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惡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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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邁克正賴在床上不舍得起來,反正他起床也無事可幹。望著滿眼的金銀不能下手,對小偷來說可是最大的刑罰。
“我的好徒弟,住得還習慣嗎?”死神比爾笑眯眯的說。
邁克飛快的從床上爬起來,媚笑道:“習慣,太習慣了!這裏真是太好了,十分感激您的熱情接待。住了這麽久真是太打擾了。您能在百忙之中來看我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向您表達我十二萬分的感謝!”
比爾笑容可掬的說:“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邁克彎著腰,仰著臉,媚笑說:“感謝您帶我來死神殿,可是您那麽忙。我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您看我可以走了嗎?”
“你太客氣了,希望你把這當你的家。你就不要走了,你看你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對不對?”比爾今天心情不錯,很有閑情逸致和邁克客套。
“您是大名鼎鼎的死神,日理萬機,整個大陸的事都要您操心呢!我怎麽好意思長期打擾你呢?我還是走吧!”
“哪裏哪裏?你少年才俊,英雄了得。我能收到你這樣的徒弟,真是榮幸之至!”
“我在這白吃白住這麽久,浪費您不少錢,這太不好意思了。我出去賺點錢再來拜師,好不好?”
“你一個人能花得了什麽錢,上回我在神殿撈了一大筆,正愁沒處花錢呢!你再住一百年也用到一個零頭。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安心住下去吧。”
“喂,你用不著這麽絕吧?我隻不過偷了你一個瓶子,你把我送官好了。我去把牢底坐穿。”
“坐牢哪有我這裏舒服啊!你在這裏好吃好住,多好啊!”
“求您了!我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家人全靠我養活。您看在他們份上就放了我吧!”
“切!你還沒成年呢!再說就算你有親人,也早給我殺光了。”
“我,我……”邁克張口結舌。
比爾興味盎然,笑容可掬,雙手抱胸看著邁克發窘。
邁克氣急敗壞:“你就是不放我是不是?”
“不放,說什麽也不放!你拿我怎麽樣?”
邁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哀求。比爾給他哭得煩了,吼道:“別哭了,吵死人了!跟我來!”
“是要放我走嗎?”邁克立即收起眼淚。
比爾冷哼一聲,向外就走。邁克跟在後麵,低著頭千恩萬謝。他們沒有注意到,廝羅廝羅一直在邊上。廝羅廝羅平日呆滯麻木的眼神,有一刹那變得那麽深遂清澈。
走啊走啊,邁克被比爾帶到死神魔法實驗室。實驗室的裝潢又不同於客房,地麵是黑色的,完全看不清材質,上麵蓋著厚厚一層膏狀物。裏麵卻也寬敞,靠牆裝飾著一排排正在受刑的怪物。中間是兩排手術台,幾個體腔被打開的僵屍在悠閑的活動鋼索固定下的手指,幾隻怪物在為他們失去的肢體快樂的唱歌。
“精彩吧!好好欣賞欣賞。”比爾笑道。
邁克兩腿發軟,目不轉睛地欣賞了一會,歎道:“太精彩了!好了,我欣賞完了,我該走了。”
黑旋風輕車熟路將邁克趕了回來。邁克一邊後退躲到比爾身後,一邊叫:“風兒老兄,你原來沒事啊!我以為你被約翰老頭害死了,我可傷心了。”說著擠出幾滴小偷的眼淚,“知道你安然無恙,我真是太高興了。”
黑旋風似乎被感動了,不再緊緊貼著邁克。比爾翻翻白眼,懶得跟他解釋。輕打一個響指,幾個骷髏兵上前抓住邁克,把他架到中間最大的手術台上。手術台上彈出幾個鋼箍將邁克牢牢固定住。邁克嚇得半死,嘴裏不住苦苦苦哀求。
比爾對他露出邪惡的微笑:“住嘴,不然我就真的把你開膛破肚!”
邁克馬上住嘴,眼神裏盡是求饒之意。
比爾站在台前,正容掏出一顆黑色高級魔晶,念起了咒語:“冥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啊!您謙卑的仆人在向您祈求,請求您接受我的犧牲!”
比爾的上方出現一個黑黑的大洞,裏麵隱隱傳來沉悶的風雷聲,邁克的心緊張的要跳出來。那個黑洞讓他無比的恐懼。
旁邊的骷髏兵手起刀落,牆上的怪物全被砍頭。比爾手一招,大廳驟然起了一陣陰風,上百個怪物的靈魂瞬間向他的手飛來,匯聚成一顆灰色的靈魂之球。
比爾手輕輕一托,那球飛入黑洞。比爾緊張的呤唱道:“冥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啊!請施展您的權能,展示這個罪人體內的靈魂吧!”
黑洞發出一道黑光,照在邁克身上。邁克心頭一陣迷糊,身不由已站了起來,飄在空中。比爾雙手撐在手術台上,全神貫注觀察著邁克。邁克驚異的發現自己輕飄飄的浮在空中,他記得自己被幾道鋼箍固定在台上動都動不了。他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往下一看,他吃驚的叫了起來。手術台上分明還鎖著一個邁克。
我死了嗎?我變成了鬼嗎?邁克心中一片空白。
比爾驚異的望著邁克的靈魂。從原理是來說,人的靈魂是赤裸裸的,邁克的靈魂卻穿著一件紫藍色的盔甲。盔甲的頭部赫然是暗黑龍的頭。手足部分也酷似龍爪。比爾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人吃下龍魂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怪不得在邁克體內搜不到龍魂。他苦惱了,那身盔甲有什麽作用呢?要怎麽樣才能剝下那身盔甲穿到自己靈魂身上來呢?
“我要殺了你!”邁克的靈魂怒吼,張牙舞爪向比爾撲來。
比爾怪笑一聲,他是玩靈魂的宗師。全大陸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對付靈魂,死神之名不是白叫的。他手一指,邁克就動彈不得,身不由已向下沉降。
邁克醒來了,發現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他不可置信的摸摸臉,把手伸到麵前看了又看。一掀被子,他高興的在床上蹦來蹦去。
“我還活著!”邁克失聲痛哭。
想哭的不止是他,比爾也在想哭。他翻遍了典籍也沒找到分離靈魂的辦法。他發狂般投身實驗室,不停地抓來靈魂融合再分離。死神窟如同被激怒的馬蜂窩般騷動起來,比爾的焦躁讓最麻木不仁的僵屍也感到不安。
第三十二次實驗,比爾的上半身一個勁往前擠,如果不是手術台擋住的話,估計就衝到那團人羊靈魂裏了。手臂青筋直露,魔杖上全是汗水,他緊張的念道:“天地間最具威能的冥神啊!請揮舞您的權杖,將這兩個罪惡的靈魂恢複原狀!”
那團人羊融合的靈魂猛地劇烈收縮又劇烈膨脹,發出慘絕人間的叫聲,砰地一聲巨響,化作一股黑色旋風在大廳內肆虐一陣就煙消雲散了。比爾無力的跌坐在地,望著一片狼籍的大廳,兩眼發直。
會不會是魔法陣設置不當,或者咒語不對呢?還是犧牲不能讓冥神滿意?比爾抱頭苦想。“我一定能找出正確的方法分離靈魂的!”比爾咬牙切齒的吼叫。
從一個無名小卒到現在令人聞名喪膽的死神,比爾對自己的才智和實力有著十足的自信。就魔法研究的本身來說,分離靈魂就足以引起他的所有熱情。更何況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剝下邁克靈魂的盔甲,把它穿到自己靈魂身上。從而具有龍的力量,使他因衰老人體的限製已停滯不前的修為到達一個更高的層次。他振作精神,蹣跚著走向書房,要再去好好設計新的魔法陣和咒語。
走到書房,比爾看到查爾斯和伯蕾的改造計劃書,心情舒暢了些。他們的改造隻能用完美來形容,參加暗黑大賽完全沒有問題,查爾斯甚至有奪冠的希望。現在查爾斯已完全可以接管死神窟了,以查爾斯當過主教的經驗,管好死神軍團應該沒問題。他所欠缺的隻是實際指揮死神軍團作戰的經驗。
比爾猛然想起,現在離暗黑魔武大賽隻有五個月了。參加的隊伍最少也要五個人。除了查爾斯和伯蕾還差三個人,更要命的是邁克是暗黑帝君指定要參加的人選。邁克是個對魔武一無所知,膽小怕死,卑鄙無恥的小偷。要參加大賽,起碼邁克要達到五雲魔武師的實力。
比爾痛苦地抱緊了骷髏頭,怎麽忘了這一點,浪費了寶貴的一個月時間。這個月他光顧忙著改造查爾斯和伯蕾了。
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邁克,那個小偷。一想起他,比爾頭上冒出無數青筋。那小子要在半年內訓練到能參加魔武大賽,隻怕要有魔神的垂憐。
比爾跳起來,在書櫃中翻出所有的暗黑訓練書,要從中找出快速有效的特訓方法。趴在書桌上辛苦了半天,比爾終於發出惡魔般的笑聲,揮筆疾書。不一會,一份魔鬼特訓計劃表就完成了。
比爾躺到長椅上,重新審定計劃表,推測邁克的進度。腦海裏自然而然地浮現出邁克痛哭流泣的樣子,心裏得意。叫你偷吃我的龍魂,嗯,要不是你小子壞我大事,說不定這個時候我已經取代帝君了。比爾惡狠狠的想,等暗黑大賽一結束,就把邁克再次當試驗品,一定要把他與龍魂分離。
不過,經過了魔鬼特訓,那個小偷會變成什麽樣呢?他的靈魂裏一定會充滿暗黑的能量吧。現在龍魂不知什麽原因變得很弱小了,到時希望不要壯大得太厲害,不要壓服不了就糟了。比爾有點擔心,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為什麽一定要把邁克的靈魂與龍魂分離呢?
看邁克靈魂的樣子,龍魂並沒有和人的靈魂完全融合,龍魂似乎因為什麽原故,變得失去了自主意識,隻是單純在借助人的靈魂而活著。如果拚命用暗黑魔力喂養的話,龍魂肯定比人的靈魂吸收得快,壯大得快。隻要稍微引導一下,利用失去自我意識的龍魂將人的靈魂吞噬掉,他再吞噬掉失去自我的龍魂,問題就簡單了。而且在這過程中,還可以充分了解龍魂的特性。
比爾越想越覺得對,他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事不宜遲,比爾笑逐顏開去找邁克,迫不及待地要開始實驗。
邁克正在大吃特吃,體味活著的樂趣。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誰在想害我!”邁克罵了一聲,繼續苦鬥一大塊牛排。“讚啊!這牛排煎得恰到好處,又細又嫩,滑潤可口。今天我要不吃完,我就不叫邁克,改叫牛排得了!”
邁克邊嘀咕邊運齒如飛。
“牛排好吃吧?”
“好吃,真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牛排。”邁克由衷的讚道。“這聲音,這聲音好耳熟,有點賤,有點老,有點陰森的鬼氣,還有點壞壞的,讓人一聽到就想揍他。我想起來了,這是……”
邁克手一抖,大好牛排掉到地上。他跳了起來,對著聲音的方向連連施禮:“哎呀!敬愛的死神大人,您怎麽有空來看小人啊?怎麽敢勞您大駕親自來呢?有事,您說一聲,天上下刀子我也會趕到您那去。”
比爾陰森森地說:“是嗎?我剛還聽到有人在罵我。”
“誰那麽大膽子,敢罵您?他不想活了!在哪,我這就去砍死他。”邁克氣壯山河的叫囂。
“你真是有夠卑鄙無恥啊!”比爾無力的說。
“這個,雖然您是尊貴無比的死神大人,我還是要說。您真的弄錯了,像我這樣純潔善良的人,這世上已經不多了。”
“你真的純潔又善良?”
“絕對真的,我敢對神發誓!”邁克義憤填膺的說。
“來人,把他殺了。***,我還以為他有夠卑鄙無恥,可以當我的徒弟。誰知道他竟然是個好人!我最討厭好人了,快點把他殺了,免得髒了我的眼睛。”比爾不耐煩的連聲叫:“來人!”
門外雜亂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邁克慌忙拉住比爾,說:“別,別殺我!我承認我卑鄙無恥,我下流到極點,天下再沒有比我更無恥的人了。我六歲就偷家裏的錢,七歲偷鄰居的水果,八歲開始到處偷東西,九歲在家混不下去隻好四處流浪。長到現在,所有的壞事都做絕了,世上就沒我沒幹過的壞事。您說收我做徒弟?給你當徒弟,你就不會殺我了吧?”
比爾聽得狂笑不止。門外衝進的獸人巨斧兵按倒邁克,把他四肢向背後並攏綁成個倒馬足。一個獸人輕鬆拎起來就往外走。
獸人大步走出房門,門外傳來邁克聲嘶力竭的喊聲:“不要啊!我全說了。我經常搶小孩子的吃的和玩具,有次我偷東西被抓住打了一頓。我就偷偷把屎混進那家的午飯裏。我還偷看過女人洗澡。”
死神比爾強忍住笑,喝道:“把他放下!”
獸人隨手一扔,邁克在地上滾了一滾,扭著脖子喊 “吵死人了,住嘴!”比爾上前就是一腳,邁克負痛乖覺地住嘴,很不服氣地看著比爾。
比爾招招手,一群骷髏兵過來扛起邁克就走。邁克眼淚鼻涕全出來了,嘶叫:“別殺我,別殺我!”
“誰說要殺你,你再叫就真的殺了你!”比爾不耐煩地說。
邁克馬上止住悲泣,小聲的問:“那這是去哪啊?”
“我是你師父,現在帶你去練功。”比爾沒好氣的答到。
“練功?練什麽功?”邁克聽到不殺他,心裏一寬,好奇的問。他本已對比爾教他偷技絕望了,此時心眼又活動起來。
“到時你就知道了。”比爾陰笑連連,笑得邁克心裏直發寒。整個地洞已被死神用魔法陣封住,在這裏隻能徒步行走,隻在少數地方才設有通向外麵的魔法門。這是軍事重地的習慣防守設置。
死神軍團下轄四個軍,分別是魔鬼軍、吸血鬼軍、屍巫軍和黑暗騎士團。魔鬼軍團三千人,由各種怪物組成,隊長現在是朱理絲接任;吸血軍有一千高級吸血鬼,隊長是吸血鬼王亨利六世,五世已被暗黑龍吞了;黑暗騎士團有三百人,前任隊長也死在暗黑龍爪下,現在暫由伯蕾接任;屍巫軍在冰淵一戰中傷亡最大,現在隻有百名低級屍巫,也劃在查爾斯名下了。
比爾前一陣都在忙著改造查爾斯,好讓他來指揮部下,以便自己脫出身來。現在查爾斯的改造成功了,他可以騰出手重建死神軍團中最重要的屍巫軍了,要恢複原來的實力,還要近百名六雲魔武者實力的屍巫王。屍巫不是培養出來的,而是製造出來的,材料來源於神殿。比爾打算去抓上百名三四葉的神殿法師來。抓到後把法師殘忍的殺死再扔到化魔池裏浸上一周,法師屍體就變成了完全聽命於比爾的屍巫。其中會有一半左右能力激增成為屍巫王。這是比爾被光明神殿瘋狂追殺的主要原因。現在抓材料的事由查爾斯去承擔了。他已成為死神軍團代理軍團長。
比爾現在一身輕鬆,帶著邁克前往化魔池,專心為魔武大賽做準備。大賽的一支隊伍最少要五個人,比爾隻好讓朱理絲和亨利加入。
來到化魔池門前,伯蕾、朱理絲和亨利已在那等候多時。朱理絲和亨利互視一眼,臉上均顯出一絲激動。能參加魔武大賽的都是暗黑界的精英,能代表實力強勁的死神軍團,更是無上的光榮。朱理絲不是第一次來了,亨利是早聽說有這個地方,一直沒得允許進入。
邁克被放了下來。他獲得了自由,揉著被骷髏的骨頭頂痛的部位,好奇的打量四周。
再次麵對朱理絲,邁克的心理多少有點不安,他厚著臉皮衝朱理絲擠出一絲微笑。朱理絲冷著臉沒理他。
邁克的眼睛突然大放異光,他發現了豬頭邊上有一位天使。長得很象伯蕾,隻是個子高了一個頭,身材也更為豐滿。伯蕾是清麗絕倫,眼前這位卻象個墮落天使,她的背後攏著兩隻黑天鵝般的翅膀。其實那就是被死神改造後的伯蕾。她的表情很複雜,金發無風自動,如同活的毒蛇結。看到比爾,她眼神中的痛恨與恐懼一閃而逝。
比爾向那三人招招手,示意三人跟上。那三人恭敬的行完禮走在比爾身邊。一群人繼續前行了一小段路停了下來。
前麵是一扇石門,門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暗黑龍。那龍雙翅飛展,一副淩空下撲之勢,猙獰可怖。比爾抽出魔杖,呤唱道:“至尊的魔神啊!虔誠的人要沐浴!”
魔杖頂端的魔晶射出一道光照在龍眼上,龍眼忽地亮起紅光,門無聲無息的升起來了。比爾帶頭進門,眾人才進去,門又下降,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邁克心驚膽戰的打量洞裏。百米長寬的洞,洞的最底部有一個直徑三十米的半月形水池。水池的中央有個半月台,台上供奉著一尊黑玉雕像。高約三米,是個身穿龍鱗甲的人。頭盔也是龍頭形將臉遮蓋住,眼部是兩顆碩大的魔晶。塑像雙手拄著一柄巨劍傲然挺立。
池水血紅血紅的,映得洞裏一片血光。那塑像在血光裏顯得格外詭異。他就是暗黑魔神的神像。
比爾走到池前跪下,眾人隻好跟著下跪。比爾對著雕像低下頭,口中喃喃有詞,似乎是在祈禱。邁克裝腔作勢跪著,眼睛東張西望。他看上洞頂按六芒星的魔法陣了。那魔法陣不能吸引邁克,布在魔法陣線條上的幾十顆魔晶倒對小偷是個強大的誘惑。
半晌,比爾站起來。他轉身麵對四人說:“伯蕾,朱理絲,亨利,你們下去,不管發生什麽,不得允許不準上來。記住在裏麵多呆一刻,你們就強上一分!實在撐不住我會撈你們上來。”
伯蕾一聲不哼步入池中,池水驟然劇烈翻騰嘶吼起來。伯蕾瞬間沒入水中不見了。水麵恢複了平靜。朱理絲和亨利互望一眼,並肩步入池中,也如伯蕾般消失了。
邁克再也站不住,他知道廝羅廝羅就是在這變成怪物的。他又恨又怕,恨的是比爾將他的伯蕾趕進了化魔池,伯蕾已變成天使了,誰知她下去後又會變成什麽怪物,說不定會變成朱理絲一樣的豬頭,那就糟了!怕的是自己看來也要進去,自己隻怕隻會變成廝羅廝羅。他跪在地上,抱著比爾的腳哀求饒命。
比爾細細欣賞了一會,人在恐懼到極點時的表情,哀求與眼淚是他最愛的節目。半晌他低聲說:“你不用到池裏去!”
邁克喜出望外,他確實不敢到那莫明其妙的化魔池裏去。他抬頭顫聲問:“真的?”
比爾點點頭,說:“你要先學會暗黑魔法。來,我現在就教你。”
邁克聽到不用下池,高興的站了起來。比爾讓他全身放鬆,邁克說:“這個容易,我就當自己要睡覺就行了。”
比爾露出老白牙一笑,一隻手搭在邁克前額上,說:“現在我要放一個小的暗黑魔法嗜血,你好好體會一下體內的感覺。”
邁克點頭媚笑說:“好的!您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閉嘴,不許說話,專注體內的感覺。”
邁克心說,那最好,我才懶得理你呢。他真的全身放鬆的胡思亂想,光想著怎麽溜進來偷走那些魔晶。他苦惱啊,洞頂距地麵足有十米高,要怎麽樣才能夠到那些可愛的魔晶呢?邁克開動腦筋想了起來。忽然心裏生出一陣強烈的殺念,想要殺光眼前所有的生物,破壞眼前所有的東西。
邁克的眼中入出凶光,嘴裏嗬嗬直叫,揮舞雙手撲向比爾。比爾一魔杖敲醒了他,邁克迷茫地摸著腦袋上的大包問:“好痛啊!你幹嗎打我?”
比爾惡狠狠地說:“你讓你亂想,不聽我的話。現在聽好了,我隻再來一遍,不行的話,就把你扔池裏去。”
邁克瞅了瞅平靜得不象話的水池,打了個寒戰。他排除雜念,再度全身放鬆。這回他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波動,從比爾的骨頭手上傳來。那股波動在他腦中彌漫開來,陰冷,黑暗,勾起心中對人類的惡念。邁克強忍住衝動,他的一雙手不停握緊又放鬆,如同手中有一柄刀。
接著各種惡念和暴虐的欲望肆意奔騰而出,邁克被自己心中的這些東西嚇住了。他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變得如此可怕,怎麽會有那麽多殘忍的念頭?
“不要胡思亂想,集中精神,去感受那暗黑的魔力吧!”比爾的手指重壓在邁克的前額,邁克的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陰冷邪惡的能量。
一種憤怒和受汙辱的情緒突然在靈魂深處迸發,邁克大吼一聲,身子向前一傾,體內湧出一道強勁的暗黑魔力反撲向比爾。比爾注入邁克體內的小股暗黑魔力流瞬間被逐出體外。比爾手高高揚起,往後退了一步。他做的隻是個激發誘導的工作,目的是讓邁克感覺到暗黑的力量,沒想到會被同樣的力量反震。他微一思索,明白是暗黑龍魂的本能抵抗。
邁克的眼中暴射出殺意,強如比爾也小心的戒備。暗黑龍斯裏蘭恐怖的力量給他的印象太深了。邁克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咄喑冷,摩洛挪,吼窟桑。”
比爾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語氣中包含著鮮明的蔑視和殺意,他明白邁克要殺他。邁克的姿勢太奇怪了,雙腿深蹲,兩手屈肘向前,屁股還在亂晃,好象身後長著條尾巴。比爾毛骨悚然,邁克的姿勢分明是龍的姿勢。比爾下意識將那句話譯成龍語,龍語意思是:“小東西,敢惹我,吃了你!”
“龍魂附體啊!”比爾驚叫道。鬼魂附體,比爾見得多了,龍魂附體可是第一次見。不知龍魂有多厲害,比爾悶喝一聲,化身為身高三丈的持鐮死神,黑旋風凝成一柄黑色的死神鐮刀。
邁克,不,是龍魂斯裏蘭,伸長脖子,張大嘴就要噴黑炎龍息。比爾本能的飛快閃開,黑炎龍息是極為可怕的攻擊,是暗黑龍的絕技之一。比爾沒把握擋住龍息。躍在空中的比爾,眼角餘光卻看見一個極好笑的情景。龍魂噴出的不是龍息,而是一團肉靡。
龍息隻有龍才能噴出,附在人體上的龍魂不可能用人體噴出龍息。斯裏蘭忘了這一點,本能的用了最擅長的攻擊方式。老奸巨滑的比爾想通了這一點,心裏怪異莫名。看著斯裏蘭拚命噴邁克胃裏沒消化完的牛肉碎末,他實在忍俊不禁,抱著肚子狂笑不已。
斯裏蘭莫明其妙,迷惑不解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幹嘔了幾聲。胃裏空空如也,沒貨了。他擺動著似乎沉重其實不存在的尾巴轉過身來,那副模樣太滑稽了,比爾笑得全身發抖,死神鐮刀都脫手了。哎,他就沒想到,一個扔了鐮刀,抱著肚子大笑的死神又有多滑稽。
斯裏蘭悶吼一聲,龍爪一揮,一團黑色火球脫手飛出,準確命中狂笑的比爾胸膛。比爾被擊出老遠,重重撞在洞壁上。斯裏蘭仰首發出得意的嘯聲。
“你就剩這點力量,也敢在我麵前猖狂。真是不知死活!”比爾冷笑道。挨了一下,比爾清楚的知道了龍魂現在的力量。
斯裏蘭一看,比爾渾若無事的站著。它不能置信,雙爪齊飛,射出十多個火球。比爾紋絲不動,黑色火球在他身前被一道無形的氣幕擋落了。斯裏蘭張大了嘴,吼叫道:“弄啪泥,弄啪泥!”龍語意思是“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現在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還想殺我。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你以為你還是龍嗎?”比爾嘲笑道。
斯裏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出悲淒的嘯聲。它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現在,讓你看看我的力量!”比爾將死神鐮刀一揮,龐大的死亡魔力奔流而出。
斯裏蘭被壓得彎下了腰,但龍的尊嚴讓它絕不能屈服。它竭力催運出所有的龍力貫注在雙腳上,腳下的石板變得如泥沙般綿軟,它的腳不斷沉入地裏,越陷越深。斯裏蘭滿身大汗,脖子上青筋畢露,顯然非常痛苦。但是它的雙腿站得穩穩的,腰在一分分挺直。
它是龍,是尊貴的暗黑龍。龍決不能向卑賤的人類屈服,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龍是最強橫的生物,最智慧的生物,最尊貴的生物。人類隻不過是肮髒醜陋的小蟲子。
斯裏蘭的爪子強撐著膝蓋,膝蓋已被抓出血了,爪子也抖得厲害。斯裏蘭悲嘯一聲,全身一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它的力量被比爾榨幹了,被迫退回了邁克靈魂深處,重又陷入休眠狀態。
比爾怪笑一聲,收回魔力,回複本來麵目。一腳踩在邁克頭上,嘲笑道:“你橫啊,跟我鬥!暗黑龍又怎麽樣,我一不高興就讓你灰飛煙滅。”
比爾得意地使勁踩著邁克的臉。邁克的臉頓時多了幾團黑乎乎的腳印,臉也被碎石摩擦出不少血痕。疼痛使邁克蘇醒了過來。
“好痛啊!誰這麽缺德,誰在踩我?”邁克好不容易將嘴從比爾的鞋底挪開,發出了慘叫。
比爾醒悟過來,暗黑龍走了,現在腳下的是邁克。他訕訕的住了腳,說:“臭小子,誰讓你不好好聽講,居然睡著了,我不踩你踩誰?我就踩你臉了,你想怎麽著?”
邁克一聽是比爾,忙爬起來。顧不得擦臉,也來不及想自己怎麽好端端會睡著了。他擠出一個悲慘的笑臉。滿臉是血絲,血和泥土糊成了一團。沒法不悲慘啊。他說道:“是您啊!沒事沒事,您當然可以踩,完全可以踩。我是怕踩髒了您的鞋。您要還願踩,您就來!”說完,邁克慘笑著就趴地上了。
比爾心道要踩斯裏蘭還有樂趣,踩邁克這馬屁精小人,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興意闌姍地說:“起來吧,我踩夠了。現在我們接著學魔法。”
邁克立即爬起來,裝出一副乖巧的好孩子樣。他哪會真心要請比爾踩呢!隻不過做做樣子,博得比爾歡心罷了。他早挨打挨出經驗來了,他以前在外麵被人打日也挨夜也挨。知道裝得越低賤挨的打越輕。逞英雄的話,後果就是被打得躺地上動不了。
比爾一提起魔法,骷髏臉上露出莊重肅穆的神情,還真象個導師。他說:“人的天性是邪惡的。小小的孩子就會因為爭奪食物和玩具互相撕打,即使是親兄弟姐妹也不讓。如果有人奪走了他的東西,他就會拚命搶回來,對方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例外。所以邪惡才是人的本源力量,其他生物也莫不如此。邪惡是世界最本原的力量。暗黑魔法就是教人如何運用這種本源力量。”
邁克深有同感的點頭:“對,人是再邪惡不過了。我他媽就沒遇見過什麽好人。”
比爾咧嘴一笑,說:“對,你說說剛才感受到什麽?”
邁克歪頭回憶了一下,說:“你的手放在我額頭上時,好象有一股冰冷的水流到我心裏,但那絕不是水,因為我身上沒濕。”比爾翻了翻白眼,當然不是水,那是暗黑魔力的能量流。
“我的感覺是陰冷,那水流到我心裏,我就產生出各種邪惡的念頭。”邁克接著說。
“對,那就是暗黑魔力!”比爾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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