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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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蕾憎恨地盯著邁克,下意識的打量昔日的戀人。
經過這一陣艱難的戰爭,邁克洗盡了稚氣,身材更為高大魁梧。人說最能改變一個人的就是軍隊,邁克舉手投足之間,不再象以前那樣畏畏縮縮一副賊樣。
幾個月的發號施令,已讓他深具領導者的威嚴。以前的邁克還是個男孩,現在才可以說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看到邁克抱著愛洛依絲,伯蕾的心中湧起難言的憤怒。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
想起初遇時那個大男孩癡迷的眼神,依命在地上打滾的可笑神態。
想起在死神洞大坑裏,邁克一邊砍殺鬼怪,一邊還在瘋言瘋語的調戲自己。
想起離恨天裏,那首艾米莉之歌,還有那個至今仍令人蕩氣回腸的吻。
想起帝都那個夜晚死神城堡的談心。
再往後,回憶不再是甜蜜的美酒而是一杯杯斷腸的毒藥。
為了保護邁克,她不得不在風露之中站在菲尼克絲的宮外,直到天明。而邁克卻在女王的被窩裏歡度春宵。
可恨複可憐的豬頭人朱理絲死了,邁克日夜守在屍體旁,對她這個活人卻不聞不問視若無睹。
最可氣的是借暗殺斯拉脫主教又勾搭上斯拉脫的公主,後來竟然不顧對自己的誓言獨自叛逃。自己愚蠢的還和他當眾吻別,想到那個吻,伯蕾就氣得渾身發抖。她無數次怨恨自己怎麽沒早看透邁克無恥的嘴臉。
如果說和其他女人鬼混還可以說是因為邁克,不關斯裏蘭的事。可是拋棄她獨自逃生,那是絕對不能原諒的。即便要逃時不能帶上她,至少也該告訴她一聲,可是斯裏蘭沒有。
伯蕾不禁深深的懷疑,懷疑斯裏蘭隻是邁克騙她的心而虛構出來的。
在知道邁克出逃的日子裏,猜忌與悔恨,憤怒與憎惡,恥辱與絕望等等負麵情緒牢牢俘獲了伯蕾。
再加上查爾斯加意的體貼與挑唆,伯蕾拋棄了把邁克當作最後一根稻草的念頭。漸漸的她被查爾斯說服了。
神拋棄了他們,如果真有神就應該在約克鎮幫助他們殺死比爾,而不是任由比爾將他們抓到死神洞進行慘無人道的改造。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不能完全投身魔鬼的懷抱?
邁克在伯蕾沉淪之時,不遺餘力的挑起了她對人生美好的希望,卻又用他的好色與怯弱的背叛親手撕碎了最後一片美好的天空。
此時的伯蕾最恨的人不是比爾,不是查爾斯,而是邁克。
她就是艾米莉,不過她又不是艾米莉。艾米莉隻會哭泣,伯蕾會親手毀滅那給她心靈最後一擊的人。
看著邁克殘兵敗將的淒慘樣子,伯蕾感到由衷的快意。這種人怎麽能讓他平步青雲登上龍衛的寶座呢?看他抱著暗黑公主在人前得意非凡的樣子,和在公主麵前卑躬屈膝的樣子,伯蕾就覺得惡心。
不過今天,邁克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一切都在查爾斯的預料之中,伯蕾不再痛恨查爾斯的奸滑,反而認為這才是智慧與勇氣。查爾斯巧妙地將雙龍閃擊計劃泄露給光明聖殿,不但利用邁克爭取到了寶貴的擴充軍團的時機,將邁克推到了光明聖殿急欲除之而後快的危險地步,更利用邁克吸引住敵人的主力,再假傳信息迫使忠於帝君的瘟神施放出最有利於死神軍團作戰的詛咒。
一舉困住敵軍主力精銳,而且危及雙龍閃擊隊,如果計劃成功,邁克與愛洛依絲被殺,暗黑帝君勢必要追究瘟神的責任,從而又除去權力爭奪戰中一個有力的對手。
利用死神領地的威力,死亡騎士團高歌猛進,一麵迅速清除殘餘敵人,一麵搜捕雙龍閃擊隊,以防邁克漏網,沒想到今天還真堵截住了邁克。
伯蕾心知查爾斯派出她的另一個意思,隻要是她殺了邁克,萬一帝君發覺了,查爾斯就會說是她因愛生恨殺了邁克與愛洛依絲,從而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但是,伯蕾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情況比她預計的還要好,邁克手下死傷殆盡,剩下的吸血鬼重傷未愈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即便他們生猛如初,伯蕾亦會用享利來要脅他們臨陣倒戈對付邁克。
愛洛依絲不知是受傷還是中了詛咒,昏迷不醒。伯蕾要對付的隻剩下邁克一個人,而邁克勢必不敢再孤身外逃。
如果邁克真逃了,伯蕾決不會救愛洛依絲,安心等她死了,然後用她的屍體作證,她是死於與光明軍隊作戰或中了詛咒而死。
即便邁克向帝君陳說真相,伯蕾也完全可以辯解說邁克在對敵之時扔下公主獨自逃生,死神軍團是在死神領地發現愛洛依絲的屍體的。依邁克以往的貪生怕死的斑斑劣跡,無疑大家都會相信伯蕾的說法。
伯蕾甚至可以說是手下小兵發現的愛洛依絲的屍體,從而將責任推得幹淨。
邁克隻有兩種結局,一種是被伯蕾率領的死亡騎士團輾為虀粉,一種是亡命天涯,陷於被全世界追殺之中。
不論結果如何,邁克都逃不過悲慘的下場。
死亡騎士絕對是戰爭凶器,不知恐懼,刀槍不入,除非用強大的光明魔法淨化或者徹底打碎他們用魔法保護著的純鋼盔甲,不然無法消滅。
死亡騎士具有迅速,機動性高,超強的衝擊力的特點。他隻比地龍騎士稍遜。但他難於消滅的特性卻比地龍騎士更為難纏。
一旦幾千名死亡騎士衝殺過來,即使是暗黑帝君亦不敢獨擋其鋒。
邁克疲憊不堪,哪敢硬擋,再說他還以為伯蕾是在跟他開玩笑呢!
邁克嘻嘻一笑,想飛上天先躲開再說。死亡騎士固然可怕,但畢竟他們飛不高。
邁克心知理虧,在他想來伯蕾會生他的氣是理所當然的,隻要假裝出狼狽害怕的樣子,哄哄她開心,讓她消消氣就行了。實在不行,還有斯裏蘭這個法寶在呢。
抱著愛洛依絲,邁克裝出驚慌樣子,狼狽不堪的險險從第一排騎槍槍尖飛過。第二排死亡騎士催動鬼馬高高躍起,騎槍接踵而來。
“伯蕾大將軍饒命啊!”邁克討好的叫著再度飛越槍林。
第三排,第四排,槍勁如山。
邁克笑不出來了,他看見下麵的吸血鬼的下場了。那些吸血鬼盡數已被刺死,連盧克都未能幸免。
邁克怪叫道:“伯蕾,你真想殺我?”
頭頂傳來一聲冷哼,邁克急抬頭看時。伯蕾一身黑甲,背生雙翅浮在他的頭頂。
“受死吧!”伯蕾臉如寒冰,一劍當頭斬來。
邁克急撥出龍牙劍抵擋,他還念著伯蕾實力不到七雲級,自己此時早已超越魔神級,不要一劍殺了伯蕾。他隻用了五成的力量去擋。
猛然間覺出不妥,伯蕾慣常使用的是冰係魔法劍,每劍一出必有冰寒陣陣。此時卻全無寒意,隻覺伯蕾輕輕一揮,恍若舞劍一般。
龍牙劍竟是擋在虛空之中,全不著力。正在驚疑之間,斯裏蘭暴吼道:“快閃!”
邁克下意識的一閃身。眼睜睜瞅著龍牙劍無聲無息的斷了。正確的說應該是憑空少了半截,隨即覺得右肩一空。低頭看時,肩上已然出現一個大洞。如果方才不閃,那個洞就要出現他的心口了。
邁克此時方覺刺心的痛苦,他大叫一聲從空中跌了下來。
跌入騎槍之急流,邁克忍住痛苦,拚命揮動半截龍牙劍抵擋一波又一波密集的強力穿刺。
騎槍之急流潺急無比,生似沒有片刻停頓。因為衝殺過去的死亡騎士又迅速回歸後隊再度衝來。
為了保護愛洛依絲,邁克片刻之間身中數槍。在不停的騎槍攢刺下,邁克的晶瑩的骨甲迅速出現裂紋。沒有餘暇想辦法脫身,邁克全副心神都用在應付不停的槍刺。
邁克不敢再向上飛,上麵有更可怕的伯蕾。
他不明白,伯蕾那一劍是什麽名堂?怎麽那樣可怕?他竟然連一劍都抵擋不住。
斯裏蘭亦在苦苦思索,驀然他想到了,查爾斯曾經在暗黑魔武大賽上用過類似的一招。那一招,連暗黑帝君都為之驚歎。
那是將一切化為虛無的魔法之劍。沒想到查爾斯會教給伯蕾,仔細想想,他們都是墮落天使,伯蕾能學會或者悟出也並不奇怪。
隻是要怎麽應付那種前所未見的招術,斯裏蘭卻一時想不出好的辦法。他將所想到的告訴了邁克。
邁克聽了心裏又是一痛,那比身上的傷還痛。他知道伯蕾一向痛恨查爾斯,沒想到她卻與查爾斯暗有勾結。此時邁克已隱隱猜出這一切是查爾斯在暗中搗鬼。
在他的記憶裏,伯蕾還是那個清秀聖潔,待人有點冷漠的女孩。他們是命運相同的朋友,甚至是戀人。他決不願相信伯蕾會與他刀劍相向,但如果加上老奸巨滑的查爾斯就難說了。剛才的一劍已證明,伯蕾變了。
查爾斯恐怕一直在擔心他得勢後會奪他的魔神位和死神軍團吧?邁克心中苦笑,他或許有那麽一點虛榮,但決不是真心想搶奪那個位置。他隻想當個快樂的小偷。
然而,暗黑世界信奉的不是信任而是猜忌,奉行的是先下手為強。
前胸後背大腿突然多處劇痛,聽得清脆的碎裂聲,邁克大叫不妙。他的護身骨甲已在重重的撞擊下要碎裂了。
邁克心知在呆在死亡騎士的攻擊中必死無疑。他咬牙想,與其死在這些隻知殺戮的鬼物手上,不如死在伯蕾美麗的手下。
打定主意,小貪倏地竄出盤成一麵圓盾,騎槍猛烈地刺在盾牌上,小貪抵敵不住,片刻過後即散了。
邁克利用這片刻之機,直鑽上天。
伯蕾等候多時,依舊一招虛無之劍砍來。
邁克化身骨龍,一爪抓著愛洛依絲,昂首竭盡全力噴出一口死亡黑炎。依他的想法:你不是要把一切化成虛無嗎?但伯蕾你本身實力還是比我弱許多,你化無的速度總有限。既然我無處躲,我就用遠超過你能化解的魔力擠暴你的虛無之劍。
果然不出所料,空蕩蕩的空氣中驀然發出一聲爆破,激起一股強勁的旋風。伯蕾被震得飛退。
邁克卓立空中,眼見此招生效,心中稍安。現在至少不會全無反抗之力。
骨龍發出沉悶恐怖的吼聲:“你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我恨你!”伯蕾飛回來寒聲道。
“你要想殺我,沒必要殺掉盧克他們,更不用將暗黑公主也算在一起。”
伯蕾冷笑道:“就讓他們給你陪葬吧!我殺人滅口可不可以?”
“你不是那種人。”邁克自信的說。
“那你說我是哪種人?”伯蕾忽然很想知道,在邁克眼中她到底是怎麽樣的。再不問,她就永遠不會知道那個答案了。
“你是個可憐的女孩,美麗又可愛,你並不喜歡殺人,隻是象艾米莉一樣,身中詛咒不得不殺人。你是黑暗的地獄中的一朵聖潔的花。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是那麽完美。那時我就想,我今生一定要娶你,隻是又自慚形穢,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我暗自發誓,一旦真的成了第一神偷一定要娶你,即使是用偷的也要把你偷到手。
還記得第一次進死神洞,你想去摸死火。周圍都是吃人的鬼怪,你是那麽無助柔弱,那時我就想,我拚死也要保護你。所以我擋在了你的前麵。
後來再一次看到你,你不知道我的內心有多麽高興。我知道你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在那個滿是鬼怪的恐怖的死神洞裏,隻有你和我才算是人。和你天天見麵的那段日子,是我最美好的回憶,即便世界毀滅了,我仍然會清楚地記得那每一天,每一次和你的相處。
那時我每一天都麵臨著死亡,可是因為有你,我才能堅持下來。因為我發過誓要活下去娶你。
我最後悔的是聽了查爾斯的話去離恨天,在那裏認識了享利,他誘使我墮落了。就在那裏,我失去了你。
斯裏蘭奪走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還記那個吻嗎?斯裏蘭那笨龍,用我的唇吻的你,我能感受到你唇間甜蜜的芬芳,那是我第一次吻你。可我一點也不高興,反而非常傷心,因為吻你的並不是真正的我。
從那以後,你開始對我親熱起來,可那種親熱隻是對朋友的。我發現你經常偷看我,可是每當我轉頭向你笑時,你的癡情立即消失了。我恨不能殺了斯裏蘭,可是那條笨龍躲在我靈魂深處,連老比爾都沒有辦法,我又怎能殺得了他。而且他還是我的好兄弟,是世上最關心最在乎我的人。雖然他很笨很白癡!我又怎能殺他。”
斯裏蘭本想反駁,表白他不笨不白癡,卻不禁感慨萬端,一時說不出話。
聽得這段真心的話,縱使伯蕾素性冷若冰山,拒人於千裏之外,亦不禁嬌軀微顫淚光點點。其實冰山一旦動情,那會比火山還要熾熱。
伯蕾哽咽道:“為什麽從來沒聽你說過?”
邁克咧嘴慘笑道:“我說過很多次要娶你了,隻是你一向把那當玩笑,聽而不聞。你的心中隻有斯裏蘭那條笨龍。”
伯蕾顫聲道:“你說斯裏蘭是條笨龍,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斯裏蘭,當此時聽到他的消息,更是情難自已,終於問出了縈繞心頭多時的疑團。
邁克略略講述了他與斯裏蘭認識的經過,講到斯裏蘭的身世時,斯裏蘭沉聲道:“我自己告訴她。”
邁克停下來道:“伯蕾,我讓他出來和你說。”
斯裏蘭的靈魂已非常強大,他從骨龍背上探身出來。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俊逸邪氣的紫發青年站在了骨龍背上。
那睥睨天下的驕傲銳利如劍,暗黑龍的龍力勃然外泄。
伯蕾激動不已,她是暗黑魔武的高手,當然能判斷出那絕對是真正的龍魂。那種力量與氣勢絕不是用魔法能偽裝出來的。她明白自己錯怪了邁克,他們確實是兩個個體。時至今日,她總算看見了心上人的真麵目。
斯裏蘭斬釘截鐵的說:“我是暗黑龍斯裏蘭。我說過要救你的話絕對算數,如果你不能等就不必等了。要殺我就放馬過來,我還從來沒怕過誰。”
伯蕾一愕,怒道:“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斯裏蘭冷笑道:“雖然邁克比較無能,有我在,你想殺他還是不可能的。你剛才不是試過了嗎?結果如何?”
伯蕾怒容滿麵,喝道:“別以為你飛起來就能逃命。死騎聽令!換槍!”
三人腳下的死亡騎士,迅速將六米長的騎槍插在馬鞍上,卻抽出標槍標準了骨龍。以他們的實力投擲出的暗含爆炸性魔力的標槍決不會比騎槍衝擊更讓人好受。形勢因斯裏蘭的驕傲又變得危險起來。
伯蕾冷笑道:“每名死亡騎士的儲物手套中藏有一百支標槍,我看你們能頂住幾次標槍齊發。”
第九十6章柳暗花明
邁克情急,大吼道:“你個白癡龍,我叫你出來是幹什麽的?”
斯裏蘭梗著脖子,怒道:“女人就該乖乖聽話,哪有因我一時不能兌現諾言就要殺我的。她分明是聽信了查爾斯那個奸人的話,上了他的當,這種愚蠢的女人不要也罷。”
伯蕾氣得麵紅耳赤,嚷道:“我怎麽不知道查爾斯的野心,隻是我願意這樣做,我才沒有上當呢。你們現在都是龍衛了,正平步青雲得意非凡的時候。如果不是今天,你們哪裏還記得我。”
邁克急叫道:“伯蕾,你不知道內情,所以才會產生誤解。你聽我說。”
伯蕾冷笑道:“你說!”
邁克改用心靈傳音向伯蕾概述了比爾的死,他不得不逃走,講了害斯拉脫王朝以報複比爾,以及他與愛洛依絲是怎麽回事與暗黑帝國其實是暗黑龍在統治的事實。
最後他無奈的說:“你看,事情就是這樣接踵而來,我們就算要救你,你也要給我們時間啊。”
伯蕾聽得心頭大震,邁克向揭開了世界隱藏的真相。設身處地想想,邁克當時確實無法帶她一起走,而後來更處在愛洛依絲的嚴密約束下,要想與她私下會麵一次亦不可得。
想想自己隻是一味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卻全不知他們經曆了怎麽樣的驚濤駭浪,伯蕾原來善良的心一時間充滿了歉意。
望著仍梗著脖子望向一旁的斯裏蘭,伯蕾柔聲道:“我是個墮落天使,神背棄了我,背棄了世人。我又何必去為世人擔憂,我隻想知道,你想怎麽樣安排我?”
邁克心裏一酸,伯蕾問的仍舊不是他而是斯裏蘭。
斯裏蘭斜睨著伯蕾道:“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伯蕾星眼迷離道:“找一個沒有人知道我的地方,和我愛的人愛我的人住在一起,有個平凡而溫暖的家。”
斯裏蘭嘲笑道:“真沒誌氣。”
邁克不禁歎息道:“我也想有那麽一個地方,好好偷偷東西。”
斯裏蘭譏笑道:“你們到更像是一對。”
邁克苦笑,心道:你現在才說這話,不嫌太晚了嗎?
伯蕾俏笑道:“經曆了這麽多,我才發覺最可貴的是平凡。”
斯裏蘭忽然長歎道:“誰說不是呢。如果不是該死的比爾將我從極地冰淵挖出來,我正過著你夢想的生活呢,雖然孤單了點。”
伯蕾問:“你們,有辦法分開來嗎?”
斯裏蘭和邁克對望一眼,齊齊搖頭。他們恐怕今生今世是再也分不開了。
伯蕾宛爾笑道:“這麽說,我要嫁給你們兩個人了?”
邁克大喜,看來伯蕾已打消了要殺他的念頭。
伯蕾看到邁克喜形於色,笑道:“別高興的太早,我給你們一年期限,如果到時候還不能兌現諾言,我會親手殺了你們。”
斯裏蘭嘀咕道:“一年?太小看我了。”
邁克本想再死求白賴要求延長,此時亦隻好搶先道:“成交,我以小偷的名義起誓。”
伯蕾俏笑著點頭:“我知道,你以小偷的名義起誓就一定能做到。”
邁克擔心的問:“你不殺我們,回去怎麽向查爾斯交待?”
伯蕾微笑道:“我就說沒遇上你們,他敢對我怎麽樣?吸血鬼都死了,沒人會告密了。”
死亡騎士是不會告密的,邁克隻好為冤死的盧克他們默哀。
伯蕾重整死騎向前進發,回頭關切地說:“查爾斯很狡猾,前麵路上說不定還有伏兵,你們要當心。”
斯裏蘭冷哼道:“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望著伯蕾走遠了,斯裏蘭縮回邁克體內。邁克歡嘯一聲,折向北飛。他不敢再找查爾斯了,他向中路大軍大魔神飛去。在那裏應該能找到解除瘟神詛咒的人。大魔神的主力應該來說是除死神軍團外最近的了。
出來時意氣風發,現在狼狽不堪孤軍作戰,時時刻刻還得留心中埋伏,這埋伏有可能是光明世界的敵人,又有可能是來自同一暗黑戰線的盟友。邁克感覺非常窩火。
連著飛了幾天,邁克不敢過城,隻在山野之地飛行。
這天總算飛出了死神領地,邁克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因為這也意味著遇到敵人的機會增大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邁克變回人形,換上平民的服裝,抱著愛洛依絲混進一座城鎮。不用他打聽戰況,人們到處在談論著戰爭。大魔神軍團的前鋒就在三百裏外紐西蘭。光明世界的中路聯軍正迅速向那集結。
邁克不敢久留,補充了點幹糧和水,買了匹馬。然後他打馬直奔紐西蘭。大路上一隊隊的士兵正往那趕。
邁克急抄小路狂奔。五天後,他遇上了王冠軍團的前鋒部隊。亮出龍衛的身份後,邁克被隆重接入大帳。
前鋒部隊由三位大將率領。邁克還都認得。主將是大將威靈頓,左前鋒是蛇人女元帥簡,右前鋒是詛咒師米湯。
威靈頓和米湯都是曾參加過上屆暗黑魔武大賽並殺入八強的高手。
不及寒喧敘舊,邁克看到米湯就象看到救星一般。握住米湯的白皙柔軟的手,邁克激動得熱淚盈眶,哽咽道:“我可找到你了。”
米湯掃了眼公主就知究裏,他微笑道:“邁克大人,請鬆手讓我為公主解除詛咒。”
邁克急忙撒手,米湯苦惱的揉了揉被捏得烏青的手,嘴裏開始念念有詞。愛洛依絲身上的墨綠的黴點迅速消失了。
米湯臉上現出大顆的汗珠,對邁克說:“邁克大人,公主沒事了。隻是她身體受詛咒時間比較長損耗比較大,隻要再好好休息十天就可以完全恢複了。”
邁克一顆緊懸著的心此時方才真正輕鬆下來。
威靈頓是個高大的軍漢,他大笑道:“好了,沒事了,久聞邁克大人的英名,雙龍閃擊隊可是出盡了風頭。今天得見當世英雄,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
邁克聽得這番話不覺飄飄然,以為自己真是個大英雄。
簡生硬地衝他笑了笑。邁克對她全無好感,隻是遇上熟人總得打個招呼,他笑道:“簡元帥好,你們女王最近怎麽樣了?”
威靈頓與米湯想起了邁克與菲尼克絲的風流韻事,不禁相對露出曖昧的笑容。
簡臉色微變,澀聲道:“有勞大人掛心,菲尼克絲,陛下在帝都宮中休養呢。”
邁克記起菲尼克絲懷孕了,她自然不會再出戰。想到那個未出生的孩子,邁克心情複雜。那不知是他的還是小貪的種。如果是他的,他不知該如何麵對菲尼克絲。如果是小貪的,那更糟。
忽然邁克琢磨出簡剛才的話中有點不妥,此時威靈頓拖著他喝酒。邁克不暇細想。
軍中酒宴不比帝都的精致華麗。另有一種粗獷豪邁。侍候酒席的盡是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一桶桶酒搬上來,整隻肥羊,大塊的牛肉。
在座眾將一洗帝都時的虛偽的客套與禮節,外表文弱如女子的米湯也挼起袖子,赤手抓著一支肥羊腿在啃。金頂大帳中充斥著粗魯無禮的喧嘩。
經曆了生死大戰,每一個人都顯出最真誠的生命本能。享受著這難得輕鬆的一刻。
邁克興味盎然,他就喜歡這種場麵。仿佛回到了那些下等酒館。這些人事實上個個是光明世界裏的匪徒,但在暗黑世界卻是將軍。他們的出身少有貴族,多半是些沒受過教育的平民。要讓他們象貴族一樣時刻保持著溫文有禮那是不可能的。
大帳中仍保持大將風度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主將威靈頓,他坐在邁克的下手,正殷勤勸酒,恭維著雙龍閃擊隊的屠城功勞。卻絕口不問邁克為什麽狼狽的抱著昏迷的公主隻身到此。
邁克當然不會故意提及失敗的醜事,他心明眼亮,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威靈頓作為大魔神的前鋒大將,必然是他的親信。他是代表著大魔神向自己示好。
這是個外表粗獷,內心精細的聰明人。邁克對威靈頓作出了評價。他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另一個人是蛇人女元帥簡,坐在邁克的右下手。她顧自大吃大喝,毫不理會邁克。邁克心下詫異,簡對他一向態度生硬,但今時不同往日。往日他隻是個菲尼克絲的麵首,而今天他是地位超然的龍衛,甚至是暗黑帝君默許的準附馬。沒理由對他這樣。
簡就算再對他不滿,為了蛇人一族的利益也該敷衍他一下。邁克一麵與威靈頓熱情應答,一麵暗自思考起來。
菲尼克絲對他的態度一向在人前都很親熱,擺明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但在邁克顯身帝都變成龍衛,與愛洛依絲出雙入對的時候,她奇怪的竟然沒有找上門來。這與她人個性很不相符。
猛然間,邁克想到簡回答他對菲尼克絲的問候時奇怪的表情。她竟然直呼菲尼克絲之名,那個陛下的稱謂顯然是發現不妥才加上去的。
邁克悚然一驚,心道隻怕菲尼克絲在族中已經很危險了。
威靈頓發現邁克神態異樣,問:“邁克大人,你怎麽了?”
邁克急笑道:“沒什麽,隻是對公主陛下的身體健康有點擔憂。”
米湯酒意上湧,不滿的說:“你是不相信我嗎?我說解除了詛咒就是解除了。”
邁克的汗頓時下來了,經過了死神領地恐怖的遭遇,他現在可絕不敢得罪詛咒師了。酒席之間,米湯對他的比較親近,估計是因為詛咒師都忠於帝君,看到他是龍衛的份上才有這種態度。
詛咒師都是一些書生氣十足的人,閉門鑽研詛咒的他們大都沉默寡言。
邁克陪笑道:“我怎麽會信不過你呢?我十二萬分的信得過。”
威靈頓笑道:“隻是大人和公主關係大不一般,擔心也是難免的。”
邁克大喜,連連點頭。米湯露出會意的一笑。三人表情曖昧的共同舉杯道:“為了公主的健康幹杯!”
應付過那二人,邁克放下酒杯。心想菲尼克絲情勢不妙,對世界來說說不定是件好事。隻是從心底來說,知道了這一點他並不好受,他對菲尼克絲是又愛又怕,那個怕法與愛洛依絲截然不同。愛洛依絲要殺人是亮出武器叫陣。菲尼克絲卻是嬌笑著暗裏下刀子,蠢一點的人被她害死了隻怕還會愛著她。
突然感覺到帳外傳來一股強大的魔力威脅,邁克一驚。帳中眾人不約而同的肅然望向帳門,手握住腰間佩劍。
隨即聽得守衛高叫:“二位龍衛大人駕到!”
帳內眾人頓時放鬆下來,戒備之情轉為好奇。一天之中四位龍衛駕臨的大場麵可不多見。
兩個高大威武的龍衛昂首闊步而入,威靈頓搶上前恭敬的施禮道:“參見龍衛大人!”
一個龍衛粗暴地將他推開,威靈頓促不及防,飛跌入酒席上。
那龍衛瞪著邁克冷冷地說:“你為什麽還不回去見帝君?”
原來威靈頓已用魔法通信告知了大魔神邁克到來的消息。而此時帝君正親自在中路督戰,聽到女兒受傷,他愛女心切,自然急於要見到女兒,特派出兩名龍衛來接。
邁克見威靈頓沾了一身酒漬肉湯,狼狽不堪卻敢怒不敢言。他嘿嘿笑道:“我本想去的,威靈頓將軍請我喝酒,盛情難卻啊!”
另一龍衛不以為然的說:“無聊,不用理這些低賤的東西。快點,我們帶公主走!”
邁克已知這些龍衛都是恐怖的暗黑龍,在他們眼中天地間除了龍族沒有不卑賤的種族。眼見眾將均喝多了酒,個個眼露凶光,擺明一副含垢忍辱的樣子。要是再耽擱下去,龍衛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邁克衝眾將抱歉的笑笑,急急跟著龍衛找到沉睡的公主。見到公主,兩名龍衛齊施魔法,兩道黑光沒入公主體內,愛洛依絲霍然醒來。她一醒來立即抽出寶劍,劍上殺意如潮。迫得邁克三人急急後退。
邁克叫道:“愛洛依絲,別激動,現在沒事了。我們安全了。”
愛洛依絲定神打量周圍,見到二位龍衛,她才放心收劍,冷然問道:“告訴我,這是在哪?”
兩名龍衛高大的身材頓時矮了一大截,竟結結巴巴不敢回答。
邁克搖搖頭,心道恐怕他們肯定是吃過公主的苦頭。他偷偷將手伸入袋中抹了點離開酒宴時偷來的辣椒油,再揉揉眼睛,上前一把抱住公主,流下兩行熱淚道:“愛洛依絲,你終於好了!”
愛洛依絲歡喜的柔聲道:“我全好了,多謝你。”
邁克流淚大聲道:“保護公主是我的終生的責任,隻是我保護不周,累公主受苦了。請你責罰我吧!”
公主擦掉他的眼淚,感動的說:“傻瓜,你是我丈夫,我該聽你的話才對。都是我不好,早聽你的話早點撤退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了。”
邁克喜出望外,有公主這句話,他就不用擔心會受帝君的責罰了。
忽然愛洛依絲抬手一巴掌打來,邁克不敢躲,眼巴巴瞅著那美麗的手重重打在臉上。公主的手可不輕,可憐邁克連運龍力抵擋都不敢,啪地一聲脆響。邁克隻覺頭嗡地一聲,臉上跟火燒一樣痛。
邁克晃了幾晃,站穩了委屈地望向公主。
愛洛依絲心痛地摸著他的臉問:“臭賊,幹嗎不躲?”
邁克大聲道:“老婆打我總是對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都受不了,還能幹什麽大事?”
愛洛依絲不禁嬌笑起來,邁克也笑了,他知道現在是真的沒事了。
兩個龍衛看得啉若寒蟬,不敢吱聲,生恐一開口,公主就將無名怒火轉到他們頭上。
“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愛洛依絲突然神情一冷,神情肅殺的問。
邁克心中一寒,暗道原來暴風雨還沒完全過去。猜測愛洛依絲是個好勇鬥狠的人,他嘻笑道:“我知道,老婆是怪我沒用,不能殺光敵人,連累老婆受委屈。我該死,你打我是應該的。”
愛洛依絲瞅他那無賴樣,不禁笑道:“那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你臉上的辣椒油的味道讓我惡心。”
邁克嚇得撲通跪倒在地,愛洛依絲扶起他,盯著他的眼睛說:“以後不要再騙我!”
邁克一聽還有以後,嚇走的機靈勁頓時回來了,他嘻嘻哈哈笑道:“我發誓,大事絕不騙你,小事絕對騙你。”
愛洛依絲臉色一沉,邁克笑道:“如果夫妻之間,老是一本正經的多沒趣。”
愛洛依絲歎了口氣,心知要邁克老老實實做人是沒指望了。
旁邊龍衛小聲道:“公主殿下,帝君急著見您呢!”
愛洛依絲不耐煩的叫道:“知道了,叫上其他人,我們這就走。”
邁克知道她說的其他人是指他們的雙龍閃擊隊,想到那些曾和他們一起戰鬥的手下,邁克黯然道:“沒有雙龍隊了,他們都死了。”
愛洛依絲嬌軀一震,在她倒下時清楚記得身邊還有百多名高級吸血鬼。如果他們全都死了,可想而知邁克是曆經艱難險阻才保護她逃了回來。
愛洛依絲溫柔的說:“辛苦你了,老公!”
邁克見她難得溫柔的神情,不禁心神一蕩,連道不辛苦。
當下四龍衛不辭而別,直飛向帝君所在的主力大營。
飛了一百裏路,邁克飛到了王冠軍團的上空。
縱深二十裏的大營橫在眼前,恍若一座臨時搭就的城市。滿眼望去盡是麵目猙獰盔甲鮮明的凶漢。殺氣騰騰,陰雲漫漫,望之令人膽寒。
邁克倒吸了口涼氣,喃喃道:“這該有多少人啊?”
一個龍衛傲然道:“五十萬鐵騎雄兵。”
大營中央有一座特別巨大如城堡的金色帳蓬,那必是喜愛金色的大魔神所在了。邁克四人向那飛去。
下麵士兵看見他們,吹響了歡迎的軍號。
腳下的士兵紛紛舉起手中長槍敬禮,邁克不禁飄飄然起來。降到地麵時,周圍數百名士兵齊齊跪下參拜,邁克高興地連道:“起來,起來,不用這麽客氣。”
愛洛依絲三位龍衛卻毫不理會,昂首闊步向前。邁克有樣學樣,幹笑一聲不再理會小兵。他小跑著追上同伴一起進入金色巨帳。
在守衛高呼聲中,他們進到裏麵。金色巨帳裏麵金碧輝煌,仿如進入一個純金的世界。邁克產生強烈的衝動,想隨意割下一塊東東咬咬看是不是真金。
大帳足可容納三千人。裏麵正有幾百名軍官正在忙碌著,再往裏走是更為豪華的大殿,麵積比前麵小一些,約可容納幾百人,這裏聚集著百多名高級將領,大家鴉雀無聲的望著裏間,那裏高坐著暗黑帝君、大魔神斯芬蘭、蛇人宰相愛琳娜。
見到他們進來,暗黑帝君顯出舒心的笑容,慈愛的招手示意。邁克裝出最忠誠勇猛的樣子護衛著愛洛依絲走向帝君。隻是在這幾十萬大軍之中,愛洛依絲哪裏還會有半點危險。
參拜過暗黑帝君,邁克講述了雙龍隊戰鬥的經過。眾人對雙龍閃擊隊原本沒抱多大希望,隻是把它當作是送給愛洛依絲玩的一個遊戲,沒想到卻意外的取得了極大的成功。是故當帝君要邁克報告時,眾人聽得格外認真。
邁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大講特講雙龍隊的戰術戰功,拚命給自己臉上貼金,反正雙龍隊隻剩下他和公主了,怎麽講都沒人會有不同意見。死人是不會和他搶功勞的,公主在一邊暗笑。
好不容易等到邁克說完了戰功,接下來說到雙龍隊的覆滅了。邁克神情突變,他聲淚俱下的說著,他們突然陷入了敵人的包圍。邁克不無惡意地暗示是有人將雙龍隊的最新戰況向敵人告密了。他將雙龍隊那些惡棍說得英勇無比,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殲滅了五支萬人隊。最後因為死神領地的出現,黑暗精靈首先死去,失去了他們的遠程射擊和召喚魔物的援助,吸血鬼們也陷入重圍被殺。隻有他死命保護著公主逃了出來。
公主聽到他們消滅了五支萬人隊,有點困惑,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殺得人多對她臉上有光,況且直接戳穿邁克的謊言會惹邁克不高興。在她看來,反正都是殺人,數量多少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最後講到公主因受瘟神詛咒而差點死去,邁克憤怒地責問為什麽要在那個時候放瘟神詛咒,為什麽沒人通知他們先撤走?
大魔神勸解了幾句,說瘟神遠在暗黑帝都可能不了解具體情況。
邁克叫道:“趕得那麽巧?就在我們和敵人大戰的時候?這絕對是謀殺!我死了不打緊,雙龍隊死了不打緊,可是公主死了也不要緊嗎?”
大魔神聽到他打出公主的大旗,倒不好再強為瘟神說情,再說他和瘟神也沒太大交情。他笑道:“瘟神這點確實是疏忽了,幸好公主沒事,不然他百死莫贖。”
愛琳娜冷笑道:“如真如邁克龍衛所說,瘟神閣下這次倒也是功勞一件,畢竟他的詛咒正中敵軍精銳部隊。對右路大軍的迅速推進可說是居功至偉。”
暗黑帝君沉呤不決,瘟神的功過擺在那裏,怎麽處治才能服眾呢?他瞪著邁克,心道好家夥一回來就整出這麽大的難題來。
邁克此時正歪著頭瞅著愛琳娜,愛琳娜瞪了他一眼,扭頭不理。
邁克瞅她那模樣,心道菲尼克絲必然已遭遇不幸,不然這小妞最會做表麵文章了,斷不至於明著站到他的對立麵。他進一步思道:如果菲尼克絲腹中懷的是他的孩子,菲尼克絲必死無疑,而愛琳娜勢必將討好於他接近於他,再打小貪的主意。
而愛琳娜現在卻站在他的對立麵,這說明她已不在乎小貪和他了。即意味著菲尼克絲腹中所懷的必然是小貪的孩子,隻怕已然出生。所以愛琳娜才會如此。想到此際,邁克不禁為菲尼克絲暗掬一捧熱淚。心裏同時長鬆了口氣,菲尼克絲懷孕一直是他很大的困擾。
愛洛依絲冷靜的說:“我認為事情的關鍵在於,瘟神到底知不知道公主當時在阿羅拉山上?”
大魔神拍腿道:“對!如果不知,那隻是誤傷。如果明知公主在那,那就是謀殺!”
愛琳娜目光閃動,詭笑道:“事已至此,不如問一問瘟神閣下,聽他怎麽說。”
暗黑帝君遲疑的點點頭。
當下他親自出馬,用魔法水晶球聯絡上瘟神。瘟神的回複很簡明,他收到查爾斯的一封軍事情報。上麵說敵軍大部隊集結在阿羅拉山附近地區,請瘟神幫忙。他思量著為了不讓敵人逃脫,考慮到已方那邊主力是死靈鬼怪,他就自作主張用了死神領地。
邁克一聽,情報上並未提到公主在那,也未講到要瘟神用死神領地的詛咒。他隻能長歎,查爾斯確實老奸巨滑。即便是公主正死了,查爾斯也可以將責任盡數推在瘟神頭上。瘟神的詛咒隻對有生命的生物有效,死神軍團根本不怕詛咒軍團的暗中報複。
瘟神聽說愛洛依絲公主差點死在他的詛咒下,他嚇得連稱死罪,請求帝君處罰。
帝君反倒勸慰了他幾句,因為在七魔神中,瘟神是最忠心的,而且大後方都靠他管理呢。愛琳娜在一旁又一個勁說他功大於過。大魔神看出帝君無意重罰也轉了口氣,在一邊哼哼哈哈也勸帝君輕罰。
邁克見勢不妙,心道鬧了這一場,反正撕破了臉皮,多少也得撈點好處。他死皮賴臉的說:“總不能就這樣輕輕饒了他吧?”
帝君皺眉道:“那你認為該如何處罰他?”
邁克眼中閃爍著金子的光芒道:“罰他送一千萬金幣給我和公主!”
眾人聽了嚇了一跳,心道他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愛洛依絲尖叫道:“臭邁克,我記得你有二千萬金幣了,你要那麽多錢當飯吃啊!”
眾人均又吃了一驚,邁克無辜的笑道:“哪有人嫌錢多的!”
瘟神顫聲道:“可憐,我隻有一屋子書,要說金幣加起來還不到一千。”
邁克翻著白眼道:“騙人,堂堂二魔神會沒錢?”
瘟神急了,大叫道:“不信你可以到我塔裏來搜,帝君和眾魔神都可作證,我可是兩袖清風!”
帝君微笑點頭道:“小邁克,你別難為他了。你想如果他貪錢我會讓他管理整個王國嗎?”
大魔神在一旁訕笑,心道原來是這個原因你才不讓我掌權啊。
邁克打量了一下金碧輝煌的大帳,心道要是給大魔神管理暗黑帝國,隻怕這帳中鋪的就不是金子而是寶石了。邁克琢磨來琢磨去,想不出能從瘟神那撈到點什麽好處?
大魔神複笑道:“我看邁克龍衛,不如你讓老二詛咒詛咒你的仇人算了。”
瘟神精神一振,大聲道:“沒問題,那個我樂意幫忙。”
顯然他們都看出來了,現在的關鍵是邁克,愛洛依絲到是好說話。
邁克心想他的仇人隻有查爾斯和吸血鬼王路易斯,他們可能都不會怕詛咒。再說他真要提出詛咒他們,瘟神哪敢真的去詛咒。他靈機一動,含糊其辭道:“你有沒有辦法,讓凡是和我為敵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生病或者發瘋什麽的?”
瘟神深思起來,正當邁克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道:“有了,我給你下一個惡運禁錮。凡是靠近你的人都會受到惡運的詛咒,尤其是與你正麵為敵的人。而你是死靈係的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邁克狐疑的說:“你說得不太清楚,惡運詛咒有什麽用?”
瘟神笑道:“這是特殊的詛咒,比如說你的敵人本該能正常和你決鬥的。但因為惡運禁錮的影響,他或許會一不小心平地扭了腳,本該毫不猶豫抓住你的破綻攻擊你的要害的時候會突然莫明其妙的刺偏了,諸如此類。你看好不好?”
邁克大喜,連忙道:“好好,我就要這個。你詛咒的要狠一點,時間要長一點,我可是能活幾百年的。”
瘟神微一猶豫,道:“可是可以,那就要改為終身詛咒了,而且再無法解除了。”
邁克喜道:“那最好了,你快點去詛咒!”
瘟神微笑道:“那你就不再追究我的責任了吧。”
邁克急道:“不了,不了,你快去詛咒!”
瘟神切斷魔法聯絡,躲藏在陰影下冷笑不已。不知死活的臭小偷,竟然小人得意欺負到他的頭上了。本想用惡運禁錮小小懲罰他一下,他竟然還要終身的。自己當然樂於效命。
瘟神在解說那個詛咒的時候隻挑了有利的一麵,還未說清不利的一麵。那就是被詛咒的人身邊的親人朋友都會惡運連連,連帶影響到不太受影響的邁克。因為死靈係的生物本身是就是受詛咒的。
瘟神也明白了查爾斯給他情報是不懷好意,隻是他無法以之向查爾斯問罪。不過瘟神隻有他解決問題的方法,那就是詛咒。查爾斯的身體在化魔池裏被怨靈改造過,無法詛咒死他。但瘟神自有其他的詛咒。
當下,瘟神先詛咒了邁克,然後找出一大堆詛咒列在詛咒塔裏。桃花咒,拉肚子咒、嘔吐咒、生瘡咒、不舉咒等等上千條詛咒。他把詛咒查爾斯當作弟子門人們每天的功課。心道就拿查爾斯來當實驗,什麽詛咒都給他試試,總有一些會生效吧。
邁克本想詛咒仇人,結果自己先被詛咒了。很快他就嚐到了受詛咒的惡果,先是愛洛依絲經常大發脾氣,然後是服侍他們的侍衛老莫明其妙摔跤,將湯水灑在他們身上。再是他們住的帳蓬經常無緣無故倒塌。
住在邁克附近的人紛紛生病,和他一起吃飯會噎到;和他坐在一起,椅子會倒掉;隻要有邁克的地方就會有爭吵鬥毆。
詭異事件越來越多,很快大家就明白了,一切倒黴的事都緣於邁克被詛咒了。
為了能正常討論軍情,暗黑帝君嚴正告誡邁克不準踏入金頂大帳百米以內,因為在此之前,那個從未倒過的大帳倒了十幾次了,大魔神都心痛死了。
所有人都離邁克遠遠的,連愛洛依絲除了和邁克上床之外都盡量離他遠遠的。
邁克欲哭無淚,因為瘟神事先說得明白,一旦改為終身詛咒就再也無法解除。邁克一天到晚神經兮兮念叨道:“我真倒黴啊!”獨自在軍營中亂轉,所到之處大軍避易,一幹窮凶極惡的兵將莫不望風而逃。
小貪受到影響,貪吃的本性大發,以前十天吃十頭牛,現在天天要吃十頭牛。吃得邁克哎聲歎氣,將“我真倒黴啊!”吼得震天響。
斯裏蘭和邁克也鬧翻了,因為他本想好好幫著暗黑帝君打天下的。現在到好,不要說參與軍事指揮,連軍情都要通過愛洛依絲轉告才能知道。
暗黑帝君倒是沒忘了邁克,分派了他一個很絕的任務。讓他督戰。邁克很認真的督戰了幾次,凡是想從他身前逃跑的逃兵,不是腳抽筋就是摔跤要麽就是氣喘籲籲跑不快,不用邁克動手就給敵人殺死了。
開始邁克的龍牙劍還能嚐嚐逃兵的血,後來就再沒開過葷。士兵們都說:“寧可心知肚明戰死在前,也不要莫明其妙的死在邁克旁邊。”
隻要聽到邁克哀怨的“我真倒黴啊!”的聲音,士兵們莫不舍生忘死向前衝。暗黑帝君總算是物盡其用了。
無聊的邁克曾慫恿愛洛依絲重建雙龍閃擊隊,但卻被暗黑帝君否決了。他不想再讓愛洛依絲冒險了,覺得還是把她放在身邊更放心。
當然他告訴愛洛依絲的理由是:現在正是兩軍主力對壘決戰之時,集中力量擊潰敵軍主力才是取勝的關鍵。隻要殲滅了敵軍主力,戰鬥就勝利了,剩下的就是派出成千支小部隊到處屠殺。
邁克隻好繼續無聊下去,隨著中路大軍日複一日的戰鬥。邁克漸漸明白了大軍對戰的奧妙。
開戰前,詛咒軍團拚命詛咒光明陣營,什麽衰弱啊,遲緩啊、惡運啊、疾病啊諸如此類的詛咒傾泄而去。而光明牧師則拚命用神聖治愈和祈禱祝福來化解減弱詛咒。詛咒軍團雖然厲害,但光明牧師勝在人多,光明神殿遍布各個城市,每座神殿裏多則上百名牧師,少則五六名。現在大半加入了軍隊,光明一方光牧師就有幾十萬名。
一旦開戰,光明一方迅速組成誅魔陣,而黑暗一方則相應的組成類似的滅神陣。王冠軍團仗著暗伏在軍中的幾十名龍衛,滅神陣火力十足。光明陣營雖然人多,卻往往先敗下陣來。
此時雙方軍陣亦到達衝鋒距離,王冠軍團挾著滅神陣大勝之威,衝入歪七倒八的敵陣大肆殺戳一番。光明陣營仗著人多,援兵源源不斷,一直苦苦支撐。
王冠軍團與敵中路大軍相持近一個月了,敵人的援兵終於稀少了,估計再有半個月就可能擊潰光明陣營。然後一路直逼光明聖殿。
此時另兩路大軍的進展卻格外順利。獸人與吸血鬼聯軍發揮出絕快的速度,在敵人還未來得及組織有效的防守時就殺到了,與他們對敵的光明陣營在他們奇襲下節節敗退。他們的攻擊鋒線離光明聖殿隻有五百裏路程,是進展最快的。
他們為了追求進攻的速度,拋棄了糧草,以人為食。殺得北方大陸人人膽寒,望影而逃。往往獸人未至,城中已逃得一空。他們通常都不在白天正麵作戰,而是夜襲。
獸人和吸血鬼善於夜間潛伏的特性被他們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們偷偷潛伏到敵營或敵城前,吸血鬼化成吸血蝙蝠幹掉敵哨,打開城門或營門,獸人狼騎兵先行,疾風般殺亂敵陣,其他獸人再圍住猛殺。
光明一派雖有強悍的誅魔陣和眾多的兵力隻能陷入亂戰。而亂戰卻是獸人與吸血鬼的強項。北方的光明軍隻好狠心不再分兵,顧自集結起一支百萬大軍堅守,不再和獸人們捉迷藏,死死扼住獸人大部隊的退路緩緩逼近,遙遙與光明聖殿形成對獸人大軍的挾擊之勢。
相對來說,死神軍團的形勢最好,由於死神領地的掩護,他們挺進順暢,與領地外的黑暗精靈的軍團相呼應,領先與中路大軍的進程三百裏,而且他們不象獸人大軍有後顧之憂。
他們的敵人由於伏擊雙龍閃擊隊,二十萬精銳陷身死神領地,不得不在光明牧師的保護下緩緩前進,結果在享利與伯蕾蓄謀已久的快速突襲下傷亡大半。其他部隊人數雖多卻再不敢與死神軍團正麵決戰了,那樣做等於是為死神軍團擴軍。他們隻好退向光明聖殿,讓出死神軍團前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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