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雙精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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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一條水柱從董曉的魚塘斜向喜福山的方向冒出,水柱到達喜福河上空時,忽地急轉直下,落入喜福河中,水柱中夾雜著大小不一的魚。
待看守魚塘的人從睡夢中驚醒,魚塘水麵已下去一半,魚兒在不停翻騰,整個水麵就像正燒開的水一樣,水柱卻沒有要斷開的意思。
水塘越往下周長越窄,水麵以可見的速度急速下降,守塘人驚呆,不知該如何反應。
“喜福山的神仙發怒了!喜福山的神仙發怒了!”
其中一個守塘人忽地慘叫,黑夜中,慘叫聲傳的很遠,周邊村子裏的狗吠聲此起彼伏。
另外兩人跪下對著喜福山直磕頭,驚嚇中不能言語,有一人磕著磕著歪倒在一邊,昏死了過去。
“你何時變得如此仁慈了,我還以為你會要了他的命呢。”
“哼,若不是怕損了陰德,害多多受我連累,我會如此輕饒了他?”
“輕饒?我看未必吧,自從食了人間煙火,你的彎彎腸子是越來越多。”
“再多能多過你去?我這點小把戲,根本不夠你看的。”
令狐熾看著眼前水桶粗的蟒蛇,慢慢變細縮小,最後化成人形,開口調侃。
阮連的嘴皮子也不遑多讓,跟阮連鬥起嘴來。
他跟令狐熾同在喜福山修行時,從來沒有化成過人形,不能言語。
後來化形為人,卻因多年未開過腔,且本就生性靦腆,除非必要時,極少說話。
這幾年在外。倒是學了一副利索的嘴皮子,令令狐熾對他刮目相看。
昨日聽了吳初的敘說,阮連心中頓生殺機,扔下吳初,急急往董曉所在村莊趕去,不走大路,而是直接抄直線方向。
這幻術對人無害。被施了幻術的人。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後什麽事都沒有,夢中的內容也會忘得一幹二淨。
已走了多半路程。阮連忽地聽到喜多多的聲音:“阮連哥哥,切不可害人性命。”
而四周根本沒有喜多多的人影,他知道,喜多多是感應到他的殺機。以意識來阻止他。
阮連猛地站住,強使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此時殺人不同於戰場殺人。戰場殺人是因雙方敵對,此時殺人卻是因一己憤恨。
他若真要了董曉的命,有損自己的修行且不去管,反噬了多多的德行。那他就真該死。
鬱悶中阮連上了喜福山,來到他和令狐熾曾共同修行的地方,卻見令狐熾靠在著幾千年古樹的樹幹。滿臉笑意,笑容中別有意味。
想到令狐熾的預知能力。阮連心中更是不爽,自己的所作所為,這老狐狸就是不在場也照樣知道,且連將來自己要幹什麽都一清二楚。
沒理會存心看笑話的令狐熾,阮連默念咒語,樹幹底部開了一個一人高的樹洞,他走了進去。
令狐熾隨後也跟了進去,樹洞隨之消失,似乎不曾存在一樣。
樹洞內別有洞天,越往裏走洞越寬,許多樹根交錯糾纏,兩人在樹根間蜿蜒繞行。
走到洞中間最為寬敞的地方,阮連停住,盤腿坐在一個樹樁上打坐。
看這個樹樁上的年輪,年紀不比喜三根給喜多多刻木馬的那個樹根年紀小。
令狐熾也沒有言語,去了另一個樹樁前,運功將樹樁的靈力引入放在上麵的小木棍內。
運功結束,令狐熾收功,阮連問道:“這個也盡了?”
令狐熾點頭,坐在一邊休息。
洞內還有幾個樹樁,都是被強行砍去樹幹,因靈力一時難以散盡而死不了,想活卻又後繼無力的古樹根。
令狐熾和阮連將樹根的靈力化為己有,可增強自己的功力,也幫了這些千年樹根。
剛剛被令狐熾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小木棍的樹樁,與用來給喜多多刻木馬的樹根,是兩人同時從樹林裏尋來的。
幾年過去,兩個樹樁都算熬到了生命盡頭。
阮連從座下下的樹樁起身,走向剛剛離世的樹樁抱拳施禮,嘴裏念到:“老前輩請走好。”
令狐熾嗤笑:“你和它到底誰是前輩,還不一定呢。”
阮連不知自己到底為蛇精多少年,以令狐熾的修為,也推算不出具體數字,不過,令狐熾卻能肯定蛇精已活過千年,所以才會這麽說。
“我還以為你會將此靈力給小狐狸呢,沒想到給了非親非故的多多。”阮連反諷。
“我原本是想將它給炎兒的,可炎兒一心想著科考,於學藝沒有絲毫興趣。”令狐熾不隱瞞自己的私心。
就像人的性格各有不同一樣,兩人收集的樹樁也都有自己獨特的用處。
給喜多多刻了木馬的樹根,具有正邪兩麵能力,合其心意者,會施以鎮靜與治愈功能,令其厭惡者,則發出惡臭使之遠離。
才剛離世的樹樁,也有正邪兩麵能力,合其心意者,學藝時可助其事半功倍,反之,則使人事倍功半。
而且,這兩個樹樁的正邪兩麵,還可同時發功。
令狐熾將小木棍遞給阮連:“既然你來了,就順便將靈枝帶回去給多多,為治愈夢雪,我功力消耗過快,近段時間不能離開喜福山。”
阮連威脅:“哈,這麽爽快就將自己的弱處告知與我,不怕我趁機報複你?”
“我不怕,你也不會,”令狐熾道,“不管是人還是精,一旦心裏有了牽絆,做起事來就會束手束腳,我已是,如今的你也是如此。”
阮連默然,事實確實如此。
腦中又出現了那張神采飛揚的笑臉,阮連怕自己在令狐熾麵前失態,轉移話題問令狐熾:“今年這仗何時會打起來,要打多久?”
“哈,才剛說你不會害我。你就反了過來,”令狐熾哼道:“我雖有這麽一點點預知本事,可能算出來的時間段也有限,若再泄露天機,豈不是跟你一樣,修為一年年倒退。”
“也沒讓你告訴我具體具體數字,你隻說個大概時間就行。”阮連不死心。開始耍賴。
令狐熾沉吟片刻。道:“看在你救了夢雪的份上,我就給你透個底兒,你不是喜歡打仗嗎。那你絕對會過癮。”
阮連語凝,他哪裏是喜歡打仗,他是除了打仗別的什麽都不會好不好。
這事令狐熾是知道的,阮連也懶得跟他爭辯。反正明白了令狐熾的意思就行了。
“你說我救了夢雪?我何時救過她,怎地我自己都不知道?”阮連對令狐熾的話有疑議。
“此事又是一個天機。我記著你的情就是了。”令狐熾故弄玄虛。
阮連不屑道:“嘁,整日裏將天機二字掛嘴邊,誰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見阮連不上當,令狐熾以一副吃了很大虧的神情道:“此事告訴你也無妨。我虧損一點修為也是應當,一報抵一報,我便不虧欠你什麽。”
五年過去。令狐熾的功力有所恢複,他很好奇夢雪怎麽會突然變成少女狀態。於是用盡才剛恢複的一點點功力,推算在夢雪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阮連活生生抽取邱文姬驚魂並打散的事,被他算出,合木大師所說被昏迷中的夢雪捕捉的絲絲零散驚魂,就是邱文姬的。
若是沒有這零散驚魂,夢雪已魂歸地府,阮連算是間接救了邱文姬。
“莫不是因那次推算消耗過大,你又躲回喜福山來補充靈力了吧?”不愧是同修為幾百年的夥伴,阮連一眼看穿令狐熾的把戲。
“知我者阮將軍是也。”令狐熾大方承認。
“哼哼哈哈,那也就是講,你如今預知力又倒退許多?”阮連哼笑。
以往他越修為功力越倒退,令狐熾可沒少奚落他,如今輪到令狐熾也這樣,他還不趕緊逮住機會報複。
“哈哈,你且先莫笑我,我是因性急,才會在功力尚還淺薄時犯大忌,你如今心有牽掛,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令狐熾專刺阮連的軟肋。
一句話就令阮連情緒低落下來,袁浩那句說他在等喜多多長大的玩笑話,讓他仔細思考了自己對喜多多的情感,他很煩惱的發現,喜多多確實種在了他心裏。
原本的主人,突然成了心上人,他自己還難以轉過這個彎來。
“炎兒和林保怡會跟著豆豆同去你府上讀書,此事你應該知曉吧。”成功打擊了阮連,令狐熾很不責任地轉移話題。
“嗯,我聽袁浩講過此事。”阮連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可曾想過請誰教導他三個?”令狐熾卻不饒過阮連,追問。
阮連隨口道:“喜四爺本就才學不低,且辦過私塾,教他三個綽綽有餘。”
令狐熾不讚同:“喜四根出入仕途,表麵低調,不動聲色間,擴大自己的交集網,且每日要入做他的編修之事,哪裏顧得上全心教導他三人。”
“那你講該怎辦?”阮連皺眉,這事他還真沒仔細想過。
“袁老將軍入軍前乃舉人出身,何不請他出山?”令狐熾提議。
阮連訝然:“袁老將軍是舉人出身?此事我還真不知。”
令狐熾搖頭歎氣:“朝廷中到處藏龍臥虎,你連常來往的人都不了解,又怎能護得了所在意的人的周全。”
阮連冷哼:“你今日是特意為打擊我而守在這裏的吧,每說起一件事都暗含諷刺。”
令狐熾說的卻有道理,阮連也知自己對官場之事不上心,可他本就心中鬱悶,一而再被令狐熾奚落,便心中著惱。
“唉——你莫要惱,”令狐熾歎道,“你我雖是人形,卻並非真正人類,炎兒一心想入仕,我隻有盡量為他前路掃清危險,袁老將軍酷愛養寵物,受三尾烏龜之苦,依然改不了此嗜好,若是發現炎兒有異於常人之處,必不會如其他人一般,將炎兒當妖怪至於死地。
一番護子苦心溢於言表,阮連隨之動容:“好,我便如你所願,請袁老將軍為炎兒三人的夫子,也可全了袁老將軍愛寵物的苦心。”
為能跟小豹子玩,袁老將軍幾乎天天往他的將軍府跑,比他自己在府裏呆的時間還長。
此事說定,令狐熾心情大好,而阮連心有鬱結,依舊看起情緒不高。
“你如今是否還可以變化蛇形?”令狐熾問阮連。
“不成問題。”阮連答道。
“想不想為多多出氣?”令狐熾一臉期待的神情。
“你有什麽好主意?”阮連知道這家夥準不懷好意。
“要報複人,未必非要直來直去要人性命,你身為蟒蛇精,何不運用自己的優勢,慢慢來折磨對方?”
“你可真不愧為狐狸精,不若你去軍中為我做軍師?”
“做夢,我若想做軍師,何須等到此時?凡是有礙自由的事,我寧肯窮死也不去幹。”
夜色降臨時,一條水桶粗的蟒蛇出現在喜福山,張開那比他身體大幾倍的大嘴,對著董曉的魚塘運功吸氣,魚塘的水被他全部吸幹注入喜福河,魚兒也一條不剩。(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