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神仙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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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這個酒的勁頭很大,您嚐一嚐就行了,可別喝多了。”

    “哈哈,祁叔,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我的性子您還不了解,做事任性妄為,對我沒好處的事您啥時候見我做過。”

    “嗬嗬,公子,老奴說句逾越的話,您執意要娶花小姐,任誰也沒看出對你有什麽好處。”

    “哈哈哈哈,要不怎麽說,你得找個伴,沒有嚐過情愛滋味的男人,怎麽曉得這其中的妙處。”

    “好好好,既然公子這麽說,那我就找個伴,哎喲,可不能喝了,該醉了。”

    傅府,傅泰及的內院書房,傅泰及邊品著新釀的酒,邊跟管家聊天。

    這酒是用朱少群給的方子釀的,做蒸餾酒火候和溫度很重要,祁管家嚐試了無數次,年前終於試製成功。

    見傅泰及還要喝,祁管家急得要拿走傅泰及的酒盅,被傅泰及躲過。

    “祁叔,這酒比別的酒勁大些,可也不至於醉倒了我。”手繞了個彎,傅泰及又將酒盅倒滿。

    “是,公子酒量好,沒有酒能醉了公子,可您說話已顛三倒四了,這又該怎麽論。”

    正準備端酒盅,酒盅卻長了腿跑了,傅泰及笑:“奶娘,你沒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麽,我講話語無倫次,是高興得,跟喝酒沒關係。”

    傅泰及的奶娘周氏不知何時進來的,此時就站在傅泰及身側,手裏正端著傅泰及剛喝酒的那個酒盅。

    盍府上下,也就隻有管家和奶娘敢忤逆傅泰及,所以傅泰及根本沒扭頭,就知道是奶娘拿走了他的酒盅。

    奶娘將酒盅遞給祁管家。對傅泰及道:“公子如此喜愛花家小姐,明日元宵,不如請了花家小姐來,陪著花家小姐賞花燈。”

    傅泰及搖頭:“我還是辦了正經事,再去會她。明日就辛苦奶娘一趟,將禮品送去給花小姐,看那幾人合用就留著。不合用就直接賣了。”

    周氏慨歎:“看來公子是真對花小姐上了心。公子放心,老奴定會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

    傅泰及送給花芒種的幾個下人,都是經周氏精挑細選。傅泰及用的慣的人,按說不應有什麽差錯。

    但傅泰及有他自己的考量,花芒種相比於他自己,無論家境或是地位。都差了太遠,容貌也不及他曾經的妾室。就如齊管家所講,任誰也沒看出對你有什麽好處。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下人們為了生存,多少有些勢利眼。

    既然花芒種是對主子沒有好處的人。有些下人難免會看花芒種,以為主子隻是心血來潮,玩一玩而已。

    傅泰及這是要來個殺雞儆猴。

    主子麵前得寵的人。說賣就賣,別人還有什麽可調皮的。

    正月十五。官府開印,店鋪開張,各行各業都恢複了正常秩序。

    清早,金膳酒家的夥計抽調門板,順便往對麵看了一眼,驚得半天沒發出聲音。

    另一個擦拭桌椅的夥計,見這位半天沒動,笑罵:“你杵在那裏當門神呀。”

    門口的夥計醒過神,朝罵他的人招手道:“當啥門神,你過來看看。”

    “有啥可看的,就是看花燈,也要等晚上去了。”另一位嘟囔著走過來。

    到門口左右張望,等看到斜對麵一個門麵,後來的這位訝然:“這是怎麽回事。”

    斜對麵,喜福寶的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家新店,門上的牌匾上赫然寫著:“神仙酥”。

    這家店的位置,原本是一戶普通住戶,昨天金膳酒家打烊時還沒變化。

    這兩個夥計晚上就住在店裏守著,竟然一點沒聽到動靜,這是怎麽回事。

    看那店麵的氣派,比金膳酒家還高檔,也難怪這麽惹眼。

    “神仙酥?難道是賣酒的,是誰這麽不開眼,開酒家竟然開到金膳酒家對麵,想找死?”

    “有膽子跟咱金膳酒家叫板的,絕不是好惹的,咱倆隻是夥計,做自己分內的事。”

    兩個夥計嘀咕著,各幹各事。

    直到掌櫃的來上工,發現這家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神仙酥”,才派人進去打探情況。

    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來,稟報:“掌櫃的,對麵那家夥計說是他們店裏的酒,比咱店最烈的酒勁頭還強三倍,喝了便如入仙境,所以叫做神仙酥。”

    掌櫃的嫌他囉嗦,皺眉道:“這個先不去管他,可知神仙酥的東家是誰。”

    那人道:“東家是誰那夥計不知,不過那掌櫃的你也認識,是傅家的劉管家。”

    這位劉管家是周氏的兒子,在傅府外管家,在傅府的地位僅次於祁管家。

    “傅家的周管家?那東家不就是傅家。”掌櫃的一時沒了主意。

    這掌櫃的是金老板妻子的本家,對金膳酒家有人撐腰這事,心裏清楚的很。

    當年,給金膳酒家題寫牌匾的那位官員,隻是酒喝多了,隨性而為,人家說不定根本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金老板隻不過是拉起虎皮做大旗。

    而傅府可是實打實的有實力,後台和背景都很硬。

    傅泰及自身是有功名在身的,他父親往上幾輩,都在朝為官。他的大哥雖不喜官場,為家族利益起見,還是入了仕。

    傅家不止官場有不少世交,傅泰及又是個做生意的奇葩,大江南北都有傅家的生意,各方人脈盤根錯節。

    相安無事還好,要是金膳酒家真要跟神仙醉唱對台戲,那金膳酒家就算到頭了。

    金膳酒家倒了,自己豈不是跟著倒黴。

    自己在這裏思量也沒用,掌櫃的親自去金府,告訴了金老板神仙醉的事。

    金老板初聽掌櫃的說起神仙醉,也罵對方找死,再聽說神仙醉的掌櫃。是傅府的二管家,金老板思慮片刻,道:“既然是同業,我還是去拜訪一下,何其才能生財。”

    金掌櫃內心長籲一口氣,自己的飯碗是暫時保住了。

    說做就做,金老板當天就去了斜對麵神仙醉拜訪。有金掌櫃相陪。

    金老板是本縣有頭有臉的人。劉管家自然會給他幾分麵子,親自倒酒給金老板喝。

    可金老板也是個奇葩,自家開了酒家。自己卻不能喝酒,沾酒必病,有相熟的人,經常拿這事來調侃金老板。

    他不能喝。金掌櫃卻是酒量不小,一般人都喝不過他。要不金老板也不會挑他做掌櫃。

    一盅酒下去,金掌櫃就覺喉嚨火辣辣的熱。

    不過,火辣勁過去,就覺得人整個舒泰無比。金掌櫃還想喝:“嗯,夠勁,比我喝過最烈的酒勁頭足雙倍。再來一盅。”

    為生意應酬起見,他每天不知陪多少人喝過酒。還從沒醉過,這酒勁雖大,他也不怵,反倒覺著舒服。

    金老板問劉管家:“這酒我還是第一次見識,不知掌櫃的這酒是從哪裏得來的方子。”

    叫來一個小夥計伺候金掌櫃,劉管家讓著金老板坐到另一桌,吩咐人去喜福寶點幾個現成的菜過來,劉管家陪著金老板邊吃邊聊。

    閑扯了半天,劉管家才回到正題:“聽主子講,這酒的方子,跟喜福寶有關,不過也不是喜福寶原有的,主子沒有說地很清楚,我一個做奴才的,雖心存好奇,卻也不敢仔細問。”

    “那也就是說,這製酒方子,還是出自喜福寶?”金老板自動腦補。

    “嗬嗬,金老板,你這樣問,可是為難我了。”二管家為難道。

    “那傅公子可有提起,這製酒方子,最初是出自哪裏?”金老板不死心,換了個問法。

    劉管家回想了一下,答道:“最初?似乎也是出自喜福寶。”

    金老板內心惱怒,這劉管家講話出爾反爾,莫不是拿我當小孩子耍。

    扭頭看了一眼另一桌的金掌櫃,劉管家壓低聲音道:“我倒是聽祁管家講過,說是喜福寶內賣有酒,原本隻是應好酒的客人所求,謂留住吃客,並未打算做為喜福寶的特色推出。

    可不知是誰造的謠言,說是喜福寶有新的製酒方子,有人為得這製酒方子,整日裏糾纏,弄得喜福寶掌櫃的煩不勝煩,喜福寶的東家,喜大小姐,也是為此事困擾。

    不勝其煩之下,喜大小姐便命人真研製起製酒方子來,等方子出來,卻沒了人糾纏,恰巧我家主子為編織生意,有事跟喜大小姐相商,喜大小姐順手將製酒方子賣給了我家主子。”

    “喜大小姐沒有自己留著製酒?”金老板瞠目。

    喜福寶過年時停了零散生意,隻接大宗宴席,沒聽說過喜福寶有向客人推出新酒。

    劉管家道:“喜大小姐講了,喜福寶主賣吃食,她對酒沒興趣。”

    “哎喲,真是小孩子不懂事,就是不主賣酒,配著賣也是一筆銀子呀。”金老板為喜福寶可惜,就差捶胸跌足了。

    劉管家沒接話,端起兩樣菜送到金掌櫃那一桌,笑問:“金掌櫃感覺怎樣?是否飄飄然如神仙,身子酥軟卻欲罷不能?”

    “沒錯,這酒好喝。”金掌櫃讚道。

    “好喝也不能多喝,回頭你喝此酒上了癮,怪我害你,我可吃罪不起。來,吃點菜壓壓酒。”劉管家說著話,拿開了金掌櫃的酒盅。

    酒盅被拿走,金掌櫃也沒再說要喝,夾起一筷子肉凍塞進嘴裏,歎了一聲舒爽,問劉管家:“怪你害我?此話從何講起。”

    劉管家道:“一般的酒,一壇也就幾十文,貴一點的,一壇幾百文,本縣最貴的酒,數你金膳酒家,一壇二兩銀子。而我這一壇神仙酥,一壇要五兩銀子,要是你喝此酒上了癮,可不就會怪我害了你。”

    “五兩銀子?”金掌櫃還未及反應,金老板已驚叫出聲。

    他心裏那個悔呀,不該為一時意氣跟喜福寶叫板,否則,以他跟喜福寶的交情,製酒方子定會是第一個賣給他,哪怕是高價買得製酒方子,也是大有賺頭的。

    可是如今,以傅府的勢力,一時半會兒這方子別家別想買到,得等傅府自己賺夠再說。

    想想又不對,要不是想給喜福寶製造困惑,散播謠言,喜大小姐也不會因一時意氣,命人研製新的製酒方子,也就不會有神仙酥。

    左想不對,右想不成立,金老板一時將自己陷入矛盾之中。(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