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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同黃局長也等來了，黃局長熱情地問候方明，並把手裏一大串鑰匙遞給身旁的一個人，那人找了半天才打開門。

    方明進去後看到過去三間房大的辦公室已煥然一新，間隔成一大一小，外麵擺著寬大的辦公桌、轉椅、組合沙發、茶幾，全部是嶄新的。方明推讓了他們的好意，沒坐到辦公桌後，直接坐到了沙發上。其他人見局長在，簡單地說了幾句都退出了。

    方明看黃局長那對水泡眼在梅梅臉上溜了好幾回，他便讓梅梅進裏屋收拾收拾，剩他一人麵對黃局長那張瘦幹臉了。他從身上掏出兩盒紅鐵盒煙，一盒未拆封的遞給了黃局長，說道：“朋友送的，黃局裝一盒，挺好玩，帶打火機。”

    黃局長一看牌子就樂了，聽說帶打火機，更樂的不客氣裝進口袋，長長吸了一口方明遞過的煙連說：“好煙！好煙！”還一邊拿過煙盒玩弄了幾下打火機。

    黃局長又噴出一口煙，四下看了一下辦公室，呲著滿嘴黑牙笑著說：“怎麽樣，還滿意嗎？這可不少花錢。”

    方明也噴出口煙笑道：“不隻是滿意，現在我坐在這還有點不得勁，書記和其他副局長比這差遠了，我感覺不合適。”

    “有啥不合適？這是大官親口安排的，誰不服讓他找大官去！”黃局長呸了口唾沫在地上，用腳搓搓又說道：“你的任命文件我讓他們放你抽屜了，你等看看在不在，你這次算最特殊了，組織部也沒找你談話，隻搞了個簡單的民意測驗。別說我已提前和他們打過招呼，就是不打憑你的人緣也會全票通過的。今天下午叫你來，主要是上午苟書記特意讓我告訴你，你盡快把醫院的費用單給我，我負責到衛生局給你報銷。另外讓你的司機複印一下身份證，我拿到人事局辦個臨時用工手續，好讓財政局給拔工資。還有，連你的油費發票也都拿上，難得大官開口，順便到財政局多擠點錢，咱們局裏經費也挺緊張，盡量和他們要。”

    他說完一根煙已抽完，方明知道他的嗜好，又遞給他一根煙，給他點燃後笑了笑說：“我明天上午給拿過，可油費算了，都是私人用車。”

    黃局長瞪了他一眼，說：“小方，你也參加工作有二十年了，跟公家還拿啥心，說明以後還得老哥多開導你。”說完哈哈笑了，又道：“老弟，官場你還不清楚？該拿的必須拿到手，有時說變就變，等情況變了你想拿，早一推六二五了，沒人再認帳了。你抽個時間，來老哥家喝頓酒，老哥傳你點經驗。”

    他這個提議讓方明心裏活動起來，對黃局長他向來敬而遠之，可黃局長的妻女在縣裏可是大大有名，尤其是她老婆的故事流傳好久了。一是因為長的漂亮，人稱月季花，豔名遠揚，曾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二是緋聞多，據說從少女時就和一些當官的有柒，黃局長的發跡史與她有莫大的關係，她現在徐娘半老，這幾年人們傳和苟書記不清不白。她女兒青出於藍，長得很媚豔，外號小月季，傳聞與苟書記的關係更鐵，女承母誌。雖是傳聞，不過從二十出頭一個中專畢業生，工作二年破格提為副局長也印證了這種傳聞。方明也常能見到她們，可人家趾高氣揚，是他認得人家，人家不認得他。他現在雖沒有一親芳澤之念，可能近距離接觸這兩個萬人矚目的人物，對他誘惑不淺。

    當黃局長一說請他，他先客氣了一句：“黃局長，應該我請你，幫我忙前忙後的。”

    “行啦，別和老哥客氣，等你腿腳再利索些，誰請誰無所謂，請到我家是從我口袋掏錢，是老哥真心實意請你，到飯店是公家出錢，請挨靠的人沒意思。你決定啥時正式上班？”他邊說邊拍著方明放在沙發上的手背，顯得特別親熱。

    方明捱到他拿開手，說道：“我這陣子到市裏辦點私事，一個月以後就能正式上班了。”

    黃局長好象明白似的，又拍著他的手笑道：“這就對嘛，抓住機會該跑就得跑，可惜老哥沒你這年齡了，能在這個位子上混到頭就不錯了。”

    方明實在是讓他左一個老哥右一個老哥當的肉麻，手還想躲不能躲，正在這時，有人推門探進頭來，方明一看是劉建功，這可是救星，忙招呼他進來。

    劉建功進來，先問候了局長，又熱情地問了方明，最後說道：“你們兩位局長是不是正談事？我就不打攪了。”

    方明忙地用話攔住：“沒事沒事，坐著閉聊，挺長時間沒見，快坐下。”從煙盒所剩不多的香煙取出兩隻，遞給了二人。

    黃局長見狀，站起身嘴裏叼著煙笑著說：“那你們兄弟聊吧，我們改天再坐。”

    方明客氣地欠欠身語送黃局長，劉建功把他送出門外，返進後就戲他：“方局長，你今非昔比了吧？”

    方明反戲道：“哦！現在咱倆反了個個兒，你時刻小心點，說不定那天給你個小鞋穿穿！”

    “好，等你的小鞋，最好是女人的繡花鞋。”劉建功說完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方明猛然想到梅梅還在屋裏，於是向劉建功“噓”了一聲，說道：“別說粗話，我屋裏藏著著人呢。”他又朝裏屋喊道：“梅梅，出來吧，劉所長來了。”

    梅梅出來被滿屋煙嗆的咳嗽兩聲，皺起眉用手擺了擺，然後向劉建功問了好，對方明說：“方叔，敏姨不是讓您少抽煙嗎？看一會就抽了多少。你們還坐吧，裏屋有電視，我看電視去呀。”

    “出來是讓你倒水了，你以為幹啥？”方明笑著數說她。

    梅梅臉一紅道：“熱水在哪？”

    “那不是電熱水器，找電源一插不就行了。”說的梅梅臉更紅。

    劉建功忙道：“我來吧，小女孩初來乍到弄不清。”

    “行了，你快扶我坐坐我的副局長椅子，新官上任不坐官椅能行？”

    方明高興地坐到椅子上，裏外轉了幾下忽然想起任命文件了，拉開抽屜找到了，他看了—下，確實挺特殊，文件認命名單隻有他一人。

    “大黑牙肯定對你殷勤了吧？這種人他媽的最會見風使舵了，三花臉！”大黑牙是人們私下對黃局長的“尊稱”，劉建功見方明笑了，又說道：“在大黑牙手下太憋氣了，你這下上去了我也不顯孤單了。幾年了，咱們單位除了給他送禮我能做點主，啥事他都插一杠。”

    “你別指望我，我這副局長不過是個虛職，以後有空來轉轉，我不想每天坐這和他們爭權奪利。哎，你有汽油發票嗎？大黑牙說給報銷，趁機給你解決點。”

    劉建功欣喜道：“最不缺的就是那東西了，單位沒錢，到處求人報銷，能給解決多少？”

    “你也別指望多，找個千數來塊就行，我那兒還夠兩三千，明天我的司機先找你，你給他就行，順便領他見大黑牙。”說完方明看著桌上兩部電話，問劉建功：“哪一部是內線？”

    “紅的，給誰打電話？”

    “齊宇，看這小子上班嗎？”方明邊說邊拔通了電話，正好是齊宇接的，方明對著話筒說：“齊主任，來我方局長辦公室一趟。……，哪個，你說還有哪個？！”放下電話和劉建功大笑開了。

    沒一會兒齊宇就興衝衝跑過了。

    三個人比兩個人熱鬧多了，可屋子也太嗆了，方明現在被曉敏和雅靜控製的煙抽的少多了，有點不習慣了。坐了一會兒便說道：“走吧，去三寡婦飯店喝酒去吧，讓大黑牙一根煙槍抽的滿屋是煙，你們看梅梅現在還皺著眉。”

    梅梅聽了笑笑開始收拾杯子，方明對齊宇說：“你回去把丹俐也接到飯店，她這裏認的人少，沒走竄的地方，出來散散心。我也回家取點東西，咱們飯店見。”

    方明回到家中，無論怎看都覺得這個家最親切，他告訴梅梅藥費條存放的地方，取出後讓梅梅完了交給立運，再讓立運找出兩三千元的汽油發票，明天送到單位。

    梅梅答應後看了看屋子，說：“方叔，這屋鑰匙我先帶著，明天立運哥先把我送到這，我給收拾收拾，看多少灰塵。”

    方明滿意地點點頭，心中道：多好的女孩，自己不知還能忍她多久，如果在古代多好，能收個偏房。後又罵自己：呸，方明，夠有豔福了，別人心沒盡，再好也得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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