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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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妖狐關月銀,十三帶著芭雅、冷心搭上了飛往梵蒂岡的飛機。

    途中,已有六百年未嚐過睡眠滋味的十三竟然睡著了,睡得好沉、好甜,並作了個夢……

    夢裏,十三看見了一名日本女子,穿著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長發飄逸,生得與冷心一模一樣,同樣的豔麗貌美,卻悲傷……

    巫女的眼淚緩緩滑下,在俏顏上留下條條水痕;她的聲音悅耳,卻哀淒……

    “我不會忘了你,縱使詛咒會遺忘一切,我也要盡我所能,哪怕是保留一點你的記憶也好。”

    巫女聲淚俱下,痛苦嘶啞得令人動容,她緊捧著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剎那盡皆花白……

    巫女的身軀緩緩軟倒,無邊的黑暗中,那白衣白發,是那麽顯眼……

    夢境中,十三是旁觀者,巫女的聲聲吶喊,字字句句震撼著他的胸口,除了天使外,再次帶來異樣的感覺。

    “卑彌呼,妳為何要這樣拚命?為什麽呢?妳們人類到底在想什麽?”十三在心裏問著,他無法理解,巫女藏在白衣下的情感,像火那樣烈。

    “卑彌呼!”

    夢裏的十三喊著,巫女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躺在那兒,身上的白衣似雪,白發散落在地,雖然昏迷,紅顏依舊淚流不止……

    “因為人類懂愛,你不也懂嗎?不然……你不會尋尋覓覓……”

    十三彷佛聽見了巫女的聲音,回回蕩蕩著……

    “卑彌呼!”十三呼喚著,夢裏的他急切想要來到巫女身邊,但是距離卻越來越遠。黑暗中,巫女倒在地上的身影逐漸模糊,化為白亮光芒,讓他不由得再次呼喊:

    “卑彌呼!”

    “你認識住持嗎?十三。”

    十三醒了過來,甫一張開雙眼,冷心的鳳目毫無情感地望著他。

    “我認識卑彌呼,五十年前的巫女。”十三答著,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卻猛地轉頭看向冷心,喃喃道:“卑彌呼,難道妳還守著嗎?”

    卑彌呼,邪馬台一脈的繼承者,她們曆代的繼承者都使用這個名字,比之役小角、安倍晴明這兩位傳說中的大陰陽師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她們的事跡,卻流傳在死者與亡靈之中。

    邪馬台一脈絕對不能曝光,日本多少次陷入危機,她們總躲在暗處,巧妙地化險為夷。隻有死人,才知道她們的故事。

    而這樣一位偉大的人物,竟然愛上了他,十三——被詛咒,且讓人遺忘的惡魔,又是一次不可能。

    這時,十三突然想起了卑彌呼在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要等一個人,雖然我不記得他長得什麽樣,也不記得曾發生過什麽,但是他一定會回來……”

    她成功了,也失敗了:隻有片段零星的記憶,還有不知為何要遵守的承諾。

    的確,十三曾回去過那裏,隻是沒讓卑彌呼知道。

    十三想到這兒,又向冷心問了一個問題:“冷心,卑彌呼為什麽要創造妳?”

    冷心的答案依舊:“住持創造我,是為了一個記不清楚的人,想讓我代替她,陪那個人走完痛苦的人生。”

    原來如此!

    十三終於知道了,卑彌呼送的最後一份禮物,一個不老不死的“傀儡”,是希望能陪著他,直到永遠……

    那麽,他是否該回報點什麽呢?

    於是十三做出了決定,問道:“冷心,妳是否真的想擁有靈魂?”

    “是的。”冷心麵無表情,語調平板地回答著,但語氣中的堅定,已說明了她的決心:“哪怕是殘缺的靈魂也好。”

    “那麽,妳將因此擁有靈魂。”十三笑著回答,卻沒有平時的嘲諷之意,而是發自內心,真誠的一笑。

    “咦?”冷心胡塗了,她無法理解十三話中的涵義。

    “別問那麽多,這是卑彌呼要我送妳的禮物。”十三拍了拍冷心的肩膀,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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