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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你說的典故，是哪個典故呢？”莫曉雲坐在劉智榮價的客廳裏，低聲對身旁的王大胖道。

    “嘻嘻……就是……咦，劉翁來了，我待會再告訴你。”王大胖見劉智榮走了出來，連忙拉著莫曉雲站了起來。

    “劉先生你好。”兩人畢恭畢敬道。

    “坐，喝茶。”劉智榮擺擺手，招呼兩人道。

    王大胖依言坐下，一邊喝了一口茶，一邊細細打量劉智榮。劉智榮大概五十歲上下，眉目菱角分明，不怒自威，頗有幾分大亨的風範。

    “大亨？”王大胖猛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甄子彈主演的電視劇《精武門》，在戲裏麵他就是飾演上海大亨蔡六斤，人稱六爺。大概是這部戲的緣故，讓王大胖生出這樣的感覺。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王先生今日登門拜訪劉某，不知所為何事？”劉智榮喝了一口茶，笑著問道。

    “我是想請劉先生您重新回到麗的，成為麗的的一員，為麗的的複興，出一分力。”王大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王先生難道不知道劉某已擔任了本區的區議員？我每天都要為本區事務奔波，根本就沒有時間再做其他事情……難道你想我辭去議員這一職位嗎？不，絕無可能，我劉某人可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劉智榮搖搖頭。

    “劉先生，您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您辭去區議員一職。”王大胖連忙恭謹地回答道。

    “哦？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就是請我回麗的當一尊佛像那樣供奉著嗎？”劉智榮瞥了王大胖一眼，打趣道。

    “不錯。”王大胖重重點頭，道，“薪水隨劉先生您開，工作時間隨劉先生您定，每天您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隻要您願意簽下演員合同，成為我們麗的電視戲劇組中的一員就行了。”

    “王先生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何必要花錢請我這個根本就沒時間拍戲的老人回麗的？”劉智榮奇道。

    “劉先生，您聽過千金買骨的故事沒有？”王大胖問道。

    “千金買骨？”劉智榮一怔。

    “從前有一位國王，願意用千金去買一匹千裏馬。可是三年過去了，千裏馬卻一匹都買不到。這位國王手下有一位默默無聞的大臣，自告奮勇，請求去買一匹千裏馬回來，國王欣然同意，給了他千金。這位大臣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打聽到某處人家有一匹千裏馬。可是，等他趕到這一家時，千裏馬已經死了。他猶豫了一下，就用五百兩黃金買了馬的骨頭，回去獻給國王。國王看到用五百兩黃金去買馬骨頭，非常不高興。大臣卻說，我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天下人都知道，大王您是真心實意地想出高價錢買馬，並不是欺騙別人。果然，不到一年時間，就有人送來了三匹千裏馬。”王大胖一口氣把這個典故背了出來，這才喝了口茶。

    “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塊馬骨頭？”劉智榮醒悟過來。

    “正是。劉先生你為麗的效力了三十年，從來沒有到過無線效力，隻要你能重回麗的，一定能大振軍心，同時更能吸引原來外流的麗的演員回流，不斷壯大麗的的實力。那時，麗的就複興可期了。”王大胖頷首道。

    “即使你預測的沒錯，我回去麗的說不定真的能提高士氣，也能讓一些有實力的演員回歸麗的。可是，麗的與無線鬥了三四十年，除了在剛開始那十來年偶爾能占據一下上風之外，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什麽優勢。近十年來，麗的更是每況越下，讓無線一家獨大，王先生，我很有興趣知道，你究竟有什麽辦法，能讓麗的複興。”劉智榮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王大胖幾眼，笑著問道。

    “辦法倒沒有多少。”王大胖歎了一口氣，“我現在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以電視劇作為突破口，拍出能超越無線收視的電視劇，爭取到觀眾的支持。”

    “你竟然想從電視劇來跟無線以硬碰硬？”劉智榮一愕，道，“麗的電視的曆史上，隻有鄙人主演的電視劇《大地恩情》，能在收視上擊敗無線同時段的電視劇，逼它中途變陣，改變連續劇的播放時段。不過，這也是將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講到往事，劉智榮有點不勝唏噓，頓了頓，他歎了口氣，接著道，“近十多年來，麗的也試過專供體育賽事轉播，比如nba、賽馬，又試過轉攻新聞，嚐試讓明星來播報新聞，事實證明，這都是小打小鬧，並無多大建樹。王先生提出憑電視劇來擊敗無線，倒是正路。”

    “當然。”王大胖點頭道，“麗的是綜合性質的大型電視台，又不是espn式的專業型體育電視台，更不是鳳凰衛視之類的以資訊為主題的新聞電視台。要振興麗的，當然得從電視劇入手。”

    “可是。”劉智榮皺眉道，“現在的麗的，早已取消了戲劇部，即使你能請到我還有以前麗的的一些老同事回去，隻怕也成不了什麽氣候，根本無力與家大業大，擁有豐富的演藝人才與編導人才的無線抗衡。”

    “大有大幹，小有小幹。”王大胖咬牙道，“不知道劉翁可看過美國的電視劇？”

    “美國的電視劇？”劉智榮一怔，“鄙人也偶爾看一些，比如《老友記》、《csi》之類的，不知王先生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劉先生你也知道，美國的商業電視，是以每年九月中旬至第二年四月下旬這段時間為一個播出季節，”王大胖正色道，“在這段時間裏麵，電視台每周都會播出一集，以此吸引觀眾，這也是他們每一季電視劇都是二十來集的原因。而且，他們的電視劇內容，跟我們有很大的不同。我們這裏的電視劇，每一集內容都有很強的連貫性，會讓電視觀眾每天都追著這部電視劇。但他們的連續劇，每一集間的內容聯係並不強，每一集就是一個獨立完整的故事。甚至極端一點說，他們是用拍電影的手法，去拍電視劇。”

    “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學他們那一套去拍電視劇？”劉智榮大吃一驚，道，“這有可能成功麽？”

    “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我們現在隻能這麽做，也必須要這麽做。”王大胖肅容道，“劉先生，你也清楚，麗的有多少家底，如果想按無線的拍電視手法去跟他們競爭，我想，能擊敗他們的機會，幾乎是零。在我們無論是人力財力，都遠不如對手的情況之下，我們隻能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一點，用心去拍好一部集數不多，投資不大的電視劇，這樣，或許有些許取勝的機會。”

    “而且，”王大胖頓了頓，接著道，“劉先生您也知道，像這種拍電視劇的方式，不僅投資較少，需要的人力物力也不多，這種電視劇更看重的，還是故事內容是否精彩，以及戲中明星的名氣實力與票房號召力，而我手下，剛好也有幾個名氣都不錯的明星……”

    王大胖言下之意，就是指胡宗憲與鄒傑倫兩人，劉智榮雖然淡出娛樂圈良久，但這兩人都是聲名如日中天的娛樂明星，他自然也是聽過。而且，王大胖這段話也暗含了另一層意思：他兩人當日都不過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我既然能讓他們走紅，難道就不可以令麗的起死回生，擊敗無線麽？

    這段話如果在劉智榮麵前直白地說出來，難免有自誇之嫌，可能會引起劉智榮的不快。因此，王大胖隻是稍稍暗示了一下，他相信劉智榮是聰明人，自然能懂得他話裏麵的意思。

    “劉先生，你意下如何，有興趣回來麗的麽？”王大胖嘴角溢出一絲充滿自信的微笑，從容問道。

    其實他內心對說服劉智榮並沒多大把握，不過想到劉智榮能三十年來一直效忠麗的，忠誠不二，自己這番話，訴之以情，動之以誠，成功的可能性，應該頗高。

    隻見劉智榮麵無表情地舉杯喝了一小口茶，在王大胖與莫曉雲兩人屏息靜氣地注視下閉目良久，終於張開雙目，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

    “想不到你竟然能請得動劉翁重出江湖，我對你真是要刮目相看了。”莫曉雲拍了拍王大胖肩膀，笑靨如花道。

    王大胖臉上卻沒有一絲興奮之色，道：“曉雲，你知道美國最近有很多電視劇要被腰斬麽？”

    “知道，好像是因為編劇們大罷工的緣故吧，你突然說這個幹嘛？”莫曉雲不解道。

    “我們要拍這種一星期一集的電視劇，對編劇的要求，其實是非常高的。”王大胖歎了一口氣，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這裏的電視編劇，都是那種傳統連續劇的編劇，根本沒有過編美劇類型的編劇，而且這些優秀的編劇，大多都屬於無線或者其他的電影公司。我們麗的家小業小，去哪裏找得到這種好編劇呢？”

    “原來是這個。”莫曉雲想了想，道，“我曉得今天恰好有人大壽，我們去他的壽宴裏坐坐，或許能碰到你心儀的人才呢？”

    “誰，誰大壽？”王大胖一呆。

    莫曉雲一拉王大胖道：“走，我們上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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