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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臨，那男子把莫顏帶到一個優雅的巷弄裏，前麵就是掛著大大招牌“天下鶯燕樓”的妓院。與其他妓院不同的是，裏麵的美女並沒有當街叫嚷，隻是定定坐在樓上，似有若無地看著下麵的人群。雖然她們的態度不甚熱情，但是生意卻門庭若市。

    那男子有些向往地對莫顏說：“這裏的姑娘可都是極品，但是就是有些傲氣。而且這裏的消費也很高，都是些達官貴人和富家子弟來得多！像我們這種小老百姓也隻能偶爾來一次了！”

    哼！竟然以逛妓院為榮？莫顏有些惱火，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大哥，今天是小弟第一次開葷，所以就由我做東，讓大哥玩得痛快！”

    男子聽了，非常興奮。他伸出右手想搭在莫顏肩上，左手拍拍胸脯說：“小弟人真是爽快！以後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記得找大哥我！”

    莫顏悄悄閃開，不讓他碰到自己，神情很不自然地說：“謝謝大哥！那我們就進去吧！”

    妓院裏的老鴇一看到莫顏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很好，雙眼一亮，隨即過來招呼他們：“哎喲！這位俊俏地小公子是第一次來吧？”說著，她還風騷地用手帕揮向莫顏的鼻子。

    莫顏避開她那浸了濃烈地香粉的手帕攻擊，偷偷轉頭吸了一口比較新鮮的空氣。她裝作很害羞地樣子說：“這位媽媽，您說得好對！那就請你叫幾個美女姐姐來照顧我的大哥吧！”她馬上拿出一些銀兩放在老鴇的手上。

    老鴇一看到那金燦燦地銀兩，兩眼放著精光。看來今天又遇到一個金主了！她叫來幾個美女來招待那男子，然後諂媚地對莫顏說：“不知小公子對哪個姑娘感興趣？還是要嶽媽媽我幫您介紹呢？”

    莫顏剛想說‘不用’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身邊經過，她心一驚，那不是洛馨兒嗎？雖然她穿著男裝，但是那絕美的容顏讓莫顏過目不忘的！她不是回翎雨國了嗎？怎麽還出現在這裏？待她走到門口，莫顏才指著她的背影小聲地問：“嶽媽媽，那位公子是來找誰呀？”

    老鴇警惕地審視莫顏，然後裝出很詫異的樣子：“您是說誰呀？”她雙眼很不自然地在莫顏身上亂瞟。

    莫顏從容地微笑，很無辜地說：“嶽媽媽真是年紀大了！”

    老鴇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很不悅地翻翻白眼，語氣開始冷卻下來：“公子這是來打聽人還是找姑娘的？”

    莫顏無所謂地聳肩，挑挑柳眉說：“嶽媽媽，這鶯燕樓值多少錢？”

    老鴇又是一陣詫異：“不知小公子問這做什麽？”

    莫顏莞爾，環視四周的環境，蹙著眉心說：“我有意收購鶯燕樓。”

    老鴇輕蔑地把莫顏再次審視一遍，冷笑道：“你是那個府上的小公子？”

    莫顏雙手抱胸直視她，“我家在哪裏並不重要，但是我有足夠的銀兩收購你這家鶯燕樓。說個價吧！”

    老鴇的額頭上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絲，她緩緩搖頭道：“這恐怕不行，要是把鶯燕樓給了您，老身以後可怎麽辦？”

    莫顏笑意略深：“嶽媽媽大可放心，要是我收購了它。嶽媽媽照樣可以在這裏工作，而且每月會有相應的報酬。”

    老鴇神情開始變得不自然，她避開莫顏的逼視，小聲地說：“不瞞您說，其實老身不是這鶯燕樓的老板。真正的老板一直是在幕後操縱著。但是，恕老身不能告訴您，真正的老板是誰。”

    莫顏臉上閃過一抹了然的神色，那麽，洛馨兒應該和那幕後老板脫不了關係的吧？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了，那麽，今天的正題應該是見見美人才對。她再拿出一張銀票，對老鴇說：“嶽媽媽，我想見瑩若姑娘一麵。”

    老鴇看著那張銀票，雙眼放著異彩，但是卻麵露難色地搖頭。“瑩若姑娘不是誰都願意見的。她要是不想見，老身也沒辦法的。”隻是可惜了那張銀票，她遺憾地在心暗補上這句話。

    “可否借嶽媽媽的筆墨？”花魁耍大牌是很正常的，既然有錢都不一定能見到美人，那隻能用才華來引起她的注意了。

    莫顏在紙上寫出上次參加詩會吟的詩——蘇軾《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慶幸這些天她一直在練字，所以今天可以派上用場了。她把詩連同銀票交到老鴇手中，“勞煩嶽媽媽把它交給瑩若姑娘。至於瑩若姑娘是否願意見我，這銀票都當作是媽媽幫忙的酬勞。”

    老鴇喜滋滋地把銀票收在懷裏，諂媚地招待莫顏：“謝謝小公子！那麽就請小公子稍等片刻。”

    過了一會兒，老鴇喜出望外地小跑過來道喜：“小公子真是才華出眾，瑩若姑娘一看您的詩，就喜上眉梢。她請您上去把酒言歡呢！”

    瑩若淺笑盈盈，美眸裏流露出欣喜的顏色。看慣了那些身材魁梧的庸俗男人，她還是比較喜歡文弱有才的書生型。她站起來輕盈地一拂身，柔聲細語：“公子有禮了！”

    美女就是美女呀！什麽動作都能迷倒人！莫顏呆愣了片刻，看到瑩若眼裏一絲鄙夷之色後才回神。美人不會把她當色狼來看待了吧？可是每個人都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的。她禮貌地一輯：“小生失禮了！”

    瑩若嫣然，優雅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輕啟朱唇道：“公子請坐。”她親自倒茶奉上。

    莫顏欣然坐下，接過她遞來的茶。觸著那細膩的肌膚，她不由得多摸了一下，手感真不錯！

    瑩若不動聲色地坐回原處，心想：這小子倒是個懂風情的人。她關切地問：“公子，還記得上次的詩會嗎？你我才剛見麵，就分離了。讓奴家心裏一直遺憾與你這麽有才的公子失之交臂。剛才一看嶽媽媽拿上來的詩，奴家很是欣慰，終於找到你了！”

    莫顏一聽，馬上被茶嗆到。“咳咳…”要怎麽解釋她才相信呢？

    瑩若溫柔地淺笑，緩緩伸手過來為莫顏擦幹嘴角沾的液體。

    那動作是那麽柔美、那麽優雅、又那麽勾引人，還有淡淡的清香真是沁人心脾。忽忽~幸好她是女人，否則魂早被勾了去。

    瑩若看到莫顏呆頭鵝的樣子，忍不住掩嘴偷笑，那雙美眸如一潭溫泉般蕩漾著。“嗬嗬！小公子真像個小孩子似的，喝茶都會吐出來。”

    莫顏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俏臉羞得通紅地傻笑。

    瑩若凝神，語氣帶有些關心道：“上次公子是怎麽了？那個黑衣人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莫顏借著還紅著的臉，假裝不好意思的樣子。她頓了頓，歎息：“唉！那都是我那頑劣的表妹搞的鬼呀！之前她很反對我去參加詩會，更不喜歡我和別的女子接觸，剛好我的詩被姑娘你相中。所以，她就派人來把我抓了回去。”

    瑩若取笑道：“怕是你那表妹喜歡你吧？”

    莫顏裝出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平靜地說：“她喜歡我也辦法，我不喜歡她呀！”

    瑩若很善解人意地微笑：“可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公子還未娶妻吧？給她個名分，她應該就不會那麽胡鬧了。”

    莫顏搖頭，堅定地說：“不！在我眼裏，男人有一個妻子就夠了！要是我娶妻，就一定要娶中意的女子，好好疼她一輩子。”

    瑩若微怔，流露出受到了震撼的神色。她看著眼前的小書生，感覺仿佛他變高大了許多。她眼裏閃動著某種複雜的色彩，嬌唇蠕了蠕，小聲地說：“那麽，公子現在遇到了佳人了嗎？”

    莫顏看到她眼裏的一絲希冀，暗自在心裏揣測那是什麽意思。然後搖頭說：“婚姻是件慎重的事情，那關係到未來的生活。我很慎重，所以現在還未遇到所謂的佳人。”嘿嘿！她不是同性戀，怎麽可能會遇到佳人呢？

    “哦…”瑩若若有所思，隨即溫柔地輕笑，傾國傾城。“不知公子有沒有興趣為國效忠呢？”

    “為國效忠，匹夫有責。我當然願意啦！”

    “奴家認識幾個朝中大臣，要不為你引見吧？以公子的才華，不為官，實在是可惜了。”瑩若眼裏閃動著某些精光。

    “謝謝姑娘的好意！但是我現在隻想了解自己的實力，要堂正的去考試！”聽到她說認識幾個朝中大臣，莫顏很想馬上問是誰。但是瑩若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所以她隻好裝出很正經的樣子，反正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

    瑩若臉一沉，羞惱萬分。她淚光點點，楚楚可憐的樣子怨道：“公子以為奴家是那種小人嗎？”

    “對不起！是我小人！我誤會姑娘了！要不我寫首詩來給姑娘賠罪吧！”說著，莫顏慌忙搜索腦中的記憶，伏在案上準備寫詩。

    瑩若很賢惠地在一旁磨墨，用崇拜地目光看著他寫下的詩。

    一刻鍾的時間，一首杜甫的《佳人》躍然紙上。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

    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回，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好詩！”瑩若欣喜萬分，繼而又疑惑：“為什麽公子這兩次的筆跡與上次的不同呢？”

    “呃！那是我的表妹代我寫的。”

    “令表妹是不希望公子的筆跡流落於其他女子的手上吧？”那語氣中帶有些酸味。“對了，奴家還不知道公子的名諱呢！”

    “呃！在下莫展！”

    “莫展…希望公子不是一籌莫展。”瑩若舉起酒杯敬他。

    “謝謝！”莫顏喝下酒，然後慌張地對她一輯，“姑娘，時間不早了，在下要告辭了。”

    瑩若神情有一絲失望，“公子再次光臨的時候，瑩若要為公子彈奏一曲。”說著，她對莫顏暗送秋波。

    “那在下可是很期待的哦！”莫顏春風滿麵地走出了鶯燕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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