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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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庫有點急不可耐:“您能幫我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嗎?我以後會怎樣?”

    牧大師在看了許久後才慢慢的搖了搖頭:“你家的祖墳一定有問題,但我還看不太清。況且你現在不也挺好了嗎?沒必要了吧!”

    梁庫非常有必要的說:“可我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什麽突然變故,求大師幫幫我!”

    牧大師不再說話,轉過身去弄他那鍋很了不起的湯。梁庫象鹹菜一樣被晾在廚房的地上,他本來想說,如果大師肯幫忙,他願出重金感謝。但又怕把淡泊名利的牧大師給惹火了。最後無奈隻得退而求其次:“那,大師能幫我找個人嗎?”

    調湯的牧大師久久未理後,終於無奈的歎了口氣:“哎!你也是個難得的好青年,這樣吧,你先說說那人的事情,如果我能力所能及,就幫幫吧。”

    梁庫這回是真的有點熱淚盈眶了。

    接下來兩人回到了客廳坐下,梁庫就把遇到那小子的前後經過,一股腦兒的說給牧大師聽了。牧大師隨著梁庫講述情節的進展,表情越來越凝重。等到梁庫講完的時候,房間裏的空氣都好象被牧大師的凝重凍結了。

    “沒想到我久不出戶,術界竟出了這位這般人物。”牧大師緩緩的說著:“從風水地術中悟出麵相之理,本也不算太希奇,但能分毫不差的推出你遠祖十輩人的術法,的確讓我吃驚。恐怕沒有上千年的古術傳承,根本達不到如此程度。就怕他涉世未深,如果被圖謀不軌的人利用墮入邪道,那可真要天下大亂了。”

    房間裏很靜,靜到隻有那台老太龍鍾的掛鍾“噠噠”的原地踏步著。大師的一席話,又把凝重氣氛加深了幾分。

    “好吧,我就會會這位神秘的年青人吧!”

    大師說這句話的時候,在梁庫眼裏就好象看到一位儒雅的漢武將軍,孤身獨騎於千軍萬馬的敵陣之前時,卻隻是淡淡一笑,輕輕的拔出鞘中之劍。

    這裏要補充的是,就在梁庫做如是觀的時候,實際情況是這樣的,麵前的這位牧大師,不但瘦小枯幹,而且其貌不揚,正埋在那張破的有點起皮的舊沙發上自言自語著。人就是這樣,尤其平常自認為很理性的梁庫,一旦感性起來,絕對會讓你昏迷不醒。

    “隻是……,”大師又說話了:“要想把這個年青人引出來,還要費點事!”

    “您盡管說,一切由我來辦。”這出錢出力的事,當然要梁庫來辦。

    “按省城的布局看,市中心正處在八卦九宮的“杜門”方向,我要在那整個區裏,布一個風水逆局。因為世界上無論是一草一葉,一人一事,一作一動,無不在這術數之中,奇人高士更加感知入微。隻要風水逆局一啟,到時整座城市都要有異象發生,我不怕他不來。”

    大動作,絕對的大動作!雖然聽的不太懂,但梁庫仍強烈的感覺到這將是個激動人心的大動作。畢竟是年青人嘛,誰不希望在平淡的生活中過把癮呢?況且這“癮”還關係到梁庫的金色未來。

    就在牧大師準備說出讓梁庫如何配合這次大動作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響起來一陣手機鈴聲。

    牧大師迅速的從自己褲袋裏掏出一部手機來,然後快步走進角落處的臥房,再碰的一聲,緊緊的把門關上。

    整個插曲,都可以用“突如其來”來形容。梁庫再次象鹹菜一樣被曬在那,不過這次不是在廚房,而是在客廳。

    大師竟然用手機,而且是一款滿新潮的手機。這再一次印證了那句話:大師就是大師。你不可以用簡單的邏輯來揣度他。

    大約過了兩分鍾後,又一陣鈴聲響了起來,把梁庫從頭腦邏輯中恢複到聽覺。鈴聲是從茶幾上的宅電發出的,足足響了14秒鍾,梁庫才決定拿起來接聽。因為前2秒梁庫還在邏輯和聽覺之間的過度中,中間的10秒在等牧大師之餘,忽然想到這電話可能對牧大師很重要,但顯然牧大師現在卻不方便接聽,最後的2秒,梁庫接聽。

    “怎麽樣?那小子上鉤了嗎?要狠敲他一筆!”

    天那!這竟是那位戴墨鏡先生的聲音。當梁庫聽出來是他的時候,腦袋裏“嗡”的一聲。

    從拿著1000大元揚在半空那一刻起,到現在的電話接聽前一秒鍾,整個過程在梁庫的眼前快速閃過,他瞬間明白了一件事:他梁庫墮進了一個被精心設計的局中。

    他真沒想到,那群表麵看來各揣心腹事的算命先生們,在遇到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會有如此驚人的默契。前七位先生有失水準的圍觀表演,隻不過是讓梁庫注意到貌似高深的第八位墨鏡先生。而墨鏡先生的欲擒故縱,更讓梁庫自動自覺的送到了牧大師的門中。可圈可點的是牧大師那精妙的陋室巧局,那高超的專業水準,滴水不漏的讓麵前這位很聰明的年青小子,心甘情願的把他們想要的錢送入手中。

    梁庫的“激動不已”“熱淚盈眶”看來是白費了,因為他知道,早在他踏上前來考古院的路上,先生們就已經把他的底,全部泄給牧大師聽了。很顯然,這行動有素的布局,是在無數次配合中鍛煉出來的,更說不定,這位牧大師就是他們的首領。

    靠!靠,靠。

    靠到最後,梁庫實在沒什麽意義再靠下去了。他拖著兩條沉腿向門口走去。此時牧大師打完手機走了出來,迅速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梁庫和掉在地上的電話,他若無其事的:“要去廁所嗎?在右手邊的廚房裏。”

    梁庫沒反應。

    牧大師:“哦!喝水這邊有。”

    梁庫繼續往前走。

    如果讓梁庫找出世界上他最“欽佩”的人,那一定就是這位牧大師了。在經曆如此巨變之後,他是唯一還能以如此冷靜的表情,說出如此冷靜語調的人。但欽佩歸欽佩,打動卻再難打動梁庫了。因為他很早前就悟懂了一個道理,你絕對不可以用簡單邏輯,去揣度大師級人物。

    但就在梁庫一步步經過牧大師那張冷靜的臉,經過牧大師身後的那扇半開著的臥房門的時候,一樣東西忽然讓梁庫有點眩暈。

    那是掛在臥房牆上的一張老舊發黃的三人合影照,從位置看,端坐中間的那位倔強老者,應該就是聲名遠揚的奇人牧三文了。因為他身後左側站的那個中年人,就是比現在大概年輕了十歲的牧大師。而最後剩下的,是站在牧三文腿側的一個手拿風水羅盤的少年,如果梁庫沒看錯的話,這個俊朗冷月的少年,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很屌的酷哥!

    那小子怎麽可能在這張照片上?

    牧大師怎麽可能站在那小子身邊?

    這三人之間不是差距太大,而是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無論梁庫怎麽驚巨不解,他都忍住沒有停下來,他需要時間整理一下短短幾秒鍾發生的巨變。如果說照片上的少年不是他要找的人,靠!那連梁庫自己都會懷疑,在這個世界上是否還能找到第二個這樣獨特的人。

    那麽,為什麽牧大師會隱瞞真相呢?

    梁庫刷刷刷的想這些東西的時候,隻用了大概5秒鍾的時間,而牧大師也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內快速換了幾種試探性問話。就在梁庫最後一隻腳即將邁出牧家大門的時候,牧大師很幹脆的說了最後一句話:“你要找的人,是我兒子!”

    梁庫本該邁出的那隻腳停住了。

    他叫朝歌!朝歌的朝!朝歌的歌!

    落盡繁華總是真,牧大師已完全回歸到頹喪又有點無力的中年本色,他淡淡的講述了一個比梁庫家事還要奇特的牧家三代人。

    自打朝歌的爺爺牧三文無師自通了風水相術,一直到他老人家撒手西歸,牧三文就從沒弄清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再加上牧家村那塊埋了上千年秘密的家族墳地,牧三文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自己的兒子牧大師,來完成他的也是家族的這狀夙事。

    可讓牧三文恨鐵不成鋼的是,牧大師雖然讀了不少書,但卻沒遺傳牧三文那種斷脈如神的本事。除了能說會道、把個周易玄機說的天花亂墜之外,就再沒其他能耐了。牧大師在年輕時代,也曾是個上進青年。他為向老爹牧三文證明自己的價值,從史料著手曾深入研究過曆代守靈人及盜墓者的淵源,可一但深入才發現,這是個深不見底的大淵。他的不確切判斷是:無論是守靈人還是盜墓者,在經過上千年的繁衍後,都構成了自己的龐大族脈,而牧氏一脈更傾向是盜墓者,他們就象是潛在風平浪靜海麵下的鯨群,散而不亂的構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巨陣!

    牧大師的洪篇大論沒能改變老頭子對他的看法,隻招來一頓臭罵:你有這工夫,不如好好學學有用的本事!

    直到朝歌的出世,才讓牧三文看到了希望。因為他驚喜的發現,這個乖孫除了比爸爸還能識文斷字外,更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觀測力。看來要完成他牧三文的心願,是萬事具備隻欠時日了。他每天除了竭盡所能的把自己的本事教給朝歌外,而且幾乎把一句話變成了朝歌的人生語:你注定是要做那件大事的人!

    第六章:三世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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