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一章 魔武廢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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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暖洋洋的陽光穿破霧靄,照射到天森帝國的小鎮穀裏。滿山遍野怒放的火龍花,透明清澈的羅羅河,碧綠的草地,整潔的街道。熟睡中的穀裏,美麗的人間天堂。

    “滴滴達,滴滴滴達……”好象在催人救火,突然響起的小號一聲緊過一聲,驚醒沉寂的小鎮。

    “斯林,起床號吹響老半天啦。你這懶豬,老金巴的班車要開了。”

    “媽媽,手紙沒了,快拿紙來。”

    “休想,我正在畫眉,沒空,你再蹲半個小時……斯林,太陽要下山了。”

    穀裏家,二樓的小房間裏,一個光著身子,四肢勻稱頎長,長發遮住眼睛的少年不理對麵房間的嚎叫,在床上擺成大字,仍然做著他的美夢:

    ……同樣的藍天白雲,同樣的飄渺空間,火龍花懸空生長,散發著醉人的香氣,“她”乘著霧氣,裹著白光,準時出現在夢境裏。

    “來吧,魔女,我準備好了。”他雙手叉腰,橫眉怒目。她一言不發,一揮手,一道紅光從手心發出,射進他的額頭。馬上,體內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流迅速集中到腦部,開始和那道紅光進行你爭我奪的拉鋸站。不管紅光多麽凶狠,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流卻柔韌無比,絲絲縷縷永不斷絕,牢牢地將紅光拒之門外,讓它鑽不進他的氣脈。

    但他的肉體可就慘了,紅光和氣流一交戰,立刻讓他英雄氣概全失,以手抱頭,痛得躺在地上亂滾。

    終於,她輕輕地歎息一聲,收回紅光,他身上的痛楚也跟著一起消失。

    他馬上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期待這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一次,總是相同的夢境中最美妙時刻的到來。

    果然,她舉起右手,在身前一抹,霧氣消失,一個秀麗絕倫的女人出現在他麵前,嫣然一笑,讓他神魂飛蕩——慢著,她今天的笑容怎麽有點不同?有一點……狡詐。一定有什麽不對……

    小房間裏的氣流突然一陣異樣的波動,一個魔力磁場出現,四個中年男女走出磁場,俯首觀察床上正在流著夢口水的男子。

    “這小子還真能睡,起床號這麽響都喚不醒他。”

    “小號算什麽,金玉的大嗓門都不管用。我看天雷炸在耳邊他都照睡不誤。”

    “嘻嘻,咱們斯斯長大了嘛,‘那兒’頂那麽高。”

    “這不是三弟的遺物嗎?居然……這死小子居然把它蓋在‘那兒’。”

    “巴林卡大哥,烏丹大姐,門別二哥,絲麗姍二姐?”金玉·卓爾手舉眉筆,一條眉毛畫了一半,推開房門,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四人。

    巴林卡·穀裏,穀裏家族的大哥,新一代的家主,天森帝國三大軍團之一,鐵騎軍團首領,三星元帥。

    烏丹·卓爾,既是金玉的大姐,又是她的大嫂,帝國科學院一級院士,毅力過人,專心致力於魔力的研究和修煉,剛才的空間傳送磁場就是她的傑作。

    門別·穀裏,穀裏家族老二,帝國軍需總部副長,一星元帥。

    絲麗姍·卓爾,金玉的堂姐,她的二嫂,帝國參謀總部最核心的部門軍情處的處長,三星將軍。

    金玉·卓爾,家庭主婦,兩個孩子的母親,穀裏家族的遺孀。她的丈夫,穀裏家族老三,莫菲·穀裏,著名的人類學家,專攻人類曆史和考古學,在帝國首都之北的小鎮地底二百米處發現一具巨大的鉛棺,裏麵有著大量的二萬年前的人類骸骨,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原始的人類,被稱為“地底洞人”,為研究人類的起源作出了突出貢獻。

    帝國囯王親自賜名,將小鎮改名為“穀裏”。

    莫菲為全麵研究地底洞人,索性舉家搬出穀裏家族在帝都天森的豪宅,落戶穀裏鎮。誰知一天莫菲正獨自帶著四歲的兒子在地底洞人的鉛棺裏工作時,考古現場發生大塌方,上千噸的泥沙傾泄而下。等小鎮裏的人聞聲趕來,泥沙已經把洞穴填平。

    經過長達三十天的挖掘,終於將莫菲的屍體從地底洞穴中抬出來。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那個四歲的孩子雖然奄奄一息,但仍然頑強地存活著,躲在一塊巨石和鉛棺角落形成的狹小縫隙裏逃得性命。

    烏丹為他療傷,在他口腔裏發現了少量的,一種半透明的膠狀物資。烏丹詳細比較,發現這種膠狀物質與孩子衣服口袋中的二十幾顆半透明的小珠子結構完全一樣。烏丹利用了科學院的一切檢驗手段,也檢查不出這種物質的屬性,但是,烏丹以她一級院士的直覺,覺得這孩子很可能靠著吞食了幾顆這種珠子,才在沒有食物,沒有空氣的幾百米深的地底活了下來。

    烏丹把這二十幾顆小珠子串成一條小項鏈,戴在這個死裏逃生的孩子,她的親侄兒身上。她悄悄將這個秘密埋在心底,對誰也沒講。

    這個孩子奇跡般的存活成為天森帝國四大不解之謎之一,與他的父親,最偉大的人類學家莫菲·穀裏的逝世一起,成為當年天森帝國最轟動的新聞。

    莫菲去世後,遺留給金玉·卓爾的,是一個六歲的女兒,妲菲兒·穀裏,還有那個奇跡小子,斯林·穀裏。

    金玉謝絕了穀裏家和卓爾家的一再要求,堅決不同意搬家,獨自帶著兩個孩子在穀裏生活。兩個家族的人都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固執。隻有金玉自己清楚,以她預備學校畢業的學曆,冒冒失失的個性,少根筋的腦袋,隻有書呆子莫菲才把她當成寶貝。回到天森,少了莫菲遮掩維護,周圍盡是一大堆帝國的高官顯宦,多得不能再多的清規戒律,隻怕要不了兩天,自己就會發瘋。

    穀裏多好啊,清新的空氣,隨意的生活,隔莫菲沉睡的地方又近。

    不知道是繼承承了金玉·卓爾全部的“優點”:隨意,懶散,做什麽事都漫不經心,還是那次長達三十天的“地洞之旅”傷害到了他的腦筋,總之,斯林·穀裏在學習方麵的遲鈍,比他金玉媽媽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年十八了,還沒有從穀裏預備學校畢業,每一次魔力和真氣測試都表明,他仍然是魔力零級,真氣零級。

    標準的魔法廢人,武技白癡!

    隻怕他已經創造了帝國的最高紀錄!其它人,聰明有天賦的,十三、四歲就從預備學校畢業,考入帝國最高學府天森學院。從天森學院畢業後,就可擔任帝國軍隊的中下層軍官,政府各部門的文職官員,或者進入科學院擔任研究人員。

    最不濟者,比如金玉,也在十六歲達到武技、魔力的最低測試標準:兩級,從預備學校畢業。雖然升學無望,但也可以報名參軍,從士兵做起,一旦立下軍功(帝國邊境戰事不斷,這反而是比較容易的事情),還有機會成為下層軍官。

    愚蠢如斯林,連預備學校都畢不了業的人,當然也有。但是人家有自知明,一滿十六歲或者更早就棄學回家,安安心心當他的農夫,做他的小市民。邊境戰事一起,就按班被帝國征為民夫,歸軍需總部屬領,負責向前線運送物資,拯救傷員。

    象斯林這樣明明是魔武廢人,超級低能兒,還馬不知臉長,死纏爛打留在學校的預備生倒少見。

    十八歲,一米八的個子,和一班幾歲到十三四歲的孩子在一起上課。鶴立雞群的他,往往受到別人眼光的特別照顧,不過反正他是看不見——斯林特意梳了個怪異的發型,頭頂衝天係起一小束頭發,未係之長發四下披散,遮住後腦,當然,還有眼睛:這樣他就看不見別人譏笑的眼光了。

    導致這一切的,不是金玉:她從不逼斯林做他不喜歡做的事。也不是妲菲兒:以優異成績從天森學院畢業,在絲麗姍手下做事的她,早就在天森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除了很晚回穀裏家中睡覺,迷糊媽媽和無能弟弟的事情,她才懶得過問。更不是斯林:他沒有這麽變態,自己折磨自己。

    這一切,隻因為斯林是穀裏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是“穀裏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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