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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寢室時已經快八點了，四零四的燈正亮著，我們倆疲憊的推開門，裏麵果然已經有人了。一個寬厚的背影正在左下鋪那整理著東西，聽見門開的聲音轉過身來。個頭不高，身上肉蠻多的小胖子，不過看起來倒是不會讓人膩味的那種胖的感覺，掛著笑的胖嘟嘟的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十分可愛，倒是一見就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他主動地靠了過來打招呼：“你們好，我叫徐臻。”

    “你好，孟俠飛。”飛子很熱情地回禮。

    “洛文明。”我點點頭。

    “好高啊。你們是籃球隊的吧。”徐臻來到我們跟前，羨慕道。那壺不開提哪壺。

    飛子很陰險的笑：“差不多吧。”

    我隻好無奈地對他笑：“瞎混的，也不怎麽打藍球。”一扭頭看到他鋪上的幾本書，“你喜歡足球？”

    “對啊，我很喜歡足球。你也玩足球嗎？”他忽然來了精神，一臉向往地望著我。

    “足球啊……完全不懂。”我驚歎於他的表情變化幅度。不過他還不是個輕易死心的人，“足球是一項很偉大的運動，絕對好玩的，你不會那我來教你吧？”

    飛子忽然不知從哪竄了出來：“不用了，他要入籃球隊打籃球。”

    徐臻很勉強地想頂住這最沉重的打擊：“你不是新生嗎？這麽早就加入了？不會吧？”

    “嘿嘿，不好意思我們今天被籃球隊內定了。”飛子一邊繼續打擊他一邊正把箱子裏的東西拚命往他和我的櫃子裏塞。我隻好一邊保護自己的地盤一邊補充：“沒有，他們隻是覺得我有點發展潛力而已。”

    “那你也可以來踢足球，你這個體型去打籃球也太單薄了點，還不如踢足球我看更有前途。一看你的速度就挺快，前鋒絕對有發展。”徐臻更進了一步。

    飛子已經塞完，忽然轉過身擋在我前麵，囂張道：“他的條件我還不了解？他最適合的就是籃球，開玩笑，好好的踢什麽鬼足球！”

    徐臻馬上一怒為足球：“什麽！你那什麽眼神，就糟蹋人。跟你打籃球還不折壽，就該是足球在最適合！”

    “你就死心吧！文明決不會去的，籃球才是王道！”

    “你知道什麽！足球才是正統！”

    “籃球……”

    “足球……”

    我忽然發現事態的變化和發展，一步卡到兩人中間：“你們倆吵什麽吵！操心個什麽，有毛病啊？這是我的事吧，還沒輪到你們扯！去去去，該幹啥幹啥去！”

    “哦？對哦。”兩個白癡終於也反應了過來，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傻楞著被我直接吼到了各自的鋪邊整理東西去了。我歎了一口氣，物以類聚嗎？還是我運道不行碰上的都是這號人哪？

    我爬到上鋪，算了一下時間，然後轉頭問了一句：“不是還有一個人嗎，怎麽現在還沒回來？”正好看到下鋪兩個再次反應過來，不過已經再次被我封殺的扭曲的臉。不過這時他們該有的反應能力充分凸顯了。

    “對哦，都八點多了。東西都在這，不來學校不管的嗎？”飛子馬上開始摸著下巴打量對鋪。

    那邊的徐臻嗬嗬一笑：“別管那家夥，他下午報完名就回去交鑰匙去了。”

    “交鑰匙？”我們沒聽明白。

    “是啊，他爸媽因為工作長期不在家，他都是一個人在家住，今天住宿舍了，他把家鑰匙去給他附近的爺爺奶奶讓他們照看一下家。”

    “哦。”我們恍然大悟，“你們認識啊？”

    “當然，他叫韓少寧，我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一個班。對了我們可都是足球愛好者呢。”說著說著他又不自覺地把那張肥臉朝向了我，一臉誘惑的衰樣。我搶在飛子發作前把飛子擱在我鋪上的枕頭扔到他臉上：“別惡心，好啦，我會考慮的，胖子，不過僅限於休閑啊！”然後低頭很正義地對要爬上鋪的飛子說到：“我已經代表你懲罰他了！收拾東西，收拾東西！”

    三人再次回到自己的崗位該幹啥幹啥。

    我東西最少，三兩下就收拾完畢。端起臉盆往洗手間走去，今天真累啊。

    “你就完啦？幫忙吧。”我停在洗手間門口很驚奇地看著忽然默契的兩人，然後嫣然一笑：“你們先決定吧，我可沒有四隻手哦。”頭也不回進去了。後麵是洶湧的殺氣。

    洗完澡出來，他們兩個竟然還在對峙。不過在我慢騰騰的在他們的目光焦點之中把東西收好，爬上鋪，躺下說出：“我已經洗完澡了，不能流汗，先睡了。”之後他們終於重新一句話不說，各自收拾去了。十秒後兩隻拖鞋砸在我身上，還好都是新的。

    “靠！”我兩拖鞋反撲向飛快往外跳去的倆兔崽子。這時門猛地開了。

    兩聲巨響，兩聲輕響，四聲慘叫。

    “哐！”“啊！”這是門撞到了頭。

    “嘭！”“哎呦！”這是頭撞到了頭。

    “啪！啪！”“嗷！哎呀！”這是拖鞋打到了頭。

    我很無辜地對門口跟被抓的嫖客似的並排蹲在地上捂著頭的三人聳聳肩。

    “呃……時間不早了。”

    然後是驗證不打不相識這句話的時間，兩拖鞋一拍一場小架一吵，四零四在良好的基礎上，成為高一年級最快墮落成一團的寢室。

    寢室長很快把我推舉擔任，源於報複，這很明顯。洛文明，十六歲，身高一百八十一公分，體型偏很瘦，相貌中上。性格內向，沉默，陰險，狡詐。愛好沒有，勉強被飛子添了個籃球，為此他再和胖子吵了一架。統稱文明，救難時稱領導。

    然後是孟俠飛，十六歲，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體型完美，不過提出後被胖子鄙視，然後眾人一致裁定他是嫉妒而將之關入廁所反省十分鍾以示懲戒。相貌中上偏上，又被胖子質疑，然後結果同上。性格外向，愛出風頭，愛裝帥，白癡，廢話多。愛好一切運動尤其籃球。統稱飛子，丟臉時稱路人。

    第三位就是被我兩拖鞋鏟回原型的韓少寧，十五歲，身高一百七十二公分，體型隻比我好一點點，不過公認實用性比我差多了，辯護無效。相貌上，被公認小白臉，辯護無效。性格內向，陰柔，猥瑣，悶騷。愛好足球。統稱韓少，裝小白臉被豬騾雞倒貼時稱情聖。

    最後就是在被韓少捅出自幼兒園起就是最底層受壓迫命的徐臻，十六歲，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體型肥胖，想寫偏胖時被趕出門。相貌中，看到他難得的一認真起來的英姿上給的，其實就是很嚴肅的對我們說：“其實我很帥。”然後乘亂劃掉了下字。性格外向，衝動，低智商，睜著眼說瞎話。愛好足球。統稱胖子，說胡話時稱豬腦。

    我躺在床上，看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對麵陌生又熟悉的麵孔。把枕頭邊的鬧鍾拿到窗邊，看著上麵那張微笑的臉。

    “高中生活開始了啊，加油吧！好，晚安，睡了。”

    新的第一夜，老妹的身影，血紅色的籃球，大大的“全國高中籃球聯賽”橫幅，還有一張模糊的臉。一起穿梭交織在了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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