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們，墨淺他需要寒潭玉到什麽程度。”周芷茗抿了抿嘴，他沒辦法不考慮落羽苑。落羽苑如果直接被上位者動用武力鎮壓，那麽還有誰能幫襯著君墨淺？

    司空晴雪抿了抿嘴，她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關於君墨淺的事情，她本身是並不想要告訴任何一個人，倒不是對他們不夠信任，完全是因為她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由君墨淺自己開口比較穩妥。

    可是，君墨淺會自己開口麽？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君墨淺這個人肯定不會主動說起自己究竟為什麽需要寒潭玉，需要到什麽程度。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把這樣一個得到寒潭玉的大好機會讓給了白展陌？

    可，即使是這樣，司空晴雪還是有些猶豫，自己如果說出君墨淺為何需要寒潭玉，需要寒潭玉到一個什麽地步，那麽君墨淺會不會有意見，會不會覺得自己多事？

    想的太多，注定無法輕舉妄動。

    “晴雪，你必須知道，我們在場的，沒有一個是不為了墨淺好的。”周芷茗歎了口氣，大抵也知道司空晴雪有所顧忌。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不然之後更加麻煩。

    天色微微暗了下來，君墨淺還是沒有回來，不知道此時究竟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究竟和夙玖談了什麽。司空晴雪一時間有些慌了神，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應該聽周芷茗的，直接把事情告訴周芷茗。

    司空晴雪抿了抿唇，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她自然是知道，周芷茗也好，百裏聆空也罷，甚至所有落羽苑的組員，都是為了君墨淺好的，都是為了君墨淺著想的。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仍舊遲遲沒有開口。

    “芷茗，罷了。”百裏聆空始終沒有露出平日裏的笑容，此刻的他顯得比周芷茗更加冷然一些。這個平日裏一直灑脫的甚至顯得有些沒心沒肺的角色，此刻卻異常的正經。

    一旦沒心沒肺的人真的認真起來，才會真的讓人覺得這件事是非比尋常的，是與往日不一樣的。

    “百裏，這件事……”周芷茗還想再說些什麽，卻最終隻是咬了咬牙，在百裏聆空的搖頭中默默閉上了嘴巴。

    “司空晴雪。”百裏聆空少有的連名帶姓的叫了誰的名字，大抵是太過認真，連神色都與往日不太一樣。

    司空晴雪沒有應聲，隻是將目光轉向了百裏聆空。想來是因為基本沒有見過百裏聆空這個樣子，竟也沒有多話，隻是定神的看著百裏聆空，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百裏聆空並沒有急著開口，反而是定神的看著司空晴雪。

    周芷茗也沒有開口，隻是有些無奈。百裏聆空這個人，平日裏倒也是好打發，但要真遇上什麽事，也是很難說得過去的人。此時沒有開口的百裏聆空，分明就是有些不悅了。

    司空晴雪卻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雖說她是君墨淺的徒弟，但百裏聆空這個人除了君墨淺和周芷茗能說了解，其餘人，大抵也隻能說的上是一知半解。

    百裏聆空仍是沒有開口，就像是故意的一樣，隻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司空晴雪。就好像自己並沒有那麽想對司空晴雪說什麽。

    周芷茗倒也沒有很著急，大概知道百裏聆空肯定會說，所以根本沒有阻止他的沉默。

    沉默有的時候是最好的武器。

    比如，百裏聆空現在就是用沉默在對待著司空晴雪。他不知道司空晴雪究竟知道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不可否認，自己現在是極度不悅的。

    “百裏。”司空晴雪抿了抿嘴，終究還是先來了口，“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司空晴雪並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她隻覺得，百裏聆空似乎是有什麽想要跟自己說的，卻又始終沒有說出口。

    此時的司空晴雪恨不能直接告訴對方，有什麽就快說，自己都能接受的了。

    “我和芷茗都知道你是向著君墨淺的，也都知道，你定然是不會對君墨淺做出什麽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百裏聆空看了眼門的方向，又飲了一口酒，大抵是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此刻都不會攔著自己，所以倒是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後心滿意足的呼出了一口氣。

    不僅僅是百裏聆空這麽說，就算是周芷茗，也定然是這麽認為的。

    司空晴雪畢竟是君墨淺的徒弟，所以，一切都是向著君墨淺的，這種事情，他們還是明白的。

    不僅是他們明白，大抵就連君墨淺本人都明白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百裏聆空和周芷茗二人才會不在乎司空晴雪究竟瞞了自己多少事情，他們都願意等她自己開口。

    “嗯。”這樣一句對話，饒是司空晴雪也不知道該對百裏聆空說什麽，隻好點了點頭，也算是應下可百裏聆空說的話。自己對師父，自然是沒有二心的，這一點，甚至連考慮都不需要。

    “你知道的比我們多，也是無可厚非的。”百裏聆空似乎有些不滿，又似乎並沒有。他隻是很平常的開口，但又似乎說了一些平日裏不會說的話。

    百裏聆空自然是不嫉妒司空晴雪的。青梅竹馬知道的比自己知道的多，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他們幾乎都沒有考慮司空晴雪比自己多知道的究竟是一件什麽樣的事情。也並沒有考慮，這樣一件事，對君墨淺的重要性。

    他們隻是單純的覺得，既然司空晴雪，知道卻沒有和大家商量，那麽隻有兩個可能存在的原因，一來是這件事並沒有嚴重到需要通知他們的地步。二來，也有可能是這件事太過嚴重，以至於司空晴雪拿不定主意究竟是不是要告訴別人。

    就他們個人而言，他們希望是第一種，而事實上則很有可能是第二種。

    雖然有些不符合他們的預期，但這就是真相。

    “但，你必須知道，我們和你，對待墨淺的心是一樣的。”百裏聆空舔了舔自己剛喝過酒的唇，顯得有些口幹舌燥的樣子。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像這樣明顯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百裏聆空特意的告訴自己。司空晴雪相信，就算不是自己，換做落羽苑的任何一個組員，都會相信這樣一句話。

    落羽苑的每一個組員，不僅僅是在場的三位，而是，每一位，都定然是向著君墨淺的。

    即使大家從來都沒有明確的說明過，但在場的，不僅僅是司空晴雪，就連另外兩位，也定然是知道，並且如此堅信著的。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需要知道君墨淺的事情。”百裏聆空終究還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我們問你墨淺的事情，也是為了作出更有利於他的決定。”

    這種理由出自百裏聆空之口，基本不需要有任何的疑惑。無論是百裏聆空還是周芷茗，定然都是為了作出更有利於君墨淺的決定，才會想要知道君墨淺究竟需要寒潭玉到什麽地步。

    “嗯。”司空晴雪仍然隻是應了一聲，並沒有作出更加突出的表現了。她還在思索，自己是不是需要全盤告知眼前的這兩位。

    就私心來說，她還真的想就這麽不管不顧的全都告訴眼前的兩個男人。

    司空晴雪知道，眼前的兩個人是這世上最能說這些話題的人。

    但，另一方麵，她又不確定，一旦這麽告訴了眼前的兩個男人。自家師父會不會生氣。畢竟，這是師父一直說不要告訴旁人的事情。

    就是這麽糾結，就是這麽不知所措。

    百裏聆空倒也沒有催促，他也知道，司空晴雪這時候，一定是在和自己做著鬥爭。在對不對自己和周芷茗說真話的選擇中進行搖擺。

    “墨淺他考慮的事情太多，唯一不考慮的就是他自己。”周芷茗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這話，似乎是在對百裏聆空說，又似乎在說給司空晴雪聽。“可，他不考慮，我們就需要為他考慮的更多。”

    “嗯。”百裏聆空知道周芷茗這是在變相的勸導司空晴雪。“你也知道，若是我們不替他考慮，他就真的會毀了自己的。”

    其實這話多少有些危言聳聽，但在司空晴雪本來就有些動搖的現在，說起來倒是不由得相信了起來。

    “其實，說還要說起師父的功法。”司空晴雪沉默了很久，看了看百裏聆空，又看了看周芷茗，最終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所有。

    包括君墨淺的功法，包括當時救溫孤翊柒之後重傷的理由，包括找天魔穀的理由，包括寒潭玉的真正用處。

    一切的一切，在考慮之後，司空晴雪一字不差的告訴了百裏聆空和周芷茗。

    百裏聆空和周芷茗隻是那麽聽著，什麽都沒有說。但饒是什麽都沒有說，他們兩個的神色也越來越差，就好像這些年的作為都一瞬間被推翻了一般。

    “那墨淺還讓出寒潭玉？”知道所有之後，百裏聆空幾乎是叫嚷著出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