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冊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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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妃懷孕的消息似乎震驚了所有人,榮妃自己已經無法生育,又聽說被自己毒害的人一點事情都沒有,自然心頭淤積了大量怒氣,沒幾天就病的淒淒慘慘。宸貴妃也很驚訝,但很沉穩優雅的過來看望蘭妃,蘭妃傲氣的坐在堂中,不大理會宸貴妃,宸貴妃也不氣餒,隻說:妹妹,隻從你封了妃子之後,我們有好久沒有好好地談談心了。

    蘭妃冷笑:是啊,隻可惜談心也未必就真的交心,姐姐說是不是?

    宸貴妃說:我隻是替妹妹惋惜,姐姐我一懷孕就封了貴妃,妹妹你多年無所出,如今有喜,卻得不到皇上的半點賞賜,實在是虧了些,姐姐我特意把皇上賞我的珍珠粉拿過來給妹妹,也提醒妹妹不要忘了我們的舊情。

    蘭妃淡淡的喝茶說;姐姐的恩情我怎麽會忘記呢?對了,姐姐前陣子要我抄的經文已經抄好了,我是直接拿給皇後呢,還是直接交給宸貴妃姐姐?

    宸貴妃慵懶的笑:你自己留著吧!說著環顧四周,看到我,笑了:妹妹還真是懂得招兵買馬。竟然把秦才人這個皇後眼前的紅人給拉攏過來了。

    我忙說:回宸貴妃娘娘,臣妾是皇後娘娘囑咐過來給蘭妃娘娘送藥的。

    宸貴妃冷笑了一下:哼,皇後倒還記掛著,我也該走了,這幾天身體真是不舒服。

    宸貴妃一離去,蘭妃明顯的鬆了口氣,我說:我也該回去了。

    她隨意的擺擺手。

    回到永福宮,德婉正在梳妝打扮,近來她臉上的傷已經大好,顯得容光煥發。見我回來,便對著鏡子梳理雲鬢邊說:姐姐,你這是在奔波什麽呢?找機會接近皇上?

    我沒有你那麽膚淺!

    膚淺?嗬嗬,姐姐你也隻能這樣說我來撒氣了,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姐姐你命不好,等了這麽久都沒有侍寢,我看這皇後再怎麽幫你也是沒有用的。現在我的臉已經大好,就快要侍寢了,到時候咱們就看看這永福宮的正殿到底歸誰住了。

    我點點頭:如果是你,那就恭喜了。

    進了屋,蘭若正在做絨花,我笑:做幾個給小米兒和你自己帶吧!

    這都是上好的綢緞,我們這些丫頭哪有資格呢!蘭若低著頭,透明般的皮膚在光線的折射下顯得異常水嫩。

    在我心裏一個想法油然而生。我問:蘭若,你多大了?

    22歲。

    我“噢”了一聲,尋常姑娘這個年紀早就是孩子的媽媽了,蘭若卻還在這裏為我籌謀。也夠難為她的了。

    錦鳳過來傳我去永壽宮,蘭若說:把這些新式的絨花帶上給皇後娘娘吧!我點頭,忙跟著錦鳳去了。

    惠兒剛剛沐浴完畢,挺著大大的肚子對著銅鏡梳妝,我忙過去幫她梳頭,邊把緞盒打開,說:臣妾新設計的絨花,請娘娘過目。

    緞盒裏麵赫然躺著兩個綢緞做的小女娃娃,惟妙惟肖的笑著,惠兒一笑:好是好看,隻可惜我已不是姑娘家,怎能把這娃娃帶在頭上?還是收起來珍藏著吧!

    我笑:娘娘什麽時候臨盆,這肚子這麽鼓,想必會是個大胖小子呢!

    惠兒懶懶的笑:快了,太醫說還有十多天了,最近我常覺得疲憊,一想到要生養孩子就覺得害怕呢?

    我淡笑不語,惠兒察覺了,便問:有心事?

    我說:臣妾在皇後麵前也就不說假話了,臣妾有一事相求,請娘娘務必答應。

    --------------

    農曆5月初六,是惠兒的生日,後宮在禦花園備下了酒席,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皇後說:我即將臨盆,就早些回宮休息,各位就盡興吧!

    皇後一走,各位宮嬪都放開了的喝酒玩笑。皇上喝的醉醺醺,由李福壽攙扶著回養心殿,嘴裏還嘟囔著朕要去永壽宮看看皇後。

    李福壽勸:皇上,這會皇後娘娘必是已經休息了,您現在去擾她,恐怕--------

    皇上步伐不穩,繼續說:那朕不進去,朕就在永壽宮門口看看-------

    李福壽歎氣:皇上的心意奴才怎麽會不了解呢?皇上是想去看看孝純皇後住過的地方,奴才知道皇上心裏苦。

    皇上聽後抱著李福壽開始痛苦。我在角落裏,聽了一個男人時隔多年卻依然聲嘶力竭的痛哭聲,不禁動容。我說:蘭若,過去看看李公公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

    蘭若點頭稱是。今天是皇後的壽辰,蘭若和小米兒都格外的打扮了一下,蘭若帶著粉色的絨花,配著素淨的碧綠色裙子倒也有幾分風韻。

    蘭若嫋嫋的走過去,攙扶起皇上,與李公公一起去往養心殿。我帶著小米兒慢悠悠的回福壽宮,路過珍婕妤的順安宮,聽聞裏麵一陣哭鬧,想是珍婕妤聽外麵歌舞升平,又想起自己被禁足,不由悲從中來。但凡是妃子被禁足,說是一個月,可皇上不開口,時間一長也就忘了,久而久之,禁足就成了幽禁,昔日熱鬧的順安宮也就成了冷宮了。

    不過此次被禁足的妃子頗多,皇上應該不會忘記的。

    回到永福宮,小米兒伺候我梳洗,喝了一些酒,頭腦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耳邊不斷的回響起寧遠聲嘶力竭的痛哭聲。其中穿插著寧廣看著我的溫柔眼神。

    突然驚醒,外麵已經蒙蒙亮了,我忙開始梳妝打扮,去問早安,昨夜慶生宴,各位妃嬪都鬧到很晚,如今卻都沒有疲態,反而各個精神煥發的過來問安。蘭妃、榮妃依然坐在兩側,蘭妃有些沉默,倒是榮妃不斷的評價宴會上的菜色,今天她帶著我設計的秀竹絨花,顯得清新雅然。皇後喝著茶水,環顧四周,笑說:好久沒有看到慧昭儀、珍婕妤她們幾個了。

    蘭妃忙說:是啊,被皇上禁足,這會兒皇上的氣八成還沒消呢!

    皇後笑笑,不再說話,榮妃接茬:皇後姐姐,這幾位妹妹雖有錯,可這幾天也都麵壁思過了,皇後姐姐就求求皇上!

    妹妹們在皇上麵前說話可比我好使多了,何苦來求我?

    眾妃嬪都不說話,皇後等了半晌才說:等到我臨盆的時候自會去和皇上說的,你們也不要太著急了,近來總覺得疲憊,榮妃,聽說你府上的牡丹正開得好,送過來一些給我聞聞吧!

    榮妃說:是。

    李福壽過來傳話:宮女程蘭若即日冊封為正六品程貴人!

    其他妃嬪都很驚訝,我淡淡的喝著茶。榮妃和德婉得意洋洋的看著我冷笑。

    回永福宮的路上,常有妃嬪見了我就竊竊私語,低頭嘲笑。我也不理會,徑自帶著小米兒往回走,小米兒實在忍不住,說:小姐,這個蘭若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麽能偷偷侍寢,這不是拿小姐當踏板嗎?

    我笑:你別嫉妒人家,過幾天我就給你找個好女婿。

    小姐,人家是在為你說話,你又開我玩笑!小米兒一跺腳,樣子憨厚可愛。

    我隨手折了一支牆邊的柳條,笑說: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自有我的打算。

    回到永福宮,蘭若一幅貴人打扮,如一棵出水芙蓉,正等在那裏,見到我忙跪下滿臉是淚,說些對不起我的話,我忙扶起她說:程貴人,你現在比我位分高,怎麽給我下跪?

    小姐這樣說就是不原諒我了?

    我淡笑:何處此言,你事先也是不知道的,對不對?

    程貴人點點頭,我說:隻要你還把我當姐妹,就好了。貴人姐姐以後住在哪裏?

    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蘭若吧!我住在當年您大選的鍾粹宮。

    我笑:離得很近啊,這倒好,以後我們姐妹就可以多走動了。

    正說著,顏貴人和沈才人過來探望我,顏貴人對程貴人有股敵意,似乎以為程貴人背叛了我。沈才人倒沒有過多的情緒,隻是拉著我噓寒問暖。

    德婉回來,見了我們便冷嘲熱諷的走過來:這永福宮還真是人傑地靈,隨隨便便一個丫環也可以飛上枝頭作鳳凰,隻可惜了這丫環的主人!

    程貴人難過得看著我。我笑:好歹證明了丫環的能力,比某些隻會冷嘲熱諷的主人要好多了。

    德婉大怒,過來就要揮巴掌,程貴人一反柔弱,反手揮了德婉一個巴掌:放肆。

    德婉吃了虧也敢怒不敢言了,畢竟程貴人位分比她高,隻好灰溜溜的回了屋。

    正說著話,李福壽過來宣:秦才人準備侍寢。我忙看向程貴人,程貴人歉意地看著我,我握著她的手心裏一陣感動。我自小就知道蘭若是喜歡寧遠的,如今幫她了了這份心願也算是補償她了,不承想她還是為我著想。

    小米兒聽說我要侍寢,忙準備熱水要為我梳妝打扮,顏貴人笑笑說:妹妹果真命好,恐怕我就要老死在這宮裏了。

    我笑:姐姐別愁,近日皇上還沒有寵幸過一個新進的宮嬪呢,說到這,程貴人迅速的看了我一眼,滿臉的歉意,我從桌子下偷偷的握她的手,又說:我們姐妹平日較好,他日定不會忘記的。

    沈才人笑說:你急什麽?蘭妃那裏肯定早就為你安排好了。

    顏貴人歎氣:是福是禍還一定呢!

    我突然想起近日顏貴人又開始到我這裏走動,想必也是蘭妃囑咐過的。小米兒忙前忙後的為我準備衣裳、首飾。我說:樸素點就可以了!

    沈才人笑:就是,姐姐自帶著一份清秀,這些世俗之物倒把姐姐辱沒了。

    正說著話,外麵一個小太監來傳:秦才人,秦小儀,秦大將軍和夫人在榮妃府上候著呢?

    德婉一聽,喜滋滋的跟著小太監去,我也起步,心下卻犯愁一會見了他們相親相愛的一幕該如何自處,並也懷念起自己的親爹,作為皇後的女兒逝去,即便皇上皇後再有心也是要沒落的,還有我的可愛妹妹,如今也該十八九了,想是早已許了人?沒準已經是孩子的媽了。

    一路上我就心不在焉的,對於見到秦不達有一些排斥,可巧遇見皇後娘娘,剛說了幾句話,皇後娘娘就捂住肚子,哎喲哎喲的疼開了,小太監也顧不得我們忙去請太醫,我們一起把皇後娘娘送回永壽宮,皇上趕來時,我們一幹人已經被太醫和產婆趕了出來,隻能在門外焦急的聽著屋裏惠兒的哭喊聲,皇上雖見慣了這些事,此時卻顯得焦頭爛額,老是揪住一旁的小太監大聲嗬斥:怎麽這麽久了,她怎麽還在喊,裏麵怎麽回事?

    我看著寧遠,他對惠兒還是有情的!

    德婉灰溜溜的站在一旁,沒見到爹娘,心裏自是不舒服。榮妃蘭妃等都過來守候著,惠兒從晌午一直苦喊到午夜,產婆一盆盆的往出倒血水,惠兒的聲音逐漸嘶啞,慢慢沒了掙紮的力氣,突然一切聲音都沒有了,一個嬰兒嘹亮的啼哭劃破沉寂,產婆抱著一個小嬰兒從裏麵走出來:恭喜皇上,是個男孩!

    寧遠一把接過孩子,這還是寧遠的第一個兒子,他仔細的端詳著孩子,然後抱著他要進內間,產婆忙阻止,說是血光之地要三日後才能進入。寧遠無奈,隻得喊:惠兒,孩子長得像我。惠兒在裏屋無力的恩了一聲。

    一群人忙圍過去稱讚小嬰兒的漂亮、健壯。德婉走進我說:真不巧,這次是你的皇後娘娘壞了你的好事。

    回宮的路上,看見除了為皇後張羅的小太監們在四處奔走,還看見很多管事的人在吆喝著不知要做些什麽。我讓小米兒過去詢問,小米兒回來說:明個是故皇後的忌日,他們在準備叩拜之事。

    我一怔,不由得想要笑,明天我也是要叩首的吧?給自己磕頭的感覺還真是怪異呢!

    我的忌日那天,皇上正日呆在永壽宮的禦花園。惠兒在修養身體,沒有太多人過來打擾,我在一旁看著惠兒難過的眼神。她說:每年的今天皇上都是這樣,今天婉瑩姐姐的父親也會來的,隻可惜我這身體沒有康複,不能見他老人家。

    我忙說:要不要臣妾代娘娘過去瞧瞧?

    不用了,我是沒臉見他的。

    惠兒抬頭看見我詢問的眼神,歎了口氣不再說話。皇上好不容易在外麵坐夠了,進來永壽宮,我瞧見了忙假裝不知的對惠兒說:這孩子生在故皇後忌日的淩晨,喇嘛又說故皇後的靈魂從未離去過,這孩子莫不是故皇後的轉世?

    正抱著嬰兒的惠兒一聽,忙仔細的端詳嬰兒,眼神中有莫名的恐懼。倒是皇上直接過來抱過嬰兒,上上下下的打量,末了,歎:這臉盤,確實有些像婉瑩,現賜名就叫向晚吧!

    我低頭笑說:真是個好名字。

    惠兒倒是沒有太喜悅,隻是淡淡的看了孩子一眼,又說:今個是特別的日子,就讓前段時間禁足的妹妹們恢複日常用度吧!

    皇上隻顧抱著孩子,想也不想就應允。

    惠兒又說:還有軒禧宮的舒妃,這都兩年多了,皇上還在生她的氣?

    皇上怔了一下,歎口氣,今晚就多給她添幾道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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