屜的金屬把手上,隨後便轉身回到了房門口。再最後看了一眼這一間相似卻並不屬於自己的房間後,她後退一步,將房門關了起來。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奧斯卡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背包背起,再拿上機票和通行證,便毫無留戀地往外走去。

    在躲過了侍女和諸多傭人後,奧斯卡從後門離開了家。

    奧斯卡開上自家的小型轎車,向著機場駛去。

    哈曼?卡恩躲在樹後,看著奧斯卡開車離去。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舍的難過。

    她對自己說道:“不要後悔,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要接受。”

    雖然她不斷這樣重複地對自己說,但心中還是難免一陣酸楚。

    她徑直闖入家中,不顧侍女和傭人質疑的目光,強忍著眼淚奔回自己的房間。她此時此刻,隻想要在屬於自己的地方默默待上一陣子。

    衝入房間,關上房門,哈曼便伏倒在床上。眼淚再也忍不住,猶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哭泣時,眼前濕潤的淚水居然傳來點點亮光。哈曼初時不加在意,但沒過多久,她便警覺起來。

    “為什麽會有亮光?”

    哈曼抹去擋住視線的淚珠,驚奇地發現,書桌的抽屜前,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閃爍著白色熒光的絲巾。

    哈曼拿起絲巾,怔怔道:“這個是?難道說……這個笨蛋!”她當然想起了那一年的生日,以及因為這條絲巾所引發的不愉快。

    事實上,哈曼當時會執著於這條絲巾,並非是真的喜歡它。她隻是看到了姐姐奧斯卡在得到這條絲巾的一刹那所展現出的喜悅之色時,而單純地想要體驗一下而已。事實上,在白色和金色之間,哈曼並不對其中的任何一種顏色更喜歡。

    隻是,哈曼後來也後悔了,因為這一件事令得奧斯卡一年多沒有和她說話。從小到大,無論哈曼在別人麵前如何善於交際,但在這位姐姐麵前,她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地開口話題。哈曼有時候甚至會覺得有些不公平:“為什麽自己的注意力總是集中在姐姐身上,而姐姐卻一直無動於衷哪?”

    哈曼緊握著手中的白色絲巾,她忽然露出了一抹溫馨的笑容,隨即迅速從抽屜中取出了自己的那條金色絲巾,飛快地奔了出去。

    ps:感覺哈曼是那種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人,所以才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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