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鼠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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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又要下線了,祖墳山就像坐鎮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領著幾百年的浩蕩墳脈,靜悄悄的肅穆著。

    一旁的朝歌在望著墳基出神,像是在想著什麽很複雜的事情。

    腳邊石函上是一疊已經畫好的墳圖。每張墳圖的頁角上都標有序號,方便拚接起來的時候不會亂掉。墳區浩大,而且脈勢複雜,每畫完一張都要核對三遍。整個一大下午,隻完成了一半。

    這種細致又枯燥的工作,並沒讓朝歌很煩。相反更有了一種因為集中精神後思路越發清晰起來的感覺。有時候朝歌也為自己的這種轉變感到奇怪,以前是極度的抗拒,一萬個沒想到的是,這一旦轉過來,竟然是極度的吸引。

    “嗨!你好!”。

    正入神的朝歌忽然被飄飄渺渺傳來的話聲驚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祖墳山裏怎麽發出了活人的聲音。

    “你好!”。

    又聽了一聲後,朝歌才回過神,轉過頭看到了墓地邊上遠遠站著的一個大概比自己稍長了幾歲的年輕人。

    “你好!請問這附近有大一點的鎮子嗎?”墓地很深,年輕人大聲的問話,傳過來還是覺得飄飄渺渺的:“有旅館的鎮子!”。

    朝歌看了看隻剩下半張臉的日頭:“晚了。”的確,能走到最近的一個鎮,也要四五個小時。

    朝歌向來話簡語短,而且不太可能像站在外麵那個年輕人一樣大聲。這可苦了墓外年輕人,拎著耳朵伸著脖子也好象沒聽清朝歌的這句話。不覺中竟然抬腿想走進看著普通卻深藏殺陣的墓地。

    “別進來!”

    這可讓沉穩的朝歌有點急,顯然這句話的聲音很大,年輕人停住了腳。

    “嗬嗬,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隨便進人家的墓地。”

    “站著別動,我馬上出來。”朝歌把墳圖揣起來,捧起石函往外走。

    “我叫阿光,是中醫大的講師,早聽說這一帶有很多神奇功效的民間秘方,趁著暑假就來研究研究。”。

    阿光趁朝歌往外走的時候,似乎怕冷了場,一直在微笑著進行自我介紹。感覺上還的確挺陽光。

    “這地方可真偏,走上一整天,都遇不上一個大一點的鎮子。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能保存一些祖上傳下來的東西。”。

    朝歌已經走出了墓地,阿光熱情的迎上來伸過一隻手:“你好!我叫阿光。”。

    朝歌並未騰出手,而是冷冷的:“以後不要見墓地就進,很危險!”。

    阿光並沒對“危險”一詞進行深究,而還是熱情的伸著那隻手。

    朝歌緩和了許多,但還是沒伸出手,隻是看了看阿光的手,然後點點頭:“前麵有個牧家村,到那裏可以暫時住一夜。”。

    阿光:“嗬嗬,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我還以為那個村子是已經廢棄的呢。”。

    朝歌不再說話,轉身開始往牧家村方向走。可就在他視線從阿光身上轉開的一刹那,忽然發現,右方墓地邊上的一棵老樹下,竟然蹲著個人。

    朝歌停住步,轉頭向老樹下仔細望去。這才看出,蹲著的那個人,正是抽著土製卷煙的土守形。

    阿光也順著朝歌的視線驚奇的發現了土守形:“疑?我剛才怎麽看到!”。

    土守形慢慢站起走了過來,經過兩人身邊時看了眼驚奇的阿光,隻說了一句:“走吧。”。然後就一聲不吭的前麵帶路了。

    進了村子,朝歌先找到村長家,把阿光安頓下。然後和土守形一起往自己的那個小院回。此時正是炊煙四起的傍晚時分,按平時也正是村裏頗為有人氣的時間段。但奇怪的是,除了嫋嫋的炊火四煙,一路上幾乎看不到半條人形。等到臨近小院才發現,原來幾乎全村的大姑娘小夥子婆嫂姨媽們,都聚集到了這裏來。確切的說,是聚集到了隔壁的三嬸家。

    可愛惹人的姐妹花小輕小靈當然是極度缺乏業餘生活的牧家村人焦點,而把這個焦點一浪浪推向高潮的,就是站在場中口若懸河的梁庫了。看樣子,他比全村人加起來還渴望著心潮澎湃之無業有餘的精神生活。

    更由於梁庫出錢為偏僻牧家村所引的電,尚還沒有鋪設進來。所以村民們還在用傳統的燈油、蠟燭照明,可沒成想,這搖曳生燦的燭光,反倒讓人情詼趣的晚村院舍,增添了一種隻有意想才能達到的情境。

    土守形對此一切的感覺,就像沒看見,顯然朝歌在墓地裏的時候,土守形已經知道了情況。朝歌雖然一直在隔著窗子看著熱鬧場麵,但毫無動作的麵部表情,從本質上並沒跟土守形有多大區別。

    直到大媽收拾走碗筷,屋裏靜靜的隻剩下兩人。

    朝歌開了口:“這三個人好像都不簡單。”。

    土守形吧嗒了一口煙:“不止三個。”。

    朝歌回頭看土守形:“你也懷疑阿光?”。

    土守形:“他應該看到我。準點說,他是先看到了我,才看到你的。”。

    朝歌:“如果他也是奔這風水大局來的,那他一定會覺察到墓地裏煞氣衝天的陣局。但如果不是我製止,他已經走進墓地了。”。

    土守形:“也就是這一點,我才真正開始起疑的。你想,一個大城裏的年輕小夥子,人生地不熟的來到一塊偏偏僻僻大的嚇人的墳地,他能什麽不想的就往裏走嗎?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朝歌:“你的意思是?”。

    土守形:“他在故意做給我們看。”。

    朝歌:“所以你就靜在那裏看著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往裏進。”頓了頓接著又說:“結果,他好像算準了我會製止他。”。

    朝歌被土守形這麽一說,也馬上回想起更多細節上的疑點,如果真像阿光自己所說的,以為牧家村是被遺棄的荒村,但當他看到一個都市穿著的年輕人,怪怪的獨立在碩大荒村墳地裏,而且還抱著個古跡石函時,他竟然一點詫異的神情都沒有,這正常嗎?

    但朝歌反又一想,阿光說自己是個研究古傳秘方的中醫講師,說不定對這類事情已經習以為常。而且從言談接觸來看,這阿光是個典型開朗派,也許很多現象在他看來,完全和我們局中之人是另外一個天地。順著這個想法,他又自然的想到了靈氣異常的姐妹花,還有隻聽聲不見人婉姨。如果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去看,這一切會完全是另外一個結果。況且朝歌做的那個奇怪的夢,畢竟是個不確定的夢,又怎麽可以對現實進行一相情願的推測呢。

    想到這,朝歌若有所思的看著石函:“自從文物商販後,我們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土守形沉默無語。

    立在炕沿上的白蠟燭,偶爾的迸出半星火花。

    直到很晚,梁庫才戀戀不舍的蹭回來。估計是大會散場後,仍然在外麵徘徊了許久。

    跟以往不同的是,梁庫忽然變的靜悄無言。進得門來當活生生的兩個大人透明似的,要不是臉上那略帶妄想後遺症的甜蜜微笑,真讓人以為這小子在夢遊了。

    這也不能怪他,那一對水靈俏皮的姐妹花,就連見慣大場麵的朝歌,每每一想到她們,都不免為之一動。而且並未影響美目的先天性失明,不但不是缺欠,反而更給這對姐妹花增添了一種極複雜的美感,讓人生出無限愛憐。

    很快,梁庫帶著他的微笑,甜甜的造夢去了。

    本來就已經很靜的屋內,變得更靜。

    朝歌就著有點昏暗的蠟燭光,在炕上把一張張墳圖拚接起來。土守形也在一張張的看。

    朝歌:“明天就可以把整個墓地的構圖拚全了。”。說著把石函輕輕壓在了圖中祖墳山的位置上。

    土守形:“真想快一點揭開這個風水大局,不知道明天牧家村還會有什麽變化。”土守形眼神迷離,像是在看著一盤越來越複雜的土家棋。

    朝歌卻一放鬆:“我倒希望人來的再多點,也可能人來的越多,我們對這風水大局越知道的多點。”。

    說話間,蠟燭火苗有點變弱,朝歌在炕席上抽了跟席篾挑了挑燭芯,然後繼續盯著炕上的那半個墳圖出神。

    可不知道為什麽,被挑起的燭芯不但沒燒亮點,反而越來越弱了,最後竟帶著一股燭煙熄滅了。朝歌在炕角摸出火柴擦擦的打著火,奇怪的是連費了五根火柴,竟然半點火星都沒擦出來。

    就在朝歌準備擦第六根的時候,土守形望著房中西北角的地上笑了。

    朝歌順著土守形的視線也向北角看去,雖然蠟燭已滅,借著照進來的月光還能隱約看到,那裏的磚地上空無一物。朝歌奇怪的再看看仍在微笑著的土守形,他有點不明白,熄滅的蠟燭、莫名其妙的火柴、還有黑區區的屋地,這好笑嗎?

    黑暗中,土守形接過朝歌手裏的火柴,再拿著那半截蠟燭,靜悄悄的走到了房屋的南角。他把蠟燭底磨了磨立在地磚上,然後擦的一下,就一下擦著了手中火柴。

    就在火柴亮光一燃的時候,朝歌的眼裏也燃起了奇異之光。

    蠟燭被點著了,虛虛壯起的火苗,把房間漸漸照亮起來。接著朝歌就看到了一樣東西,一樣令他睜大眼睛的東西。

    就在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北角地磚上,竟然漸漸現出了三隻黑睛閃亮的老鼠。

    這不太可能,明明眨眼的工夫,怎麽可能出現了三隻老鼠呢。而且這老鼠雖然好象很怕人,但竟然還靜靜的爬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視著兩人。

    土守形此時緩緩道:“來了,說來還真就來了。”。

    朝歌再看看土守形和老鼠各自站的方位,才恍然悟到,子鼠性水,而人的眼睛和這蠟燭一樣,都是五行屬火,三鼠匯聚北方水位,正克局中火性之物。不禁失聲道:“陣衍術?”。

    土守形卻微微搖了搖頭:“更像山術中的一種,三鼠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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