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猴子的眼神充滿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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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豬八戒感到頭頂上空有股極為霸道的殺氣壓下來,接著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鳥影,這鳥影不知要比那些紋雕的影子大多少倍,而且愈來愈暗。巨鳥影的中心點是牛魔王,很明顯那鳥是衝他來的。豬八戒顧不得抬頭看那鳥的樣子就朝牛魔王喊道:“小心頭頂……”
可是牛魔王除了對“**”二字敏感之外,對其他一切事物都反應遲鈍,所以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感到背部挨了重重的一擊,忍不住慘叫一聲,整個人失去控製,身體斜著向前飛出,摔到地上又一連打了n個滾才停下來,而原先抓著的那把三戟叉也脫手飛了出去。
眾嘍囉見大王丟了武器,紛紛效仿,爭先恐後扔掉手中的兵器,齊聲歡呼。這不能怪他們冷血,也不能怪他們不夠義氣,因為他們之所以歡呼並不是因為大王被撞飛,而是因為可以扔掉兵器。眾嘍囉歡呼片刻意識到錯誤,急忙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全都哭喪著臉跑向倒在地上的牛魔王,說大王你不能死啊,這個月的工資你還沒發呢!
牛魔王皮粗肉厚,摔一跤根本不當回事,像隻泥牛似的從地上爬起,咆哮道,他媽的哪個孫子偷襲老子,過來讓老子**一百遍!
一隻巨雕在金戈鐵馬麵前降下。這隻雕大得像座山,以致金戈鐵馬等人在它的映襯下全成了螞蟻。這雕最神奇的地方在於有七個頭,而那些頭根本不是鳥頭,倒像是龍頭,但又不是十分像。牛魔王登時泄了氣,**這麽一隻龐然巨物,那難度比上蜀道還要高。
忻欣問:“這是龍鵬嗎?”
豬八戒點頭。龍鵬是龍和大鵬雜交產生的異物,據說在遠古時代非常多,近年卻因為龍和鵬的減少而趨向絕跡。豬八戒隻見過一次龍鵬。那時是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大會裏,當時南極壽仙騎來一隻龍鵬,天界眾仙都沒見過這種異物,都把它當成宇宙飛船評頭論足。不過很遺撼,南極壽仙的那隻龍鵬一如仙界許多神物,都被神仙的森嚴教條管教得像隻小貓,沒什麽意思。事實上龍鵬是天下間除龍外最凶狠最好戰的生物,據說它們每戰鬥一百次就能長出一隻頭,眼下這隻龍鵬有七個頭,可見是個戰場老將,非同小可。縱使豬八戒跟它相距足足有上百米,但仍然感到它身上發出的讓人窒息的霸氣。
剛才牛魔王那一擊就是那龍鵬飛過時用其中一個頭撞的。
風中柳顫聲道:“難道是她來了?”
“誰?”
“天心月。國師。”
龍鵬背後跳下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穿金戴銀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還好天上的紋雕大軍把太陽給遮住了,要不然所有人的眼睛都要被這女人身上的金銀反射的光晃瞎眼睛。這女人不算漂亮,首先是皮膚很黑,其次眼睛也太小,但卻極力裝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大概想做冰雪美女吧--如果這世界上有黑色的冰雪而這女人也算美的話。
盡管這女人不漂亮,但這是從人類的審美觀出發的,若用牛的目光看……
“美女啊!”牛魔王流了涏水淹死一地螞蟻,要不是想保持風度,差點把“真想**她” 的話也說了。
金戈鐵馬以及眾部屬一見這女人,紛紛下了獨角獸,跪拜道:“叩見國師。”
那叫天心月的國師點了點頭,也沒說話,手輕輕一抬。眾人這才平身。
天心月掃一牛魔王和唐僧他們一眼,然後轉向鐵馬金戈,說:“城東的萬壽山那邊還有一批逃民……”
鐵馬金戈道:“是,屬於馬上去把他們捉回來。”
天心月道:“不必了。你們帶五十步兵五十騎兵把眼前這批人帶回城去,由你的副手帶其他隊伍跟我去萬壽山。”
鐵馬金戈道:“可是國師,為什麽不是我們去?這些人讓我們副手帶回去也行吧。”
天心月說:“不必說了,按我的命令做。這些人都不簡單的,你小心點。還有,第二騎士團剛才在流金河旁邊追上一個逃民,但那家夥挾持了一批人質要跟軍隊談條件,我叫石徑斜盡量拖住他。一會兒你回城經過那時,記得把事情給解決了。對方是個退伍兵,不是其他老鼠蟑螂之類的小輩,你們小心點。”
“……屬下明白。”
忻欣大概覺得眼前這女人穿得太過華麗,可能出於妒忌可能出於正義,飛上前道:“喂,你說抓我們就抓啊,我還不讓你抓呢。”
天心月冷冷地望著她。豬八戒怕忻欣像牛魔王那樣,一時衝動又把場麵弄得不可收拾,伸手一把將忻欣抓了回去,接著朝天心月陪笑。天心月像是接受不了豬八戒的帥樣,急忙把頭轉向其他地方。
忻欣剛才被風中柳抓得幾乎要斷氣,現在又被豬八戒折磨,正要發火,豬八戒連忙向她使了個眼色,忻欣不笨,登時明白了什麽,也不說話了。
唐僧覺得是時候上場表演了,於是說:“姑娘,我跟我徒弟是東土大唐來的取經人,不是強盜,今天隻是偶然路過你們的地方,請把我們放了吧。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我們大唐王親自簽名的公文書讓你過目。其實你抓我不要緊的,我也不是怕被你們捉,隻是麵子問題,和尚很愛麵子的你知道嗎,出家人本來與世無爭,要是碰上官司那多不好,人家一定說我們是因為耐不住寂寞而勾引良家婦女犯了罪,當然我徒弟可能因為相貌原因大家不會懷疑他,但會懷疑我啊……”
天心月一揮手,“不必羅嗦,不管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等到了城裏再說。”
牛魔王感情豐富,像是愛上天心月了,說:“喂,美女,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跟我們一起走我可不會跟這些臭當兵的回食城的。”
天心月冷笑,說:“你還能怎麽樣?剛才那一擊我順便把你的力量封了,現在你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十二個時辰內不會恢複正常。不信你運力看看。”
牛魔王愕道:“我不信,媽的老子就不信你有那本事!”言畢抬腳往地上猛跺,本以為能把地麵跺出幾條裂縫,結果隻踩死了幾隻蟻螞,其他動靜全無。
“哼,我沒空跟垃圾糾纏。”天心月輕輕一躍,上了龍鵬。那龍鵬七隻頭同時長鳴一聲,振翅飛起,帶著天上那紋雕大隊往東南方向飛去。
牛魔王望著龍鵬遠去的影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我……我失戀了。
金戈鐵馬叫出副手,要他帶一些部隊火速趕去萬壽山,副手領命而去。接著鐵馬金戈說了聲“得罪”就叫人拿出繩子把唐僧豬八戒牛魔王等人綁了,又收了大家的兵器, 然後帶著五十步兵五十騎兵押著他們返回食城。
本來忻欣可以獲赦離去的,因為金戈鐵馬也不想捉她。自然界裏精靈族一直以協調和和平著稱,他們跟任何一種物種都能相處得十分融洽,所以即使以惹是生非著稱的人類也沒得罪過精靈,金戈鐵馬當然亦不想開此先例。可是忻欣仿佛犯賤似的,把進監獄當成旅行,死命要跟著走,金戈鐵馬沒法子,隻好答應了。
約摸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部隊來到了那一條河旁邊。那河不寬,河身像蛇似的彎彎曲曲,河水出奇的清澈。時值黃昏,夕陽的餘輝灑在河麵上,金光燦爛,仿佛河底埋了一批寶藏。
風中柳告訴豬八戒,“這就是流金河。”
豬八戒笑道:“看得出,河如其名。”
流金河兩邊都是很寬的沙灘,河上架有一條還挺新的大木橋,豬八戒道:“這裏不久前剛下過一場大暴雨吧。”
風中柳問:“豬先生何以得知?”
豬八戒說:“這河兩邊不是泥地而是沙灘,說明這裏非常容易發生水浸。而這條橋是新的,很明顯是上次下雨發生水浸把那條舊橋衝跨了才搭這條的。”
風中柳驚不自禁讚道:“豬先生果然智慧非凡。”
豬八戒笑道:“嗬嗬,那你們人類以後就不要再以豬來比喻蠢人了,那是非常不科學的。這世界上隻存在蠢人,不存在蠢豬,因為你們不是豬怎麽知道豬蠢?你們人蠢就往我們豬身上賴,那多不公平!”
金戈鐵馬領著大家過了橋,然後命令後麵部隊停下來。這邊的沙灘上圍了一圈官兵,而被圍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身邊還有幾個人被綁得像木乃伊似的躺在那。老頭坐在地上,手中的軍刀架住一個中年婦女的脖子,不停地喊:“別過來,要不我殺人質了……”
鐵馬金戈來到包圍圈旁邊,一個長相頗為俊俏的青年走了出來,向鐵馬金戈行了個半跪禮,說:“兩位將軍。”
鐵馬金戈道:“你就是第二騎兵團團長石徑斜吧,現在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石徑斜道:“談判專家正在跟他談判呢。”
金戈鐵馬示意石徑斜起身,問:“知不知道那老頭叫什麽名字?”
石徑斜說:“不知道,他也不肯說自已叫什麽名字,但聽說他是個退伍軍人。”
“沒傷人吧那家夥?”
石徑斜站起來說:“沒有,隻是一昧恐嚇。剛才國師來過,要我們穩住他,等你們來。”
豬八戒踮高腳往圈裏看了看,突然露出十分詭異的笑意。
金戈鐵馬問:“你笑什麽?”
豬八戒說:“沒什麽。”
金戈鐵馬吩咐手下看緊豬八戒等人,然後下馬和石徑斜一起進了包圍圈。
風中柳剛才見豬八戒笑得詭異,很是奇怪,忍不住也踮腳往裏麵看了看。豬八戒問:“風先生,看出什麽了嗎?”
風中柳嗬嗬笑道:“要不是豬先生你那一笑指醒我,我還真不知道呢?”
豬八戒笑道:“那好,我們都別出聲,看他們怎麽解決。”
那挾持人質的老頭見金戈鐵馬來到,一怔,然後喝道:“別過來,給我停下!”
金戈鐵馬唯有停步。這時那談判專家還在滔滔不絕地發表演說:“老伯,你這樣做又何必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是犯法的啊,犯法是要坐牢的,坐牢是不好的……”
金戈鐵馬鐵馬問石徑斜:“這是誰?”
“談判專家啊。”
“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
那老頭朝金戈鐵馬鐵馬道:“兩們將軍,我不是故意想跟你們作對,隻是想離開這裏罷了。我知道你們的武功很厲害,但是我想你們無論怎麽快也快不過我的刀吧。我當過二十年兵,殺人殺得比誰都熟手,所以希望兩位不要輕舉妄動,別逼我做出我不願意做的事。將軍也要為人民負責的對不對?你總不忍心看著這幾個人死吧。”
金戈鐵馬說:“老伯,既然人當過兵,那應該比誰都清楚什麽是該做什麽是不該做的,放下手,跟我們回去吧。”
老頭嚷道:“我死也不回去。那座城快完蛋了!所有人都快要完蛋了!要不怎麽會有那麽多人逃跑?遲早你們也會跟我們一樣--不,可能你們還沒來得及逃就沒命了!”
金戈鐵馬沉默。倏地,兩人身形突然左右交叉移動,那老頭隻看到眼前到處都是相同的人影,好像平地長出了無數個金戈鐵馬,接著抓刀的手像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軍刀馬上被人以奇異的手法搶了去;幾乎是同一時間,老頭又當胸捱了一掌,不禁向後幾個踉蹌,摔得四腳朝天。正待爬起,眼前馬上又出現了五六個金戈鐵馬,他們像風車一樣圍著自己轉圈圈,老頭看得眼花暸亂。等到不再眼花暸亂時,卻發現自已被繩子纏了幾十圈,哪還能動。所以這老頭最無辜的地方在於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被抓的。
旁觀眾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大聲喝彩。
風中柳讚道:“好一招移形換影,都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豬八戒道:“沒兩下子怎麽做將軍啊,不過凡人能把這功夫使得這麽出神入化的我也沒見過,可能因為默契的緣故吧。”
這時那幾個躺在地上的人質紛紛爬起來,他們一站起來那身上的繩子都嘩啦啦地往下掉,幾個人質哭喊著向那老頭跑去,邊跑邊叫什麽“爹爹”“公公”。在場人初時一頭霧水,但很快都恍然大悟,大呼上當。
解決了這一“流金河事件”後,金戈鐵聯同石徑斜,一同押著牛魔王豬八戒及那老頭等人回城。
途中。金戈鐵馬問豬八戒:“其實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豬八戒笑了笑,說:“其實要識破這把戲一點也不難。你想想,那老頭當了幾十年兵居然沒死,可知他在沙場上不知殺過多少人--打仗是每死一個敵人自己就少一分危險,這你們當兵的應該比我清楚……”
“那沒錯,然後呢?”
“殺人需要狠,那老頭殺過那麽多人,那狠勁可想而知,可是他抓了一幫人質卻都疼著呢,居然連人家一點皮都不肯劃破。很明顯就是一夥的嘛。還有,地上那些人質中,所有男的都是趴著的,也就是說他們不敢讓人看到他們的樣子,是兒子都有幾分像老子的--老婆偷漢子生的除外--他們怕被認得呢。”
金戈鐵馬心服口服,連連說:“佩服,佩服!”
豬八戒笑道:“你看你們,連豬的智慧都沒有,當什麽將軍?”
金戈鐵馬聽了自卑得直想做豬。
豬八戒道:“好了,你問的我都答了,輪到我問你了--禮尚往來嘛!”
“……”
“第一,你們食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
“從你們談話裏我多次聽到逃民這詞,逃民是什麽?是逃跑的人們,對嗎?如果你們城裏沒事,為什麽那麽多人要逃走,鬧得要出動軍隊四處攔截逃跑的人。”
“……”
“有些事是不能隱瞞的,有些事隱瞞了也沒用。有時還可能因為隱瞞而使事態愈發嚴重。聽過諱疾忌醫這故事吧,蔡桓公就是因為隱瞞自已的病情導致無可救藥的。”
忻欣飛到唐僧耳邊,說:“師父,你要我怎麽相信一頭豬居然會說出那些話呢?”
唐僧說:“見慣不怪聽慣不奇,慢慢你會像習慣他的相貌那樣習慣他的思想的。其實他們說的話有什麽好聽,我看我們還是繼續上一次的話題,認真討論一下聯合國到底是一座大樓還是一個國家吧……”
豬八戒又說:“考慮得怎麽樣?告訴我吧。興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金戈鐵馬一齊搖頭,“實在不能說,這事我們做不了主,除非得到上頭的允許--純粹是原則問題。所以,請多多體諒,況且假如你們真的是東土大唐來的,那麽我所說的一切都涉及到外交問題,那我可擔當不起。”
豬八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子,說:“這樣對待我們還談什麽外交使節,靠,豈不是屁話!”
“……”
“不說是嗎?真的不說,我問其他人,風先生……”
“不知道。”
“連你也不肯說?”
風中柳瞟了眼金戈鐵馬,苦笑道:“他們都不能說,我能嗎?”
豬八戒點頭,“好,那我問其他的,你們菜刀幫為什麽跑到那地方打劫?那裏荒涼得像墓地,稍有點常識的強盜都不會那麽傻x做那麽傻x的事!”
風中柳還沒答話牛魔王就憤憤然道:“媽的你以為我想那樣啊?好幾處關口要道這些天都讓其他同行占了,我們實在沒地方可去才到那裏想碰碰運氣,靠,誰知他奶奶的結果碰了一身黑!”
“哦?什麽時候打劫這一行也變得這麽吃香了?”
風中柳說:“逃民多強盜自然多了,就像強盜多官兵也會跟著多起來一樣。這道理豬先生你不會不明白吧。”
“明白,明白。城裏的人既然決定逃離這城,那麽一定會帶上值錢的東西。難道逃跑的人真的那麽多嗎?”
“是的,多著呢。”
“以前沒有吧。”
“沒有。”
“哈,你說現在的人怪不怪,住得好好的逃什麽呢?為什麽逃啊他們?”
風中柳笑笑,說:“豬先生你就別套我的話了,我要一不小心說漏嘴可是要殺頭的。”
豬八戒本來不想提一下關於龍的問題的,但一想這問題可能牽涉到城裏的問題,要是自已一不小心說中了什麽,隨時會被殺人滅口,於是不再說話。
出了沙灘,穿過一片樹林,然後進入一片平原地區。在這裏豬八戒見到了那座叫食城的城市。一看那長滿青苔的暗灰色城牆就知道這是座屹立了數百年的古城,都幾把烏龜年紀了。這應該是座和平之城,好像從來沒發生過戰爭--至少沒在這裏發生過。所以那城牆雖然很舊但卻相當完整,仿佛一件完美的古玩。
此時夕陽斜照,整座城的影子被拉得又遠又寬,襯托得原城無比宏偉和壯觀。
豬八戒正在疑惑這麽一座城市哪能發生什麽讓人聞之喪膽的事,忻欣飛了上來,問:“喂豬……”
豬八戒火了,“你要叫喂就叫喂,要叫豬就叫豬,求求你別兩個字一起叫行不行?”
忻欣吃吃地笑了一陣,說:“不叫就不叫,有什麽了不起。喂,你有沒有看到什麽?豬!”
“我看到什麽了?”
“那城的上空--你看!”
豬八戒抬頭望去,“什麽呀,除了幾片雲什麽也沒有。在耍我是不是?”
忻欣瞪著眼睛看著他,“你真的沒看見?”
豬八戒同樣瞪大眼睛看她,“你看見什麽了?我又看見什麽?”
“你真的沒看見?”
“真的沒看見,告訴我,你看到什麽了?”
忻欣望向食城的天空,喃喃道:“是心眼,不是肉眼……”
豬八戒問:“你在胡謅些什麽?再不說你看見什麽小心我叫牛魔王那樣你!”
忻欣說:“你有沒有聽說過,精靈都是近視的。”
“那我知道,所以才奇怪為什麽你看到什麽我卻什麽也沒看到。”
“我們精靈有兩雙眼睛,一雙是肉眼,一雙是心眼。肉眼是用來看凡物的,視力的確沒有你們人類好,但如果我們看到一樣東西而你們人類看不到的話,那麽一定是使用了心眼,心眼看到的東西都是非凡物,簡單點說就是非物質的東西,更簡單點那隻好說,我有時能看到風和氣,你們能嗎?”
豬八戒說:“我看你還是快點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什麽?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時那第二騎兵團團長石徑斜突然策獨角獸奔上來,問:“你們說什麽?”
忻欣張口剛要說話,豬八戒急忙朝他噴了口氣(因為手被綁著),忻欣立即回頭罵:“你有口臭你知道嗎?豬!再惹我信不信我叫牛魔王那樣你!”
可憐牛魔王iq有限,在那邊聽了兩次關於“那樣”的話都沒聽懂是什麽意思,隻好歪脖子側腦袋想得一頭霧水。
忻欣罵完豬八戒,然後對石徑斜:“沒事,沒說什麽。”
金戈鐵馬一行人來到護城河河邊,石徑斜扯開嗓子往城頭上喊:“上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對不起,說錯了--下麵是金戈鐵馬兩位將軍和捉回來的逃民,快開城門!”
因暮色漸濃之故,城頭上的守衛可能看不清城下麵人的樣子,道:“你們真的是金戈鐵馬兩位將軍嗎?”
金戈鐵馬答:“沒錯!”
“那你們背後跟的是什麽人?”
“有逃民,也有強盜。”
“都長得怎麽樣啊?人品如何?”
石徑斜吼道:“你娘的,用不用連他們拉的屎是什麽顏色也要告訴你?你他媽的是哪個龜兒子在裝大爺!是不是皮癢了想挨板子!”
“對不起!對不起!職責所在,問清楚點而已。這就開城門。”
吊橋放下,城門開啟,金戈鐵馬帶著唐僧等人一並進了去,進到城裏首先看到的是一條大街,街上雖然亮著一列魔法燈,但路上行人稀少,隻有幾個可能剛剛從礦山裏回來的矮人默默地走著。街上垃圾雜物很多,顯然是好幾天沒清理了,秋風掃過,卷起遍地沙塵和碎屑,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打著轉。大街旁的店鋪十間有九間是關了門的,隻有鋪門前的招牌在被吹得“嘰呀嘰呀”亂響,要不是樓上亮著燈,還真讓人誤解那店是早被人遺棄了的遺跡。
風中柳慨歎道:“幾個月沒進城,現在什麽都物非人非了。”
豬八戒問:“以前這不是這樣的嗎?”
“不是。繁華著呢。一到晚上,那些小販都會三三兩兩地出來叫賣小食,還有耍雜技的,賣唱的,說書的,不知有多熱鬧。”
豬八戒斜看了眼金戈鐵馬,見他們雖然一臉嚴肅,但眼神卻有種掩飾不住的感傷。
大家經過一間裁縫店時,突然聽見裏麵傳出鬧哄哄的打罵聲,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拿著尺子追著一個猴子跑了出來。那猴子身上穿著一件人的衣服,但穿反了,弄了不倫不類的。估計中年男子是裁縫店的老板,一邊追那猴子一邊叫罵:“不要臉的紅屁股,老子我冒那麽大的風險開門,錢沒賺上幾個反而讓你偷了衣服,看老子不把你宰了下酒!”罵歸罵,裁縫店老板終究是趕不上那猴子,猴子邊走邊回來做鬼臉,此牙咧嘴笑得十分得意,突然見前麵起來一隊官兵,嚇得連忙竄上一間古玩店屋頂,然後回過頭來好奇地望著那些走在官兵中間身上不纏著繩子的人。
裁縫店老板也看到有官兵,忙上前,氣喘籲籲地說:“各位爺,幫幫忙……”
石徑斜道:“對不起,我們趕著交差,沒空。有事到衙門告官。”
老板無奈,悻悻走了,邊走邊罵那猴子,罵的話很粗俗--大意都是想跟那猴子的祖宗--也就是猴子發生性關係!
豬八戒回頭去看那猴子,發現那猴子也正看著自己。忽然豬八戒覺得那猴子的眼神很--智慧。然後又為自己這個感覺感到可笑。猴子怎麽會智慧?要說豬智慧那還說得過去,像自己。
唐僧說:“八戒,你有沒有覺得那猴子的眼神充滿智慧?”
老和尚也這麽說!豬八戒再往屋頂上看時,發現那猴子早消失在暮色之中。
牛魔王說:“那猴子算什麽智慧?你看著我,看我的眼神,多智慧!”
豬八戒說:“沒錯,的確很智慧。腦袋長在頭發上的人,哦不,是牛,都是很智慧的。”
這時隊伍經過一間飯館。那飯館的老板和小二正無聊得在數腳毛,裏麵隻有兩三個食客,而且這些人明顯把飯館當成了聊天室,光顧在那裏說話,麵前的飯菜動也不動一下。豬八戒看了心裏說,多浪費!
唐僧說:“八戒,好像我們今天沒吃過東西,是吧?”
豬八戒一吃到“吃”字肚子馬上叫了起來,響得像打雷。突然在飯館門口看到幾隻被繩子綁著腳的雞,豬八戒恨不得撲上去把它們活活吞了。
咦,綁著腳的雞?豬八戒這才發現好像很不妥。於是問身邊的石徑斜,“喂,兄弟,那些雞為什麽都綁著腳?”
石徑斜奇怪地回望他,說:“為什麽不綁著腳?養雞當然要綁著腳啦。”
唐僧問:“綁著腳幹什麽?綁著腳他們怎麽走動?那不是沒有自由了?”
石徑斜啼笑皆非,周邊的一些士兵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金戈鐵馬勒停馬問:“笑什麽?”
石徑斜指著唐僧他們,笑道:“沒,隻是他們說話很有意思!他們說養雞要讓雞走動,給雞自由呢。”
金戈鐵馬也相視而笑。
豬八戒和唐僧被笑得一頭霧水,說:“好笑嗎?”
金戈鐵馬道:“看來你們真的是外地來的。”
豬八戒道:“靠,我早說過了。”
“你們那地方是怎麽養雞的?”
“……瘋子。”唐僧搖頭歎道。豬八戒也覺得如果答了這個問題,那麽自己明顯就像是牛魔王之類腦袋長在頭發上的人了。
唐僧慈悲大發,看著那幾隻被綁著腳的雞,說:“多可憐,你們生來就任人宰割,那還不算,就算你們活著也沒自由,生死都不得其所。那麽做雞跟做一棵樹有什麽分別。人為什麽都喜歡把自己的權力強加在其他其他生命身上,以此來剝奪人家的自由和生命呢。”
唐僧越說越感動自己,於是往那幾隻雞走去,試圖向他們說幾句安慰話。殊不知他剛剛靠近,那幾隻雞就像事先早有預謀似的飛撲而起,狂叫著張嘴就向唐僧啄去。要不是它們都被繩子綁住,唐僧身上早被啄穿了幾個血洞。
唐僧嚇得退也退不急,變色道:“怎麽……怎麽了?它們怎麽了?”
金戈鐵馬道:“現在你明白為什麽我們要綁著它們了吧。”
豬八戒問:“你們這裏所有的雞都這麽凶嗎?為什麽會那樣?”
金戈鐵馬問:“為什麽?為什麽你這樣問?雞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唐僧道:“不同地方種的桔子味道不同。沒想到連雞也一樣。比我們大唐的老虎還凶!”
豬八戒看了看身邊的忻欣,問:“進城之後你好像一直沒說過話。”
忻欣看著天,說:“豬八戒,其實我們真的不該進這城的。”
豬八戒也望起天,但見天空一片深藍,心裏說,翼精靈,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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