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存在下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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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明的怒火開始燃燒的時候,時間會停止,空間會崩塌,末日就會降臨,生命的痕跡將永遠消失……直到,下一個永恒的到來。
德爾摩斯永遠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麽可怕的錯誤。作為德爾摩斯的主子,戰神阿爾弗瑞達同樣為他的自私、狂妄和無知付出了永遠無法彌補的代價。
神的尊嚴是不容侵犯的,神的怒火是無法承受的。
楊平斂去身上的神光,大半身體已經被‘深紅地獄’所吞噬,可怕的毒性正在腐蝕著他的身體以及靈魂,縱然有著不朽金身,也抵擋不住這異世界的可怕毒藥。可楊平仿佛根本不在乎,他盯著楊淩,想伸出手去把她擁住,但又怕身上的毒藥沾染到楊淩的身上,楊淩從他的眼神裏讀懂了他的心思,走上來任他擁住。
楊平滿足地歎了口氣,已經顧不得這種毒藥有多麽的恐怖了。“分分離離,生生死死,有什麽意義呢?沒想到,經曆到了這麽多,我都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了,現在看來……這都是一個夢呀!”
楊淩地盯著他那變得蒼白的臉龐,溫柔無限地說,“夢幻也好,真實也罷,都不過是刹那水月,裏昂,你都還沒有悟透麽?當年,在天堂湖畔,我們經曆了無數的輪回,終此一生,我再無所求,已經滿足了……”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楊平所有的殺意與憤怒全部消失了,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任由‘深紅地獄’在他的體內肆虐著,“我放不開,放開了也就等於放開了存在著的意義。我不會讓你死,他們毀了你的身體,我就再為你找一個;他們敢傷害你,我就將他們全部都殺了!殺不了他們,我就陪你一起死!”說完,盯著楊淩笑了起來。
楊淩明白不可能勸得動楊平,嫣然一笑道,“你要怎麽樣便怎麽樣吧,不過,你得答應我!”
楊平知道楊淩要說什麽,卻不應答。楊淩歎了口氣,“難道你連我最後的願望都不能滿足麽?”
楊平的心下劇痛,這已經是楊淩最後的願望了麽?他是神,不是普通人了,難道就不能救活自己的妻子?可是,在他腦子的所知道的一切裏,的確沒有可以讓失去肉體的人重生的法子,對於靈魂的保護,傳統的中國仙術有著許多種特殊的方法,甚至包括修鬼仙這種極端的方法。但楊平一種都不想要,他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脆弱的靈魂!
“別說這麽喪氣的話,我有辦法讓你重獲身體的,相信我,好不好?”
楊淩點頭,“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論怎麽樣,你都要活下去,如果你不答應,我不要什麽身體了,就做一個幽靈或許更好!”
看著這兩人恩愛如斯,若耶的心反而完全平靜了下來。看著戰鬥之後殘破的教皇宮,若耶心下平白湧起一種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感覺,她傻傻地看著灰暗的天空,看著天空中厚厚的雲層,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忘了整個世界的存在。傅博雲的眼裏隻有若耶,他似乎清晰無比的觸摸到了若耶的心痛,他的心更痛了,痛得連整個世界都陰暗了下來——此刻,他多麽希望楊平懷中抱著的那個人是若耶,而不是那個隻有一個靈魂存在的楊淩了。
林小月清楚地感覺到楊平的身體正受到‘深紅地獄’的侵蝕,她想上前去提醒楊平快點想辦法解毒,但又害怕打斷了楊平正在享受的溫馨時刻,矛盾無比的她此時隻有向若耶求助,可若耶像喪失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雷子,你必須得想辦法解毒了!”不得矣之下,林小月大聲地叫了起來。
楊平的心裏並不是隻有楊淩,這個世界都在他的心中,周圍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曾逃過他的感知。他點了點頭對林小月說,“我知道!”說完,他反而把眼神轉向了遠處正在看著這裏的莉莉安。(16k電腦站www,16k,cn更新最快)
莉莉安不知道在想什麽,此時的她更像一尊完美的雕像。楊平拿出了封魔劍,封魔劍在他的控製之下飛到了莉莉安的麵前,“認識這把劍嗎?告訴我它的來曆!”
“‘奧古都斯之劍’!”莉莉安大驚,此時,楊平終於看到了這個女人的表情變化,可惜的是,並不如想像中那麽驚豔,反而有種破壞完美的感覺——因為她的臉上更多的的恐懼與駭然。
“你說對了,這就是‘奧古都斯之劍’!”楊平吸了口氣,‘深紅地獄’所帶來的痛苦讓他已經不堪重負,但還是必須得弄清楚這把劍的來曆。“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這把劍的來曆和作用,對嗎?”
莉莉安苦笑道,“這是一把專門為黑暗而存在的聖劍,是一把被所有黑暗生命視為天敵的聖劍——包括我們!在我們的祖先的記憶裏,這是一把帶給了他們無限榮光與權勢的聖劍!”見莉莉安神情嚴肅地頌揚著這把劍,楊平以為她必然清楚封魔劍的來曆與作用,哪知道話隻說到了這裏,莉莉安就搖頭說,“但是,除了至高無上的神明,誰也不知道‘奧古都斯之劍’的來曆與作用。對不起,閣下,我也沒有辦法解開你心中的疑惑!”
楊平的心下頓時湧起了無限的失望。“你真的不知道?”他忍不住再問了一句。
莉莉安仍然是搖頭。楊平歎了口氣,這次來馬塞克斯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但卻完全不能讓他滿意,黑暗戰爭原來還是沒有什麽內幕,簡單得完全透明;封魔劍的來曆依然神秘,神秘到根本不知道從何解開它身上的謎底。來馬塞克斯最大的心願也了了,楊淩,也在他的身邊,可是,卻隻有了一個靈魂……在普通人的眼裏,楊淩已經死了。
“若耶……”楊平輕咳了一聲,把若耶的靈魂喚了回來。若耶嗯了一聲,楊平說,“對不起,請原諒我!”
本來還要幫若耶找回她的母親和弟弟的,可是,現在弄成這樣,什麽也都別談了。若耶淡然一笑,“沒什麽,都分離這麽多年了,也不急於現在……雷子,我們回九龍帝國好嗎?等有機會了,我們再來找他們?”
此刻,楊平心中對若耶湧起了無限的感激。這個女子是多麽的善解人意呀,他知道她是多麽想找到她的母親和弟弟,可是,為了他,她卻將這個機會完全放棄了。楊平本想說點什麽的,但‘深紅地獄’所製造出強大的痛苦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再開口了。
找到馬車後,楊平與楊淩乘坐一輛,盡管‘深紅地獄’可以直接傷害靈魂,但楊淩卻不害怕,楊平也不拒絕楊淩呆在自己的身邊,他非常清楚,‘深紅地獄’有多麽的可怕,可怕到根本不是他所能驅除的——此時,楊平忍不住慨歎,原本以為成為至高無上的神明後,一切都將被踩在腳下,權勢、生命、力量,將會無限擁有這一切,但現在才知道,神或許比普通生命擁有更長更大的福報,卻不能無限擁有這一切,包括生命。還能與楊淩呆在一起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馬塞克斯還沒有從這場莫明其妙的大戰裏驚醒過來的時候,他們一行已經衝出了這座哈爾比大陸的第一大都市,向東北方向狂奔而去。坐在馬車裏,楊淩安靜地看著楊平那蒼白的臉,她的靈魂已經比開始淡了很多,就算楊平斂去神光,也不是失去了身體的楊淩可以承受的。
在楊平所了解的法術裏,‘寄靈術’大概是唯一可以暫時將楊淩的靈魂保護起來的方法之一,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負麵作用的法術。‘寄靈術’將靈魂寄存在一個特定的法器裏,而這個法器必須具備諸多先決條件,同時,還得要在法器裏開辟一個可供靈魂生活寄居的空間才可以。看似簡單的工程,但絕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如果楊平沒有中‘深紅地獄’,他還可以勉力為之,可現在的他,隻不過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要是小龍在就好了!”楊平歎息了一聲,此時,他才知道沒有小龍在的身邊,一旦遇到大事,憑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神明,總難支撐起大局。如果小龍在身邊,他斷不至於中了德爾摩斯的‘深紅地獄’,更不至於為完成一個‘寄靈術’而犯難。
楊淩皺起眉頭,“他去哪了?他不是去送信了!”
楊平點頭說,“嗯,這個理由是說給若耶聽的……”接著,就將小龍與地獄使者戰鬥的事情和後果說了一遍,楊淩不無擔憂地問,“他沒事吧?”
“創世神和死神死了他都沒事,這家夥,真不知道是什麽變的……現在,我才知道我這個‘雷電之神’是多麽的可笑,連戰神阿爾弗瑞達的神侍的暗算都沒有辦法應付,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看著楊平的苦笑,楊淩安慰道,“德爾摩斯是掌管毒藥和暗殺的神明,他的實力根本不能以普通的神侍來衡量。裏昂,盡快找個地方把毒驅除,這樣我也就安心了!”
楊平對楊淩的性格有著相當的了解,她絕不像若耶那般善良,也沒有林小月的心機,在她的心中,楊平就是一切,隻要楊平要做的、楊平認為是對的,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支持,就算楊平要屠盡整個哈爾比大陸,她也絕不會認為這樣做有什麽不對!以楊平的性子來說,他更當然更愛楊淩,對於若耶……幾個月的相處,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對若耶心動了,但當楊淩出現在他麵前後,他才知道,對若耶僅限於心動而矣。為了楊淩,楊平做什麽都願意,就算是放棄神格或者生存的機會,能不能讓楊淩重生目前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怎麽樣將楊淩的靈魂保存好才是重中之重。一想到有可能會永遠失去楊淩,楊平心中對於未來、對於生命的期待就全部崩塌,一旦楊淩永遠消失,他就找不到再繼續下去的理由了。不管是為了楊淩,還是為了自己,楊平也要找到辦法保存好楊淩的靈魂,以後再找到方法讓她重生!
目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法器,然後施用‘寄靈術’在那件法器裏為楊淩開辟出一個適合寄居的空間,讓她暫時有個棲身之地,要不然,當第九個太陽升起的時候,楊淩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神,也沒有辦法違背宇宙的法則。
隻可惜在死亡之島上挖掘來的魔法裝備已經全部出售,就連其中最好的幾件也給了人,包括小龍為了鑄造的那柄飛劍‘雷龍’!現在自己身上唯一留著的東西,就隻有那柄封魔劍了。
掏出封魔劍後,楊淩的臉色又變了,這或許是緣於與生俱來的畏懼。看著這柄黑黝黝的、毫無一絲光澤可言的封魔劍,楊平說道,“現在隻有暫借用一下你的身體了……小雲!”駕車的正是傅博雲,他應道,“楊大哥,你有什麽事?”
“隻管趕你的車,不論車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要停。咱們要盡快衝出光明帝國,絕不能落入聖母院的包圍之中……還有,通知騰格裏,讓他調派一支軍隊奇襲裏貝斯郡,務必要將裏貝斯城完全孤立起來!還有,調一支偏師偷襲蓋亞倫特帝國,該怎麽做,騰格裏清楚!”
傅博雲對這些一無所知,自然隻有應承。楊平吩咐完後,伸出手對楊淩說,“來,先委屈你一下了!”他暫時在戒指裏開辟出一個可供楊淩寄居的空間,待‘寄靈術’成功之後,再讓楊淩移居進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楊淩也清楚楊平的個性,勸不不可能勸得動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親自去嚐試。“如果不行的話就不要強求了,隻要小龍醒來了,一切都好辦了,好嗎?”
楊平點了點頭,一陣白光閃過,楊淩就消失了。悵然若失的楊平真擔心就此永決,仔細地感受著楊淩還真實地存在於他手上戒指的空間裏後,才閉目凝神,開始了‘寄靈術’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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