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隻聽新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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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貴妃看著我露出凶光的眼睛,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我忽然又笑說:有些冷了,咱們回去吧!

    豆兒忙為我引路,回到福韻堂,酒宴正到高潮,我入席,皇後笑說:躲到哪裏去說悄悄話了?

    我笑說:貴妃姐姐非要看月亮,臣妾隻好奉陪了!

    陌兒道:說起來今個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圓,還真是值得一賞呢,貴妃姐姐好興致!

    宸貴妃喝了一杯酒,笑說:哪裏有妹妹的興致高?吃齋念佛一年,可不是普通的境界,隻是不知道妹妹是否參透了佛道?

    陌兒笑說:妹妹愚笨,怎麽會參透那麽高深的東西,這輩子注定是要做凡人,徘徊於諸多煩惱之間了!

    藍翎從堂下跑上來,笑說:什麽道不道的,活著就是道,想辦法活,想辦法活得好就是道!

    我笑:別看藍翎是個文盲,偶爾說出一句話還真是在理呢!

    皇後走到我麵前,背對著堂下,笑著拿起我的茶杯,卻沒有遞給我,反而把她自己手中的那杯茶端給我,我正詫異的看向她,她卻轉身麵向大家,說:時候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不勝酒力,現在我就以茶代酒帶著姐妹們喝了這杯,之後大家都隨意吧!

    眾妃嬪也忙舉杯,皇後忽然道:芳修華,你剛剛染了風寒,還是不要喝酒了,免得對嗓子不好,來,我這杯上好的西湖龍井就賞給你喝吧!一會你早些休息,可不要讓病嚴重了!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皇後,實在不明白她為何把我的茶讓給芳修華!喝罷這一盞茶,芳修華便帶著丫頭回宮去了,皇後笑著看向我,我隻低著頭,不去詢問她原由,她說:好了,我也乏了,你們玩吧!

    說著也帶著一大群丫頭太監,呼啦啦地去了,我看向豆兒,豆兒也有些不明所以,陌兒見我神色異常,便問: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早些回去?

    藍翎也嘰嘰喳喳的笑:是啊,你挺著個小倭瓜,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皇上擔心了!

    我說:皇上現在擔心的可是咱們的合貴人,聽說今個晚上皇上還要留宿在你那裏呢,你可要好好伺候皇上。

    合貴人忙道:臣妾定會恪守本分。

    我滿意的點頭,又拉住她的手囑咐:我現在懷有身孕,不便伺候皇上,可就靠你攏住皇上的心了!

    合貴人羞澀的笑笑,我這才鬆開她的手,由豆兒扶著離開,小米兒在前麵為我點著燈籠,如今這天長夜短,到了現在還不算很黑,甬道回廊兩邊影影綽綽的景物都還能看得清,豆兒為我披上披肩,我問:剛才皇後的舉動好生奇怪?

    豆兒點點頭,回答:是不是她在暗示娘娘,要娘娘過去找她?

    我搖頭:不像,如果是那樣,以她的性情會直接邀請我與她一起離開的。

    我身上的方才留了許多汗,一陣晚風吹來,我不禁瑟縮了一下,豆兒忙為把自己身上的披肩取下來,蓋到我身上,邊說:奴婢的輕賤東西,娘娘暫時先披一下,免得著涼。

    我戳她的額頭:這是什麽話?再這樣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忽然甬道旁邊的樹叢中一陣兮索,我嚇了一跳,忙看過去,裏麵似乎有人影在動,我大喝:誰在那?

    那樹叢到沒了動靜,小米兒有些害怕:許是什麽鳥蟲的動靜?

    我卻忽然聞到了一陣似有似無的香味,這種香味不同於眾妃嬪每月得到的庸俗香料,仿佛是某種花的香味,而這種香味又曾經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是一時間實在回憶不起來到底是何時何處聞過,我道:還不快出來?難道非要本宮進去拉你不成?

    那樹叢又是一陣輕響,裏麵繞出一個人來,仿佛喝醉了酒,有很大的酒氣,我定睛一看,這人竟然是陳太醫,陳太醫踉踉蹌蹌的過來要給我叩頭,一個不穩,竟然一頭紮在地上,口中還直說著“拜見德妃娘娘”。

    我道:怎麽醉成這個樣子,你的藥童呢?怎麽沒有跟著?

    陳太醫隻不說話,在地上掙紮著起不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那樹叢之後再過一條回廊,便是當年德婉毒害蘭若的那個開滿粉色櫻花、潔白梨花和紅色桃花的林子,我不禁唏噓了一下,不再追問,隻安排身後的一個小太監扶著陳太醫回去太醫院了。

    他們走遠之後,我也順著那個樹叢走進去,那股花香依然似有似無的,便問豆兒:可聞到了什麽?

    豆兒吸吸鼻子,道:許是什麽野地裏開的花,娘娘,您這是想要去哪裏?

    我隻不說話,穿過那條回廊,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周圍那些櫻花、梨花早就謝了,連枯花都看不到,枝丫間開始長起一些青澀的果實,還有一些野櫻桃樹,上麵綴著紅豔豔的果實,我摘了一些,放到嘴裏,酸甜可口,便又摘了一些,讓小米兒用長裙捧著。

    我說:這裏怎麽看都不像是發生過陰謀、血案的地方,竟然還能有這些豐碩的果實,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一樣。人世間最不長久的便是人,你看這些沒有七情六欲的植物,花開花落,日複日,年複年,從不間斷,倒是我們這些人,反而在這仇恨廝殺中漂蕩,隨波逐流,終是花比人豔,人比花瘦!

    豆兒道:娘娘何必感懷舊事,巴巴的自己尋愁緒呢?

    我搖搖頭,笑說:大概是懷了孕,變得多愁善感了吧!再過幾日,我就要自卑自憐到賣身葬寂寞了!咱們走吧!

    小米兒一手提著那裝滿櫻桃的長裙,一手提著燈籠,笑說:幸好是黑夜,不然可怎麽拿這些櫻桃?

    回到德秀宮,小米兒忙差人把這些櫻桃拿去洗幹淨,又用涼涼的井水浸泡之後,盛在一個碧綠的盤子裏端上來,我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紅色和沉澱般的綠色相互輝映,越發勾起我的食欲,尤其是方才吃了太多油膩的甜食,不禁更加想嚐些爽口的酸味水果,我拿起那櫻桃,放入口中,輕輕一抿,那酸甜濃鬱的汁水便流淌到口齒之間,我不禁半閉著眼睛,忙向豆兒比劃,示意“你們也吃”。

    豆兒搖頭:還是娘娘品嚐吧!隻是不要吃太多,免得傷脾胃,我點點頭,又吃了些,方才躺下就寢,小米兒為我蓋好被子,我忽然問:皇上呢?

    小米兒說:小姐忘了,您不是安排皇上去合貴人那裏了?

    我“噢”了一聲,雙手抓緊身上那薄薄的被子,肚子壓得我的胸口有些悶,我隻好側身過來。小米兒又為我蓋緊被子才出去。

    我慢慢地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有人來傳,說是芳修華風寒忽然加重,太醫趕到的時候她已經香魂逝去了。

    我一驚,忙坐起來,身上莫名的起了一層冷汗,芳修華哪裏有什麽風寒呢?又怎麽會忽然加重?

    豆兒過來安撫我說:娘娘怎麽了?

    我漸漸鎮定下來,問道:怎麽就突然死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說到這裏,我的思路豁然開闊,定是那杯皇後遞給她的茶中有了什麽玄機。我說:咱們去芳修華那裏!

    豆兒道:娘娘,您現在正懷有身孕,恐怕不能去那些剛剛死過人的地方,不如奴婢過去看看,再來回話?

    我定了定神,道:也好,你速去速回!

    豆兒忙出去,不多時,她沒回來,倒是皇後駕到,我們對視了一眼,她詭異的笑,我說:果然是那杯茶?

    皇後得意的笑:你應該感謝我才是,如果不是我故意掉包,現在抱病身亡的恐怕就是你了!

    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皇後,她慢條斯理的整理一下衣裙,笑說:就算今天你不把合貴人的事情和盤托出,宸貴妃也會約你出去透氣的,為的就是在這個空當讓芳修華在你的茶杯裏投毒,你以為芳修華是真的願意投靠於你嗎?之前她害過你那麽多次,又怎麽會傻到以為你會盡釋前嫌?

    我不禁有些心煩意亂,問道:那你為什麽救我?你不是最想我死的嗎?

    皇後走向我,用長長的護甲在我的臉上輕輕劃了一下,笑說:你在我的宴會上出了事,我會脫得了幹係嗎?芳修華和宸貴妃打了個好算盤,一箭雙雕想要除掉我們兩個人,我自然不會讓她得逞。

    她死了難道你就能脫得了幹係嗎?

    皇後笑說:誰讓她給自己找了個風寒的借口?染了風寒,病逝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就算她沒有風寒,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不像你,你若死了,皇上可就要把這後宮折騰個底朝天了!

    我不禁瑟縮了一下,為自己糊裏糊塗逃過一劫而感到心驚。皇後忽然笑:之前宸貴妃拉肚子出洋相都是你的把戲嗎?

    我隻不出聲,皇後自顧自的笑:還真是有趣,你這小調皮鬼,還真會想法子,咦,你怎麽這樣驚慌?

    我道:臣妾隻是在想要如何報娘娘的救命之恩。

    皇後有些詫異:救你?嗬嗬,我巴不得你早些死呢,我隻是救我自己罷了。不過除掉她,我這心裏也就輕鬆多了,以後你也就不用再來威脅我什麽了?

    我抬起頭來,問道:這麽說那天我和娘娘說芳修華歸順於我的時候,娘娘就已經知道芳修華和宸貴妃的關係了?

    皇後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說:你想聽我說什麽?不知道?不過很可惜,我一早就知道了,否則我又怎麽會冷落芳修華呢?你記不記得當年我對你說的話,在這後宮生存,小聰明是不夠的,原來你沒有記住啊!

    我有些慌亂的看著皇後,皇後冷哼道:別擺出這種驚慌無措的樣子,說吧,今個故意把合貴人的身份曝光是何用意?

    我低下頭:娘娘這樣聰明,應該早就已經猜到了,還來問我做什麽?

    皇後笑說:這可是你教我的啊,我要像貓玩老鼠一樣好好的捉弄你呢!哈哈――――她邊笑邊離去。

    我裹緊被子,忽然覺得自己離再一次死亡竟然這樣近。豆兒回來報:芳修華那邊―――

    我忙吼:不要說了。

    豆兒有些納悶,我說:原本,你描述的這些狀況應該出在德秀宮!

    豆兒忙跪下,我看了她一眼,漸漸的恢複了鎮定,喃喃地說:害人終害己,她這是自食惡果對不對?本來她是要害我的,本來是要害我的,可為什麽我竟想不起來她的壞?

    我緩緩躺下,豆兒忙又過來為我蓋被子,我疲憊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斷的盤旋著芳修華的音容笑貌。

    第一次見到她,她還是榮妃身邊的人,所有人對我都冷嘲熱諷,隻有她親手扶起我,寬慰我-----------

    在軒禧宮,是她忽然折回來輕聲對雲舒說:聽聞妹妹身上不舒服,這些碎銀子就打點下人去找太醫吧!

    還是她,在我被幽禁時偷偷塞給我些銀兩,安慰我:這樣的日子不好過,你多留些銀兩打點下人,可保你日子過得好些。

    我漸漸的想不起來她的那些陰謀,頭腦裏反複旋轉、縈繞不去的都是她溫柔的笑,貼心得關懷。我輾轉著,心中莫名的湧起一種哀傷,這種哀傷讓我覺得很滑稽,我應該恨她的不是嗎?

    豆兒似乎看出了我的難過,遂過來安撫我說:娘娘不要太過悲傷了,芳修華做盡了壞事,如今去了也是罪有應得---------

    聽到這裏我忽然“啊”了一聲,豆兒忙問:娘娘怎麽了?

    我翻過身來,看向豆兒:你說得沒錯,她做盡了壞事,我又何嚐不是呢?我害人、殺人、威逼人,外人看來我十惡不赦、風光無限,可誰又能知道我每天都走在刀刃上,都活的心驚膽戰?還不是無奈嘛?芳修華罪有應得了?總有一天也要輪到我了!

    娘娘切莫這樣說?

    我自嘲的笑笑:那樣一個曼妙的女子就這樣輕易的隨風而逝,消失在時光的輪回中,明天太陽依然升起,花兒依然開,誰會記住她?她半世籌謀、半世算計,最後還不是什麽都沒有帶走?不過是為了活的久一些,活的好一些,錯了嗎?

    豆兒拉住我的手,難過得說:娘娘是把自己比作了芳修華?娘娘和芳修華怎麽會一樣呢---

    我歎氣,打斷她的話:一樣的,皇後、宸貴妃,我們都是一樣的。

    我輾轉著翻過身去,閉上眼睛,心中的哀痛不知是為了芳修華還是為了我自己!

    終究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是不是?

    我裹緊被子,豆兒輕輕的用手拍著我的背,安慰道:娘娘,不要多想了,早些睡吧!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終於受不住那陣陣襲上來的疲倦,沉沉的睡去。

    倒也沒有做什麽夢,想來是太累了,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時,我看著外麵發白的天,問:什麽時辰了?

    豆兒道:已經辰時了!

    我坐起來,慵懶的伸伸腰,豆兒忙過來為我揉捏腰肢,我說:不用了,去弄些熱水來,我要沐浴更衣!

    豆兒見我沒有了憂愁之色,也放下心來,忙過去為我置辦熱水、木桶和花瓣,我披上薄紗,光著腳走到木桶邊上,前些天皇上聽說我早晨起來喜歡泡澡,便故意賞賜給我一個雕花的大木桶,足夠我在裏麵來回遊一圈了,我走進那木桶,把頭枕在桶邊上專門設計的棉托上,豆兒把花瓣一點點扔進來,我問:皇上現在在哪裏?

    豆兒道:在養心殿批閱奏折。

    我點點頭,吩咐:給我蒸一蒸臉,我要去見皇上!

    豆兒忙去準備原料,我就躺在木桶裏,任由豆兒用大量的漿液和不知名的糊狀物在我的臉上揉搓。

    過了許久,也不見豆兒為我清洗臉頰,我的心中頓時湧起了無名的火,用手臂拍打了一下水麵,怒道:我現在的皮膚已經壞到要做這麽久的保養了嗎?

    豆兒忙跪下:娘娘息怒,這些保養品必須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被皮膚所吸收,和娘娘本身的膚質沒有關係!

    我冷哼:如果不是皮膚粗糙,又怎麽用得上這些保養品,我不過才18歲,花樣的年華怎麽就用得著這些?

    豆兒慌忙搖頭:娘娘誤會了,即便是少女也要用些保養品,才能保持青春無瑕的臉龐,這些保養品不是為了改善,而是為了保持娘娘皮膚的水嫩和光澤,還請娘娘明鑒。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豆兒,心中的火漸漸熄滅,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我說:起來吧!最近總是很暴躁,你受委屈了!

    豆兒道:是奴婢無能,不能理解娘娘心中的愁緒,反而處處惹娘娘生氣。

    我看著她,隻好歎口氣:給我梳妝吧,咱們去養心殿。

    豆兒忙為我梳那皇上讚口不絕的梅花髻,額頭也貼了梅花狀的亮片,又穿上白底紅色梅花淡藍色水紋印花的長裙,方扶著我去往養心殿。

    說起來我也有好久沒有來過養心殿了,如今一來,看到那巍峨的幾個鎦金大字,竟有種許久未見的親切感,我問門口的太監:皇上現在可有時間?

    那太監一見是我,忙說:原來是德妃娘娘,皇上早就有旨,無論正在處理什麽事,隻要德妃娘娘駕到,一律通傳,娘娘且稍後,容奴才去回一聲!

    我笑著塞給他一些銀兩,問:皇上在做什麽?

    那奴才忙推辭:奴才怎麽敢要娘娘的賞賜,隻要娘娘願意使喚奴才,就是奴才的福氣了!皇上此刻正與大學士盧潤齡議事!

    我攤開那奴才的手,把銀子放進去: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名喚小郭子!

    我笑:在這裏當差不比在大殿之內,每日風吹日曬的,很是辛苦,這是你應得的賞銀,就不要推辭了,既然皇上在議事,本宮就先到東殿侯著,你記得通報給皇上便是!

    小郭子忙磕頭稱是,豆兒扶著我,走進養心殿的東殿,我坐在軟榻上,雖然隻走了一段路,卻還是覺得有些乏,腿也有些酸疼,遂躺下讓豆兒為我捶腿,不想竟睡著了。

    寧遠議事完畢後,聽說我在東殿侯著,忙過來,隻見我早已在軟榻上酣睡多時,心中頓生憐意,隻握著我的手,耐心的等我睡飽了醒來。

    因此,在我睡到心滿意足,嘴角含著笑容懶懶的睜開眼睛,寧遠牽著我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問:怎麽不讓下人通報於我?

    我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他,忽然張開胳膊,他見我如此忙抱住我,我把頭靠在他的頸窩處,左右磨蹭直到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才停下來,寧遠莞爾一笑:這麽貪睡?還是朕讓你等太久了?

    我笑:臣妾不想打擾皇上處理國事,現在處理完了嗎?累不累?可有讓皇上頭痛的?

    寧遠道:本來有,可現在看到了你,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嘟起嘴:真的?那合貴人有沒有這樣的功效?

    寧遠點我的鼻子:小丫頭,吃醋了?

    我點頭,用手指頭比劃:隻有一點點,臣妾擔心皇上就把臣妾給忘了!

    寧遠笑:怎麽會呢?你知道,朕也不是沉溺於聲色之人,朕若不雨露均沾,恐怕太後又要誤會你了!朕對你的情意和苦心,你要理解啊!

    我滿意的笑:臣妾當然理解,今個臣妾來也不是興師問罪的,是替咱們的合貴人求個賞賜!

    哦?要求個什麽賞賜?

    我道:合貴人素來與臣妾關係不錯,如今她也算得到了皇上的聖寵,總不能還停在貴人的封號上吧?不如皇上給她個什麽名分?

    寧遠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什麽興趣,隻把鼻子貼在我的頭發上深深地聞,隨口問道:你說給個什麽好?依你便是!

    我道:臣妾想給她個高一點的位分,不如就晉為合充媛?

    寧遠咬我的耳朵,沉聲道:你說得都好!

    我笑著躲開他,下床,微微屈膝:那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處理政務了,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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