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山窮水複疑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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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幾人猜想的,李恪這案子,正是李世民授意。

    貞觀十六年五月初九,奉上諭,遣吳王恪固守太子皇陵一年,非奉詔不得擅離。

    五月十四,賞魏王泰食邑一千,黃金千兩。

    五月二十九,敕封魏王泰欽差,巡視六省,督工河運。

    六月初六,魏王泰啟程出京。

    天色漸晚。太陽緩緩的沉入雲海,便是一陣陣翻騰,雲霞被陽光一照,便如同火燒一般彤紅。一眼望去,那綿延往複的雲海都似血染,仿佛預示著什麽。

    而李泰方才出京半月,李世民竟然又賜了他一所宅第,現在裝修中,預計他回京的時候,恰巧可以搬在裏麵。

    一時間,李泰榮寵盛極,眾人私下推測,儲君之位怕是已經內定了。蕭湘在京中盤恒數日,終於忍不住,喚了車駕,前去皇太子陵。

    一路行來,並未有人攔她。

    自是不會有人攔她,車駕上的圖騰明明白白顯示出主人的身份,沒有人會傻到犯這個錯的。便是一路順暢至李恪居處。

    她原以為李恪遇此大變,會憔悴不振,不想卻見著眼前的閑適景象。

    李恪不知道從哪裏變出個園子,園裏青翠蔥鬱,卻是種了許多果樹。他一身月白長衫,頭發用玉冠輕綰,坐在樹下的石椅上,正悠閑的捧書笑讀。

    麵前輕茶香氤氳上升,將他整個人龐在其中,宛若謫仙。

    蕭湘遠遠站住,竟然有些不忍去打擾。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頭突然升起一股寧靜而安詳的感覺,仿佛眼前這樣地生活,才是適合李恪的。,更新最快

    她若開口。又會將他拉回這紛雜繁複的世界。

    便是一陣陣不忍,隻在這處站了。靜靜地看他。心裏卻不知道做何感覺,她明知道李恪對她有著異樣的感情,卻仍舊無法背棄他。

    從她穿越而來,這盛世大唐中,除了李世民。就隻有李恪是真心對她。

    就連辯機……也是她強求而來。

    沒有了高陽,辯機恐怕隻是傷心一時,轉身便能回了他地萬千佛國。而沒有了高陽……蕭湘憶起那日自己方醒,李恪的眼神。

    那樣深沉的痛楚。

    歎息……可惜,她從一開始就認定李恪是她的哥哥,否則,這樣俊逸的人品,她恐怕也難逃其中。

    隻是很多事情,開始地時候認定。便會堅持到最後。

    這就是緣份吧?

    她和李恪,卻永遠隻有做兄妹的緣份。

    或許是因為想的太入神,她不自覺的向前踏了一步。踩斷地上散落的細碎樹枝。樹枝碎裂,發出輕微的“啪”聲。

    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聲一出。原先正看書的李恪頓時騰空而起,手在腰間一抹。一柄軟劍瞬時遞出,直衝蕭湘而來。

    她刹時一驚,不由向後躲避,口中亦是一聲尖叫。

    李恪在一遞一送之間,也看清來人是蕭湘,急忙將劍回抽,卻已經來不及。劍氣外泄,在她的右頰劃了一道二厘米長地傷口。

    她吃痛,眼中立刻盈了淚水。

    李恪慌忙扔下手中的劍,飛速奔到她身邊,也不管其它,將她攔腰一抱,厲聲喝道:“快請太醫。”

    蕭湘便被安置在軟榻上,約莫五分鍾,兩位太醫便匆忙趕來。

    一番手忙腳亂,得出的結論是僅僅是皮肉傷。隻是傷在臉上,以防破相,須日日擦藥,連擦十天,方可不留疤痕。稍作包紮,留了藥方之後,習習便隨太醫去取藥,屋裏就隻剩李恪和蕭湘二人。

    李恪瞪了她一眼,頗是不悅:“做什麽悶聲不響地站那裏?這回是收的快,倘若我慢上幾分,你便沒了性命!!”

    蕭湘作低頭認罪狀,她總不能說,我是看你比較帥,看地入神了……這話要是說出來,後果堪憂啊。

    “唉!!!”李恪見她不回話,長長地歎了口氣,挑眉道,“你不在京裏待著,來這裏做甚麽?”

    蕭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火熱生疼,便是抽搐著回答:“來給恪哥哥你打……”在接觸到李恪殺人地目光之後,她才老實回答,“我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底下的話她咽回了肚子裏,她本想看看李恪在這裏是不是受虐待,現在看來是不用問了。哪個飽受虐待的皇子,會有當朝最好的二名太醫隨時傳召?

    又有哪個不受待見的皇子,住的地方裝飾的如此舒服?看來……不受待見,隻不過是個表相罷了。

    她白擔心了。

    李恪便是似笑非笑,輕刮了她的鼻子,行為親呢:“有這份心就好,這裏陰氣重,還是莫要多來。”蕭湘方要點頭,突然憶起那天荀夜羽同自己說的話。

    她要的東西,在景哀皇太子陵中。

    自己一直煩惱,如何幫她取得那東西,一直煩惱如何進入李承乾的墳。這會……李恪被扔到這裏來,還在這裏混得風聲水起,這豈非絕妙的機會?

    她怎麽能夠放過?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蕭湘心中一陣欣喜,興奮得連臉上的痛楚也一並忘記,偏了頭,笑道:“恪哥哥莫非還懼怕鬼神?”

    她知道李恪素來是標榜人定勝天的主,這會拿話激他,便是想有辦法進陵查看。

    李恪笑了笑,卻是神情嚴肅:“不是怕不怕鬼神……這裏並不安全,你還是回京較好。”他歎了口氣,見蕭湘一臉倔強,隻得明說,“世上本無鬼神,即使是有,也不教人驚懼。這世界上,恐怖的是人心。此處偏僻,有個頭疼腦熱都找不到大夫。多虧父皇憐惜,派了王、李二位太醫……這兩位亦精通外傷。”

    最後一句說的極是明白,精通外傷。

    是什麽樣的情況下需要精通外傷的醫生?饒是蕭湘屬政治白癡,卻也清楚明白。有人要殺他。

    是了,正是如此。若想要李恪徹底與儲君之位無幹,最簡單方便的法子,就是讓他死去。一個死人再優秀,也隻能是個死人。

    如同李承乾,即使是儲君,此刻也隻能埋骨青山,留下冷冰冰的“景哀皇太子”五個字供人憑吊。哪裏還有資格指點江山,遙想當年?

    可是明知道有人要殺他,還將他棄到此處?豈非更方便別人刺殺?

    這倒教蕭湘不明白了。

    不過看樣子,李恪也沒有解釋的打算,隻是盯了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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