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程煙滿頭黑線。

    “哪裏不一樣了嘛！”大花鼓著兩顆小黑豆一樣的眼睛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有道理你倒是說出來呀！

    “大花，我覺得這隻人類指不定腦子有問題。”二花湊在它耳邊小聲說。

    “噓！別讓她聽到了！”大花提醒道。

    “別讓我聽到什麽？”程煙臉上又多了幾條黑線，想了想，她決定換一個話題，“采清走了，你們倆傷心麽？”

    “你說呢。”大花整株花頓時好似一焉。

    “那隻人妖是我們最喜歡的人了，他給我們澆水、和我們聊天，還用濕布擦我們身上，癢酥酥的，一開始有點奇奇怪怪的，很快就變得舒服起來。”二花耷拉著葉子說，“可惜他已經回他的家去了，大花說我們不可以挽留他，說說都不行。”

    “噢！”程煙看了眼大花，沒想到這家夥心思還挺細膩的。

    但她也不由感到深深的好奇與疑惑，這樣一株植物，而且這麽小，是如何承載這樣的智慧的呢？這其中總要有個原理吧！

    它們靠什麽思考，什麽機構？

    也是大腦嗎？

    它們是如何誕生智慧的？

    也是進化而來的嗎？

    它們和地球的植物顯然完全不同！

    程煙是知道的，植物並非完全沒有誕生智慧的可能，而是這個可能微乎其微，接近於零。植物本身的構造就決定了它們要進化出複雜的反應機製的條件非常苛刻，且耗時極長，就算進化成功那麽這株植物也將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個體，可能像是神話中的創世樹一樣。自然，這麽大的軀體和植物結構會決定它們的反應極其的慢。

    簡單來說，就是幾乎不可能。

    像是大花二花這樣，就更不可能了。

    於是程煙對於和大花二花交流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那我要是每天給你們澆水、和你們聊天，還給你們擦身體，你們也會喜歡我嗎？”

    二花聞言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同時圓溜溜的小眼睛偷瞄旁邊的大花。

    大花斬釘截鐵：“不會！”

    二花立馬思考出了結果：“想都別想！”

    “為什麽？”

    “因為……”二花又看向大花。

    “你說我們醜！”

    “呸！沒眼光！沒眼光！”二花義憤填膺。

    “……我隨口一說，我給你們道歉可以吧，對不起。”程煙認真低頭說，“在我們人類裏邊，人家這麽認真的道歉了，你們就要大度一點的。”

    “可是你說我們醜，你這麽醜，我們都沒說你醜。”大花皺著眉說。

    “我醜？？”程煙一挑眉。

    “可不是嘛！”

    “又沒有葉子又沒有花，奇奇怪怪的，我第一次見你們人類都被嚇了一跳。”二花也認真的說，“而且你們人類還吃我們！”

    “……好吧，現在你們也說了我醜了，咱們扯平了！”程煙一叉腰，“你們要知道這可是我的地盤，在這裏就屬我最大，你們要是不認賬，可沒有好日子過。”

    “好凶~~”

    “可怕！”

    這番話顯然唬到了兩朵單純的花。

    它們轉頭互相對視了幾眼，交頭接耳片刻，很快商量出了結論：“好吧，我們原諒你了，我們可以做朋友。”

    程煙便湊到它們麵前，說道：“那你們先告訴我，你們是怎麽出現智慧的？”

    二花搶答：“突然有一天就有了！”

    大花橫了它一眼：“你閉嘴！你知道個屁，那時候隻有我！”

    程煙看向大花：“那你說，你們是怎麽出現智慧的？是一生下來就有嗎？可是那樣的話二花又是怎麽出現的？難道說開一朵花就會出現一個智能？”

    大花說：“不是，突然有一天就有了。”

    程煙：“……”

    大花又說：“這在我們那個世界很正常啊，一個東西莫名成了精而已，也隻有你這種沒見識的鄉巴佬才會感到奇怪吧？”

    程煙思考了一下：“所以不是所有酒花都會有智慧的？你們隻是個例……某種巧合？”

    “是呀！”

    “嘶！不可思議！太神奇了！”程煙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普普通通的東西會忽然具備智慧，它從裏到外、從起源到現在都隻是個普通的東西，完全不具備擁有智慧的條件，那麽是什麽力量或者說怎樣的機製賦予它們智慧的呢？

    “對了！”程煙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疑惑，“你們會被叫做酒花，就是因為你們會散發酒香味嗎？還有，你們身上這股酒香好熟悉啊……”

    “！！”程煙腦門上亮起一個燈泡，“我們喝的酒不會就來自於你們吧？”

    “你這才發現麽……”大花一臉嫌惡的說。

    “愚蠢的人類！”二花附和。

    “難怪……”很多東西程煙從前從來不會去懷疑，可一旦點破，堅持不複，她立馬就聯想到了，“可是你們……是怎麽製造出酒的呢？總不可能像是西遊記裏麵那樣變出來吧，還是說你們會像是滴水觀音一樣……”

    “你喝的是我們的洗澡水！”大花說。

    “惡心！！變態！！”

    “……”程煙倒是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可接受的，她聳了聳肩，“洗澡有益身心健康。”

    “我們泡水會損失靈力的！”大花道，“明明我們直接就可以變出酒來，但你們老是要讓我們泡水，就是貪圖我們的靈力！”

    “無恥！無恥！”

    “……以後我罩著你們。”

    “真的？”

    “真的。隻要你們叫我老大。”

    “呸！士可殺不可辱！”大花怒道。

    “想都別想！想都別想！”二花如是說道，然後一轉頭就小聲的對大花說，“我覺得還挺劃算的……”

    “閉嘴蠢貨！”

    “……”

    程煙便一直在上邊和它們聊天，直到大花說有人上來了，不敢吭聲了，程煙才裝模作樣的將花灑放回去，和上來叫她吃飯的唐清影一起下樓。

    剛坐到座位上，一輛奔馳駛到了門口，全副武裝的二堂姐下車走了過來。

    “哎喲！烙了餅啊！”二堂姐說。

    “二堂姐吃了嗎？”唐清影十分自然的喊道。

    “吃了。”二堂姐猶豫了下，看著那一張張烙得晶瑩剔透沒有任何焦糊處、表麵還閃爍著淡淡油光的薄餅，不由伸出手，“給我拿一張餅。”

    “……多給我兩張。”二堂姐決定賄賂一下司機，不然會被告狀。

    “好嘞！”唐清影最為勤快。

    “謝謝夭夭。”二堂姐接過薄餅便在角落裏坐下，還轉過身麵向牆壁，隻傳來含糊的聲音，“我收到采老師的消息了，他說他已經到了，說以後可能不能經常上微信，所以我們給他發消息他也可能不會回複，叫你們別擔心。”

    “嗯……”

    程雲瞥了眼柳曦，顯然小法師是不可能給程秋雅發消息的。

    柳曦卻完全沒接收到他的目光，她第一次接觸到‘手機’這個東西，雖然她用過更先進的設備，但地球的手機和手機上呈現出的內容依然讓她感到了濃濃的新奇感。

    據殷女俠說她一晚上都沒睡。

    就是現在，吃飯的時候，她也低著頭在看手機上的一個視頻。程雲瞅了一眼，是天後蔡依林的演唱會視頻，唱的是那首啊啊。

    看著看著，柳大女神還微微一笑，瞬間就讓程雲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幾分鍾後，兩道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林元武一眼就看見了躲在角落裏偷偷啃餅的程秋雅，他大方的一笑：“秋雅姐這麽早就來了嗎？”

    程秋雅轉過頭，因為不想把口紅弄花，她維持著一個張大嘴巴的姿勢：“哦，你們也下來啦！等柳老師吃完飯我們就出發。”

    林元武點了點頭，他不經意的看了一圈，沒發現小法師的身影，這讓他不由抿了抿嘴，但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

    祝嘉言看見那曲也在，不由有點局促，走上去說：“那老師，我今天有點事，就不去練劍了。”

    那曲點點頭，表情也有點奇怪：“我知道，我剛才聽說了。”

    祝嘉言立馬一愣：“您……聽說什麽了？”

    那曲低下頭沒有吭聲。

    他作為教練，又是過來人，顯然看得出祝嘉言和戚蔓蔓這段時間擦出了些火花，這兩個算是眾多學員中學得最好的了，他對此自然樂見其成。可是沒想到小祝這小夥子……但是隻是一個劍術教練的他也不好說什麽。

    現在的年輕人啊……

    祝嘉言有點慌了，立馬說：“那老師，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抽空我再給你解釋！”

    程秋雅疑惑的轉過頭：“那是哪樣？這其中還有隱情嗎？”

    與此同時，林元武也朝他投來了目光。

    祝嘉言：“……”

    最終他隻得轉移話題：“咦，今天采老師怎麽沒在啊？他不去公司嗎？”

    程秋雅哦了一聲，說：“采老師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

    “走了！？”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祝嘉言生怕自己的元武哥哥太心急，連忙幫他問道：“去哪了？”

    “出國了呀。”

    “什麽時候走的？”

    “昨晚的飛機。”

    “走了……”

    林元武重重的後退了一步，一米八幾的強壯身體頓時撞在前台上，發出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