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這個醫院很邪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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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漆漆的一片,難辨是日是夜。

    丁靈修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隻感覺自己佇立在無盡的黑暗內部,卻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他試圖摸索周圍,但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黑暗變得更加濃鬱,丁靈修仿佛身陷囹圄,動彈不得,許多熟悉的身影接二連三地出現。可是任由丁靈修再怎麽呼喚,卻如鯁在喉,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沉入黑暗漸漸被吞沒,直到完全泯滅。

    黑洞洞環境中所有人陸陸續續開始變得透明,夢幻般的消散成一團光暈,直至最後一個也沒有了。畫麵上出現了一個又高又醜的女人,白皮膚,白頭發,白胡子,白衣服,這個慘白的女人幾乎占據了整個丁靈修的視野,丁靈修卻仍然無法看清他的模樣,隻有他那碧綠幽寒的可怕眼睛,死死盯著丁靈修。

    丁靈修感到了陰風陣陣,他似乎還聽到了慘白女人猙獰的咆哮聲。

    他雖然並沒有害怕,但還是本能想要反抗。

    掙脫束縛的信念越來越強烈,無法感知到的身體也似乎漸漸有了存在感,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軀體,脈搏,心跳。再次出現的拳頭也被他握緊了,丁靈修眼睛死死盯著這個不斷靠近的女人瞄準了她的麵龐。

    “綁”

    蠻拳揮舞而出,白衣女人被丁靈修正中麵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周圍的黑暗仿佛這一拳擊穿,突然出現了燈光,無盡的黑暗也被驅散,一切豁然開朗。丁靈修直起了身,驚訝地發現自己正在醫院的病榻上,周圍的人仿佛都被驚雷震懾住了一般,全部把目光聚焦在丁靈修身上,地下倒著一個痛苦捂著臉的白衣護士,憤憤罵著什麽。

    “你……你終於醒了。”張善義悵然看著丁靈修,身後是病房裏無數詫異的目光。

    “我這是怎麽了?剛才好像做了個噩夢。”丁靈修看了看身上掛著的吊瓶,鄭重其事地說,好像完全忽視了被自己打翻在地的護士。

    “你做噩夢,你打我幹什麽?”這個護士推著眼鏡,滿臉委屈。

    這個護士雖然挨了丁靈修這一重擊,但也不難看出她的冷豔逼人,是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女,蒼白輕柔的嬌軀與丁靈修夢境中的女鬼竟然有幾分神似,唯一不同的是她那澄澈空靈的瞳孔,晶瑩卻飽含怒火。

    “抱歉,美女,睡得太死,入戲太深。”

    丁靈修滿臉愧疚,想想剛才的夢魘不由滲出冷汗。

    “美女,真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他真不是故意的。”張善義陪笑著。

    “廢話,他要是故意的,我讓他臉再腫一圈。”美女揉著鼻子,憤恨地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走向丁靈修。

    “哎哎?美女,我這都道歉了,你怎麽還不依不饒的,咱有話好好說,別……別動粗啊。”丁靈修看到這個被打得花殘粉褪的美女直勾勾地走向自己,不由毛骨悚然。

    張善義見勢不妙,也第一時間躲到了安全地帶。

    “別別別……”丁靈修深知女人發飆的可怕,立刻驚恐萬分,擺手求饒。

    “啊……”

    丁靈修的吊瓶針頭被生生扯了下去,殺豬般的嚎叫在病房內回蕩。

    “你小點聲,這是重患區,你有點素質行不?”這個護士雖然言辭淡定,貼膠布的手卻似乎用了全身的力道。

    “姐,我錯了,都飆血了。”丁靈修淚眼婆娑,委屈地看著她。

    “不拔都回血了,別貧了你。”護士白了他一眼,走出了病房。

    這時,已經看傻了的張善義才緩緩坐了回來。

    “丁少爺,人生苦短,節哀順變。”

    “你妹……”

    丁靈修痛苦揉著手,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後麵陣陣刺痛,便伸手去摸,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被好大捆紗布包裹著,像是圍了個白色的圍脖。

    “對了,張真人,我怎麽會在這裏,入內雀呢?”

    張善義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說:

    “別提了,你把南宮傲天咬傷之後,南宮傲天怒不可遏,打算殺了你,正好我聽到了他被咬時的慘叫。才循聲來到木蘭穀看到了在穀底的你們,他看我過來,也無心戀戰,拖著受傷的腿逃竄到山林之中。我到穀底時,發現你身受重傷,後頸的血口還不住流血,就沒有追他,趕緊把你送到了醫院。”

    “這麽說入內雀還是被他搶走了?”丁靈修聲音沒有起伏,雖然很失望,但也在他意料之中。

    雖然失敗後他可以淡然自若,但丁靈修的信念裏,他可以輸,但絕不會認輸。不管麵對多麽強大的難題,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不去爭取就放棄。

    “是啊,丁少爺,年少金多,保住性命比什麽都強,萬不可因為這點得失就氣惱成疾啊。”張善義寬慰道。

    “哈哈……”丁靈修大笑起來,“你我年齡相差無幾,你怎麽老愛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張真人,我心大的很,凡是殺不死我的,隻會讓我變得更強。還有啊,以後咱也別這麽客客氣氣的了,相敬如賓那是聯通客服,不是兄弟,我應該比你年長,我以後叫你阿義,你叫我靈修就好了,丁少爺,丁少爺,聽著好別扭。”

    “哈哈,那也好。”張善義也莞爾一笑,繼續說:“對了,丁兄,你昏迷了兩天,雖然其他地方並無大礙,但是你後頸的傷勢好像還得過段時間才能完全愈合,所以……你還是在醫院多呆幾日吧。”

    丁靈修摸了摸後頸,又搖了搖腦袋,想了半天才說:

    “阿義你說的雖然很有道理,可是還是得明天就走。”

    “啊?這萬萬不可,你的傷口剛剛縫合兩天,還要換藥呢,你怎麽可以明天就走?”

    “沒事,我啊,吉命天醫,沒有問題的。”丁靈修說完,從床上走了下來。

    “好吧,既然丁兄執意要走,我也不攔你了,不過你還是隨我去找一下這個醫院的院長看看吧,我認識這個院長,他既是院長又是外科的主治醫師,醫術高超,讓他給你留點藥,路上換一下。”

    “成,咱們現在就去?”

    “丁兄,現在都快午夜了,別說他下班,你就是找到它家,此刻也正是**時分啊。”

    “奧奧,我不知道,可是你說我現在精力旺盛的都可以走趟長征了,這該怎麽辦?”

    “也是,那你就溜達溜達吧。”

    “你不一起來?”

    “哥啊,我會告訴你,如果你不一拳打得石破天驚,這病房都全部安眠了麽?”張善義揉了揉惺忪地睡眼,被丁靈修刺激起的神經已經鬆弛,又恢複了一臉倦怠。

    “嘿嘿,那就不打擾你了,我自己去吃點夜宵。”丁靈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了看周圍的人,果然發現一雙雙驚異而又怨恨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

    丁靈修說完,輕輕穿上拖鞋,走出了病房。

    醫院的走廊的光線很暗,安全出口幽綠色的光讓空氣中平增許多陰鬱的氣氛。

    醫院作為大多數恐怖電影的熱門場景,一直以來,就被賦予了神秘的色彩。

    一個與疾病生死相關的場所,其實對大多數獵妖師來說,也是個絕佳的狩獵場,丁靈修自然也是習以為常。

    丁靈修說是出來吃夜宵,而實際上,他在醒來的瞬間,他就發覺這裏有些不正常,因為從他看到護士倒地後,一種若有若無的妖氣縈繞在他的周圍,他沒有拿出尋妖羅盤,是怕張善義知道自己的目的跟隨而來,畢竟已經陪護自己這麽多天,他還是覺得應該讓張善義睡個好覺。

    外科的重患病房位於五樓,空寂的走廊裏,即使穿著拖鞋也會發出孤單而且令人打怵的聲音,綠色的燈光十分黯淡,時不時還會傳來病人因為麻藥過了藥效時而發出的"shen yin"和一些時斷時續的啜泣聲。

    丁靈修漫無目的地在走廊裏閑逛,好幾天沒有下地的他此刻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卻精力十分充沛。

    就在他四處打量的時候,一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猛一回頭,一張泛著陰光慘白的女人臉出現在身後。z(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