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撲朔迷離 第八掌 鬼影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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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煒頓覺周身寒冰凝結,厲風之中夾雜著極寒的水氣,混合著真元之力,襲向自己的麵部。一股強大的壓力封鎖了他周身所有通路,無論他從任何方向突破,必然要為寒氣所傷,所有退路已經完全封死!
死路也就是生路。
赤煒忽然迎著寒氣衝上,雙手間多出一把赤紅色的大刀來,正是赤炎刀。
赤炎刀上火焰暴漲,直指虛隱雙手間寒氣空隙,赤煒心中暗喜,虛隱必然要顧及到這灼熱的火焰,隻要他後退一步,自己便可趁勢退去。畢竟虛隱是玄空的師叔,在這種情況下出手也是逼不得已。
赤炎穿過寒冰之氣,眼見要撞上虛隱的胸膛,赤煒已經準備好退守,赤炎刀和寒氣之間忽然多出一個人來。
一團紫色霧氣包裹赤炎與寒冰,將之引向天空,一道赤紅和雪白交雜的光柱直射天空,發出震天霹靂之聲。
“紫風大哥”赤煒退後一步,驚訝地望著他。
“你可知道這樣會送命的”紫風盯著他,狠狠地說到。
赤煒不明白紫風為什麽會突然來阻止他,原本依靠自己的修為,肯定可以逃過虛隱的寒冰之氣的。於是喃喃自語,表示不服。
空中忽然傳來爆炸之聲,一陣灰霧過後,寒冰結成無數細碎冰渣,落向地麵,而赤煒發出的一股赤炎,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赤煒方才滿以為自己一擊必中,可全身而退,現在才發現,如果不是紫風突然阻擋,自己此刻已經與這萬千碎冰一般,支離破碎了,頓時沉默不語。
“虛隱前輩”紫風說到。
“且慢,你方才使用的是什麽心法?”虛隱突然急聲問到。
“這……”紫風沒有想到虛隱竟然會問自己的修為心法,這在修真界乃是大忌。
“紫元心法,一定是。”虛隱口中不斷低聲念叨,神色激動不已。
眾人忽然一下子懵起來。
虛隱攻擊赤煒、赤煒反擊、紫風橫中拆招,冰淩漫天,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這時所有的幻靈宮門下早已群情激奮,見祖師叔出手,各自檠出法器,準備一湧而上,將這四人千刀萬刮,沒想到虛隱竟然一下子沉默起來,各自麵麵相覷,不知該上還是不該。
“祖師叔”其中一位高個道士忽然喊起來,“要替掌門報仇雪恨啊”
“報仇雪恨”“報仇雪恨”幻靈宮門下眾人涕淚四流,雙眼通紅,恨不得一瞬間就將四人一舉拿下,千刀萬刮。
“少安毋躁”虛隱大喝一聲,轉過頭來望著紫風說到,“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紫風點頭作應。
“紫風大哥”赤煒見識過虛隱的修為之後,忽然覺得此人實在難以對付,若他半路出手,憑紫風一人怎麽抵擋,於是示意自己一同跟去。
揮了揮手,紫風微笑到:“少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隨虛隱離去。
飛出約莫數裏,虛隱忽然停下,麵向紫風,雙手劃圓,一道金色光芒自手尖流出,沿著手指在空中形成一道明亮的金色光芒,虛隱的上下翻飛,光芒逐漸攏聚成一個球型的空間,球壁之上金光流轉,映入白晝。
紫風這才看見虛隱真正的麵容。
他身形瘦長,但神態平和,須發皆白,雙眼中透出一股祥和氣息,簡直無法與方才那氣勢洶洶的相比。隻是他的臉上有一道鉤痕,由右眉直到下巴左側,雖然傷痕已經愈合,但血肉凝結之後,留下一道黑色的傷疤,在他慈祥的麵容之上,顯得格外猙獰。
“前輩”紫風問到,“請問前輩邀我至此有何事?”
虛隱輕輕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露出一抹微笑,仿佛是在回想當年受傷那一戰的情形。他笑了笑說到:“你知道這傷疤是怎麽來的嗎?”
紫風奇怪他叫自己到此,竟然是問傷疤之事,便搖頭說不知。
“你沒有發現這傷疤有什麽奇特之處?”虛隱再問道。
從眉稍到下巴,血肉翻開,似乎並不是什麽利器所致,隻不過傷疤已久,看不出是什麽法器所致。
紫風搖搖頭。
“你難道不奇怪我為什麽要你看這傷疤?”虛隱麵色驚異地問到。
“不知道”紫風繼續搖頭說到。
“剛才我出手攻擊哪少年,無非是想逼他喚出法器”虛隱歎了一口氣,望著紫風。
紫風覺得他說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而且前言不搭後語,不知道究竟想說什麽。
“我走到他身邊時,已經發現他擁有赤炎刀,後來看到玄空屍體時,就覺得他的傷口是由火屬性的法器所致,所以皮肉焦黑。傷口由上自下,創口平整,由右自左斜下,應該是刀傷”
紫風不得不佩服虛隱的觀察力,不過他發現一個問題,於是急忙問到:“前輩,你應該是先看了玄空前輩的傷口,才注意到赤煒身上帶有赤炎刀的吧?”
“不”虛隱摸著麵上的的傷痕說到,“我先注意到他的刀,再看到傷口”
紫風覺得有點不可理解,若是先看到刀再看到傷口的話,首先能證明虛隱並非在懷疑赤煒,而是注意到他的刀,赤炎刀究竟有什麽獨特之處?
“你肯定在想我為什麽先注意到刀,才因傷口聯想到赤炎刀的吧?”
“正是”
虛隱似乎特別在意臉上的傷口,然後笑到:“因為我臉上的傷疤正是拜赤炎刀所賜”
“怎麽可能”紫風驚呼出來,虛隱成名之時,赤煒應該還是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用赤炎刀傷到虛隱。
“說來話長,不過正因為赤炎刀,我才確定他不是殺害玄空的凶手”
紫風雙眼更加迷離,他越發糊塗了。
“你可知道赤炎刀是誰之物?”
“不知”
“地魔隱讕”
“地魔隱讕”紫風的驚訝不啻於第一次聽說自己擁有太皓石之魂。他與赤煒相識不過是巧合,然後逐漸成為好友,這期間他從未打聽過赤煒的來曆,隻不過是因為他們是朋友,他相信赤煒。然而如果赤炎刀是地魔隱讕之物,那赤煒的來曆就有幾分可疑了。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赤煒會與魔族會有什麽瓜葛。
紫風忍不住向身後望了望。
“這一道傷疤其實是拜地魔隱讕所賜”虛隱臉上微微一紅,似乎想起什麽事來,那條醜陋的疤痕似乎也泛起一陣血紅之色。
紫風這時卻呆立在地,一言不發。
“地魔尊主隱讕,曠世奇才,心性豁達,為魔界三聖之首。後魔界變故,隱讕不知所蹤,魔聖九幽入主仙界,天魔龍淵魔界為尊,地魔從此再無消息。”
紫風忽然想起一個人對地魔隱讕的評價。
“不過我卻非常感激他”虛隱見紫風出神,朗聲說到,“赤炎刀是魔刀,使刀的也是魔聖,可我偏偏恨不起來,反而很感激他。”
“為什麽?”紫風反問道。
“因為是他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什麽事?”
“魔仙之劫,三界之亂”虛隱見紫風被自己的話吸引,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朗聲笑到,“沒想到最理解修真界的偏偏卻是魔族”。
紫風愕然,旋即又問到:“前輩可否明示”
“你難道不知道?”虛隱忽然露出怪異的笑容。
“我隻知仙界已不再是仙界,魔界也不是原來的魔界,魔仙之劫,必然影響修真與世俗兩界”
“看來隱讕沒有料錯”
“他說過什麽?”紫風好奇的問到。
虛隱長長歎了一口氣,望著天空的月鉤,悵然若失地說到:“轉瞬之間,已是數千載。當年我一心修道成仙,隱居在幻靈宮後山伏龍洞內,潛心修煉,然而有一天,他來了。”
紫風這才明白此人已是數千歲高齡,隻是不知如何能夠長生如此,這時見他已沉入回憶之中,不便打斷,便細耳聆聽。
“我當時在伏龍洞內潛修,忽然覺得有股強大的魔息湧向此處。當年正值青年,嫉惡如仇,對於魔族,更是恨不得誅光殺盡。於是便飛出洞穴,尋找魔息來源,於是在一片古怪的石陣旁找到了他”
紫風心中暗想,這石陣恐怕就是六輪煞陣,而來人恐怕就是地魔隱讕。
果然虛隱接著說到:“我當時並不知他便是魔聖之首的地魔隱讕,雖然自知修為不及他萬一,但血氣方剛,於是一言不發,出手便攻。等到我接近他時,才發現他的左腿左手早已斷掉,我心中暗喜,知道此時正是誅魔之時,於是使出全身修為,擊向他的心髒。”他摸了摸臉上的傷疤,似乎有想起當時那凶險的一幕,“可是沒想到他已受如此重瘡,卻依舊能在一招之內,以赤炎刀在我臉上劃過這一道傷痕”
紫風惶若回到那一戰之時,地魔隱讕手腳俱失一隻,然而隻是坐地揮刀,便將虛隱擊退。這又是何等的修為。但是他的功力,較之天元上人又如何?
“起先我以為他當時是傷勢過重,魔魂不穩,才隻在我臉上留下這一道傷疤,否則定將我誅殺刀下,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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