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唐清影下意識的脖子一縮，感覺程煙又要說她腦子有病了。

    然而程煙隻是收回目光，淡淡的說了句：“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唐清影立馬又將嘴巴張得圓圓的，不可思議的道：“不會吧，我猜對了！？”

    “沾了點邊而已，別得意。”

    “肯定是因為我和姐夫心有靈犀。”

    程煙翻了個白眼，問道：“你為什麽不驚訝異宇宙的智慧生物也是人？”

    唐清影頓了頓，然後在心裏盤算了下，才說：“這麽算起來的話，我應該先驚訝有異宇宙的存在。”

    “是啊，你為什麽都不驚訝！”

    “我為什麽要驚訝？”

    “你初中沒學過進化論嗎？我們是由猴子進化而來的，這完全是一個巧合，難不成異宇宙的生物也都是由猴子進化來的？”

    “不行嗎？”唐清影一臉茫然的反問。

    “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那……好吧。”唐清影瞬間接受了。

    “……你是真的一點也不驚訝！”程煙表示有點難以理解。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那麽多異次元動漫、穿越小說，異世界都是人，美國的科幻大片裏邊有些外星人也和我們長得差不多，你見過裏邊的主角為這些事而感到驚訝嗎？”唐清影蠻不在乎的說道，然後就抬起頭看頭頂的星空了。如果說程雲小時候還在夏季的夜晚見過璀璨的繁星的話，那麽從小生活在城市裏的她就隻通過電影、網絡才看到過那樣的星空。

    “這說明什麽……”程煙滿頭黑線，“說明……”

    “你和那些主角一樣是白癡！”

    “我是主角！”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好像都互相無視了對方的話。

    程煙越發覺得她的腦回路異於常人，而唐清影則自顧自的說：“喜歡了很久的姐夫忽然變成了大佬，還有個天才閨蜜，平常天天吵架的寵物居然成了精……我這完全就是個主角開局啊，而且還是最近很火的那種女頻套路！”

    程煙：“……”

    這時唐清影微微低下頭，看著在雪地上玩得很開心的小luoli，問道：“那這隻小東西又是什麽來曆？打怪爆出來的嗎？該不會是它父親送到這裏寄養的吧？”

    程煙：“……”

    小luoli也停下了打滾的動作，轉過頭來呆呆的盯著唐清影。

    唐清影的表情就變得很有趣了：“又猜中了？”

    程煙黑著臉：“……它是異世界的公主。”

    “噗！噗噗！”

    唐清影一下沒忍住笑，當看到小luoli惱怒的神態後，她笑得更開心了：“我沒聽錯吧？公主？這小東西還是公主呢！”

    “笑點在哪裏？”

    “哪有那麽磕磣的公主啊！給黃瓜啃黃瓜，給饅頭啃饅頭……”

    預料中小luoli的哈氣聲並未響起，兩人隻見到它自卑的垂下了頭。

    唐清影的笑聲戛然而止。

    “額……”

    “你說到它傷心處了！”程煙瞪了她一眼，同時母性光環大發，下意識伸手想去摸摸小luoli的腦袋以作安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這些。”唐清影也弱弱的說，同時也伸出手。

    小luoli躲過了程煙的手，然後轉頭盯著唐清影的爪子：“哈！！”

    “嘶！”

    唐清影閃電般的縮回手，心裏暗自鬆了口氣，麵上卻很嚴肅的看向這隻小東西：“我糖糖糖夭夭誠摯的向你道歉，但你覺得這樣你就可以咬我的話，我隻能告訴你你想多了……要知道我可是主角！”

    小luoli向她投去一個王之蔑視，就不再理會她、繼續在雪地上打它的滾了。

    程煙取出手機、相機拍了一堆照片，然後坐回躺椅上，看向程雲，一臉‘請開始你的表演’的表情：“開始吧，上回講到李靖退伍後再次從軍了。”

    “那個……請問一下我坐哪啊？”唐清影在邊上弱弱的問道，目光在兩張躺椅間來回掃視。

    “刷！”

    小luoli一躍跳到了程雲的肚子上，警惕的盯著她，它隱隱覺得這隻凡人心懷不軌。

    耳邊傳來大王的悶哼聲，它又連忙關切的轉過頭看著大王。

    程煙則往邊上挪了挪。

    唐清影隻得一臉失望的走了過去，和她同擠一張躺椅。幸好躺椅還算比較寬，兩個少女也都身材窈窕。

    “講什麽？我聽到你們說了靖哥哥的名字。”唐清影眨眼間又期待起來。

    “講故事。”程煙還是有點優越感的，畢竟她已經聽了很多故事了。

    “什麽故事？殷丹姐和李將軍他們的故事？”

    “……你怎麽什麽都猜得到！！”程煙臉上又浮現了幾抹黑線。

    “快開始吧！我要先聽殷丹姐的！”唐清影完全無視了程煙的問題，這完全就是在說——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殷丹姐已經講過了，現在在講李靖。”

    “可是我沒聽過嘛……”

    “我暫時沒興趣再聽一遍，我對李靖再次從軍後的經曆很期待。”

    “啊……就算要講李靖，也要從頭開始講啊，從半道上開始講對我太不友好了！”

    “不！”程煙還是否認。

    “我也聽不懂啊……”

    “回去我給你講。”程煙說。

    “那……好吧。”唐清影爭不過她，隻得默默的坐著準備聽，“話說這雪山上怎麽一點都不冷呀……”

    “別說話！保持安靜！”

    “嘁……”

    程雲見這兩個丫頭貌似已經討論出了結果，顯然作為說書先生的他是沒有發言權的，他隻得遵照她們的討論結果，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起來：“以前李將軍是為了國家、為了國內的人民而戰，這一次是為了他的世界，為了所有人類而戰，所以他義無反顧……”

    唐清影一開始就一頭霧水，但是她又不敢出聲問，隻得將滿頭疑問憋在心裏。

    倒是程煙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蒼山隘口一戰，人類一方失利，李將軍跌下懸崖，所有部隊潰敗，不出意外的話人類將失去這道天然屏障，將後方千裏平原沃土暴露在敵方大軍麵前。

    程煙內心十分沉重，她也積攢了很多問題：“它們到底是什麽？從哪裏來的？為什麽要入侵李將軍的世界？”

    “它們是另一個位麵的生物，所以啊，也不全是所有智慧生物都是人類的。”

    “它們的世界毀滅了，為了種族延續，它們不得不選擇入侵另一個文明的世界，而它們攜帶的特性注定了它們無法和人類和平共處。”程雲有點感慨。

    “原來如此。”

    程煙內心一時更沉重了。

    顯然這場關乎兩個種族的生死存亡的戰爭從一開始就沒有那麽多的正義邪惡可言，隻有竭盡全力才能逃脫滅亡。溺水的人隻會想著求生，你從他身邊經過，他就會把你拉下去，就這麽簡單。越是殘酷的戰爭的本質往往也越簡單。隻是生於和平的女孩子要理解起這些來終究要難一些。

    程煙很快再問：“那蒼山失守，他們那個世界的人類不是就危險了嗎？”

    程雲點頭：“是這樣的。”

    “可他還是要回去……不是送死嗎？”

    “是的。”

    “……”

    程煙心裏一下子被觸動了一下。

    就連旁邊的唐清影也不由微張著嘴：“希望他能一切順利吧。”

    程雲微微一笑。

    顯然李將軍一切順利，但他就是不給她們說。

    這時程煙搖了搖頭：“就算一切順利也……他身上那種強大的力量的代價本就是極大的，他們那種戰士就像是服用了超能版的激素，副作用很大，幾乎沒有安享晚年的。”

    程雲聞言臉色也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長曜道人應該能幫他解決吧？

    “話說……很晚了。”程雲提醒道。

    “好吧。”程煙站起了身，她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你是不是說過要帶我去李將軍的世界看看？”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的確有這麽回事！”程煙篤定的道，又問，“什麽時候？”

    “過段時間吧……”程雲說。

    “不會有危險吧？”唐清影問。

    “不會。”程雲摸了摸懷裏的實心鐵錨，這玩意兒放在明川世界就是個bug。

    “那……那……”唐清影很是扭捏。

    “到時候看吧，隻要能帶上，就帶上你一起。”程雲摸了摸她的頭。

    “好誒！”

    幾分鍾後，回到賓館。

    唐清影沒有程煙那般恍然，也絲毫沒有懷疑人生懷疑世界，隻有滿滿的激動，她不斷確認道：“我們真的剛從一座八千多米的雪山上回來？”

    “嗯。”

    “哇太酷了！我就說姐夫超級厲害吧你還不信，雖然沒有五彩祥雲，但是這個車速比五彩祥雲簡直快多了呀！”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我這會兒很激動！消停不下來！”

    “然而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快點上床睡覺，明天早上要練車！”

    “我不！”

    唐清影跳上床，確實一把抱住了程煙：“你說了要給我講故事的，我隻聽了後一半，沒聽前一半，也沒聽設定，好難受。”

    “明天再講。”程煙掰開她的手。

    “我不！我要聽！”唐清影模仿著程煙平常對程雲說話的姿態。

    “……你沒有和我撒嬌的資本。”

    “好吧……”

    本來到這裏就結束了，她偏偏又嘴賤的來了句：“你還知道這是撒……”

    “啊我錯了錯了！！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