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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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全兒和豆兒的驚呼聲,忙抬頭看,那盞跌落的燈就在我頭的正上方,我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作出什麽反應,宸貴妃推搡了我一夜,我”噔”的坐在地上,同時覺得右腿火燒火燎的疼。

    宸貴妃忙握住我的手:來人啊,傳太醫。

    一大群人七手八腳的把我安置在內閣。剛才的一撞讓我的盆骨隱隱作痛,我急切地想要知道我的孩子好不好?

    小米兒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的右腿,雙手圍攏著護著我的傷口,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直急得淚如泉湧。

    黃太醫迅速趕到,仔細為我把脈,又看了看我的燙傷,道:好在沒有傷及筋骨,隻是些皮外傷,娘娘多加休息,好好調養,臣為娘娘開些治療燙傷的藥,定不會讓娘娘留下疤痕。

    我卻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樣?

    黃太醫道:胎兒穩固,沒有任何震蕩過的跡象。

    我這才鬆口氣。黃太醫命人取來燙傷藥。仔細地為我塗抹。宸貴妃在一旁大發雷霆,訓斥下人怎麽會讓油燈滾落下來。我道:姐姐某要怪他們,想是他們也仔細檢查了,隻不過是我有此一劫,躲都躲不過。

    宸貴妃歎氣:你在我這裏受了傷,我實在過意不去。

    我笑:姐姐剛才還救了我呢,若不是姐姐推我,這油燈沒準就砸在我頭上了,所以姐姐對我是恩德多於失誤,姐姐就不要再苦惱了。

    宸貴妃這才緩和下來,差人送我回宮。

    陳太醫早在宮中等著我,我把黃太醫開的燙傷藥遞給陳太醫,陳太醫聞了一聞,才說:這藥膏中果然含有大量麝香,這麝香的氣味被藥膏中的香味所隱蓋,所以才不容易被人察覺。

    我躺在床上,聽陳太醫這麽一說,忽然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好個宸貴妃,竟然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我。

    陳太醫說:請娘娘讓微臣替娘娘清洗塗抹了藥膏的傷口。

    我揉著太陽穴,緩緩的點頭。

    不一會,寧遠便急衝衝的趕過來,神色緊張的問:晴兒,你傷在哪裏?

    我用手絹擋住臉難過得說:晴兒傷到了臉麵,恐怕今後再也不能在君王麵前展露笑顏了。

    給我看看,嚴不嚴重?寧遠邊說邊過來掀絲帕。

    我躲閃著,說:晴兒的臉猙獰的很,皇上還是回吧,臣妾請命自願退居回心殿。

    不要胡說,無論你什麽樣,朕對你始終如一。說罷,他忽然奪去我的手帕,我的臉孔自然是好的,他仔細的審視了半天,忽然盛怒:你傷在哪裏?

    我嚇了一跳,委委屈屈得把右腿伸出來。寧遠一看,頓時心疼得用拳頭捶打床柱,我說:皇上不要生晴兒的氣了。

    寧遠看著我:你知道朕有多著急,你竟然---------

    我用肩膀拱他:皇上--------

    寧遠依舊不為所動,板著臉看我。我無奈隻好大叫一聲痛,寧遠這才忽然抱住我,柔聲的安慰我。

    邊問:怎麽會弄傷自己?

    我道:意外而已,晴兒以後會多加小心的。

    --------------

    下午,快傍晚的時候,德秀宮來了一位穿著披風的女子,她跪在我麵前說:娘娘贖罪。

    我笑:合貴人何罪之有?

    合貴人抬起頭來,我笑:你昨個跟我說得我都知道了,我今天是故意不躲開,為的就是用這招苦肉計讓宸貴妃相信你,重用你,你不用多心,隻管好生呆在福壽宮那邊。

    合貴人點點頭,問:不知道娘娘的燙傷如何?

    我咬牙切齒的說:燙傷倒沒有大礙,隻是這治療燙傷的藥裏大有文章。

    合貴人迷惑的看著我,我笑:以後你要懂得推敲和聯想,宸貴妃為何無緣無故非要燙傷我?這種小傷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必定是要借這個機會做些什麽?我現在剛剛懷孕,最能讓人無法察覺,又能讓她開心的就是讓我自己身不知鬼不覺的滑胎-------------

    合貴人低下頭:娘娘考慮的周全,臣妾自愧不如。

    我笑:隻是你沒有經驗罷了,當年榮妃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這樣滑胎的,之後榮妃千方百計要殺宸妃,進而宸妃才會假懷孕,最終拖累故皇後賠了一屍兩命。

    合貴人不禁瑟縮了一下,我扶起她:以後自己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定要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合貴人慎重的點頭。

    我說:還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來做---------------

    豆兒遞給合貴人一個小紙包,合貴人慎重的裝好。我說:這件事一定要不留一點痕跡,知道嗎?

    合貴人點頭,戴上披風上的帽子,匆匆離去。

    豆兒說:如今就看這合貴人是不是忠心了。

    我歎口氣道:你去告訴蘭若,就說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豆兒沉吟:此時程嬪定是在德陽宮,奴婢稍後再去傳話吧!倒是娘娘,是不是要吃些東西,今個您都沒有吃什麽!

    我搖頭,頗有些心神不寧,我說:沒有胃口,兩個孩子可吃過了。

    豆兒笑:兩個孩子開始執意要你吃他們才吃,還是小米兒勸說你們吃了晴姨才會開心,晴姨肚子裏的小寶寶才會長的好。

    我護住自己的肚子,笑說:有了他,我還是要吃飯的,對不對?傳飯吧,我想吃些酸的。

    酸兒辣女,小姐肯定懷的是個男孩!

    我搖頭,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心裏依然有一種不真實地感覺,仿佛我的肚子還是空空的,沒有孕育這個可愛的小胎兒。我說:剛剛懷孕,怎麽就知道是兒子,不要亂說,隻有壞處。

    豆兒吐舌頭笑說:小姐希望是個兒子還是個貼心的女兒?

    我笑:都好,我都喜歡。

    然後我的笑容隱去,忽然悲傷起來,豆兒明白我的憂傷,道:小姐放寬心,您這隻是保護自己,並不是存心害人。

    我道:害人就是害人,為什麽要百般為自己找借口推托?人啊!

    我倚著床頭看窗外剛剛吐著嫩芽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柳樹枝條,忽然覺得人的處境竟然這樣風雨飄搖。

    深夜,蘭若過來探我,我隻看著她,她輕輕的點頭,我心中繃緊的弦終於放鬆,心裏仿佛石頭落地般踏實和沉重。

    蘭若笑笑:小姐看起來很疲憊,以後這些事情就讓蘭若籌謀吧!小姐隻管專心養胎。

    我搖頭:你陪我睡一晚好不好?

    蘭若笑著脫下衣衫,躺倒我床的外側,我摟住她的腰,感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從小我與蘭若就是這樣,我在裏,她在外,我們相互摟抱著睡覺,一旦分開定會失眠哭鬧。後來我嫁與寧遠,依然是我在裏,他在外,那時候我不懂得這是一種保護是一種溫馨和愛,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卻可能再沒有那樣享受愛情的機會了。

    我靠近蘭若,問:我變了嗎?

    蘭若搖頭:變得隻是心情。

    我們彼此摟抱著,卻遲遲睡不著,午夜的時候,福壽宮那邊傳來消息,說宸貴妃小產,一個已經成形且健壯的男嬰硬生生流了下來。

    我忙和蘭若過去探望,宸貴妃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停的流淚,寧遠看著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惠兒握著宸貴妃的手道:怎麽會突然小產?太醫,你有何解釋?

    我心一顫。一旁的黃太醫說:想是娘娘體內的餘毒作祟,再加之近來比較操勞--------

    寧遠站起來一腳踹開黃太醫:當初不是說餘毒已經散去?你們這些太醫,從來都是沒用的東西,平時之乎者也說的冠冕堂皇,我問你,如若宸貴妃餘毒未盡,為何之前一點跡象沒有,你把脈也沒有說明?

    這---------黃太醫看了皇後一眼,才道:這件事臣對皇後娘娘稟明過,是皇後娘娘不讓臣對外說,甚至威脅不讓臣替宸貴妃娘娘診治,之後臣隻能偷偷來為宸貴妃娘娘調理,這才耽誤了娘娘的病情-------------

    惠兒驚慌失措:你胡說,你何時向本宮表明過,你------皇上!

    宸貴妃忽然睜開眼睛,虛軟的拉住皇後道:你還我孩兒,你還我孩兒--------

    黃太醫忽然道:微臣說出了這個秘密恐怕也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了,不如現在就了節了我的性命。說罷向牆撞去,直撞得頭破血流,如此一來皇後的罪名便算定了。

    宸貴妃痛哭著看向黃太醫,眼中流露著沉痛的哀傷。我是知道這兩個人的淵源,心中也一片難過,如果不用入宮,不爭名逐利,兩個人相親相愛平淡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宸貴妃伸手向前,似乎想要觸摸黃太醫,她用盡了力氣,終於呻吟一聲,暈倒在寧遠的懷裏。

    惠兒一見這個情形道:皇上,臣妾服侍皇上這麽久,臣妾是什麽人皇上還不知道嗎?臣妾和婉瑩姐姐一起入宮,陪伴皇上這麽久,皇上還不信任臣妾嗎?

    寧遠一聽有些動容,不禁唏噓,婉貴妃上前扶起惠兒,道:皇上,妹妹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妹妹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向來性格溫順,後宮上下一片平和,想來這件事情也是妹妹一時糊塗,還請皇上念在舊情的份上----------------

    惠兒打斷她:你在胡說什麽?我沒有做過----------------

    寧遠歎氣:你先回宮吧,朕自會查清一切。

    惠兒見事以至此,忽然不再哭鬧,篤定的站起來說:那臣妾的清白就靠皇上定奪了,臣妾告退。說罷,轉身惡狠狠的看了婉貴妃一眼,緩緩的離去。

    我和蘭若對視一眼,心中五味混雜,我不過是讓合貴人把宸貴妃設計我用的麝香做成的粉末放到宸貴妃的補藥裏,去不曾想會出現這麽多事情?

    我向合貴人看去,她顯得很慌亂,我瞧人不注意便走過去安撫她:別怕,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合貴人卻說:娘娘,臣妾今日匆忙,並沒有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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