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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他們到了學校，不算太費事辦完了各種手續，兩個孩子分好了班，交給了她們的班主任老師。小的眼裏淚汪汪地看著她姨，大的懂事了，反而勸著妹妹，說有姐姐在呢，姐妹倆在一起是個伴，讓人放心不少。

    從學校出來，方明問丹兒：“這事應該你姐來，咋你來了？”

    丹兒偎向他，抱住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笑道：“大哥，這還用問？”

    梅梅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嚷道：“丹兒姐，這在大街上，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梅丫頭！開好你的車，操啥閑心！”

    方明哈哈笑起來，接著是她倆咯咯的嬌笑。他見丹兒雖然刻意打扮而來，可那衣服的檔次有些低，看時間還早，不如讓兩女孩逛逛商場，買幾件漂亮衣服。

    “梅梅，到龍華大廈去吧，你們逛完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好嘞！”梅梅歡喜地答話。

    “幹啥要去龍華大廈？”

    方明抽出手臂，反摟住丹兒肩膀，在她肩上輕拍著嗬嗬笑道：“幹啥？幹你們女孩最愛的。”

    丹兒恍然大悟，喜歡地抱住他的腰嬌笑道：“是商場啊？太好了，人家早就想逛，就是沒人陪。”

    梅梅興奮地說：“丹兒姐，咱們今天漂漂亮亮買幾身，難得叔叔陪咱們。”

    看著她倆的高興勁，他也高興，這才是小兒女的嬌態，讓人咋看咋心舒。他正想說誰要陪你們，上去各逛各的，手機響了，打斷他準備說的話。

    丹兒給他掏出手機，他打開接聽，是周秘書長的電話，問他現在有時間沒有？市委張書記要見他。他忙說有時間，馬上就去。

    他接完手機就讓梅梅趕去市委，丹兒疑惑地問：“是去見市委書記嗎？”

    他笑笑“嗯”了一聲，又高興又懊喪，答應她倆逛商場又泡湯了。

    丹兒沒有因為逛不成商場而沮喪，反而歪過頭從正麵看著他說：“大哥真能行，見市委書記這麽容易。”

    梅梅搶著答話：“叔叔也是市裏大官嘛！”

    “我也知道啊！可他們說大哥的官有名無實，在市裏不算啥大官，回縣裏才厲害！”丹兒露出好奇的神色說。

    方明哈哈笑了，她們對官場了解的太少，說的話他聽的很好笑，也不想多解釋，嗬嗬地半真半假地說：“論官我真不是大官，回縣裏人家也不當我是大官，我能見市委書記也是托了人給安排的，不是說想見就能見人家。為了見這一麵，我都等了兩天了。”

    丹兒還是很崇敬地說：“那你也厲害！”

    好聽話誰都想聽，說說笑笑就到了市委大樓門口，他一人上了樓，走上書記那層，迎麵碰到個熟人，是鳳城縣的李書記。二人熱情地打著招呼，李書記問他是見張書記吧？他點頭說有點事想見一見。

    李書記臉色有些愁苦地湊到他耳邊說：“我剛從那兒挨剋出來，張書記不問鳳城的事還罷，問的話記住說點好話。”

    他不知李書記為啥挨剋，也顧不上問，隻能連連說好，臨末問道：“李書記，中午回不回縣裏？”

    “回不成，有事？”

    他笑道：“沒事，好不容易在市裏碰到，中午有時間就一塊坐坐。”

    李書記笑了：“好呀！齊宇正好也在市裏，中午一塊坐吧。”

    “太好了，咱們中午聯係。”方明實際就是因為關心齊宇，才想約他中午坐坐，沒想到正巧齊宇也在市裏。

    他見了張書記的秘書，秘書通報後帶他進去了。張書記馬上熱情地從辦公桌後迎出來，笑容滿麵地歡迎他：“老方！快來坐下，對不起了，這兩天事多，今天上午有點空，趕緊通知他們把你請來，不要見怪呀！”

    方明高興地邊和他握手，邊客氣地回道：“張書記說哪去啦，你是大忙人，能抽空見我這個閑人就不錯了，還敢見怪？”

    張書記嗬嗬笑道：“那就請坐吧，咱們誰也甭客氣了。”

    前不久學校開業，兩人已熱情地談過一陣，張書記僅比他略長兩歲，主動要求以後常加聯係，不要客氣。可這畢竟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麵，難免還要客氣。

    等秘書上了茶退出後，張書記笑道：“老方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啥事就直說吧。”

    見人家痛快，他便開門見山把這次拜見的目的細細講了，希望市裏支持他們在磁懸浮車站開發區外圍搞連片開發。

    張書記很認真地聽完，笑道：“你們有這個想法好呀，市裏對這片的開發規劃基本成型，和你們的思路不謀而合，就是要和開發區內的建設保持一致。你現在提出來，我個人是大力支持！你們方方麵麵都占了很大優勢，就你們公司銷售的產品，王書記臨走和我交接工作還特意提到，評價很高。尤其你們現在銷售的電動轎車銷售很火，趁勢開拓發展其它領域確實是高明之舉，你們的條件太好了。”

    聽他說到電動轎車，方明高興地問：“張書記也知道？”

    張書記哈哈大笑道：“我咋能不知？這在龍城也算大事了，大街上到處看到那種別致小車，這種車恐怕在城市中要一統天下了，市長前些天還建議，政府的市內公車以後替換首先考慮這種。”

    這對方明又是個好消息，忙說：“太好了，書記可得大力支持啊！”

    他笑嗬嗬地說：“支持！支持！僅憑是你經銷這條也要大力支持。”

    方明高興地說：“有書記和市長的支持，我們的銷售肯定會更火，也正因為有這個項目支撐著，我們才冒出房地產開發的念頭。”

    “老方，你們也要做好激烈競爭的準備，車站這塊可是塊肥肉，這麽大的開發項目，肯定不能讓一家兩家搞，現在已經有人瞅上了。你今天算來對了，我心中有了底，不然等方案一公布，招標工作一開始，你再來說就嫌點遲，想在方案政策上傾斜一下也難啦，我這可是掏心的話。”

    這掏心話很耐人尋味，方明趕忙含含糊糊地笑道：“遵照領導吩咐，我們肯定把準備工作做好，也希望張書記到我們公司參觀，親自看看我們公司條件和實力。”

    張書記很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隨即哈哈笑道：“好、好，我盡快抽時間看看，聽說搞的不錯。”

    正事談完，方明想到自己工作上的事，對張書記說：“我現在掛個政協委員，由於身體和個人的情況，一天班也沒上，覺得影響不好，我想辭了這職務。”

    “你說啥，辭職？”張書記問話中露出驚奇的表情，接著又問：“就為怕影響不好？”見方明點頭說是，他站起踱了幾步回身說：“不會是因為你們鳳城這段時間出的亂事吧？你放心吧，這是龍城，不是鳳城。”

    看張書記臉上露出了冷峻神色，方明忙說道：“不是，鳳城有亂事？不是搞的挺好？”

    張書記馬上換成笑顏說：“哦，沒啥，我隨便說說，就是告狀的人多點。不是就好，你安心幹吧，你的職務也沒啥具體事，該幹啥幹啥，等身體徹底好了以後，抽空去聽聽會就行。”他又加重語氣說：“老方，我還準備給你再升一格，也好助我一臂之力，你可不能給我撂挑子啊！”

    有張書記這話，他還能再說啥？告辭出來，他想李書記和齊宇的做法看來張書記是不讚同，他們以後恐怕要有麻煩，一會見麵提醒一下。

    聯係通齊宇，他們正好辦完事已碰頭到了一塊，方明說了個飯店，直接去飯店見就行。

    上了車，丹兒關心地問他：“大哥，事不順利嗎？”

    方明這才知道自己想事帶到了表情上，忙嗬嗬笑道：“很順利，我是想到點其他事。”他又告訴梅梅，到了飯店以後，有事不能帶她們一塊吃，她倆另找個屋子好好吃一頓。

    梅梅嘻嘻笑道：“這您就別操心了，您要出來見我們不在，打手機就行。”

    方明和李書記、齊宇找了個小雅間，方明點完酒菜，李就急著問他：“張書記提沒提鳳城？”

    “提了一句，說是挺亂，告狀的多，我剛是說了句聽說搞的很好，張書記就岔開話也沒在提，看起來像挺不滿意，你們得注意了。”

    “謝謝你了，可該咋注意？算啦，不去想他了，該咋幹照樣咋幹，老了以後想想總算轟轟烈烈過一場，無愧此生就行了！”李書記說話間甩甩頭，最後嗬嗬笑了。

    方明可卻聽到一種悲涼的意味，不由問道：“今天到底因為啥挨剋了？”

    “挺多的，最主要是有人對縣裏成立的那些監督委員會不滿，這方麵告狀告的最多，說亂設機構，幹擾正常行政和執法，監督過程中存在不依法、不依規亂監督、瞎監督等等一大堆，張書記讓我們回去好好檢討一下，人們反映的問題是不是存在？有沒有必要設置這些機構？”

    齊宇接過話茬說：“這些問題或多或少存在，開始我們預計到了，也做了一些防範規定，可還是出現問題。就拿學校的校監會處理你提的那件事來說，我過後又想了想，校監會的決定過於死板，有點問題，他們隻認識到招貧困生是辦學的宗旨，沒認識到這個學校的根本目的是讓被迫失學的孩子重新回到學校，因生活困難被迫失學雖是現在的主要問題，可因其他原因導致失學，也應算被迫失學，學校既然有能力幫助，而死守狹隘的原則不去幫助，這能算維護學校辦學宗旨？”

    李書記接著道：“這就是人的素質問題，也是我們最頭疼的問題！現代管理必須有先進完善的管理製度，可有好的製度沒有高素質的人去貫徹執行也不行，我們出現的這些問題，正是因為缺乏高素質的人，你監督別人，起碼要比被監督的人水平高上一籌，看問題更遠更高才行，那怕和他們處在同一水平線上也行。可我們有些推選出來的監督人員，素質實在不咋樣，光有滿腔熱忱，激動起來就不考慮方法和原則，老有人在監督過程中反被人家抓小辮子，正好讓某些人倒打一耙。”

    他長歎一聲又說：“雖然如此，可我們通過這段時間的實踐看到，它的利還是遠遠大於弊，首先是歪風邪氣小多了，正氣大大抬頭，這就是它的功勞嘛！任何事最初都有不成熟的時候，總要有總結經驗教訓、逐步完善的過程。何況我們對一些明顯有問題的監督行為都進行了溝通，作了糾正，有的我在會上還把責任攬過，替他們作了檢討，但我們有些領導不體諒我們工作的出發點，連解釋的餘地都不給。”

    聽著李書記這番話，方明更深一步認識到他們的工作難度，也為他們日後擔憂，同情地說：“家有婆婆就這樣，幹好了是婆婆教導有方，幹不好就是你媳婦不懂事瞎胡來。現在唯有繼續往好幹了，一是等著慢慢熬成婆，二是幹出成就有目共睹，她也隻能認可了。”

    他話一說完，這兩人哈哈大笑了，齊宇笑罷說道：“你這個比喻很恰當，可隻能適應官場，家庭現在可不這樣了，是婆婆媳婦翻了個。”

    這下三人同時大笑，雅間裏的氣氛活躍起來，正好酒菜上了。為了他們，方明隻要了瓶紅酒，三人開始揀些輕鬆的話題，邊聊邊淺酌慢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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