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你先別急著誇我！”餘小路剛要說話，就被柯東擺手打斷了，他轉而看向柱子，“這位先生，雖然你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眉宇深處那濃的化不開的哀愁卻是告訴了我:你正在上高中的女兒交了個男朋友被你發現了，你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麽勸她……”

    “你放屁！”柱子朝柯東大聲吼道，“老子才三十出頭哪來的上高中的女兒，再說我連老婆都沒有一個！”

    “嘖嘖……”柯東掏出紙巾擦了擦衣服上噴上的柱子的口水，對餘小路道:“你這位朋友有些太粗魯了，難怪找不到女朋友。小兄弟你是什麽情況？是女朋友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嗎？”

    “我也沒女朋友！”餘小路沒好氣的說道，“我們是來找這家偵探社的社長的。”

    “找我老爸？”柯東一愣，“不好意思，我家老頭年紀大了，普通的案子他根本不接。”

    “我們是柯北的朋友，是他介紹我們過來的。”餘小路道。

    “柯北的朋友？那你們進去吧，不過成不成就靠你們自己了。”柯東指了指裏間的門。

    偵探社再往裏走是一個院子，裏麵種了些花花草草，一個老者正拿著噴壺在院子裏澆花。

    “柯西先生，你好。”餘小路打招呼道。

    見到兩人走過來，老人一擺手，示意二人止步，隨後不緊不慢的踱了過來。

    “看你二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想必是為了急事而來。”老人道。

    “說的沒錯，我們是……”餘小路道。

    “不需說明，”老者搖了搖頭，“作為一名合格的偵探，能夠從細微的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事情的真相。”

    這爺倆怎麽一個德行啊！

    老者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隨後開口道:“這位年輕人走路時背微駝，眼窩深陷，神態疲倦，想必是即將麵臨高考的應屆生；再看你一身山寨的耐達斯，說明你家境不富裕的同時又有著很強的虛榮心；袖子領口上沾著黑色的汙漬，聞著像是醬油的味道，說明你中午吃了石鍋拌飯。”

    老者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笑顏:“怎麽樣？我說的對嗎？”

    餘小路:“……”

    一個都不對啊！

    推斷的太武斷了吧！

    你隻是隨口說說的吧！

    不過他沒好意思指出來，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他要是這麽不給麵子，別再把人給氣壞了。

    老者正是名偵探柯西，見餘小路一張臉憋的通紅卻不說話，道:“想上廁所的話進屋右拐。”

    “不麻煩了。”餘小路趕緊擺了擺手。

    “至於你嘛，”老者看向柱子，“健碩的身體，黝黑的皮膚，散發著汗味的短袖衫，再加上鞋子上沾著的泥土，這些都表明了你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

    “左手腕上還帶著電子表，是你孩子的吧？”柯西讚賞的點了點頭，“不錯，盡管長相凶惡，但還是一名愛孩子的合格父親。”

    柱子:“……”

    “恩？莫非你們倆是父子關係？那我得不說，這位父親結婚挺早的啊！”

    “……”

    餘小路覺得名偵探柯西有些名不副實，也許來找他幫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名不副實嗎？”老者笑了笑，見餘小路有些疑惑的望著自己，便解釋道:“我猜你心裏麵是這麽想的吧？”

    “沒有沒有。”餘小路連連擺手否認。

    這老家夥，猜的還真準。

    “叫別人為老家夥，可是相當不禮貌的。”老人道。

    “對不起……恩？”餘小路愣住了。

    我明明是在心裏想的，他是怎麽知道的？

    再一次猜透了餘小路心裏的想法，老人笑著說道:“作為一名合格的偵探，要是連別人心裏的想法都不知道，才是真的名不副實。”

    我不相信！五十年高考，三百年模擬，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一輩子的心理陰影？看來你被當下教育製度的產物摧殘的不輕啊！”柯西道。

    “你真的能看出我心裏的想法！”餘小路大吃一驚，“你是一名能力者！”

    “哈哈！”老人開懷大笑起來，“之前不過是和你們開個玩笑罷了，你倆能忍住不反駁我，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餘小路雙眼放光，“怪不得您能成為名偵探，能夠讀心，豈不是無敵了！”

    “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老人搖了搖頭，“你要知道，人的心理是最複雜和變幻莫測的，我的讀心術也僅僅是知曉別人最表麵的想法，至於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些念頭，我可讀不出來。”

    老人長歎一聲，“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心裏的想法和真實的想法往往都不一致，我的能力算是越來越無用武之地了。”

    “柯西先生，你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了吧？”餘小路問道。

    “這個啊……”柯西剛待說話，從裏間的屋子裏跑出了一大一小兩隻狗，小的吉娃娃在前，大的田園犬在後，吉娃娃衝到餘小路身前，激動的吠了起來。

    “哦？”見狀，柯西的眉毛挑了挑，“我的兩位客人可是很少對外人表現出這麽大的興趣啊！”

    “它們是……”

    “為什麽你的身上有我父親的味道？”吉娃娃停止吠叫，竟然口吐人言！

    “什麽！”

    繞是餘小路見多識廣，仍是被驚得後退好幾步，“這，這，這……這隻狗會說人話！”

    柱子也被驚得不輕，不過倒是很快恢複了鎮定，回頭對餘小路道:“老板，無需大驚小怪，不過是一隻會說話的狗罷了，就算它是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想要競選總統的超狗，肉的味道還是不變的。”

    說著，柱子盯著大狗的眼神放出道道精光，田園犬就是俗稱的肉狗，愛狗肉人士冬季常吃的狗肉火鍋就是以這種狗為原材料做成的。

    見柱子這樣盯著自己，田園犬露出了自己鋒利的牙齒，喉嚨裏發出了低沉的吼聲:“你想幹什麽玩意？”

    “又是一隻會說話的狗！”餘小路驚呼道。

    妖怪啊！

    不對，趕緊抓起來賣到動物園去，我可就發財了！

    餘小路淩亂在微風中。

    柯西奇怪的看了餘小路一眼。

    “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察覺到老頭審視的目光，知道自己的想法又被對方看見了，餘小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田園犬卻是有些疑惑的看向柯西:“我們會說話，你怎麽一點也不吃驚？”

    什麽？連狗的主人都不知道它們會說話嗎？

    柯西淡淡的道:“一年前你們倆跟在我後麵回來的時候，我就想讀心能力對動物管不管用。”

    “結果讓我讀出了不得了的東西，畢竟作為狗來說，你們的心理活動太驚世駭俗了。”老人接著道，“也有可能是我的能力對動物有著不同的效果，為了證實這一點，我特意去動物園讀了很多動物的內心。”

    老人仰頭望天，“幾乎每一隻海豹都有著強暴隔壁場館企鵝的想法；一隻喝羊奶長大的獅子以為自己是一隻綿羊；那隻學會了抽煙的母猩猩整天想著‘一天不抽煙，渾身難受’；徘徊在鐵籠子裏的森林狼則在想著怎麽把飼養員咬成碎片。”

    “最讓我意外的是大熊貓，它們普遍認為自己是上帝，飼養員則隻是負責服侍它們的仆人罷了。”柯西搖了搖頭，“動物的內心也是豐富多彩的。”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柱子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畢竟人類中能過得比大熊貓好的，也算是少數的了。”

    “不過通過它們的對比，讓我明白，你們倆是與眾不同的。”老人盯著田園犬說道。

    “既然知道我們有問題，為什麽不把我們趕出去？”田園犬追問道。

    “隻要我知道你們沒有惡意就行了。”老人道，“誰還沒個落難的時候，更何況是收留兩隻有著人類想法的狗，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聽到這裏，餘小路不由得暗歎柯西的定力了得，明明知道有兩隻變異狗，竟然能忍一年多都不過問。

    一旁的吉娃娃伸出爪子撓著餘小路的褲管:“為什麽你身上有我父親的味道？”

    “老板，難道你……”柱子看向餘小路的目光說不出的怪異。

    “啊，你身上也有我父親的味道！”吉娃娃轉而又跑到柱子腳邊嗅了起來。

    “去去，這小破狗就算會說人話，智商還是有問題的。”柱子不高興道，“人和狗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我怎麽會有一個狗……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田園犬道，“就像你們猜的那樣，我們是由人變成的狗。”

    什麽玩意？餘小路內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這誰能猜出來啊！

    “我的名字叫塗奮，這位是張葉。”田園犬指了指吉娃娃說道。

    塗奮？張葉？

    “你們難道是……”餘小路猛的想起來，那個老頭的兒子不就叫張葉，而遇害的那個富二代，不就叫塗奮嗎？

    “與三年前那起凶殺案當事人的名字一模一樣。”柯西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