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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莫曉雲一捶桌麵，秀眉斜斜掠起，清脆的聲音也提高了個八度：“根據夢都的法律規定，隻要雙方家長一起擺過酒，吃過飯，有人當場見證，哪怕這兩人沒有登記注冊結婚，這一段婚姻也是有效的！薇薇姐是憲哥的正牌第一夫人，這是怎麽也逃脫不了的！”

    汗，大汗，瀑布汗……今天曉雲怎麽怎麽激動的？王大胖大汗淋漓，連忙彎腰低頭道歉道：“是是是，曉雲你是對的，薇薇姐是憲哥的正牌合法合理的唯一妻子，這你沒有異議了吧？”

    “那現在你該怎麽處理啊？”聽到王大胖肯低頭認錯，莫曉雲臉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今天我約了憲哥，在莫叔那一家民歌餐廳裏，好好談這一件事情。”王大胖倚靠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口氣，“有些事情，既然逃避不了，就要正式麵對。我會勸服憲哥向媒體公開事實，並且鄭重地向公眾為以前的說謊言辭而道歉。”

    “以憲哥今時今日的地位，他還會聽你的勸告嗎？”莫曉雲美目現出一絲憂色，“你不是說過，以憲哥年收入過億的身家，根本不會在乎你跟他相互間那筆區區幾百萬的解約金，你這樣做，會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良好的合作關係？”

    “憲哥是聰明人，他肯定知道當下最正確的選擇是什麽，隻是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罷了。”王大胖挺了挺胸膛，信心十足地道，“隻要我曉之以理，訴之以情，擺之以恩，憑著我們之間的交情，我有七八成把握。”

    ***

    淩晨兩點半，夜深。

    “莫叔，憲哥在裏麵嗎？”王大胖看著在民歌餐廳後巷等候他的莫叔，小聲問道。

    “嗯。”莫叔鄭重地點點頭，帶著王大胖從後門進入民歌餐廳，悄聲道，“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把狗仔隊擺脫，現在宗憲正在裏麵一個人喝悶酒，你就進去好好跟他談談吧，這裏有我看著，沒有人會滋擾你們的。”

    “好，謝謝莫叔。”王大胖微微點頭，連聲道謝。

    “不用謝。”莫叔重重地拍了拍王大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我莫叔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見過的經紀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但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像你這樣兩年就能拿到金曲獎金鍾獎，收入上億的超級經紀人，記得你曾經在我麵前保證過能拿遍四大獎項，當時我是一點都不相信，以為是年輕人的誇誇其談。但現在，我至少已經信了一半，現在你隻剩下金鍾獎與金像獎，好好幹，莫叔看好你！”

    “謝謝莫叔，如果沒有莫叔你當日的提攜，小胖怎麽會有今天呢？”王大胖低頭蝦腰，謙虛道。跟莫叔談了幾句閑話，莫叔又交代了幾句要好好照顧莫曉雲，王大胖連忙點頭答應，又說了一陣子，王大胖這才別過莫叔，走進正廳。

    “是小胖嗎？”王大胖還沒走到吧台，一個人在吧台上默默地喝著啤酒的胡宗憲，就已經聽到他的腳步聲。

    “是我，憲哥。”王大胖回答道，他看著胡宗憲蕭索的背影，也有些傷感。

    如果公開承認自己的婚姻關係後，那憲哥與程孝萱原來的戀愛關係，必定會因此而告吹。而他苦心打拚出來的名聲與社會公信力，也肯定會受到不好的影響。一邊是愛情，一邊是事業與責任，人夾在這裏，正是左右做人難啊！

    “這大概就是孟子說的‘魚肉與熊掌不可兼得’吧。”王大胖禁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來，小胖，坐，陪我喝杯酒。”胡宗憲並沒有回頭，隻是熟練地自吧台裏拿出一個玻璃杯子，為王大胖滿滿地斟了一杯酒。

    王大胖走到胡宗憲身旁，輕輕坐了下來，伸出右手拿起杯子，昂頭就喝了一杯。他放下杯子，抬頭看了身旁的胡宗憲一眼，不由得一呆。

    坐在吧台的胡宗憲，頭發淩亂，一對原本有神的雙眸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珠裏沒有一絲光彩，一副憔悴不堪的樣子。

    “這是憲哥嗎？”王大胖暗自疑惑。在王大胖的印象中，憲哥永遠是一個精力充沛的鐵人，即使一周同時主持七個節目，還開著經紀公司、餐廳、唱片公司，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忙碌個不停，王大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疲憊過。

    “小胖啊……”胡宗憲指了指遠處的舞台，吐著舌頭道，“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年多，兩年前，我還是一個欠著百萬賭債，每天都要在民歌餐廳唱著俗套不堪的口水歌，想盡辦法竭力還債，過著朝不保夕生活的倒黴鬼，兩年過去了，現在的我，已經是當今娛樂圈觀眾最多，收視率最強，身價最高，年收入最豐的一線主持人，我的緋聞，甚至還可以登上社會新聞的頭版，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都像是夢幻般的不真實。”

    “憲哥……”王大胖拿起酒瓶，替胡宗憲跟自己各滿滿地斟了一杯酒，“這都是你努力的結果。”

    “這不是我努力的結果。”胡宗憲舉杯喝了一口，搖頭道，“而是因為我害怕造成的。”

    “害怕？”王大胖聞言不由得一怔，右手一晃，幾滴酒液滴到了吧台上，他也顧不得失態，追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小胖，你沒有真正窮過，你是不會真正了解那時候我的感受。”胡宗憲一邊搖晃著酒杯，一邊苦笑著搖了搖頭，眼裏露出回憶的神色，“那時候的我，每天都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害怕別人上門追債，害怕明天沒有工作還不起債，害怕明天吃不上飯，害怕沒錢給老婆孩子，盡不到自己的責任……這樣的日子，我永遠永遠永遠不想再嚐試一遍，所以當你為我指明了一條道路，幫我接到第一個通告開始，我都是在拚了命似地工作，不斷地去賺錢，以免回到過去的日子……我甚至害怕睡覺，我很怕當我一覺醒來之後，會發現我現在過著的這些眾人簇擁，鮮花怒馬，有名有利的日子，原來不過是我躺在那件陽台小屋子中那張破爛木床上的一場黃粱美夢，所以我很少睡覺，即使睡覺，我也是幾分鍾幾分鍾地睡，隻有這樣睡覺，我才不會做夢，隻有不會做夢，我才不會從夢中醒來……我廢寢忘餐地去工作，隻有在工作中，我才感覺到這一切是真實的，我真的紅了。”

    “憲哥，你現在的的確確是紅了，你不用害怕。”王大胖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我在娛樂圈浮浮沉沉這麽多年，早已看透，有哪一個藝人能長紅不衰？總是會有起有落的。”胡宗憲舉頭喝了一杯酒，又道“現在，我就到了一個拐點，一個處理不好，恐怕我就會在巔峰馬上掉下來，甚至會回到當初那種債台高築的日子。”

    王大胖這才明白為什麽胡宗憲會突然大發感慨，提起陳年往事來，他沉吟了片刻，又為憲哥斟了一杯酒，微笑道：“憲哥，現在的情況，絕對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糟糕，隻要你能坦然麵對，承擔起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我想，還是有很多電視觀眾支持你的。”

    “坦然麵對，承擔起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胡宗憲默默地把這句話念了幾遍，這才抬頭道，“小胖，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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