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無盡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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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婉一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我死死的盯住寧遠,忽然笑說:你又要殺死我一次。

    寧遠看著我,我蹲下要扶起德婉,卻被她一把推開:都怪你,都是你----------

    我無奈的歎氣,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寧遠一眼,又看了皇後一眼,忽然覺得一切很可笑。

    忽然,養心殿門口一個聲音大聲說:慢著,皇兄,你好糊塗!

    我淒婉的看向寧廣,難過得搖頭:多說無益,我就去等死吧!

    寧廣急切地說:皇上,可還記得臣說婉瑩就在這宮中?晴妃就是婉瑩,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寧遠頓時後退幾步,皇後也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半晌忽然笑:難怪,難怪!

    寧廣說:皇兄,難道您就沒有感覺到嗎?

    寧遠仔細的看著我,不停的搖頭,我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等待他終於認出我來,可他卻隻說: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們都退下,叫朕冷靜冷靜,叫朕好好想想------------

    我們退出養心殿,德婉仍不知死活的說:怎麽,看到我假冒婉瑩皇後嚐了甜頭,你現在也要假冒?

    我但笑不語,倒是皇後冷冷的看著我,我亦冷冷的看著她,眼神無聲的糾纏,似乎有千言萬語,似乎有千般仇恨。

    回到德秀宮,小米兒與豆兒正擔憂地看著我,文侍衛也侯在一旁,見我回來都說:娘娘受驚了。

    我搖頭,坐到大殿的寶座上,等待寧遠翻然醒悟過來尋我。

    那時我萬萬想不到,這一等,竟然等了十天之久。

    而在這期間我卻還要防範來自各方的攻擊。

    那日深夜,皇後獨自一人來到我的宮殿。

    她開門見山的說:真的是婉瑩姐姐?

    我微笑著點頭,說:惠兒,是我,你也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惠兒倔強的扭頭:我從來不信鬼啊,神啊的,所以也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麽靈魂轉世,你到底是誰?為何知道那麽多當年的事情?

    我走到她麵前:你深更半夜來我這裏說這些話,就證明在你心裏已經承認我的身份了,不是嗎?

    惠兒忽然熱淚盈眶:真的是婉瑩姐姐?我好想你!她撲到我腳邊,抱住我的腰。

    我一怔眩暈,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對待她,也許,這個女子在後宮的爭鬥和生存中也有無限懷念的人吧?

    我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我也好想你。

    惠兒抬起頭,淚眼婆娑:姐姐,這些年我自己好孤單,我害了你,可我也真的想你,再也沒有人對我如親姐妹,再也沒有真正的為我考慮,姐姐,你疼了我那麽多年,我真的好想你----

    麵對這樣的真情流露我無法再保持冷酷與懷疑,也許,惠兒真的想我。我不禁抱住她也淚流滿麵,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定會無比想念惠兒吧!

    惠兒繼續說:姐姐,我並不想要這個皇後的寶座,隻要能和皇上在一起我就足夠了,可皇上從來隻愛你,我真的不想害你,我也不想害其他人,我不過就是想讓他愛我,想讓他多看我一眼,姐姐,我好苦,我真的好苦--------

    我抱緊惠兒,安慰道:姐姐知道,姐姐知道。

    惠兒喃喃:好不容易皇上能夠暫時的忘記姐姐,卻又愛上了你秦如婉------------為什麽總是你---------惠兒忽然推開我,眼神中露出凶狠的光。

    她說:為什麽無論如何你都要搶我愛的人,為什麽無論如何你都會出現!哼,沒關係,不就是再殺你一次嗎?我有的是手段。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惠兒,想起多年的錯愛,想起寧遠在永壽宮外徘徊卻不進正殿,不看皇後,我慢慢的體會了她心中的苦。

    我說:如果非要用這種方式得到你要的東西,我也隻能與你一樣了。

    惠兒狠毒的笑:我倒要看看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我無所謂的笑:我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我有太多要保護和沒有保護好的人,惠兒,讓我抱抱你吧!不管你怎樣,即便我知道了這些真相,我也依然忘記不了我們共同度過的日子,我們的姐妹情深,我是真的想念你。

    惠兒冷笑:不要再裝了,我的心腸是最硬的,你還是不要企圖瓦解我了。

    我忽然也笑開了:惠兒你果真聰明,倘若剛才我對還有真情,現在也不複存在了。我攤開剛才藏在身後的右手,一支短釵掉在地上,叮當作響。

    惠兒一愣,怒道:你竟敢蓄意行刺本宮。

    我道:豈敢,那樣也太明顯了,我不過是要不小心刮破惠兒你的手指,讓釵上的毒藥滲入你的體內------------這把釵我早就準備好了,時刻不離身,以後你還是多防範我吧!

    惠兒微笑著,擦幹臉上的淚痕,轉身離去。

    站在旁邊的豆兒過來收拾滿地狼藉,我疲憊的坐到椅子上,用手支撐著頭,忽然聽聞豆兒驚呼了一聲,我忙睜開眼睛,豆兒握著短釵的手指正滴著血,她驚恐的看著我。

    我鬆了一口氣道:別怕,這釵沒有毒,我剛才是故意說給皇後聽得,疼不疼?叫小米兒過來給你包紮一下。

    豆兒道:娘娘把奴婢都給騙過去了。

    我道:假作真時真亦假,技不如人就要多布些迷魂陣,擾亂他人視聽,以求一時平安。

    豆兒歎氣:娘娘這些天太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搖頭:不,我要等他來,也許他就快要來了。

    豆兒說:今個皇上一直在衣缽堂,想必--------娘娘還是休息,如果皇上來,奴婢提前叫醒娘娘可好?

    我沒有搭話,徑自看著桌子上搖曳的紅燭。半晌才說:罷了,我還對他抱有什麽希望呢?

    我雙手捧著肚子,低頭對腹中的孩兒說:不理臭父皇,我們睡覺去!

    豆兒忙去為我鋪床,我鑽進被窩裏,自言自語道:你是男孩還是女孩?手指頭、腳指頭是不是都有10個?有沒有小嘴巴,小鼻子----------

    一夜無眠。

    次日,芳修華過來看我,她一身淡綠色裙子,卻發顯得和藹善良,臉上的賢良微笑讓人無法將那些陰狠的計謀聯想到她身上。

    她端莊的走進來,如同過去一樣柔聲地說:妹妹精神不大好啊,可是昨個沒有休息好?

    我笑:多些關心,睡得不錯!

    妹妹果然了得,撒了個彌天大謊還能這樣鎮定自若!

    我笑:芳修華你還不是一樣,總是讓人很親切,背地裏卻不知放了多少冷箭。妹妹要與姐姐多多學習才是。

    嗬嗬,這自然好,隻怕妹妹沒有這個機會了。我不知道你是怎樣買通寧廣王爺幫助你的,可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皇上最忌諱孝純皇後與寧廣之間的互相扶持,仿佛自己永遠無法加入一般,想來這毒酒白綾還是要來府上的,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我點頭:沒錯,姐姐總是這樣聰慧,能夠看清局勢,姐姐此番來,是要給妹妹提個醒?還是對妹妹說最後的幾句話?

    芳修華和藹一笑:隻是單純的來看看你不可以嗎?

    我感慨:何必再來逗弄一個即將進入你虎口的耗子呢?會給你帶來樂趣?

    她搖頭:難道你都沒有看出來,我已經把皇後的幫手都給清理了,如今的皇後不過是個空架子,宸貴妃也難成氣候,倘若你這個妃也消失掉,後宮豈不就是我的天下。

    我笑:想來珍修儀等人早已成為你的幫凶。

    芳修華淡淡的笑,喝了一口茶道:在這後宮隻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

    我似笑非笑的盯著芳修華的茶杯,她方覺有異,同時頭腦一陣眩暈,她質問:你下毒?

    我搖頭:不過是少許砒霜的粉末,不會要你得命,我現在不會殺你,我要為肚子裏的孩子積德,但你記住,我何婉瑩不再是當年柔弱無知的單純孩子了,我要活著,因為我還有三個可憐的孩子,我現在就是毒蛇,如果有人敢踩我的頭,我拚盡全力也會蹦起來咬他的腳!

    芳修華好不容易忍住眩暈,忽然笑:隻可惜你剛才沒有殺了我,你注定要死,你的三個孩子注定一個無法出世,另外兩個慘死宮中!

    我站起來,走到芳修華麵前,仔細的看著她嬌豔的臉孔說:姐姐可還記得舒妃?你對她可是真心真意好?

    芳修華一怔,臉上忽然呈現哀痛無助的表情,轉瞬即逝,她說:這個不是你應該問的事情,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你,後宮有真正的友誼嗎?除非一個榮獲聖寵,一個生活在冷宮--------

    芳修華被小丫頭攙扶著,遠去。我忽然想起入宮以來她對我的好。

    陳太醫過來替我瞧脈,我笑:虧得你還過來看我,眼下是多事之秋,大人以後還是--------

    臣不過是為娘娘檢查身體,為醫者,眼中隻有病人,沒有貴賤高低。

    我笑:大人上次給的砒霜用完了,可否再給些?

    陳太醫立刻從藥箱子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邊說:娘娘身體虛弱,脈象卻平穩,胎兒穩固,請娘娘好生修養。

    我笑著點頭。

    陳太醫離去,我把豆兒叫過來,把裝有砒霜的小紙包塞給她,道:那邊的砒霜估計快用完了,添些過去吧!

    豆兒立刻把小紙包藏好,從後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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