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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了定神，看對麵剛拐過來就站定在我對麵不到一米的楚絳臉上神情，看來她是聽到了什麽，臉色比較古怪。

    而葉霓還在我身後，根本沒了解到情況，繼續抓著我：“那你可別耍賴啊，一定要帶我去，不然有你好看……”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身邊，這才發現了情況不對，第一時間當然也是看見了對麵人群中相當顯眼的楚絳，然後就拉著我，“他們是誰啊？”

    不過身為主角的我和楚絳還沒來得及說話，被我們三人已經直接無視掉的龍套，也就是楚絳周圍擔當護花使者的那幾位，終於也不甘寂寞地跳了出來，搶先對上了我。

    “洛文明，這麽巧？”很簡單的一句問候語竟然也能被說得如此抑揚頓銼，飽含驚訝敵意蔑視挑釁之意。也讓我不得不放棄了本來的對話把注意力首先放到了這幫人身上。

    “哎，好啊。”仔細看看除了一個沒真正接觸過的之外，其他四個都是有過接觸的，不過不是六中球館事件的那批二流家夥，而是那次大體育館南區見的六中主力球員，其中也有方陸南那個小子，而那個沒接觸的當然也就是這廝那兄弟方陸北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會這麽有空這時候出來逛街，還這麽大陣仗。

    方陸南和方陸北這兩兄弟其實在前麵的那次看比賽中是很有印象了，就是好奇這同樣是一個肚子裏生出來的，差距咋就那麽大呢？那哥哥方陸南，我也就不再多說了，矮子加銼臉還是問題兒童一個。而這弟弟卻差不多就正好相反了，雖不是我這等檔次但也可以算是個翩翩飄逸男，人也一看就是和和氣氣彬彬有禮。剛剛那聲招呼就是哥哥發出的，看來他好象終於通過追求者的敏感發現了我和楚絳之間的什麽，並且甫一見麵就開始展示了自己的敵意，看來單純直接也是問題兒童的普遍特點。

    哥哥唱完了紅臉，而後出來唱白臉的當然就是弟弟了，很懂套路地緊接著就跟了一句，語氣好多了：“洛文明你好。”讓我心裏也舒服多了，不禁也禮貌的點點頭對他打了個招呼。

    然後我們才把目光重新轉回來放到了真正的主角上，此刻兩個人都沒說話，定定地站在原地互相打量著對方，好半天才把眼神分開了。楚絳首先把臉轉向了我，低聲帶著質問的語氣：“她是誰，你們這是做什麽去呢？”

    “哦，沒什麽，一個朋友，吃個飯正準備回去。”看她麵色有點不善，我隻好壓著聲音很快地回答她。

    不過接下來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左肩膀忽然一緊，大小姐那張表情怪異的臉孔就到了我身側，並且還毫不避生：“文明，這位姐姐是誰啊，還不介紹一下？”

    我也沒說上話，對麵的楚絳就已經搶在前麵了：“你好，我叫楚絳，六中高一年級。”

    “我叫葉霓，也是高一，千矢烽中學。”

    “千矢烽？這麽遠跑來玩呢？”

    “嘻嘻，還不是來找他的，順便玩一下。姐姐也是文明的朋友啊，是來找他的嗎？”

    “不，我上街有事情，正好碰見，妹妹你來過冬岑嗎？”

    “嗯，以前來過兩次，不過都沒好好玩過，那姐姐你……”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眼看著這兩位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幾句話隨便一扯，就立馬從素不相識變得親密無間，姐姐妹妹都是親熱無比地隨便叫了。

    而我從剛開始的那句之後就這樣站在一邊看著她們越聊越投機直至徹底把我無視掉，兩人邊聊得興高采烈邊自自然然扔下了我，當然還有楚絳那票跟班，就這樣徑直往前走去了，而我們這一票大男人也隻好湊成了一堆跟在了後麵看她們倆在前麵言笑晏晏。

    這葉大小姐長得本來就是一副男女通殺的德性，楚絳就更不用說了，一個中性可愛一個嬌俏動人，兩人走在一起也形成了一種很奇異的魅力，很是吸引目光。不過在看兩人後麵一票人高馬大的男生神色都是不太好地緊緊跟在後麵趕著路，也是頗為煞風景的。

    我一邊走一邊看著前麵談笑風生的二女，再看看自己這幫子全是悶著臉隻知道趕路的家夥，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首先盡量擺出了一個比較友好的表情對著和我一起走在最前列的方氏兄弟，準備打破僵局：“嗯，咳。那個……你們今天是有什麽事情嗎？嗬嗬，這麽大陣仗。”

    方陸南看來雖然一直沒吭氣，但是也一直防著我，一聽見我開口立刻就反射地擺出一副戒備的姿態，眼中的敵意擋都擋不住。還好旁邊的弟弟比較關注形勢，一見我們兩人一句話之後就冷了場，連忙就插了上來：“是啊，今天我們球隊有點事，正集合去。”後麵當然就不說了，不過透露了這麽個消息給我還是可以看出是相當給我麵子了，雖說也可能是因為球館事件，但還是讓有心當個大探子的我弄得也有點不好意思，後麵自然也就不多問了。

    既然話已經開了頭了，那還是也必然有效果的，接著和後麵那幾位有過一麵之緣的龍套兄打了招呼之後，我們這第二集團終於也活絡起來了。

    時間這一下也就過得很快了，一同穿過了兩條街，前麵兩位終於停了下來，我們後麵這群當然也馬上興高采烈地跟上去，果然終於是分別了。

    看著她們倆依依不舍的模樣我真有種大小姐真的今天隻是來看望她多年未見的姐姐的感覺，而我完全就是多餘的。不過最後她們回頭與我們揮手道別的時候楚絳忽然瞟到我臉上的眼光中包含的意味還是讓我感到自己還是脫不了幹係的主要目標。

    返程的時候大小姐一路就不停地在說說問問著楚絳和我的各種事情還有問題，搞得我頭大不已，還好她好象已經忘了還要去淩然，或者隻是已經太晚她也不打算去了，要不然我就要瘋了。

    好不容易又把大小姐送上了車，沒想到她終究還是想了起來，車開之前給我留了一句：“下次我來看楚姐姐，你也記得帶我去淩然。”讓我重新鬱悶。/終於恢複了單人形態，不過這次就複雜多了，各種事情已經充進了腦海裏。首先就是師父的事情，這是最麻煩的。然後就是雖無大礙，但是也讓人心煩的，大小姐那裏連孔靖學的一根毛都沒有搞到，楚絳她們除了一開始方陸北這家夥透露的那麽一個意思之外，就是和他們打了半天的太極，廢話一籮筐但什麽有用的也沒得到，還順便充分感受到了方陸南這廝的濃厚無比的醋味，還有楚絳那最後驚心一眼。總之，就是讓我隻能悲歎的一天啊。

    腦袋裝著滿滿的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回到了學校，進了校門就終於把心放鬆了下來，也由得身體自己靠著本能去支配，想去哪就任它去哪了。

    最後我還是停在了籃球場邊，那個熟悉的老位置。我略停頓了一下，搖搖有點混沌的頭腦，接著走上前去，在那長椅的一側貼邊坐了下來。

    球場上有些什麽在幹些什麽我根本就沒有看，隻是很習慣地找到了那種呆坐在那裏什麽也不想的滿腦空茫的感覺。我很喜歡這種感覺，腦袋空蕩蕩的十分爽。

    不過好時光通常都是容易被打擾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通常腦袋在什麽也不想的情況下時間觀念也是沒有的，反正我身邊那長椅空著的另一頭又靜靜地坐下了一個人，離我正好半個人體，一個不遠不近關係體現比較曖昧的距離。也就是讓人不得不關注一下。

    我把心神慢慢收了回來，然後才稍微偏了點頭，因為那邊在坐下之後也再沒有什麽動作，不確定的情況下我還是要禮貌一點的。

    看到來人的容貌的時候我一時也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麽樣的感覺，就隻在那一刹那我的心髒好象停跳了兩拍。

    林莫看到了我微訝的眼神，也把臉轉了過來。說起來自從上次之後起碼也有近半月沒有這樣兩人相互這樣麵對麵，打招呼了：“洛文明。”還是那樣熟悉的淡淡的如春風般的微笑，微眯的眼睛中眼波流轉，讓人有種情不自禁也跟著她微笑，帶著渾身一陣輕鬆的感覺。

    “林莫啊，嗨，這麽巧？”可是隻要是我，光看到還沒什麽，一聽到她對自己說話就沒辦法保持心境了，總是難免會打兩下結巴，自己都覺得有點丟麵子。

    不過我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都習慣了，她聽到我的聲音之後也還是招牌式的一個微笑，很自然地就把對話繼續了下去：“剛剛路過這裏，正好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這裏，所以過來看看……”說到這裏她把目光又調到了我們前麵的球場上，“你目不轉睛的到底有什麽東西這麽好看呢？”

    聽到這樣的回答還真不好作解釋啊，我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沒想到這樣也能勾到人過來，真是很神奇：“嘿嘿，我也沒看什麽，隻是發了一下呆而已。”

    “哦？發呆？那我剛才還真沒看出來，沒想到你這個習慣還沒改呢？”林莫笑得更燦爛了一點。

    對於這種語言我也沒法回答了，隻好繼續不好意思，抓頭嘿嘿直幹笑。等她繼續接下去了：“那又是什麽問題呢，讓我們的洛大才子還要這麽集中精力去想？”

    一聽到洛大才子這個稱呼的時候我就有點愣住了，沒想到她還記得這個初中時我們鬥嘴時的互稱。不過馬上接著心裏就竟然不是勾起的悲慘記憶，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暖洋洋的感覺，十分舒服。順口就要答話，但是雖然她對我的這個說了出來，我這個林大科代表卻是沒辦法出口的，還是隻有嘿嘿笑兩聲：“沒什麽，隻是很單純地發個呆而已。”然後看看她麵上的神情還是停頓了一下，後麵就忍不住順口而來就加上了一句，“那個……順便想想籃球方麵的事情。”再看見她露出的滿意神色心裏就不禁無奈地笑了一下。

    “哦。”她聞言卻也就不再繼續深挖了，而是話鋒稍微偏轉了一點，開始直接問起我這段時間的西北區決賽情況來。

    我還真有點好奇為什麽林莫這麽嫻靜的一個女生為什麽還會喜歡籃球，對籃球比賽的態度也是和她的人一樣溫和縹緲，讓人難以理解。不過既然她有問，那我當然也是竭盡全力，力圖講解得精彩紛呈熱情四溢，總感覺她這麽安靜地討論籃球這種激情的運動有點不怎麽合襯的古怪感覺。但林莫也是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讓我還是勁頭不得減，於是兩個人也就這樣一直聊了下去。

    時間就在唇齒間，流逝得很快。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十分擅長廢話的主，所謂的精彩紛呈熱情四溢也絕對隻是由於麵前這位聽者而展示出來的爆發力而已，還加上我本來對於比賽尤其是大局其實並不太關心。所以在該說完都說完之後，就隻剩下了喘氣的時間了。

    林莫卻好象是渾然未覺一般，依然維持著含笑傾聽的樣子對著我，看得我閉著嘴都緊張了，正開始琢磨究竟是慣性還是怎麽著的時候她終於在無言凝視我近二十秒之後回複了正常。

    “以前還真沒發現你籃球也打得這麽好啊，想不到隱藏得這麽好，剛進籃球隊的時候還沒看出什麽，現在可是越看越讓人驚訝了。”她的臉轉向球場，笑咪咪的臉龐稍隱，看不清接下來的表情。

    我還是照例謙虛：“也不是，我可真沒你說的那麽誇張，不是也看得到我這一直都是在混著嗎。”

    “是嗎？”她回過頭來又把那招牌的笑色對著我。不知怎的，看著她的笑容再聽著這一句問話，我的心裏本能地就感到一絲莫名的慌張，然後下意識想去逃避。

    實在是沒法回答，我怔了半晌，隻好用上了慣有的伎倆，幹咳兩聲眼神也飄向了四處，“咳，差不多是吧。不過，也沒發現原來你對籃球也這麽愛好哪。”

    “不是啊，初中的時候你沒看見我打球嗎？我倒是沒見過你打什麽籃球，整天和個悶葫蘆一樣。”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剛還想再找點話來搪塞一下，但是她已經搶在我前麵又開了口，然後等著看我驚愕的臉。

    “不過可以問一下，你究竟是在為誰而打籃球的嗎？”林莫還是那副淡淡的笑容，恬靜的神色卻此時讓我感到一陣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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