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拯救人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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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強大的天魔氣為憑持,理順體內混亂的能量序流並沒有花去斯林多少時間。當斯林堪堪能夠活動身體,腿上傷口的巨痛“終於”傳到那黑影遲鈍的腦袋裏,她不得不放棄與斯林的親密接觸,彎下身子痛苦地呻吟著。

    將天魔氣凝注雙眼,漆黑的屋子頓時亮如白晝。斯林這才發現,麵前的黑影原來是一個瘦得不像人樣的女人。腿上的巨痛讓這披著散發的女人腰弓得象蝦米一樣,即使這樣,她所有的注意力也並不在自己身上,全身的力量好像都集中在雙手上,緊緊地攥著斯林胸前的衣服不放。生怕一放手,她的“心肝”、“寶貝”就從麵前消失。

    斯林眼中一熱,這時才真切地感受到雷暴的痛苦、憤怒和仇恨。他再不遲疑,一邊在心中大罵傲世的殘忍,一邊將溫和的禹餘天從天魔氣中分離出來,從被女人抓得生疼的手腕上送入女人體內,迅速修補好她腿上的傷口。

    斯林雖然對黑暗的魔氣和仙界的三清元氣、混沌元氣的本質並不了解,但是,身為集合了混沌元氣和最高級暗能量的“怪胎”,斯林還是對這兩種能量有一種感性的認識。

    來自黑暗異界的反能量,天魔氣天生就帶有一種毀滅和破壞的本質,它好像就是為了毀滅宇宙而生。與它相反,混沌元氣卻讓人感覺到平和、正大的溫暖,它好像生來就是萬物之母,是為了孕育、產生宇宙而出現。

    盡管斯林的精神和氣脈經過烏丹的“魔鬼訓練法”的變態折磨,足以承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衝擊,但是,如果不是他身上具有與暗黑魔氣相抗的禹餘天混沌元氣,他在莫裏幹大沙漠裏變成“天魔”之時,心理上肯定會承受不住至精至純的魔氣帶來的強烈的邪惡信息,不是發狂而死,就是淪落成無惡不作的“毀滅之魔”。

    但是,萬事萬物相生相克,利弊相隨。斯林因為混沌元氣的原因得以保住一點靈性,沒有墮落為毀滅之魔,他體內的天魔氣卻因為混沌元氣的影響,並沒有真正達到足以控製暗黑世界的終極高峰。而禹餘天因為天魔氣這種反能量的影響,想要再修煉到混沌元氣的最高表現形式——大赤天,也是難上加難。

    廢話少說,再說斯林,他憑著對體內兩種能量形式的初淺認識,迅速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用禹餘天來幫助雷暴的母親——斯林沒有猜錯,這瘋婦正是星浪和費哈杜手下從芳香城抓回來,雷暴的親生母親——精神恢複正常。

    斯林這一下還真蒙對了。仙界的三清元氣和混沌元氣特別注重對精神領域的修煉和開發,能夠在腦海中成功修煉成具有一定密度的能量核——真靈丹,才是晉身仙族的唯一標誌。

    斯林從天魔氣中剝離出來的純正的禹餘天輕輕鑽入那女人腦中,仔細地理順她腦中糾集絞纏的怨憤、恐懼、癡迷等一切枉想。感受到她因為十來年的焦慮和癡枉對精神和腦海造成的傷害,斯林想了想,又在她腦海中凝成一顆指甲大小的能量核。這種外在的能量核雖然不能改造她的氣脈,但是生生不息的溫和能量足以讓她在短期內恢複體質。

    斯林沒有想到的是,放入雷暴母親腦中的小能量核乃是宇宙間孕育萬物的高級能量,他的無意之舉,卻成就了綠野大陸上最長壽的普通人類——雷暴母親足足活了四百多歲。從她一百五十歲以後,她就一直被帝國科學院生命研究所當國寶一樣保護起來,作為長壽研究的活體標本。當女人終於有一天明白這一切都是那個“人類的驕傲”、“宇宙的主宰”(帝國日報語)的該死的斯林小子造成的後,她無時無刻不在詛咒他:因為,連她的重重重孫子都先她而去之後,她卻要象一個傻瓜一樣,每天的大便都要被那些科學家仔細收拾起來,分析了又分析……

    經過斯林一番努力,那個瘋婦,不,現在應該說雷夫人,終於從自己做了十年的噩夢中清醒過來。

    “這是哪裏?”雷夫人感覺到手上的充實,連忙更緊地抓緊斯林,“老公?是你麽老公?咱們暴兒在哪裏?那些人不是說帶我們到帝都找暴兒嗎?他們不是說暴兒找贏了武技大賽,成了武技冠軍,來接我們到帝都享福嗎?老公……”

    斯林不禁大歎命苦:級別到是漲了一級,從兒子變成老公了!

    好轉過來的雷夫人,她的潛意識將那十年發瘋的痛苦經曆有意地忘卻了。她的思維停止在十年前,聽到那些“影子”帶來的“好消息”,用以欺騙她和雷方的巨大喜悅中。

    斯林苦笑著輕輕扳開雷夫人的雙手,盡量溫柔地說道:“雷夫人,呃……我不是您老公。不過,我確實是雷暴元帥派來接您到他那兒享福的。”

    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還是一個瘋子,雷夫人在黑暗中羞紅了臉,雙手不好意思地抓著自己的衣襟:“不……不好意思,這位小哥,聽你的聲音,你和咱們暴兒應該差不多大吧?對了,孩子他爸在哪裏呢?咱們喊上他快走,別讓暴兒等得心焦。”

    斯林暗暗好笑。經過混沌元氣對全身骨血的養護,雷夫人瘦得皮包骨頭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在她為叫錯了人而羞愧時,斯林甚至看到了她臉上健康樸實的紅潤。

    斯林的思感仔細搜尋一遍,確定屋子內、外再也沒有清醒的敵人,就揮手晃動指尖,用天魔氣發出一股藍幽幽的氣芒,權充照明之用。

    雷夫人急切見到雷暴,一聽斯林說雷方已經先她一步到雷暴的住所,盡管在她印象在眼前的小夥子並不在接她和雷方的一夥人中,她也絲毫沒有懷疑,連聲催促斯林趕快帶路。

    斯林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然一笑:“雷夫人,別怕。”一晃身抓住雷夫人的手臂,一個縱身淩空虛踏,來到帝都上空。順手放出一絲天魔氣,解去守衛身上的暈眩魔法。兩人從紫丁香街上空降落之時,斯林的思感感覺到拘押所所在的方位魔力暴漲,向四麵八方無頭蒼蠅一樣瘋狂地搜索。

    斯林心頭不禁暗暗得意,如果不是今晚事務繁多,到真想潛入星浪和費哈杜府上,看看那些倒黴鬼在追逐不到人質,向他們報告後,情報總長和軍部總長的糗臉。

    斯林走後,黛安才得到機會正式拜見自己的公公,雷方自然少不了一番感動和欣慰。那個讓人大跌眼鏡,拯救人族的“英雄”不在現場,老阿桑、阿狗夫婦感覺好了許多。在雷暴夫婦的特意安撫下,也不再那麽拘束,開始敢在這些做夢也沒想到能夠見麵的“大人物”麵前搭腔了。

    斯林推門進來時,早就心焦毛躁,一直在注意那扇小門的雷氏父子馬上站了起來,兩雙焦急的眼睛緊張地盯著他身後黑黝黝的門洞。

    一頭白發隨隨便便地挽在腦後的中年美婦拘束地從黑暗中跨進小門,走進燈光下。被混沌元氣快速培育生長的肌肉略嫌纖弱,但是因為在地底呆了十年,少受陽光的緣故,散發出混沌元氣遺留的淡淡瑩光,潔白細膩的肌膚足以彌補這小小的缺憾。

    雷氏父子一下子就呆了,迷惑地擦擦雙眼,半晌才敢相認同樣呆在門邊的中年美婦。

    “夫人!”

    “媽……”

    “暴兒?你是暴兒?!”

    一家三口喜極而泣,相擁抱頭痛哭。

    看著這感人的場麵,一直在為父親的所作所為懺悔,心裏沉甸甸的清雅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悄悄挨近斯林身邊,握住他的手,傳達自己心裏的感激之情。

    阿魯芸也紅著雙眼靠在斯林另一邊肩膀上,喃喃道:“斯林大哥,好感人哦。我有些想阿媽了!”

    一時間,屋子裏形成了三個小團體。雷氏一家、斯林三人、阿狗夫婦和老阿桑,大家都靜默無語,默默地感受著人世間的親情流露,感受著這一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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