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再起爭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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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兒點頭退出內閣,我則閉目養神,不多時,便聽到外殿萱嬪說話的聲音,小米兒笑道:可真不巧,娘娘太累,剛剛喝過靈芝補湯睡著了,萱嬪娘娘不如在這裏侯著,我們娘娘方才還吩咐,說讓奴婢給萱嬪娘娘一個蒲團,您就在這裏把玩芳修華送來的夜光杯,如若能說出一二個好處來,這稀罕的杯子也就送給娘娘您了。
說著,旁邊的丫頭放到萱嬪麵前一個很薄蒲團,萱嬪立刻明白了丫頭們的意思,隻好跪在那蒲團之上,伸手接過小米兒手中那夜光杯的碎片,小米兒忽然一動手,那碎片立刻在萱嬪的手上劃出一個大口子,萱嬪驚呼了一聲,小米兒忙跪下:娘娘恕罪,是奴婢太不小心了!
卻也沒有叫人過來為萱嬪包紮,萱嬪跪在地上,略微顯現出了不滿,小米兒道:娘娘先看看這杯子吧!一會我們娘娘就醒了。
萱嬪也隻好跪在那,蒲團太薄,不多時萱嬪便感覺到膝蓋隱隱的痛,手上那個口子結了痂,琥珀杯的碎片上有一點點紅色,萱嬪仔細的看著那杯子,小米兒來內閣,我閉著眼睛問:跪的可還周正?
小米兒道:稍微有些不耐煩,麵色很是難看!
我笑:出去囑咐萱小儀,娘娘還在睡覺,如果她能看出這杯子的妙處,就可以拿著杯子離去了!
小米兒忙出去,把我的話重複了一遍。萱嬪一聽我叫了她原來的封號,立刻跪的端莊起來,咬著嘴唇看那杯子,明白事情已經被我知道,驚恐的微微發抖!
豆兒進來內閣,見我假寐,便說:若是個有擔待的人,此時又怎麽會如此驚慌,恐怕正在想蒙騙娘娘的說辭呢!
我不出聲,豆兒也不再說話,出去,繼續看著萱嬪。
兩個時辰過去了,萱嬪幾乎堅持不住,渾身都疼得發抖,我咳嗽了一聲,小米兒和豆兒忙走進來,我依然劇烈的咳嗽,幾乎把肺都咳嗽出來了,兩個丫頭驚恐的呼喚: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我忽然停住咳嗽,問:萱嬪如何了?
豆兒道:依舊不說話,不過已經支持不住了。
我這才笑吟吟的穿鞋,緩緩的走出來,萱嬪見了我忙說:臣妾見過娘娘,娘娘好睡?
我沒有看她,隻坐到椅子上,低頭喝茶,問:剛才聽到我咳嗽,心裏是否安息啊!
娘娘怎麽這樣說?臣妾方才還為娘娘捏了把汗呢,怎麽就咳嗽得這麽厲害,即便是感冒了對腹中皇子也是不利的。
是嗎?你竟也有這樣的心?不過本宮今日的咳嗽似乎另有原因,就與你手中那琥珀杯有關,不知道你可有什麽頭緒?你幫本宮想想,興許還真能想到些什麽!
萱嬪故作鎮定地說:許是著了涼,再加上今日的葡萄酒有些涼?娘娘才會有些不適?
我笑:倒是你想得還周到,不過依本宮看倒像是那靈芝和什麽東西互相起了作用,才會讓本宮咳嗽不止,連連嘔血。
萱嬪麵色有些發白,問:娘娘這樣嚴重?可讓太醫過來瞧瞧?
我搖頭:心病還需心藥醫,你是個聰明人,給本宮說說如何去了本宮的心病?
娘娘的心病是?
我但笑不語,萱嬪看了我一眼,又匆忙低下頭:可是宸貴妃和皇後?
我冷哼:你隻能想到她們嗎?她們不過是表麵上的人,本宮所說的心病卻是那些看似忠良,背地裏卻陰險狡詐的人!
萱嬪附和:是啊,這種人最是防不勝防!
我不禁嗤笑,站起來,豆兒忙過來扶我,我緩緩的走到萱嬪麵前,萱嬪有些瑟瑟發抖,我輕聲道:這個杯子你應該很熟悉吧!
萱嬪微微向後閃躲了一下,回答:臣妾隻在今日的宴會之上見過這個杯子。
我整理一下雲鬢,忽然笑道:你到現在都還不說實話,沒關係,回去吧!
豆兒有些驚訝得看向我,萱嬪也有些懷疑,我冷冷的看著她,她隻好低聲地說了句臣妾告退便離去了。
豆兒問:娘娘?
我伸出手來製止她繼續問下去,說道:不然怎樣?用私刑?人家嬌嬌嫩嫩的,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若真給摧殘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豆兒道:奴婢隻是怕這樣會驚動芳修華,打草驚蛇!
我轉身往內閣走:那就驚吧!最好驚動了,不然我手上可就又多一條人命了,罪過啊!不過我倒覺得應該去提醒皇後一下了,當年在德陽宮對德婉用私刑時就曾說過,最討厭吃裏爬外的人,如今遲遲沒有向芳修華動手不過是因為,還不能完全信任我說的話,我要想個辦法讓她確信才是,這樣就免得我親自動手了。
娘娘籌謀了這麽久,豈不功虧一簣?
我看向豆兒,笑說:雖說她是罪有應得,可死在別人手上總比死在我的手上好。
豆兒遞過來一個蜜餞,我嚐了一下,說:去永壽宮把皇上請來。
豆兒探究的看著我,我笑:不這樣,她皇後怎麽會不請自來?你且去把皇上叫來,就說我身上不適。
豆兒這才離去。我躺在床上,小米兒過來問:是否要狼狽些?
我搖頭,隻閉上眼睛,等待寧遠到來!
沒過多久,便聽見外麵腳步陣陣,由遠而近匆匆的趕過來,我依然閉著眼睛,隻聽寧遠急切的問小米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可請了太醫?邊坐到床邊,審視我的臉。
我微微睜開眼睛,衝寧遠露出甜甜一笑,說:你來了!
寧遠見我醒來忙握住我的手問:哪裏不舒服?可好些?
我搖頭,坐起來:臣妾是相思之苦,皇上來了臣妾就好了!
寧遠不禁一愣,我用頑皮的眼神看向他:怎麽了?皇上不高興?
寧遠無奈的看著我,伸手捏我的鼻子:你啊,怎麽也這麽任性?今天是初一,朕是要留在皇後宮裏的,你這小調皮鬼,故意讓朕為難是不是?
我美滋滋的笑:就是想讓皇上陪我!
你的賢惠哪裏去了?寧遠抱住我,還不忘奚落我!
我靠在他的懷裏,嘟著嘴說:臣妾現在隻是個任性的小孕婦,別的臣妾一概不管,全看皇上的裁決!
你啊!寧遠笑著擁禁我。豆兒識趣的把懸掛在床頭的帷幔解下來,紅色的薄紗頓時將我和寧遠籠罩在內,寧遠緩緩的解我的裙帶,邊柔聲說:朕自然是願意陪你,隻怕皇後會找你的麻煩,這麽多年皇後的為人我怎麽會不清楚?過去不過是沒有在意的人罷了,可是你----
我笑:原來皇上都是裝聾作啞,怪不得人家都說君王無情呢!
寧遠有些無奈:朕對你可是一腔柔情呢!他突然壞笑:還有一身熱情呢!
我們摟抱著,滾到床的深處!我親吻著寧遠,他忽然克製著自己說:朕忽然想起來,朕那日也詢問了太醫,你現在懷有身孕,還是不要多行房事,朕知道你的心意,朕不是薄情之人,又怎會因為你不能侍寢就把你忘在腦後,朕就抱著你好不好?
我握著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嬌羞的笑,然後把頭埋在寧遠的頸窩裏,沉沉的睡去。
這一夜,寧遠幾乎都沒有睡著,隻抱著我,守護著我,然後壓抑的喘息,用手拍自己的額頭。
我在睡夢中都發自內心的微笑。
五更天,寧遠黑著兩隻眼睛穿上龍袍,去上早朝,我翻了個身,坐起來,走到寧遠的身邊,小太監識相的退去,我伸手整理寧遠的衣襟和流蘇,捋順腰間那玉佩下垂著的長長的絲帶。寧遠忽然笑說:瞧你,臉上還有口水的痕跡呢!
我一聽,慌忙低頭用袖子擦拭嘴角,寧遠忽然在我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頭上那叮當作響的流蘇也輕輕的撞擊在我臉上,他說:騙你的!
然後一陣風的離去,留下我在原地怔仲了半天,獨自又傻笑了一陣子,豆兒進來看見我穿著薄薄的寢衣站在地上不住的傻笑,還以為我中了什麽邪,慌忙過來喊:娘娘。
喊了幾聲,我才回過神來,心情大好的說:叫什麽叫?然後又止不住的笑!
豆兒見我這樣開心,有些猶豫不決,沉吟了半天,才說:昨個皇後那可是憋悶了一夜,雖沒有暴跳如雷,卻像個冷麵菩薩一樣坐在正殿的寶座上,也沒有說話,卻把奴才們嚇得話都不敢說一聲,生怕成了冤死的鬼!
聽到這裏,我漸漸收起了笑容,那種猶如鯉魚吐泡般悠閑輕快的心情慢慢退去,隻剩下一潭死水,我躺回到床上,豆兒隔著帷幔低眉順目的站著,我說:我繼續睡了,反正昨個身體不適,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你去通知皇後一下,就說我萬分慚愧,不但昨夜驚擾了鳳架,現在還不能過去親自請罪,實在是罪該萬死!
豆兒點頭退去,我久久地看著紅色的帷帳,盯著上麵金絲繡製的鴛鴦戲水,好一陣子才閉上眼睛,現在是該好好閉目養神的,過一會說不定就有狂風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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