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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蘇濛濛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一看屋子裏，早已經空無一人。看樣子大家都比她起得早。

    她急匆匆地趕到梨園，遠遠就聽得琴瑟相和，好不熱鬧。似乎所有的宜春院藝人都已經在這裏排練了好長時間了。

    她有些慚愧。很多專業的國標舞者的早晨都是從中午開始的，她也不例外，總是睡得晚起得也晚。

    到唐代來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她還是沒能把生物鍾調整過來。其實她自己覺得已經起得很早了，但和別人比起來，她還是起得太晚了。

    進得排練廳，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彈奏樂器的，練嗓唱歌的，練習舞蹈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已有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

    馮家三姐妹也在其中。馮南南在唱歌，馮西西在伴舞，而馮北北正坐在一旁為她們彈琵琶。

    老實說這三姐妹的藝術水平還真是一流，蘇濛濛不由得也駐足看了一會兒。

    馮南南一直目不斜視，而馮西西則不時地趁著旋轉的機會偷偷瞧蘇濛濛。

    兩人不小心四目相對時，蘇濛濛向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整個排練廳中人人都是各練各的，沒有誰會一直盯著別人練習。

    自己站在這裏好久了，再看下去顯得太不合適。想到這裏，蘇濛濛又衝著馮西西微微一笑，穿過大廳，進了一旁的那間小屋子，那是玄宗專撥給她和杭玉練舞的地方。

    馮西西再次對蘇濛濛的背影啐了一口：“我呸！她站在這裏這麽長時間不動，一看我看見她了，就忙不迭地進了那間小房間。明擺著就是專門炫耀給我們看的，讓我們知道，我們這麽長時間了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專用排練房，而她一來就比我們都強。我呸！什麽東西？！”

    馮南南和馮北北也停下來看了那邊一眼，馮南南道：“看你氣的！放心吧，她那種人得意不了多久的！”

    馮北北也說：“皇上隻是看多了我們的這種舞，有些乏味了，突然看到她那種舞，覺得新奇得不得了，所以才會對她那麽優待。等皇上的新鮮勁兒一過，她還能那麽得意嘛？”

    蘇濛濛推門進去，杭玉正站在屋中練基本步，一見她進來，兩步就跨到門口，伸手關上了門，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裏。

    這是重逢之後，他們第一次能單獨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自由自在地相處，再不用擔心隔牆有耳或者身後有眼。

    聽著杭玉稍有些急促和粗重的呼吸，蘇濛濛也不禁心醉神迷，她閉上眼睛，杭玉的嘴唇果然如她期待的那般輕輕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丁傲最喜歡吻她的眼睛。

    她正欲等著接下來的**澎湃和火辣熱烈，杭玉卻突然鬆開抱著她的手，淡淡說道：“時間不早了，快練舞吧！”

    這幹嗎啊？欲擒故縱？挑逗完了之後自己像沒事兒人似的！

    她有些失望，問道：“剛來嘛！這麽快就練舞啊？先休息休息唄！”

    杭玉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盡管他手腕上根本就沒有手表），對蘇濛濛嚷嚷道：“這都幾點了，你說你遲到了多長時間了？我都等了你老半天了！”

    蘇濛濛若無其事把包一扔，淡淡地笑道：“你等我一次怎麽了？以前哪次練舞不是我等你啊？你一遲到還不是幾分鍾的事情，每次都遲到半小時以上，遲到兩小時的情況也不少見。現在讓你等我一次你就受不了了？”

    杭玉嘴角牽起正欲反唇相譏，卻見蘇濛濛一個勁兒地在屋中東看看西摸摸：“恩，這地板真不錯，場地條件還可以哈！”

    “那是自然！”杭玉用腳搓了搓地板，“這可是正宗的皇家木地板，品質當然沒得說！”

    “唯一的問題是，沒有大鏡子，這可是個大問題啊！”這裏何止是沒有大鏡子，是連個小鏡子都沒有。哪兒像當初在舞院時他們的練舞場地，有三麵牆壁上全是大鏡子，練舞的時候，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動作的整體效果、細節以及兩人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將就著湊合用吧，能有這麽一個地方讓咱倆單獨在一起，有不用擔心別人會偷聽或偷看，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蘇濛濛一邊道：“當然將就了，不將就還能怎麽著？”一邊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各種寶貝。拉丁鞋、練習裙，還有男式拉丁鞋和拉丁服。

    “這些寶貝終於派上用場了！”她抬頭打量了杭玉一番，“你的身材和你差不多嘛！”

    杭玉吃吃笑道：“這話說得！什麽叫我的身材和我差不多？”

    蘇濛濛也哈哈笑開了：“純屬口誤！我的意思是你的身材和你原來差不多，哦，不，是說杭玉的身材和丁傲差不多。哎呀，你明白就好了嘛，非要咬文嚼字！”

    隨後把拉丁服扔給杭玉：“快換衣服！”

    “啊？！不是吧？！”杭玉一臉驚愕，“你要我在這兒換衣服？！”

    “是啊！那有什麽不行的！我也在這兒換裙子啊。這有什麽大不了的，這裏又沒有外人，你還怕我看啊！”

    “還是別換衣服了吧，要是不小心進來一個人，看見我們穿成這樣，肯定會把我們當成妖怪的！”杭玉捧著衣服看，雖然神情間滿是欣喜和愛惜，卻猶猶豫豫不肯換裝。

    這倒也是個問題，隻是，不換衣服的話，穿著這些累贅的衣服怎麽跳拉丁？

    她又上下打量著杭玉，沉吟半晌，道：“你要是穿上拉丁服確實有點誇張哈，要不這樣，你幹脆把衫襦脫了得了，光著上身，然後下麵留一條褲子就行了！我呢，可以換這條稍微長一點的練習裙，不會露得太多太過分，即便有人來也不怕了！”

    “不行不行！”杭玉一連聲道。

    “哎呀你怕什麽？又沒讓你全都脫了，你隻是光著上身而已嘛，怕什麽，又不是沒裸過！”蘇濛濛嘟囔道。

    杭玉也笑了出來：“那你呢，你在哪兒換衣服？”

    “我就在這裏啊。反正以前也經常在你麵前換衣服的嘛，怕什麽？”

    看蘇濛濛真的就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麵前脫掉了身上的衫襦和長裙，轉而哼著小曲換上自己的那套練習裙，杭玉趕緊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你還會不好意思？”蘇濛濛覺得匪夷所思，“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換好了沒，換好了叫我一聲！”杭玉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還是背對著蘇濛濛問道。

    蘇濛濛心裏一聲歎息，難道自己以後和杭玉也都要如此生分了麽？盡管還是有說有笑，可是比起過去的不分彼此，感覺已經是全然不同了。

    門突然響了，果然有人敲門！

    蘇濛濛趕緊加快換衣服的速度，就聽門外有人問道：“杭公公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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