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玖直接開口說不參加倒也是讓納蘭清語有些驚訝，她以為夙玖至少會意思一下過個場，沒想到夙玖竟然直接說了不參加。

    “不需要走個過場麽？”納蘭清語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至少象征性的參加一下。

    “恩？”夙玖挑了挑眉，他自然是知道納蘭清語為什麽這麽說。總的說來，寒潭玉是一件寶物，而且是不可多得的寶物，遇到這種寶物卻不動手，就顯得太過奇怪了。

    “知道遲坤國有寒潭玉的不在少數，無妨。”夙玖擺了擺手，本來遲坤國有寒潭玉這件事就沒有瞞著他人。一來是也並不會有什麽人真的去皇宮中盜取寒潭玉，二來，也沒什麽人真的能從夙玖手中盜取的到寒潭玉。

    “行。”納蘭清語點點頭，既然夙玖覺得無妨，那自然是沒有什麽關係的了。“舊臣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從夙玖到屋內開始就一直在聊寒潭玉的事情，倒是忘了詢問舊臣黨的事情了。

    “差不多了。”夙玖點點頭，雖然眼神中有些疲憊，但從語氣就能聽出，他多少還是有些興奮的。

    “看來那些馬賊倒是還挺有用處的。”納蘭清語笑了笑，沒想到這一招就能整治一些黨羽，倒也是挺不錯。

    “最主要的是，這些人的確不是我們派出去的。”夙玖點頭，他也隻有和納蘭清語商討的時候才會真的說出這麽多話來，“那些老頭兒最近在互相猜忌呢。都覺得是對方先動了手。”

    “也正常，這些人其實本來就誰也不服誰。”納蘭清語倒是沒有太過驚訝，那些舊黨羽中的人，本來就都是權勢相對比較高的人，這些人自然是誰也不服誰，特別難纏。

    不過這些人誰也不服誰才對夙玖更加有利，至少現階段，已經鏟除了不少異黨。

    “夙玖似乎到了。”溫孤翊柒抿了抿唇，看向窗外的目光也收了回來。

    “恩，他並沒有打算瞞著誰，是光明正大的進的城。”回答的是周芷茗，他先前以為並不一定能知道夙玖什麽時候進城，沒成想，夙玖根本沒準備藏著掖著，直接進了城。

    現在，大概瀘縣大部分人都知道，遲坤國是君皇親臨。

    “看來遲坤國的舊黨羽已經除的差不多了。”周芷茗想了想才開口，既然夙玖敢在這個時候離開遲坤國國都，也就說明朝中的勢力基本已經穩定，至少不會影響到夙玖了。

    “夙玖不是已經派了納蘭清語來了？”百裏聆空微微挑了挑眉，“難不成，他對納蘭清語不夠信任？”

    “自然不是。”君墨淺笑了笑，搖了搖頭。“你知道冷玉玨和夙玖之間差了什麽麽？”

    這個問題在溫孤翊柒聽來多少有些突兀。但在周芷茗和百裏聆空聽起來卻一點兒也不。先前他們在說起冷玉玨和夙玖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他們兩其實挺相像的，性格處事之類的都挺像的。可夙玖依然稱帝，冷玉玨還隻是個王爺。

    那個時候，君墨淺就說過，他們之間差了些東西。

    “差了一個納蘭清語？”周芷茗那個時候還不是很能理解君墨淺的那句話，但這個時候提起，周芷茗隻能想到這個答案。

    其實周芷茗想過很多答案，比如差的是身份和地位，差的是顧忌，可想了想倒也不完全對。冷玉玨的確是比夙玖多了個王爺的身份，也就是說夙玖奪位，成功便是新朝換舊代，失敗頂多也就是個造反的罪名。但冷玉玨就不同了，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有個殺父弑兄的罪名。

    所以，冷玉玨不能輕舉妄動。

    可，這世上本就是成王敗寇。再者說，不殺君皇，讓他讓位的方法也有千千萬，冷玉玨萬不會走到最後那一步。所以周芷茗也一直沒有決定自己想的那些身份地位，和顧忌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直到今日，他聽到君墨淺在此時又提出了這個問題，一瞬間覺著說不準是另一個答案。冷玉玨和夙玖之間差了的就是一個納蘭清語。

    “有沒有搞錯？差一個納蘭清語是什麽意思？”百裏聆空有些摸不著頭腦。把納蘭清語給冷玉玨，冷玉玨就可以稱帝了？這納蘭清語帶著帝星出生的麽？

    “你的意思是，冷玉玨身邊缺一個絕對信任的人？”溫孤翊柒雖然不是特別確定是不是這個答案，但想來也八九不離十了。

    隻是聽人說過，夙玖特別偏愛蘭妃納蘭清語，雖然這個女子的身份並不明朗，但卻是唯一一個和夙玖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女子。夙玖稱帝之前就已經遇到了納蘭清語，而夙玖之所以能稱帝，納蘭清語的作用也不可小覷。

    但這些畢竟隻是傳聞，知道夙玖怎麽稱帝的人，除了他自己人，就已然是地下亡靈了。

    “恩。”君墨淺看了眼溫孤翊柒，點了點頭。

    “可，冷玉玨身邊不是有洛然和葉雨麽？”溫孤翊柒有些不太明白。的確，冷玉玨是屬於不輕信他人的那種人，可作為裳雲閣的兩個副主，總該是被信任的吧？

    “洛然的身份是什麽？”君墨淺歎了口氣，隻是反問了一句。

    “哈？”溫孤翊柒似乎是沒想到君墨淺會這麽反問，一時間並沒有回答。洛然的身份？她愣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裳雲閣副主啊。”這有什麽問題麽？

    “不對，在這個身份之前，洛然是不敗軍師。”周芷茗頓了頓，才繼續開口，“是個收錢軍師。”

    “對，這是以前的事情。”溫孤翊柒這才恍然想起這點。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年，也很少會有人再提起收錢軍師幾個字。尤其他們這些知曉洛然現在是裳雲閣副主身份的人，提及洛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裳雲閣，更不會真的去想到什麽收錢軍師的身份了。

    “但在冷玉玨那這還是現在的事。”周芷茗點了點頭，表示他承認，正如溫孤翊柒所說的一樣，這是以前的事情了。但，他承認沒有用，作為洛然主子的冷玉玨並不覺得這件事已經可以稱作過去了。

    “冷玉玨那小子在心底還是覺得洛然是個隨時會變節的人。”百裏聆空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總覺得有些為這個叫做洛然的不值，好歹也是為裳雲閣做了不少事情，竟然連個信任都換不回來。

    “這……”溫孤翊柒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雖然自己並不算了解洛然，但也知道，洛然絕不是真的為了錢就能做事的人。之所以先前是收錢軍師，不過是沒有找到足以讓他臣服的主而已。

    可，溫孤翊柒這麽想，卻不代表冷玉玨這麽想。

    至於葉雨，溫孤翊柒已經不需要再多問了。既然連洛然都能因為這麽荒唐的理由不被信任，那麽葉雨就更不會被冷玉玨信任了，畢竟，葉雨怎麽說都是個叛投的人。

    “其實冷玉玨這種人倒也算適合做君皇。”百裏聆空笑了笑，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顯示出，他其實並沒有很在意這件事，“不都說，高位無人可信麽？他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了，定是很適合做君皇。”

    “就算是君皇也得有忠臣相護吧？”溫孤翊柒皺了皺眉，倒不覺得百裏聆空的話是正確的。

    “忠臣忠臣，臣對君忠即可。有幾個君會對臣忠的。”百裏聆空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有些好笑的看著溫孤翊柒。“不然你以為穆家是怎麽滅門的？”

    一句話把溫孤翊柒說的並沒有什麽好反駁的。是啊，世上都是這樣，隻有臣忠君，哪兒有君忠臣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忠於君，子忠於父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君對臣，父對子，哪怕是誤殺了又如何。看看現在穆家的事情又還有幾個人會真的記得？

    “在冷玉玨心中，隻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兩種人吧。”周芷茗歎了口氣，至少至今沒有找到什麽冷玉玨真的放在心上的人。

    “醉逍遙呢？”溫孤翊柒忽然想到一個人，冷玉玨對醉逍遙是真的與旁人不太一樣的。

    “倘若，醉逍遙的原名不叫李紹揚，我說不準就會覺得他就是冷玉玨的納蘭清語了。”百裏聆空笑了笑，也沒有否認冷玉玨對醉逍遙的不一樣。

    但在此之前，醉逍遙的本名卻是李紹揚，這點實在是不得不讓人留個心眼。

    百裏聆空所說的冷玉玨的納蘭清語，自然是指信任程度上的事情，不過他這話這麽一說，倒是自己後知後覺的覺得有趣，笑了起來。

    “我隻說君臣關係啊，不說其他。”百裏聆空笑著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趣兒。

    “不然呢？”周芷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百裏聆空，發現對方挑著眉笑著看著自己，一下紅了耳根，“你這腦子都在想些什麽！”

    納蘭清語最重要的身份自然還是夙玖的妻，這點醉逍遙可做不到。

    “先不提這個，夙玖此番前來是為了采蓮比武，還是啟路靈石？”溫孤翊柒大概也想到了百裏聆空的言下之意，一下子紅了臉，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