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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雨煙的身影

    沉睡的山脈在逐漸的蘇醒，洛都鎮傳來雞鳴狗吠之聲，清晨的光芒蟄伏在厚厚的雲層中，隱藏在綿延起伏的山脈之後，等待另一個早上的降臨。

    幻靈宮客房內，眾人仍舊為天盟會之事焦急不安，等待他們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天？

    “先靜息調養片刻，再過一個半時辰天盟會就開始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有一場惡戰”紫風望著天邊的雲層，淡淡地說到。

    眾人相顧無言，在這樣的時刻，似乎沒有別的話可說，於是各自選擇一處，浮空陷入靜息之中。東方垣在沉入靜息前，偷偷望了一眼紫風，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表情。

    “就是他，將帶領我們打魔仙劫的夙命，開啟新的元修真時代嗎？”東方垣心中想著，漸漸沉入靜息之中。

    紫風凝望遠處，心情起伏不定，未知的前途中還充滿了那些危險，他甚至一點也不知道。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讓他有些疑惑，究竟這場魔仙劫會向著怎樣的方向發展，他們真的可以解開無字天書的秘密，重新開啟輝煌的修真時代嗎？

    雲層逐漸變淡，泛出一絲絲金黃色，清晨的陽光正在拚命鑽出雲層，撒向剛清醒的大地。

    紫風忽然眉毛一挑，向後山望去，遠處是微風拂動下的森林，新鮮的空氣隨著風流向大地的每個角落，一切是那麽恬靜和安然，一如往常。可是他隱隱感覺到有種不同的能量自山脈中心處傳出來，這種不易察覺的氣息有種令人瞬間產生崇敬的心理，如同他在六輪法陣中那棵參天大樹下感受的一樣——充滿生命的氣息！

    “是誰？”紫風心中暗自想到，忽然以手支著窗欄，喚出飛雲梭，向氣息傳來的方向飛去。

    ******

    “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門口左側的道童揉著惺忪的睡眼，張口問另外一個人。

    “不知道”另外一個道童也是睡眼惺忪，他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說到，“好久沒有睡得這麽痛快了”。

    “奇怪了”左側的道童望著天邊升起的雲彩，“自修真以來，我還從未感覺到這麽困過”

    “是啊，我也是”另一個人接口到。

    “真是奇怪”左側的道童拾起掉落在地的短劍，忽然聽到幾聲渾厚的鍾聲。

    鐺……鐺……鐺……

    “啊”左側的道童忽然驚叫一聲，“天盟會要開始了”。

    “啊！”另外一個道童滿臉驚懼，急聲說到，“快點喊醒他們，否則宮主又要發怒了”

    “當當當”左側的道童有手輕輕敲著房門，高聲喊到，“天盟會即將開始，諸位請起了”

    東方垣聽見敲門聲，率先從靜息中醒來，這時赤煒與雲倩兒也同時蘇醒。赤煒回顧四周，忽然低聲道：“大哥呢？”

    東方垣四下回顧一番，眼中露出一絲疑慮。

    “風師兄可能有事先出去了吧”雲倩兒用手捋捋額上的頭發，將其抿到耳後說到。

    “難道發生什麽事情了？”赤煒驚異地說到，他一直沉浸在靜息狀態，專心修煉，根本沒有察覺外界發生了什麽事。

    “不會”東方垣擺擺手，“他可能很快就回來了”，說完望著窗外灑下的一縷陽光，神情極不自然。

    “我不是在這裏麽”空氣中顯出一道漣漪，紫風自漣漪中走了出來，神情喜悅地說到。

    “大哥”赤煒從半空跳下，嘿嘿一笑說到，“你去哪裏了？”

    東方垣望著他，忽然麵色上呈現驚異的神情，瞬間其他二人也有些驚異。

    “大哥，發生什麽事了？”赤煒不可思議地圓睜雙眼，上下打量著紫風。

    “這事以後再說，先去參加天盟會”紫風用手拂了拂沾在身上的一片枯葉，笑著說到。

    兩名道童在外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同口說到：“諸位再不開門，我們便闖進來了”，說完一起去推門。忽然四手都落了個空，門觶吱呀一聲打開，紫風從中走了出來，理了理衣衫，麵帶笑容地說到：“兩位守了一夜，辛苦了”。

    “這個……沒什麽”兩個道童答完，臉刷地一下子變得通紅，身為修真人，守夜對他們來說極為簡單，可不知為什麽昨夜會突然睡著，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走吧”紫風大步向天盟會場走去。

    等東方垣與雲倩兒走過之後，赤煒忽然童心大發，他促狹地朝著兩位道童笑到：“兩位小哥，昨夜睡的可曾安穩？”看著兩人臉色通紅，他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一行人走在石階之上，有說有笑，渾然不絕有半點不安，東方垣越走越慢，落在隊伍的最後麵，他望著陽光落在紫風臉上，有種神聖的光輝，不禁暗歎到：“真是看不透，一夜之間，修為竟然會精進入斯”。

    紫風走在最前麵，心情極佳，他不時指著赤煒的紅發開玩笑，惹得雲倩兒嬌笑不已。赤煒雖然麵有怒色，但瞬間又忍不自己笑了起來。

    “對了，請問天盟會會場在什麽地方？”紫風忽然轉過頭去問其中一位道童。

    “就在前麵”那位道童沒好氣地答到，他似乎已經從赤煒的玩笑中猜出來，自己二人睡著是他們搗的鬼了。

    另一側的道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到：“就在前山，幻靈宮大殿前”。

    “哦”紫風應了一聲，向幻靈宮大殿望去。

    清晨的霞光擠破重重雲霧，籠罩著清晨的幻靈宮。幻靈宮主殿坐落在一個陡峭的崖壁之上，氣勢恢弘的大殿在崖壁頂上，如同一隻遨遊九天之上的雄鷹。霞光落在殿頂的一顆圓珠之上，映出萬千彩光，祥雲?

    距離稍遠，看不清都是些什麽人，不過可以猜測能夠來的修真人基本上全都到了，有從洛都方向來的，也有直接翻越山嶺而來的，各色人等，齊聚幻靈宮，召開百年一度的天盟會，與以往的天盟會不同，這次將最終選出天盟會盟主，來領導大家一起衝破生命的障礙，重新開啟仙界之門。

    紫風嘴角微微揚起，心中苦笑到：“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選擇的隻不過是魔尊龍淵的傀儡而已，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

    這時天邊劃過兩道一紅一白兩道流星。

    “咦”走在旁邊的道童忽然奇怪地說到，“修真界共同遵守的入殿門不飛行的規定，怎麽會有人不知道？”

    紫風也感覺到了紅白流行內的強大氣息，忽然用手捏著下巴，沉聲說到：“看來這次修真會果真不同尋常”。

    這時丹陽子正在幻靈宮內沐浴更衣，忽然覺得兩股強大氣息飛馳而來，麵呈疑色，轉過頭來沉聲說到：“方才來的哪兩人，務必給我查清他們的底細”。

    旁邊的一獨腳道人應了一聲，出門而去。

    不消片刻，已經接近崖頂，眾人放眼望去，隻見黑壓壓地無數人向殿前圍攏，約莫著有數萬之眾，而且遠處還有正在趕來的修真者，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這些人裏形形色色，有販夫走卒、有書生商人、有達官顯貴，服飾千變萬化，從服飾上一時也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麽來曆。而且各人高矮胖瘦，各自迥異，神態之間，更是各不相同，雖然三三兩兩攀談，一看也不是同門之人。

    來的方式更是花樣多變，有騎馬的，坐轎的，徒步的，還有一個倒騎毛驢的。更有甚者，是騎靈獸來的，不知道他們怎地忍心以靈獸來做坐騎的。紫風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幻靈宮果然不愧是修真界第一門派，竟然沒有人敢乘禦空器或者駕禦法器直接進宮的。隻是不知剛才哪兩人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敢直接禦器飛行。”

    紫風的眼睛在人群中來回逡梭，試圖找到龍軒和上官雨煙，然而洶湧的人群如同一鍋沸開的水，向幻靈宮正殿湧去。雜亂的人群與彌漫在空中的無數道真氣，混雜在一起，令他的神識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了作用。

    “風師兄”，紫風覺得衣袖在微微擺動，回頭望去，隻見雲倩兒正拉著他的衣袖，小手正指著向前方，“哪個人好奇怪哦”。

    紫風沿著她的手向前望去，正是哪個倒騎毛驢的中年，他身穿輟滿各色補丁的長袍，頭帶一頂五顏六色的高冠，看上去色彩紛呈，極為怪異。更兼之他神情搞怪，倒騎毛驢之上，擠眉弄眼地向四周的人群做著鬼臉，顯然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嗬嗬”紫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道：這樣有趣的人在修真界已經不多見。忽然間，他的笑容停滯下來，東方垣湊過來，低聲說到：“妖魔族。”

    紫風重重地點了點頭，這個妖魔族還真是膽大妄為，就不怕這修真人之海將他瞬間淹沒。不過看他四周的修真人的表情，似乎頗欣賞這一身怪異的打扮和有趣的行為，並且對他抱之以和藹的笑容。

    “妖魔族人既然到了，那雨煙必然也在這裏”紫風使勁向遠處望去，似乎想從人群之中分辨出雨煙來，然而想從這麽龐大而雜亂的人群中找出一個人來，似乎有點不大可能。

    這時，他忽然發現一件怪異的事情。

    在倒騎毛驢的妖魔族身後約莫三五個人的位置，有一位身穿黑衣，頭帶黑色鬥笠的人，偌大的鬥笠垂下一條長而厚實的黑紗，將那人包裹在其中。在此人身旁，有數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一律穿著淡青色素袍，緊緊圍在四周。他們雖然樣貌大有不同，但是神態之間，都極為謹慎，似乎在護著中心的人。

    這似乎是一群極為普通的修真之人，但是紫風仍舊從中看到了怪異之處。首先人群雖然雜亂，但比較鬆散，可是這群人卻緊緊圍在一起，似乎在擔心什麽。中心的人走動之時，雙肩並不擺動，而是僵硬如同一具木偶，似乎在被某種力量迫使下在向前移動。這時其中一個男人有意無意地向紫風的方向望來，與他的目光交接之後，轉瞬又回到了中心那人的身上。

    “雨煙”紫風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淡淡的魔息自中間那人傳來，忽然低叫一聲。

    “雨煙姐姐？”雲倩兒仍舊在盯著那衣著鮮豔的男子，忽然轉過頭來問到，“風師兄，你看到雨煙姐姐了？”

    紫風回過頭來說到：“很可能就是”。說完抬頭再望去，隻見那群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

    “糟糕”紫風忽然加快腳步，低聲說到，“雨煙很可能就在這裏”，說完快步向前走去。

    雲倩兒笑容滿麵，跟著他向前跑去。

    紫風快速在人群中奔跑著，引來一陣驚異的目光。他此時所有的心思都係在上官雨煙身上，全然不顧四周人投來的驚異目光，神識向四周蔓延開去，努力從雜亂的修真氣息中尋找上官雨煙的淡淡魔息。

    太皓石之魂似乎感應到主人的異狀，全力催促著五元素狂潮的運行，在神識之中放出一道淡淡的紫痕，努力尋找著方才出現的那群人。

    然而那群人如同消失在人海之中一般，突然銷聲匿跡。

    “怎麽樣了？”赤煒跑到他的身旁，低聲問到。

    “消失了”紫風滿臉沮喪，低聲說到，“這裏真元氣息太雜，根本找不到”。

    “怎麽可能”赤煒抬起頭來，在四周狂亂地掃視著，可惜一無所獲。他破為急躁地開始運轉體內魔元，想要騰空而起。忽然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回頭望去，卻是紫風，隻聽他低聲說到：“稍安勿躁，她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就不會有事情的”

    “恩”赤煒有些失望地答到。

    “好了，天盟會要開始了，四周卻有這麽多龍淵的手下，說不定待會還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先趕去會場再說”，說完從前麵兩位修真人的縫隙中鑽了過去。

    天盟會的會場設在幻靈宮大殿門前的空地上，極為廣闊，足可以容納數萬人。中心地帶是由雲石鋪成的一個巨大的“中”字，核心是比武場，作為修真界新一代年青人比武會友和推舉天盟會盟主的最後鬥法場，中字最頂端位置豎立著一麵巨大的牌坊，上書天盟會三個大字，支撐牌坊的巨大石柱上雕刻著無數奇異的靈獸和古怪的符號，四周則是插滿了各式旗幟。

    牌坊下麵放著五個鋪著絨毯的坐椅，上麵依次坐著虛隱、冷秋齡、丹陽子和一個端莊淑雅的中年婦女，而中間的位子卻一直空著，不知道卻是為誰預留的。丹陽子身穿白色道袍，頭帶高冠，冠沿額前鑲嵌拇指大的玉珠，以丹青色絲帶束住。玉珠淡淡的純白光芒使得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他時而抬頭看看天空，時而顧盼四周，似乎頗有些急不可待了。

    紫風走在人群之中，聽見四處都是對丹陽子的溢美之詞，似乎這屆的天盟會盟主之位非他莫屬，或有人猜測今屆天盟會盟主可能是慈雲齋齋主瀟湘妃子，便立時引來一大堆的附和聲。紫風暗暗搖頭，抬頭向上望去，隻見坐在最右邊的女人娥眉輕簇，眼神四顧，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那張雖然經曆歲月卻容顏不改的臉上，依舊散發著令人難以抵擋的魅力，隻是此刻她似乎全然失了修真界四大門派掌門人的身份，焦急至極。

    紫風望著她的臉，忽然感覺到一陣揪心的刺痛，此人必然是瀟湘妃子無疑，雖然歲月更替，麵目更改，但是從她的臉上，還是能夠看出來淡淡的上官雨煙的印跡，冷如冰霜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火熱的心。那神態，動作還有表情，除了些微差別之外，簡直就是一個人。

    “雨煙，你在哪裏！”紫風心中喊道，不由自主地向人群中望去。

    洶湧的人潮基本已集中在了大殿前的廣場上，熙熙攘攘之中，夾雜著不同特色的話語，各自討論著不同的問題。其中大多數都是在討論今屆天盟會盟主是否能夠帶領大家衝破障礙，重新渡劫飛升的問題，可是紫風的心卻全然沒放在這上麵，他的心早已隨著那身黑衣和淡淡的魔息而去。

    “大哥……大哥？”赤煒連叫數聲，奇怪地望著他。

    “哦”紫風轉過頭來，神色不安地說到，“還是沒有發現雨煙的蹤影”。

    “天盟會要開始了”東方垣忽然低聲說到。

    鐺……鐺……鐺……

    數聲清脆而悠揚的鍾聲響起，修真界百年一界的天盟會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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