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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塵封的記憶之成年（一）

    身後是傾覆的山體，下麵是堅硬的地麵，無論那個都是我無法承受的，空中的我拚命的想展開雙翼飛起來，可是掉落的巨石幾次逼迫我不得不收回雙翼，我可不想像扶搖一樣被擊斷了翅膀，那樣的話，我的命運就再也無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萬不得以之下，我選擇了地麵，收起雙翼，蜷縮起身體，向山穀中落去……

    “砰……”

    一聲巨響，我著地了，劇烈的疼痛立即襲遍了全身，巨大的衝擊力，帶著我在地麵上滾動不停，堅硬的地表，將我的身體徹底的撕裂了。

    當我停止滾動時，知覺已經遠離了我……

    “老大，老大……”耳邊響起低沉的呼喚聲。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出有一條龍站在我身前。

    “你是誰？”我低聲問道。

    “老大，我是怒焰呀，你忘了？”一隻大腦袋探過來。

    “哦，我想起來了，華新城攻下來了嗎？”我沉思了片刻問怒焰。

    “老大，城早就攻下來了，我們見你好幾天也不回來，就分頭出來找你，你……你傷的好嚴重啊。”怒焰說著哽咽起來。

    “沒事，死不了的，扶我起來，我想看看那個家夥。”我低聲吩咐怒焰。

    在怒焰的攙扶下，我成功的站了起來，伸展了下雙翼，還好，翅膀在我刻意保護下，沒有傷著，隻是我的一條腿好像斷了，不敢著地。

    “哼，大不了跟尤達一樣，成了個瘸子，無所謂。”我心裏鬱悶的想。

    “老大，你是怎麽把這個大家夥幹掉的，要對付他至少要三條四階龍才行。”怒焰指著被岩石掩埋的五階水龍，詐舌不已。

    “嗬嗬，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竟然力量達不到，就要用智慧，智慧可是無以窮盡的。”我懶得解釋，敷衍了事。

    “哇，老大，你真是太偉大了，我開始崇拜你了。”怒焰一臉的羨慕。

    “你隻要少睡點覺，多加練習，也不會弱於我的。”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教訓道。

    “是，是，老大，我以後都不敢再偷懶了。”怒焰吐了吐舌頭，知機的說。

    我不再理會怒焰的嘮叨，徑直走到死去的五階水龍身前，默然無語：“唉，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這怨不得我，希望你下輩子能明白這個道理。”

    感慨過後，我吆喝著怒焰，飛了起來，華新城，我來了。

    城內還殘留著大戰後的痕跡，到處是斑駁的血跡，斷折的武器，傾倒的廢墟，在一些角落裏還有未清理幹淨的死屍，這就是戰爭，看著這一切，我內心是平靜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他們卑劣的本性，注定他們會無休止的這樣下去。

    我收回目光，在怒焰的指引下，向城中央的王宮飛去，那裏有我的新家。

    我的回歸，讓那些仇視我的龍或人很是意外，他們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隻是在我目光掃視時，他們全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我無法從他們虛假的麵具裏讀懂他們的內心，可是我想他們是怕了我了。

    “晨風，天啊，你受傷了，牧師，牧師，牧師……”聞訊趕來的道格拉斯一看到我，就大聲疾呼了起來。

    “來了，王子殿下，您有什麽事？”一群牧師從人群裏跑出來，爭相恐後的搶到道格拉斯的身前。

    “你們是瞎了，還是死了，你們沒看到我的龍受傷了嗎？馬上去給我治愈，治不好，我要你們的命。”道格拉斯歇斯底裏的吼叫著，失去了一貫的沉穩。

    他的舉動非常適時，非常的得體，非常的能籠絡人心，隻是他的秉性我還是很清楚的，他想借用這絕佳的機會，為他贏得更多的民心，至於為什麽，我想與他的哥哥有關吧。

    我用我的牙齒拒絕了蜂湧而至的牧師，讓他們離我遠一點，我可不敢保證在這群人中沒有想對我下毒手的小人，死，有時並不可怕，但我絕不願死在小人們的手中。

    “對不起，我有些累了，讓這些不長眼睛的東西，等我睡醒了再來找我吧，主人，請問我的龍欄在哪？”我冷冷的麵對道格拉斯。

    “好，不愧是帝國第一的戰龍，如此坦然麵對生死，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領我的龍去他的龍舍。”道格拉斯趾高氣揚的詐唬著眾人。

    立即有仆人跑出來，向我示意跟他走，我最後一眼看了下聚集在一起的人類和不敢與對視的龍，長嘯了一聲，離開了。

    我的冷漠，我的狂妄，我的執著，讓我成為了帝國裏最威風的龍，最孤獨的龍，沒有誰膽敢摸我的屁股，來冒犯我，連曾經看不起我的四五階龍也視我為洪水猛獸，見了我就乖乖的躲到一邊。

    “這樣也好，我可以靜靜的研究我的魔法，不被打擾，沒有什麽比這更寫意的了。”我趴伏在連屬於我的龍欄內想。

    不知何時，清溪，怒焰，熔岩也被其他的龍孤立了起來，也許是他們與我的關係太近了，這也使得他們三個更緊密的團結在我的身邊，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團體。

    可我清楚的知道，這個團體其實是處在危險的邊緣，如果我一旦有什麽事，他們也將難逃一死，不得已，我死命的訓練他們，給他們超負荷的訓練，讓他們整天都沒有覺睡，讓他們覺得明天就要麵對死亡了……

    麵對死亡威脅的不止我們，道格拉斯也深陷其中，老國王最近病重，我看是活不多少時間了，具有繼承權的卻有兩個人，嗬嗬，兄弟蕭牆這種事看也去也是賞心悅目的。

    道格拉斯整天是心事重重的，身邊也加強了戒備，頻繁的外出到大臣家中走訪，做著拉幫結夥的事，擴大著自己的力量。

    在一次他率人經過時，我叫住了他。

    “道格拉斯，我知道內心的困擾，我可以幫你解決此事，隻是，我有一個條件。”我直截了當的表白。

    “你？你怎麽解決？”道格拉斯疑惑的問。

    “嘿嘿，聽說一個月後，你的哥哥要出使別國，是不是？如果途中被不知名的龍襲擊了，以致使全軍覆沒，你說老國王會怎麽辦？”我低聲誘導著他的思維。

    道格拉斯的眼睛明顯一亮，沉思了良久才笑著說：“不錯，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隻是你能幹掉隨行的‘盾’嗎？

    “哼，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你就放心吧。”我冷哼了聲對道格拉斯說。

    “好，說出你的條件吧。”道格拉斯滿意的點了下頭說。

    “解除那個契約。”我淡淡的說道。

    “這個……”道格拉斯沉吟了起來。

    “嘿嘿，這是交易，你可以拒絕的。”在閉上眼睛前，我最後嘟嚷了一聲。

    七天後，道格拉斯氣衝衝的來找我了，他一見到我就急不可奈的說道：“晨風，我答應你，但我也有個條件，你必須將隨行的人員全部殺死才行，尤其是宰相那個白癡。”

    我一下子清楚了，原來道格拉斯收買宰相的行動失敗了。

    “如你所願。”我冷哼了聲說。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唉，晨風，我可真舍不得失去你呀，你為我做了這麽多的事，我卻沒有報答你，真是過意不去。”道格拉斯有些傷感的說。

    “嗬嗬，你不用擔心事成後你的江山不穩，我起碼還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也許一百年，也許二百年。”我輕笑了聲說。

    “那就兩百年吧。”道格拉斯趕緊接過話茬說。

    “啊……哈哈……”我與道格拉斯對視了一會，同時大笑了起來。

    二十多天後，我帶領清溪，熔岩，怒焰一起離開了，在大王子的必經之路埋伏了下來，就在他們經過時，我出麵將盾引來，剩下的事就由他們三個辦了。

    我在前麵飛，盾在後麵追，時間差不多後，我又將他引回了伏擊的地方。

    “晨風，你這個卑鄙的家夥，竟然偷襲出使的隊部，真是該下地獄去。”盾不能兩頭兼顧，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哼，你又好到哪去？你們不是偷偷的成立了一個什麽‘除風’小組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是至理名言，要怪就怪自己笨好了。”我冷哼著譏諷著盾。

    幾句話的功夫，地麵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什麽魔導師，什麽聖騎士，在我我們卑鄙的埋伏裏，什麽招數也使不出來，任由三條龍宰割。

    “老大，別跟他羅嗦了，讓我們幹掉這個家夥，竟然想偷偷給我們來陰的。”怒焰咆哮著對我說。

    “對，老大，幹掉他。”清溪和熔岩也一起幫腔。

    “慢著，盾，我有幾句話跟你說，你也看到了，我們有四個，而你隻有一個，不用我說，勝負也該清楚了吧。”我搖頭製止狂暴的兄弟。

    “哼，還有什麽好說的，就算戰死，我也拉一下墊背的。”盾，恨恨不平的怒吼。

    “對，我得承認你有這個實力，這正是我不想看見的，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主人已經死了，你又何必為了一個死人戰鬥，這值得嗎？你可是高貴的龍，你的生命是尊貴的，為了這些卑賤的生命你卻拿自己的生命冒險，這並不是一條龍應該做的。”我淡淡的對盾說。

    盾，這個昔日的手下敗將，遲疑了，他左顧右看了下，眼神幾番變化。

    我捕捉到最細微的改變，繼續向他施加壓力，說道：“盾，你還有幾百年就能升到五階了吧，如果你死了，就永遠失去了體會那無窮力量的快樂，這是一件多悲傷的事情啊……”

    盾，在我的遊說中沉思了下來，良久才說：“你究竟想怎麽樣？”

    “嗬嗬，我等得就是你句話，竟然你已經自由了，隻要你答應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就放過你，如何？”我輕笑了聲說。

    “真的，就這麽簡單？”盾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當然，畢竟我們曾經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給朋友一條路走，又是舉手之勞，這又有何不可？”我保持著微笑，繼續安定他的心。

    “好，我答應你。”盾，最終還是妥協了。

    “太好了，終於可以和平解決了，熔岩讓開，讓盾走。”我輕鬆的吩咐。

    “是，老大。”熔岩雖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乖乖的讓開了。

    “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再會了。”盾見熔岩讓開一條路，急急的交待了一句，轉身就竄了出去。

    “老大，真得要放了他？”怒焰疑惑的問。

    “哼，放？誰說的，你們給我壓陣，我要親自結果他。”我悶哼聲，飛上高高的空中。

    完全沒有了戒備的盾，死也不會相信我會出爾反爾，更不會想到我會在他離開的同時，就無聲的掩了上來，當他發覺不妙時，已經完了，我從上麵撲到他的身上，一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盾的麻木不仁，注定他要悲慘的死去，他的掙紮是無效的，大量的鮮血損失，讓他的掙動越來越輕，最後，我鬆開了嘴，任它一頭紮了下去……

    舉國上下為大王子的突然隕落傷心不已，當然除了最後的得利者――道格拉斯，他高興的差點跑到大街上宣布自己就要成為國王了。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國王病逝，道格拉斯名正言順的當上了國王，而束縛我的契約也在第二天解除了。

    生老病死，這是任何生命都要麵對規律，沒有誰可以違背它的旨意，連國王也不行。

    轉眼六十年過去了，道格拉斯已經垂垂老矣，不在有當年青春年少時的風采，我去看他時，他正躺在病榻上，兩眼無神，我知道他已經不行了。

    回想起這些年，在我的幫助下，一手將他捧上帝國最高權勢的位置，可是我清楚的知道他並不快樂，無數次的騷亂，戰爭，刺殺，背叛，早已將他折磨筋疲力盡。

    “你是誰？”道格拉斯第一次看到化**形的我，驚叫了起來。

    “晨風。”我低語。

    “你是我的晨風？”道格拉斯睜大了眼睛凝視著我。

    “對，我就是那條龍。”我輕聲的說。

    “哦，你看上去很年輕，而我卻要死了，這真是不公平啊。”道格拉斯頗為傷感的說。

    “沒有什麽不公平的，悠長的生命，往往陪伴著深深的痛苦。”我將目光落在室外的花園裏，淡淡的說。

    “也是……”道格拉斯迷茫的說道，頭一歪，死了。

    在我回頭最後看一眼道格拉斯時，一縷落日的餘輝正好照在他平靜的臉上。

    “唉，你並不是一個好人，你雙手粘滿了血腥，甚至卑鄙，無恥，可你是我唯一的人類朋友，永別了，朋友。”我將手裏的花朵放在道格拉斯的床上，轉身離開了。

    以後的歲月裏，我和我的兄弟繼續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個我一手創造的帝國裏，平靜的生活絲毫沒有消磨掉我內心的痛苦，尤達的身影總是不時的重回我夢中，每次夢醒時，雙眼總被淚水填滿了。

    五百年後，盛極一時的帝國終於走到了盡頭，他被最後一代國王帶上了一條不歸路，他極度的貪婪，荒淫，奢侈，不理政務，對他，我也懶得理會，任由這個腐朽的國家走向衰亡，誰來當家作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來當就行了。

    我以為生活還會這樣平淡下去，可是一件突如其來的巨變，改變了一切，甚至幾乎顛覆整個世界。

    那是一個初冬的下午，雪後，空氣十分的清新，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探出頭來。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魔法能量闖進了我的感知之中，我茫然的抬起頭向天上看去，心中一動：“這股能量為什麽如此的熟悉，好像在那裏經曆過，陽光，風，天啊，是那個該死的天使？我要讓你死。”

    光影中，一個天使的身影慢慢的降落下來，徑直的落向王宮中，我剛想爬起來去跟那個殺了尤達的天使拚個你死我活，可是當我的目光落在一旁邊沉睡中的怒焰，清溪，熔岩時，我又猶豫了：“這件事，與他們無關，如果我這樣不顧死活的衝上去，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可是他們三個肯定會受到牽連的，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錯過這次機會的話，我什麽時候才能再遇到呢……”

    就在我進行思想鬥爭中時，天使完成了他的使命，化做一團風衝離了地麵。

    看著已經逸去的天使，我陷入了無法自拔的自責中：“我真是該死，麵對仇人時我怎麽畏手畏腳起來，你難道已經變質了，忘了尤達是為了誰死的……”

    痛苦越加的深重了，折磨得我死去活來……

    “喂，你說天使說要賜福這片大地，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回頭問下我父親，他以前見過天使。”

    “也好，到下個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我真有些等不及了。”

    “你這麽著急，想看天使長什麽模樣啊……”

    兩個宮中的侍女邊說邊走著，在看到我凝視著她們時，相互拉扯著快速離開了。

    “哼，下個月十五？嘿嘿，西摩，那天將會成為你的末日。”我心裏冷笑對自己說。

    那天來臨前，我叫醒了熔岩，怒焰和清溪，對他們說：“你們三個外出一趟，去幫我尋找一件東西，以三個月為期，如果找不到就回來。”

    “啊，找東西？什麽東西？”怒焰好奇的問。

    “對啊，老大，什麽東西這麽神秘？”清溪也好奇的問。

    “戰龍戟，相傳龍神曾經使用過的武器，我聽說他遺失在西邊的森林中，你們今天就出發吧。”我沉吟著對他們說。

    “老大，你不陪我們去嗎？”熔岩疑惑的問。

    “不了，我還有其他的事，兄弟們，再見。”我搖了下頭說。

    “哦，那你在家等我們的好消息吧，我們一定會給把戰龍戟找來的。”怒焰不知深淺的說。

    “哼，等你找到後再吹牛皮吧，現在給我飛起來。”我輕笑了聲，用力拍了拍他們的頭，吩咐道。

    三條龍在我的催促下，飛了起來，他們在空中圍著我轉了三圈後，才不舍的離去。

    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永別了，我最親愛的兄弟姐妹，對不起，我騙了你們，可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我不想讓你們為了我而白白丟掉性命，再見了……”我心裏湧下了深深的離別之情。

    在這一刻，我才真正的確定尤達已經死了，而不是失蹤，他有著與我同樣的心傷，就是不願自己最親的人看著自己的死去。

    “尤達，明天就是我要給你報仇的日子了，請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完成這次絕命的刺殺吧，我將會用天使的血，來祭奠你的亡靈，希望為份遲到的祝福，你會喜歡……”陽光下，我默默的祈禱著。

    第二天，我再次拋棄了龍的身體，化身為卑微的人類，融入到朝聖的人群中。

    我小心的將體內的魔法能量控製住，盡量不讓人類感應到我的存在，從而懷疑到我的身份，其實，我要欺騙的不是這些愚昧的人類，而是從天而降的天使，隻有掩到他的身邊，我才有機會給他致命一擊。

    為了不表現的與眾不同，我的臉上是僵硬的笑容，我混在人群裏慢慢向祭台方向擠去，在一個合適的位置，我站立住，任由人流湧動，我的雙腳立在地上，紋絲不動。

    這個距離恰恰剛好，既不會因我體內的魔法能量引起天使的戒備，又可以隨時向天使進行偷襲，我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過了許久，天上終於發生了變化，陽光一下子暗了少許，可是天上並沒有一絲雲彩，我知道那是天使常使用的障眼法，他們總是利用陽光來襯托出他們的神聖，給自己蒙上一層神秘的外衣，好愚弄卑微的人類。

    “來了，來了，快奏樂。”祭台上一個牧師緊張的大叫起來。

    音樂響了起來，那是用來迎接天使降臨的喜樂，可是我卻要將把這喜樂變成天使逝去的哀樂。

    我眯著眼睛凝視著西摩，他的身影一如往昔，身後六隻半透明的風翼給他平添不少風采，我的眼神掃視過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尋找著他的破綻，好決定從何入手偷襲他。

    西摩完全沉浸在歡快的喜樂中，對我的存在沒有絲毫察覺，他懸浮在空中向周圍的人群頻頻致意，引來了人類一陣陣潮水般的歡呼聲，不少年輕女性更是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將歡迎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我漠然的盯著他，心中升起了翻天倒海的恨意，手不由得緊緊的攥了起來……

    西摩在歡呼聲中緩緩落在祭台上，等待多時的國王，王後，以及王公大臣們一湧而上將他團團圍住，將早已準備好的讚美的話語一股腦的傾倒了出來。

    “好了，大家不要擠，我知道大家是非常虔誠的信徒，我此次來就是為了要感謝大家為這片大地所做的貢獻的，接受我的祝福吧。”西摩掙脫了眾人的膜拜，又飛到了空中，高聲說道。

    說著，西摩身上亮了起來，散發起柔和的光芒，光芒先是凝聚成團，形成一道光柱，旋轉著慢慢升起，漸漸的探進了雲層中，遠處看去，如同雨天裏陽光突然刺穿了雲層一般，那景象讓沒有見識過人類驚懼起來，他們呆呆的望著光柱。

    光影中的西摩，雙臂和身後的風翼同時一振，光柱光芒大盛，接著，整個光柱粉碎了，在風的作用下，無數的光團從空中掉落下來，撒遍了整個城市……

    “這是神的淨化之光，所有邪惡的力量都會在這光團中被消滅……”西摩懸浮在空中，高聲說道。

    雖然他的神采依舊，可是我知道，他在剛才的魔法中用掉了大量的魔法力，那是短時間無法恢複的，我心下甚喜，當下先決定隱忍不發，看看他還想玩什麽花樣。

    “尊敬的，高貴的，至高無上的天使，您辛苦了，做為本國的國王，我感謝您所做的一切，您請到這邊休息一下吧，欣賞一下，為您準備的歌舞。”國王卑躬屈膝的上前討好著西摩。

    西摩很滿意國王的奉承，欣然接受了邀請，在國王的指引下，坐在祭台上那張專門為他準備的鑲金鍍銀的豪華巨椅上。

    祭台的下方，一塊空地被清理了出來，一隊載歌載舞的人流湧了進去，所歌所舞無非是讚美天使言行的，那是大陸上比較流行的歌舞，雖然沒有什麽內涵卻可以博得天使一笑。

    西摩笑嘻嘻的觀看了一場歌舞，然後站起來向國王低聲說著話。

    “難道他是想要走？哼，我不會放過你的。”我默然的想著，準備隨時出手偷襲。

    果然，西摩說完，待國王向一眾大臣行完禮後，展開了他的風翼，慢慢的升到了空中。

    “親愛的人類兄弟，這片大地，已經被祝福過了，希望你們能在此安居樂業，再見。”西摩微笑著說著，而後，昂起頭向天空逝去。

    “就是這個時候，拚了。”我暗哼了聲，從人群中跳出，恢複成龍的身體，展翼就向空中的西摩追去。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地上的人類全陷入了恐慌中，他們紛紛向天空中的西摩告警。

    絲毫未覺的西摩聽到下方的聲音，還以為是人們的歡送，微笑著低下了頭，可他看到的卻是我鋒銳的牙齒。

    我，西摩，一龍一天使，糾纏在一起，向地上落去……

    “啊……”

    西摩慘叫著從我嘴裏脫身而去。

    “該死的天使，如果我的嘴再大一點，就可以將他咬成兩截了。”懊悔的我恨恨的吐掉嘴的裏的兩隻風翼，向翻滾掉落和的西摩追去。

    “砰……”

    西摩重重的摔在了早已空無一人的祭台上，將祭台撞了粉碎。

    落地的西摩飛快的翻身站了起來，咬著牙死死的盯著我，眼裏閃過恐懼的神色。

    我悶哼了聲，落在西摩不遠的地方，舌頭卷起唇邊的鮮血，品嚐了下，心裏有種莫名的痛快。

    “你是誰？為什麽偷襲我？”西摩用手指點著我，問道。

    “嘿嘿，我是誰？你忘記了嗎？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八百年，你曾經當著我的麵殺了我最敬重的親人，這下，你想起來了吧。”我冷漠的向他解釋著。

    “你……你……你就是那隻雙係魔龍？”西摩終於想起了我，聲音裏充滿了驚懼。

    “對，我來複仇了，還我尤達的命來。”我咆哮著向他逼近了過去。

    “慢著，我沒有殺那條龍，這你應該很清楚才對。”西摩踉蹌著向後退去。

    “哼，欺騙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負責，我要用你的血來祭奠尤達的亡靈。”我一步步向西摩靠近。

    “不，不，我沒有殺他，你誤會我了，啊，我明白了，原來我上了他的當，他當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真是夠愚蠢的，竟然被一條肮髒的龍騙了，哼，其實這一切全是因為你，雙係魔龍，如果不是你的誕生，我又怎麽會殺一條與我素不相識的龍？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西摩站定住，指著我大聲斥責。

    “哈哈，是的，我是在怪自己，怪我沒有殺了你，來吧，讓我們一對一，結束這場沒由來的戰爭。”我怒吼著，向西摩噴出我的龍息。

    “好，如你所願，這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了。”西摩抖動下身後的殘翼做出了戰鬥姿態。

    我慢慢的小心的接近著西摩，火焰與冰氣交替從我的鼻孔裏噴出，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從不稍離，而西摩則不停的圍著我繞著圈子，尋找著我的弱點。

    “哼，不用再費事了，為了對付你，我已經訓練了整整數百年，你死心吧。”我從牙縫裏迸出幾個字。

    “我看的出來，你的戰鬥力比那條四階土龍要強得多，而且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就要突破三階的限製，成為四階的魔龍了，但是你在這個關健的時刻為了仇怨暴露了你自己，嘿嘿，你的心境就是你最大的弱點，來，你不是要殺我嗎？過來呀……”西摩冷笑著對我說，不斷的挑釁著我憤怒的底線。

    西摩，卑鄙的天使，明明知道我已經被尤達的死折磨的失去了理智，他竟然還不斷的用話語刺激我，我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冷靜了，怒吼了一聲向他衝了過去……

    爆裂的火焰向西摩噴射而去，可是我卻忘記了西摩的魔法性質，他是風，速度就是他最大的優勢，如風般的速度，我的龍息隻能貼著他的身體噴濺在地上，我，瘋狂了，拚命的向他噴著龍息，希望能將他燒死，可是這個狡猾的天使，卻始終不與我正麵接觸，害得我一陣氣虛……

    “哈哈，你是不是累了，這樣可不能給那個死鬼報仇，來，再猛烈一點……”西摩陰笑著繼續譏諷著我。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識破了西摩的詭計：“西摩現在身受重傷，他一定是想先消耗我的力量，而我卻上了他的當，真是該死，我應該衝上去把他碾成碎末。”

    想罷，我裝成沒有覺察到他的陰謀，仍時不時的噴著龍息騷擾著西摩，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觀察著他的動作，突然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竟然連續三次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了，我知道我的機會再次來臨了，怒吼了一聲，向他噴出一口龍息，然後，飛快的甩動尾部，向西摩的落點抽去……

    “砰”

    “啊……”

    西摩慘叫了一聲，被抽離了地麵，翻滾著落向一所居宅，我如何能放過他，拔腳就向西摩追去，可是我的美夢卻被一群魔法師終結了，他們將我團團包圍住，天上，地上，身前，身後，左邊，右邊，到處都是，更遠處的天空中還出現了龍的身影。

    “你們想幹什麽？”我沉聲問道。

    “晨風，你竟然膽敢違反國王的命令，冒犯神界的使者，真是罪該萬死，國王已經下了絕殺令，晨風，你還是乖乖的就擒吧。”

    國王身邊的貼身法師出現在我的身前，大聲宣布我的罪行與國王的旨意。

    “哼，我警告你們，不要惹火了我，我已經很久沒有吃人了，閃開。”我不屑一顧的打了個響鼻。

    “晨風，曾聞你為帝國數次出生入死，戰績菲然，可謂勞苦功高，哼，你如果真聰明的話，就應該在龍欄內安享晚年，可是沒想到你卻冒天下之大不韙，竟敢冒犯神界天使，這是決不允許發生的，你，受死吧。”護國法師揮舞著手中的魔杖指點著我，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哈哈，也許我沉默的太久了，人類已經早已忘記了我的恐怖，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永遠也忘不了的噩夢吧。”我的忍耐到了極限，因為我看見西摩的手從廢墟中伸了出來，再跟這些人類糾纏下去，我就有可能永遠失去讓西摩伏誅的機會。

    我咆哮著衝向了護國法師，對呼嘯著向我襲來的各種魔法不予理會，爭取在最短的時間給人類魔法師們以最嚴重的打擊，我的突擊就如同我所說的那樣，讓魔法師們真正認識到我的威力，我的殘忍，我的噬血，我的屠殺……

    迎麵撞來的是護國法師召喚出來的一團厚重如山般的冰山，我無視它的威脅，直接用我龐大的身體為依仗衝了上去……

    “砰”的一聲冰山如花般碎去，我的身影一下子出現在護國法師的身前，我看到了久違了的恐懼表情和臨死前的尖叫聲，我冷笑了聲，張開大嘴一口將他咬住，鋒銳的牙齒一下子破開他的護身屏障，幾下子將他撕成了碎片。

    而後，我品嚐著鮮血，將目光移到了其他的人類魔法師的身上，獰笑著向他們衝去，這些在和平年代出生並成長起來的魔法師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戰鬥，他們竟然連相互間的配合都不懂，隻是一個個向我發著魔法，我連看他們一眼都欠奉，直接用我的身體做武器，將他們徹底的碾成碎片……

    “晨風，雖然你已經沒有了契約的束縛，但你……天啊，你的體內竟然有兩種魔法能量，為什麽以前我沒有發覺，你究竟是誰？”空中，傳來了陣陣龍鳴聲。

    我先是冷漠的看了下剛剛站穩的西摩，我才抬頭看向天空，在我的頭頂上是一隻五階風係神龍，他就是帝國久已不現人間的護國神龍，隻有在帝國緊急情況下才能召喚的風雷，雖然同是五階，可是相熟的扶搖與風雷比起來，明顯的‘弱小’了許多，讓我心虛的還不止這些，僅風雷外泄的魔法力就已經將周圍所有能飄浮起來的東西飛上了天空，那情景是相當詭異的。

    “哼，風雷，好久不見了，我的事你還是少管的為妙，不然，搭上你的命就不值當的了，離開吧。”我不想招惹這個勁敵，想用言語將他誆走。

    “嘿嘿，二千年前，龍界最具威名的五階火龍天火與一條水係神龍結合在一起，那時我就曾預言，他們的結合是錯誤的，沒想到這個預言在這一時刻才應驗，晨風，我真得沒想到你是他們的後代，不過，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因為雙係魔龍的誕生就意味著秩序的混亂，這是我不想看到的。”風雷，龍如其名，他如雷般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城市。

    風雷太強大了，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強大的龍，他甚至根本沒有用雙翼的力量就懸浮在了空中，他才是空中真正的霸主，西摩與他比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看到他的實力，我的心在顫抖不已，可是，我又如何能回頭？那裏還有我的路？

    “哈哈，我以為人老了會糊塗，可沒想到龍老了會更糊塗，風雷你白活了幾萬年的時間，時代是需要進步的，所謂的秩序，早就應該被廢除了，為什麽雙係魔龍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這全是沒有根據的，我，晨風，就要打破這個規矩。”我憤怒了，咆哮著向這個世界渲泄著我的不滿。

    “風雷，不要跟他羅嗦了，你我趕緊聯手將他除掉，他馬上就要進化為四階魔龍了，那時，我們再想除掉他就很難了。”西摩再次飛了起來，衝著風雷大喊。

    “哦，這麽巧？嘿嘿，我本想就此機會除掉晨風的，沒想到這裏有天使正在執行‘公道’，這我就放心了，天使的能力是我一向欽佩的，晨風，不是我怕了你，而是我不屑於以強欺弱，更不屑於以眾淩寡，當你什麽時候進化成五階時，再向我挑戰吧，所以，這次算你幸運，下次，我會親手將你殺了的，啊，好困，回去睡覺了。”風雷白了一眼渺小的西摩，神色冷漠的說。

    風雷，這個讓我深感頭痛的五階風龍竟然說出如此‘怯場’的話來，著實讓我吃驚不已，驚訝的不止是我，西摩也被風雷的出爾反爾搞蒙了，張大了嘴巴。

    “風雷，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此舉簡直是在變相的違背這個世界的法則，告訴我，這是為什麽？”西摩指著風雷的背影大喊。

    “閉嘴，小天使，你還不夠資格對我大加指責，就算是九翼風天使來了，我也會這樣做的，竟然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訴你，我，風雷，天火，那是生死的兄弟，正如晨風所說的，那個該死的傳說已經該作古了，讓他見鬼去吧，另外，我奉勸你一句，你不是晨風的對手，如果你還想活著的話，就趁早滾回你的天界。”風雷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然後飄然而去。

    “哈哈，西摩，看來今天真得不是很適合進行賜福，你醒悟吧。”我的目光從風雷的背影上收回，忍不住大笑起來。

    “哼，晨風你不要太得意了，昔日我之所以決定放過你，那是因為我有必勝的把握，而風雷今天所做的一切，也決不會有好結果的，來吧，讓我們來完成八百年前未完節的戰事，今天，我要親手殺了你。”西摩不愧是六翼大天使，竟然克製住自己的憤怒並逐漸鎮靜了下來。

    “來吧，尤達的死已經折磨了我八百年，終於到了可以將這刻骨銘心的痛苦拋棄的時候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帶著你一起下地獄。”我無視西摩的威脅，全力催動體內的魔法能量，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好，我成全你，環繞不息的風啊，請你傾聽我的召喚，化做世上最鋒銳的武器，破開魔龍的身體，讓他的血在風中逝盡――風魔刃。”西摩舉起他的雙臂，高聲吟唱，身後僅剩的四支殘翼也隨著他的魔法一起振動起來。

    風，無盡的風從西摩的身邊生成，旋轉著衝向高空，整個天際之間一下子暗了下來，緊接著，我的感知之內突然多了一股巨大的風係能量，它，竟然凝聚成一團龐大的龍卷風，自上而下向我襲來，隻是在這旋轉的風中是無數奪命的風刃……

    “是它，就是它奪走了尤達的生命，它又要來折磨我了，尤達，保佑我。”我怒吼了一聲，雙腿猛得一蹬，伸展雙翼，我飛上了天空，直接迎上那自上而下的風魔刃。

    風，無形的風尤如一把把實質的利刃在我身體上留下一道道傷痕，我的鮮血在風中急速逝去，我終於體味到了當時尤達曾經經曆過的地獄般的傷痛，死亡的恐懼，我的心徹底的碎了。

    “西摩，來接受我的反擊吧，來自地獄的魔焰和純潔的冰瑩，融合成世界上的最偉大的力量吧――超級炎水晶。”我在痛苦中掙紮著，用盡全部的力量融合成一個巨大炎水晶，大喝了一聲，拋向了地麵上的西摩。

    “轟……”

    一連串的爆炸將整個城市徹底的毀滅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波夾帶著無盡的烈焰，從爆炸的中心點向外延伸而去……

    火焰中，我看到了飛舞在其中的風羽，那是一片即將在烈焰中化為灰燼的風羽，看到它，我笑了，大笑著跌向身下那團奇怪的雲團……

    第一百六十九章

    塵封的記憶之親情的滋味我的身體與翻滾而上的雲團撞個正著，炙熱的氣體不斷的侵襲著我受創的體表，鮮血在熱火中迅速的凝結，幹裂，剝落……

    我的生命也在痛苦中逐漸遠離了我，雙翼無力的垂了下來，加快了下墜的速度……

    “尤達，我來了……”在閉上眼睛前，我心裏最後想道。

    就在我的身體即將穿過雲團墜向地麵時，隱隱的聽到一聲龍鳴聲，接著，我的身體被一股巨力托了起來，向天空飛去，微微睜開的雙眼看到一對巨大的龍翼在空中飛舞。

    “是誰？是尤達來接我了嗎？嗬嗬，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讓我們走吧，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都跟著你……”心思在那一刻從我的身體中飛離了出去。

    寒冷，極度的寒冷，讓我從死亡的狀態中醒了過來，我艱難的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這裏是地獄還是天堂，可是入眼的全是白色的冰。

    “這是哪？怎麽看上去像一個冰洞？尤達哪？”我疑惑的張望著，喃喃自語著。

    空曠冰洞中除了嗡嗡的回音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奇怪？我怎麽沒有死？是誰把我弄到這的？”我的神智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是我。”一個低沉卻又隱含威嚴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

    “你……你是風雷。”我凝視著從洞外步入的龐大的龍身，疑惑的問。

    “嘿嘿，對，就是我。”風雷冷笑著回答、

    “你為什麽要救我？”我越加的疑惑了。

    “哈哈，救你，誰說我救你了？我之所以不想讓你死在神族的手中，那是因為我要讓你做為一個對手而存在，唉，我太寂寞了，這個世界也太寂寞了，我已經有近一萬年的時間沒有品嚐到戰鬥的快感了，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你，我怎麽會舍得讓你死去呢？”風雷無限感慨的解釋。

    風雷做事的風格，讓我很難明了，心想：“救一個敵人，這是什麽樣的心態？是他顧做大方還是有意而為之？”

    帶著疑惑我向風雷致謝：“不管怎麽說，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哈哈，我說過了，我並沒有救你，救你的是這裏的冰，是冰將你體表的創口凍住了，你才不至於因失血過多而死去，我什麽也沒做，要謝就謝你自己吧。”風雷打著哈哈不肯承認。

    “我自己？”風雷的話讓我糊塗了。

    “對，是你堅強的意誌挽救了你，如果換做是別的龍，早就會死在路上了，唉，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像你這樣堅強的龍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風雷微笑著表白對我的敬意。

    這略帶譏諷的吹捧或者是一個善意的謊言，聽起來格外的舒服，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之後，我對風雷說：“那你想怎樣？要將我拘禁在這裏？”

    風雷向前踏上了一步，幾乎就要碰著我了，才停下來，悠悠的說道：“不，這裏隻是供你養傷用的，當你恢複過來後，我就會讓你走的，那時你願意去哪我都不會限製你的，隻是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我。”

    “什麽要求？”我好奇的問。

    “活著，你必須活著進化到五階，然後你我公平一戰，我要看看到底是傳說中的雙係魔龍厲害，還是擁有數萬年修煉經曆的純種神龍厲害？”風雷不緊不慢的解釋。

    聽到這個奇怪的要求，我笑了，心想：“風雷要麽是老糊塗了，就是想打打架想得瘋了，進化到五階，那還不知道要多久的事呢，這種事豈能是我控製的？我現在隻是三階而已……”

    我的表情全被風雷看在眼裏，龍老成精的他一眼就猜到我內心的活動，笑著對我說：“晨風，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否有毛病了？哈哈，你難道還不知道你已經踏進了四階魔龍的範疇？”

    “我已經是四階了？”我有些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對，你還是自己看一下吧。”風雷大笑著指著一塊平如鏡麵的冰對我說。

    我順著的他的目光看去，冰麵上我隱約的看到我的影子，真的，我確實已經進化到四階的，頭上新長出來的角告訴我，我進化了，成功的進化到四階了。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進化我沒有感覺？”我納悶的問風雷。

    “哈哈，西摩雖然是一個笨蛋，可是他的眼力還是很不錯的，當時你已經處在進化的關鍵時刻了，在你全神貫注的戰鬥時，你的進化就在不知不覺中進行了，嗬嗬，要不然憑你三階魔龍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殺不死西摩的，唉，事事難料，你的進化速度太快了，快的讓人心寒……”風雷回憶著像是在對我說，又是像在自言自語。

    無論過程怎樣，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我為自己的進化感到高興，欣喜的看著風雷，對他說：“風雷，謝謝你，雖然你自始至終都在推辭，可我知道如果沒有你將我從爆炸中托出來，就算我進化到四階，也隻能像西摩一樣被炸成碎片。”

    “閉嘴，我說過了，我沒有救你，你還想讓我重複多少次，我與你是敵非友，這一點你一定要清楚，當你進化到五階時，就是你我決鬥的一刻。”風雷突然換了一付臉孔，凶相畢露的大聲對我吆喝。

    風雷的脾氣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讓人琢磨不透，這突如其來的狂暴讓我很是吃不消，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離他遠了點，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呼……記住，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這件事，就算決鬥之時，我也不希望這件事成為你心中的負擔，我走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風雷咆哮著轉身向洞外走去。

    “我……我答應你什麽事了？”被嚇壞了的我，小聲問道。

    “活著，活著進化到五階，到時你如果打敗了我，就可以完成你的心願了。”風雷頭也不回的回答。

    “活著？對，我要活著，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風雷的話讓我感慨頗多，不覺中陷入了沉思裏。

    當我停止思想，尋找風雷的身影時，他已經不在洞裏了，我蹣跚著踏到洞口，想看看外麵的景色時，卻隱隱聽到有說話的聲音，好奇下，我靜下心來仔細的傾聽。

    “……風雷，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一個如絲般甜美的女人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內。

    “女人？這裏有女人？”我心裏納悶的想。

    “哼，女妖，我跟你說過了，我的朋友受傷了，隻是暫時用一下你的地方而已，傷好之後就離開，不在再羅嗦了，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風雷刻意壓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也傳了過來。

    “借？呸，有你這樣借的嗎？一來就強迫我離開自己的家，別以為我什麽也不知道，在我洞裏的小家夥是不是傳說中的雙係魔龍？”女妖似乎對我的存在很清楚，借機要挾風雷。

    “哼，冰雪王後，你似乎太多嘴了，我的事你還是少管的為妙，不然……嘿嘿。”風雷的音調提高了少許，顯然他是在盛怒中。

    “不然怎麽樣？想殺了我？哈哈……雖然我打不過你，可是你想殺我也不是這麽容易的……啊……風雷，沒想到你竟然偷襲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接著我聽到了風雷爆燥的咆哮聲，劇烈的風聲，冰山倒塌的聲音不絕於耳……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兩人說的好好的就打起來了？”我心裏疑惑極了，可是不敢踏出洞外看一眼。

    “呼……呼……這個該死的小女妖，竟然敢壞我的事……”片刻後，我聽到了風雷的低語聲。

    我趕緊三下兩下回到洞內趴在地上，裝做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

    “哼，晨風，不要裝了，剛才聲音那麽響，鬼才信你沒有聽到，你最好快點好過來，那個小女妖一定會還回來報仇的，雖然我不怕她，可也很麻煩的……”風雷一進入洞裏就絮叨個沒完。

    “那……那如何是好？”我有些膽寒的問道。

    “問，問什麽問，我又沒跟你說話，閉上眼睛，睡覺。”風雷突然憤怒起來，對我大聲吼叫，整個冰洞在他的聲音中顫抖不已。

    “是。”我乖乖的趴了下來，還把眼睛閉上，不敢再招惹他了。

    雖然我閉上了眼睛，可是風雷沒完沒了的絮叨仍然在耳邊說個沒完，也許他已經下意識的將我做為他的聽眾了。

    “唉，這真是一個糟糕至極的催眠曲了……”我無奈的想。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聲巨響將我從沉睡中驚醒，我茫然的看了下洞外，站起身向洞口走去。

    “風雷，那個小鬼頭在哪？龍神要見他。”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

    “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這裏隻有我自己。”風雷平靜的聲音想遮掩我的存在。

    “嗬嗬，風雷，放聰明一點，三對一，你輸定了，現在我再問一遍，那個小鬼頭在哪？”又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一個快要死的老巫婆的聲音。

    “我說過了，這裏隻有我，哼，也不知你們是從哪聽說的謠言，你們是被愚弄了吧。”風雷有些氣不過的為自己辯解。

    “謠言？呸，尊貴的神龍，你們不要聽他的，我親眼看見他背上一隻受傷的龍進入我的洞裏的，那條龍頭上長著兩隻不一樣的角……”女妖的聲音。

    雖然女妖的聲音尖而低沉，卻像一枚炸彈一樣讓我的心顫抖不已，心想：“完了，看來是女妖向龍神靠密，而龍神派了和風雷一樣厲害的龍來找我，這可怎麽辦……”

    “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冰雪王後’，上次沒把你殺了真是我的過失……哼，你們三個想幹什麽？我隻是想跟她親近一下而已，用得著這麽緊張嗎？哈哈，地獄咆哮，哲莫拉，卡斯特，你們三個也是龍界赫赫有名的神龍戰士了，也不想一想，我，風雷，一向獨來獨往，怎麽會跟一條被龍界視為洪水猛獸的雙係魔龍攪在一起呢？”風雷的聲音恢複到了平時的狀態。

    “風雷，我們不想與你為敵，我們隻是想確定一下雙係魔龍是否真得存在而已，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會向你道歉的，要是有的話，你隻要將他交給我們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第三個異樣的聲音響起，讓我的心驟然抖了一下。

    “這條龍是誰？聽下去，他的實力要比風雷還要高上一點，想不到龍界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戰士存在……”我的心繼續下沉著。

    “地獄咆哮，不是我埋怨你，你我相交一場也有兩萬年了，你什麽時候聽說過我撒過謊？現在，你不信任曾經的兄弟，卻信一個以狡詐出名的女妖，這，不能不讓我心寒。”風雷的聲音裏透著少許無奈。

    “咆哮，不要聽他的，他是想改變話題。”老巫婆斷然打斷了風雷的話頭。

    “風雷，我知道你跟‘天火’是生死的兄弟，但雙係魔龍的誕生是關龍界的生死存亡，我們不能放任不管，龍神已經下了死命令，活要見龍，死要見屍，你一開口就說他已經被炸成了碎片，這……唉，沒有見到他的屍體，我也不好向龍神他老人家交待啊，大家兄弟一場，你就給個實話，他在不在洞裏吧。”地獄咆哮歎了一口氣對風雷說。

    “哼，好吧，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怎麽說你們也不會相信的，要不這樣吧，你們三位中的一個可以進洞裏看一下，如何？”風雷悶哼了聲發言。

    我聽出了風雷的言中之意，對手是三個可以與之匹敵的神龍，如果有一個突然被我全力一擊殺死或者擊傷無力再戰的話，形勢對我方會很有利的，決定之後，我站了起來，向洞裏的深處走去，並開始小心翼翼的聚集能量……

    “好，我讚成這個提議，可是我們三個中誰去合適呢？”先前那個沙啞聲音的龍第一個出聲。

    “嗯，我去吧。”地獄咆哮沉吟了下說道。

    “慢著，咆哮，不是我不放心，你與風雷相交甚深，與天火也相識，你去似乎不太合適吧。”老巫婆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這個，那依你誰去好呢？”地獄咆哮無奈的回應。

    “哼，風雷，你不用在一旁邊咬牙竊齒的，我這是為整個龍界著想，卡斯特，你進去看一下吧。”老巫婆指手劃腳的指揮。

    “我？哼，我不去，你與咆哮鬧別扭，卻讓我做擋箭牌，我沒那麽傻，要去你自己去。”卡斯特悶哼了聲，沒理會老巫婆的指派。

    “好，我去就我去，這可你說的，地獄咆哮你有什麽意見嗎？”老巫婆的聲音提高了少許，似乎很是興奮。

    “唉，你去吧，不過要小心點，現場你也看過了，如果那個小鬼頭真得在裏麵的話，你就很危險了。”地獄咆哮歎了一聲，對老巫婆說。

    “哈哈，對，哲莫拉去最合適，你的心腸像冰一樣冷，做這種事最合適不過了。”風雷大笑著說。

    “水係的龍？知道了。”我再次聽明白了風雷的話外音，改變了我的作戰策略。

    “哼，風雷，說話要有分寸。”老巫婆憤怒的向風雷怒吼了聲。

    聲音剛落地，洞外的光線就暗了下來，我知道老巫婆就要進入洞裏了，將身體縮在一塊足以將我的身體擋住的巨冰後麵，體內的聚集的能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正在尋找著突破口。

    “啊欠……風雷你可真夠邋遢的，這個洞被你搞得一塌糊塗……”一進洞，老巫婆就嘮叨起來，全然沒將可能出現的危險放在心上。

    我小心的感應著她前進的步伐，計算著出招的時機，心髒不爭氣的跳了起來。

    “小鬼，你在哪？我不會傷害你的……這裏可真夠髒得，我真有些佩服你了……”老巫婆聲音時而大得離譜，時而小的讓我聽不清。

    “哼，想誆我出去，別做夢了，我才不會這麽傻呢。”我對老巫婆的計謀不屑一顧。

    “找到沒有？沒有就快出來。”洞外，風雷焦急的聲音如風般湧了進來。

    “急什麽，我正在找呢，小東西，我的小寶貝，外婆來看你了，我知道你在這裏，唉，你長這麽大了，可我這做外婆的卻從來沒見過你……”老巫婆不耐煩的回應了風雷一聲，又低聲嘟嚷起來。

    老巫婆的聲音裏有著無限的傷感，仿佛心裏有莫大的心事，我的心不禁抽搐了下，這才發她已經進入了我偷襲範圍之內，可是偏偏在這一刻，我遲疑了起來，因為我感覺到她體內的水係能量是那樣的熟悉和親切，就像是我在母親肚子裏時能感知到母親的能量一般。

    “她是誰？為什麽我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的心在她的聲音裏抽搐著。

    “叭，叭……”

    輕微的聲音傳進了過來，讓我納悶不已。

    “原來你身在這，小東西，我不會傷害你的……”老巫婆低低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就在我遲疑的片刻間，老巫婆已經發現並靠近了過來，我驚恐的叫了起來：“你……你究竟是誰？”

    “孩子，就算你不認識我，難道以你敏銳的感覺也覺察不出來我與你有著血緣關係嗎？我是你母親的媽媽，你的外婆呀。”老巫婆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甚至還將她的手向我的頭伸了過來。

    “外婆？不，我沒有親人，你是騙我的。”我失措的嘟嚷。

    “不，我說得都是真得，雖然我已經努力尋找過你了，可是這麽多年來，你一直杳無音信，我想盡下外婆的義務都不能，唉，這全是那個困擾龍界的傳說惹得禍……”老巫婆自顧自的解釋。

    看著她眼內滴下的淚滴，我高度緊張的心慢慢的鬆懈了下來……

    “外婆？唉，我從來沒見過媽媽的麵，從來沒體會到親情的滋味，我也從來沒有被愛過……”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我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吧，就算風雷不護著你，我也會保護你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將生的權利留給你，就算是做外婆的一點心意吧。”外婆撫摸著我的頭低聲安慰。

    “哲莫拉，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是不是想偷我的金子，快點出來。”洞外，風雷終於按捺不住了，大聲吼叫。

    “好了，煩死了，小鬼，你叫什麽名字？”外婆生氣的嘟嚷了聲問道。

    “晨風。”我小聲的回答。

    “好，好名字，我要走了，唉，我能給你的隻能是這麽多了，記住，一天你不能踏入五階的境界，就不能拋頭露麵，再見。”外婆最後一次親了下我的臉，轉身向洞外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洞外，我的心裏升起一絲溫暖。

    第一百七十章

    塵封的記憶之巫妖王‘逼宮’事件在平淡中結束了，風雷在事後數百年終於自己把事情弄明白了，他氣急敗壞的大罵著外婆和我的雙親，說著讓我頭痛的話，連做事謹慎，充了好人的地獄咆哮也被他罵得狗血噴頭，至於不想做擋箭牌的卡斯特就更慘了，每天都會有關於他的新聞從風雷的嘴裏說出來，當然全是負麵，而那個從未謀麵的‘冰雪王後’在事後被風雷趕跑了，數百年間，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是被風雷追殺至死，還是被氣死了，想來她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就算是風雷不殺他，外婆也不會放過她的。

    我的實力在不斷的訓練中突飛猛進著，風雷雖然對我進步很是不屑，還經常故意貶低我，但從他驚愕的眼神中，我還是察覺到他有些恐懼了。

    經過漫長的思考，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對雙係魔龍的種種憎惡與迫害了，雙係魔龍的進步太快了，打破了規律發展的製約，才引起了各方勢力的不安與恐懼，為恐雙係魔龍的存在而影響了他們的統治，再加上雙係魔龍的性格多變，不能被普遍的接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才會淪落至此。

    無論是人也好，龍也罷，甚至是天使，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總是會想出各種理由給自己貼上‘神聖’兩個字，好在這場不道德的戰事中占了輿論的上風，所以才有了關於雙係魔龍的種種‘不祥’的傳說，經過了悠久的歲月後，這已經做為一條定律存在了下來。

    “唉，我是明白了，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挑戰強權，我要強大……”我在冰穀裏大聲的呐喊。

    風雷走了，帶著一絲得意走了，他嘴裏嘟嚷著：“是我訓練了晨風，是我，就算你再厲害也不會強過我的，哈哈……”

    那是我成功進化到五階後，發生的事，這一天的來臨，距‘逼宮’事件整整跨越了五千年的時間，我從出生，至進化到五階，用了不足八千年的歲月，這要是放到其他龍身上，恐怕需要兩萬年的悠長時間了。

    無疑我是幸運的，能活著體味到五階力量的龐大與偉大，在浩如煙海的龍族中，能成功進化到五階的雙係魔龍隻有在傳說中被視為的叛逆的魔龍‘霸王’了，可是他也沒能逍遙多少年就被各方勢力聯合剿滅了，現在，龍族的曆史的洪流中又要添上我的名字了，晨風。

    ‘不要得意忘形，不要招惹事非，不要趕盡殺絕，不要誓死作戰’，這四個不要是風雷臨走前留給我的，他說出這番話時神情無比的凝重，我很清楚他的意思，如果我按他說的做，雖然我活的窩囊一點，但可以活的長久一點。

    我欣然答應了風雷，這是一個不錯的忠告，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風雷離開後，我也離開了居住了數千年的冰穀重回世間。

    空中，我好奇的巡視著地麵上的景物，一時間，心潮起伏不能自己，長嘯了起來，慶祝自己重獲新生。

    在一處隱藏的山穀裏，我找到一個暗藏的洞穴，看上去似乎這裏從來沒有被別的龍發現過，我決定暫時將這個洞穴做為我的新家。

    平靜的日子一過就是幾百年，如今的我吃飽了後，最想做的事就是趴在窩裏舒舒服服的睡覺了，可是有一天，我寧靜的生活被打破了，我也再次陷入了危險的境界。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裏，我被一陣強烈的魔法能量的衝撞驚醒了，我小心的伏在洞口聆聽著外麵的動靜，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滾，滾出這片大地，這是屬於我們的世界，如果下次我們再見到你時，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空中傳來陣陣龍鳴聲。

    “呸，這裏我已經生活了數千年了，要走也是你們離開才對，你們這兩個卑鄙的雜種，真該下地獄去。”憤怒的吼叫聲渲泄著強烈的不滿。

    不屈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的熟悉，好像是失散多年的熔岩，我按捺不住了，衝出洞穴騰到空中向已經逝去的龍影追了下去。

    三條龍，一前兩後追逐著，撕打著，吼叫著……

    “住手，前麵的可是熔岩？”我低聲喝道。

    “哼，是我，你又是誰？是跟他們一夥的嗎？來吧，我才不怕你們……”熔岩不安的咆哮著。

    “哈哈，是又怎麽樣？”我低笑著衝了上去，向最後麵的一隻龍發動了襲擊。

    “哎喲……哥哥救我，他是五階的龍……”被襲的龍慘叫著向地麵墜去。

    “別慌，我來了……”追趕熔岩的龍驚叫了一聲，扔下熔岩向下急掠而去。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幫我？”熔岩疑惑的打量著我。

    “嗬嗬，你看我是誰？”我輕笑著說。

    這時，晨光突現，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正好落在我身上，對麵的熔岩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天啊，五階雙係魔龍，你……你……是晨風？”

    “哈哈……兄弟，你總算還沒有把我忘了，來吧，報仇的時候到了，跟我來。”我大笑起來，吆喝著向下飛去。

    “老大，等等我……”後麵傳來了熔岩興奮的叫嚷聲。

    “你們兩個聽著，是想死，還是想活？”我惡狠狠的教訓著兩個三階的小龍。

    “老……老……前輩……”體形較大的風龍小翼翼的對我說。

    “嗯，我很老嗎？”我生氣了，把大腦袋湊了過去，盯著他。

    “不……不，您年輕著呢，大哥，大哥，我們想活，我們想活。”另一條龍趕緊將他推開，陪著笑說。

    “哼，算你識想，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從哪來滾回哪去……”我慢悠悠的向兩個傻瓜宣布我的決定。

    “那第二是什麽？”風龍低聲嘟嚷。

    “嗬嗬，看你們兩個也不像是專幹打家劫舍的，是不是被其他的龍欺負了，要不就是被人類驅趕出來的。”我看了他們身上一眼，嘲諷道。

    “您是怎麽知道的？”兩條對望了一眼，好奇的問。

    “笨蛋，我們老大是誰，看一眼你們就知道了。”熔岩插嘴。

    “請問大哥您究竟是誰呀？”較小的水龍眼睛一亮，問道。

    “嘿嘿，我的名字你或許沒有聽說過，但，以後我會讓這個世界都不能忘記的，我是晨風？”我冷笑著自我介紹。

    “晨……風？天啊，您就是那個雙係魔龍？”兩條龍驚恐的叫著，向後退去。

    “哈哈，聽說過？那你們就走不了。”我獰笑了聲，眼裏閃過殺機。

    “不，不，我們不會告密的，求你別殺我們……”較小的水龍嚇壞了，腳下一軟伏倒在地上，低聲哀求。

    “別，別再靠近了，不然我就跟你拚了……”風龍見我離水龍越來越近，硬著頭皮擋住我的路。

    “哼，看來你還挺仗義的，我要是現在殺了你們，或許你們會說我以強欺弱，這樣吧，剛才還沒說完，就被你們打斷了，這第二嘛，如果你們願意做我的手下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了你們。”我停止了前進，冷冷的對他們說。

    兩條龍大眼望小眼的看了一會，又把兩個腦袋湊到一起低聲商量了下，然後異口同聲的叫了聲：“老大。”

    看著他們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得意之情油然而生，我滿意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好了，過來，先見過我的兄弟熔岩，以後，你們兩個要聽他的指揮，聽清楚沒有？”

    “是，是，熔岩大哥，大龍不記小龍過，您別生氣了，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兩條龍顯然是做了對不起熔岩的事，賣力的拍著熔岩的馬屁。

    “哼，要不是老大瞅著你們還有用，我才不會放過你們……”熔岩見大勢已定，也隻好委屈的接受了現實。

    “哈哈……從今天起，這片土地就是屬於我們的了……”麵對朝陽，我長嘯一聲。

    新收的兩個小弟，風龍叫暴風，水龍叫水滴，暴風大大咧咧，水滴聰明伶俐，在我的和解下，暴風，水滴很快與熔岩消除了誤會，還成為了真正的兄弟。

    彼此熟悉後，他們各自介紹了自己的身世，暴風，水滴是兩條流浪的龍，他們在很小的時候父母被人類傭兵殺死了，為了生存他們走到一起，可是來自人類的追殺卻從來沒有放過他們，為此他們隻好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後來見到熔岩獨自生活在此地，就生出將他趕走的念頭；而熔岩在上次分手後經曆也不容樂觀，大戰後，城市毀於一旦，熔岩，清溪，怒焰無家可歸，隻得尋找合適的地方落腳，可是已經過慣了安逸生活的他們顯然不能很好的適應野外的生活，受盡了折磨和其他龍的欺淩，在一次爭奪地盤中他們三個失散了，熔岩隻身流浪到此，見這裏沒有其他的龍居住，就留了下來。

    對於我自己，沒有過多的解釋，我不想讓第三者知道風雷曾經救過我的事，這對於我，對於風雷都有好處。

    四條龍生活在一起，活動的空間就需要無限的擴展，不然根本不夠養活我們，擴充地盤就成了我們吃飯睡覺之外最重要的事了，在我的策劃下，在熔岩的指揮下，在我不露麵的情況下，我們已經成功的將附近的龍全驅趕了出去，數百年過去後，這片大陸已經有一半落入了我們的控製範圍。

    當勢力擴張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引起別的龍的嫉恨，為了將我們趕走，七八條被驅逐的龍組成了聯盟，向我們發動了襲擊，激烈的戰鬥爆發了，雖然對手中沒有可以與我匹敵的，但他們眾多的數量卻讓我們吃夠了苦頭，隻好且戰且退，形式一窘再窘，隻到有一天，兩條龍的加入才改變了我們的弱勢，那就是失蹤多年的怒焰和清溪。

    形勢巨變自然要反擊，可是在那一刻我卻打起了和平的旗子，與對方劃定了勢力範圍，互不進入對方的領域，停息了維持了近百年的戰爭。

    當兄弟們不滿意我的決定時，我才將風雷留給我的四句話，講給他們聽，讓他理解我的難處，其實早在百年前我就有能力將他們擊敗，可那樣的話是與我的生存準則相違背的。

    “老大，你變了，變得很厲害，不過更有人情味了，我喜歡現在的你。”清溪第一個明白了我的意思。

    “什麽，你喜歡老大，那我呢？”怒焰生氣的咆哮起來。

    “啊……哈哈……”

    如果我的夢想是推翻龍神的統治，我或許會采取各種手段爭取兄弟的同情，吸收更多的勢力，擴大的自己的領地，與龍神一戰，可惜我的理想不隻是這樣的，我要用我的行動來證明我的存在不會危及各方勢力的統治，我的目的是挑戰那個傳說，揭穿那個困擾了龍界數十萬年的真相。

    我的行為或許狂暴了點，我的言語或許囂張了點，我的領地或許大了一點，我的兄弟或許多了一點，可是我能被接受，數千年過去了，我與各方勢力和平共處，維持著一個不變的原則，隻到有一個人的出現，才徹底打破了這個平靜，他就是黑天使阿修斯。

    阿修斯的出現純屬偶然，如果我不心血來潮巡視我的地盤，我或許至死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一天，我在天空飛中，劃過天際，傲視著下麵的大地，突然，下麵的一個村莊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極為平常的村落，可是今天卻被一股淡淡的邪惡的霧氣所籠罩著。

    好奇心驅使下，我落了下去，死人，到處是死去多時的人類屍體，有的幹枯如木柴，有的高度腐爛，有的被肢解成碎片，有的則被釘在高處……死狀離奇真是無以複加，我皺著眉頭凝視村落，心裏升起了強烈的不安：“究竟是誰幹的，為什麽如此殘忍，如此憎恨人類，是龍嗎？不像，更不會是人類，這是一個絕對冷血的生物，他殺人似乎隻是為了取樂，哼，不管你是誰，膽敢在我的地盤上生事，就注定你要被毀滅。”

    想罷，我化**形，踏步進入了村落。

    “哈哈……殺……殺……該死的人類，我要殺光你們……”一個極為邪惡的聲音從村裏傳了出來。

    我悄無聲息的掩了上去，想看看前麵到底是什麽生物，一看之下，我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那是一個我從沒有見過的生物，他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迷霧中，人形，骨翼，鐮刀。

    “你是誰？”我沉聲問道。

    那個生物聞言扔下手中的屍體，慢慢回過頭來，好奇的打量著我，閃著幽光的雙瞳一絲凶殘一現即失，他揮舞著手中的鐮刀，邪惡的笑道：“我？我是黑天使阿修斯，你不是人類，沒有人可以走進我的身邊百步而不被我發覺，你是誰？”

    “黑天使？沒聽說過，我限你三天時間離開我的領地，不然，就得死。”我冷漠的對巫妖王說。

    “你的領地？哼，這裏是屬於我的。”阿修斯不甘示弱的衝我嚷道。

    我怒極反笑，盯著他，心裏升起了殺機，說道：“哼，怪物，膽敢向我挑戰，那就意味著死亡。”

    “死亡？哈哈，我就是為死亡而生的，去死吧。”阿修斯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鐮刀拋了出來。

    巨型鐮刀急速旋轉著向我襲來，速度之快出乎我的意料，來不及躲閃了，隻好大喝了一聲，一拳擊出。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鐮刀被我擊飛了，可我也被撞退了好幾步，手臂也在撞擊中麻木起來。

    “哈哈，龍的力量，你是龍，顯身吧。”阿修斯一把接住飛回的鐮刀對我大喊。

    “哼，竟然你已經感知到我的力量，還敢如此的囂張，看來你是有恃無恐了，那我就成全你。”我憤怒起來，還從來沒有人或是龍如此蔑視我的力量。

    “嗷……”一聲龍嘯，我恢複了龍的身體。

    “嗯？雙係魔龍？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雙係魔龍晨風？”阿修斯凝視著我，謹慎的問道。

    “不錯，我就是晨風，是不是怕了？”我不屑的說道。

    “怕？我不知道怕為何物，不過我並不想與你為敵，晨風，你真是一個奇跡，竟然成功的進化到五階了，可惜，可惜……”阿修斯說著感慨起來。

    “可惜什麽？”我納悶的問道。

    阿修斯將鐮刀收回背後，看了我一眼，悠悠的說道：“可惜你命不久矣。”

    “此言何意？”我不解的詢問。

    “哼，妄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的存在已經威脅到龍神的統治，他早晚會對付你的。”巫妖王譏笑著解釋。

    “哼，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我安穩的很，不會引起龍神的注意的。”我眯著眼看著這個讓我心驚的怪物。

    “哈哈，他現在當然不會注意到你，可是當你步入六階時，就能對他形成威脅了，傻瓜。”阿修斯臉上再次出現嘲弄的神情。

    “六階？”我疑惑了。

    “對，普通的單係神龍升到五階就到頭了，做為龍神一族的光係神龍可以升到七階，而雙係神龍卻可以進化到六階，要是正趕上兩界龍神交替，你說你的存在會不會……嘿嘿……”阿修斯奸笑了起來。

    我有些心寒看著眼前的這個怪物，對他說的話有些迷茫了，心想：“如他所言，我確實正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我該怎麽辦？”

    “晨風，這個世界是強者生，弱者死的世界，以你的實力和智慧，還有勇氣，不難成就一番事業，現在又恰逢千年難遇的亂世，神界因為內部爭鬥無暇理會大陸上的事，而龍界也遭遇了自‘霸王’亂世以來最嚴重的災難，你我何不聯手，統治這個世界呢？”阿修斯沉吟了下，對我說。

    “亂世？你的消息從何而來，龍界又有什麽災難了？”我謹慎起來，不安的問道。

    “哈哈，戰爭，連綿數百年的戰爭，難道還不是亂世嗎？你離開世間已經太久了，至於天使之爭那是早就有的事了，他們一貫的自大，狂妄，嫉妒，最大的敵人就是他們自己，對於龍界的災難，這可是絕對的秘密，如果你想與我結盟的話，我就告訴你。”阿修斯狂笑著解釋。

    “哼，你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而且，我很是懷疑你是否有這個實力。”我沉思了片刻回應阿修斯。

    “實力？明白了，為了證明我是可信的，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力量吧。”阿修斯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鐮刀，狂喝了一聲，深深的插進了大地中。

    地麵，一陣劇烈的顫抖，接著，一道清晰可見的巨大波紋從阿修斯的腳下向處延伸而去，房屋，樹木，山丘，河流等等一切建築，生物，地形，在這道毀滅的波紋中徹底的消失了，可這還遠遠沒有結束，波紋經過的地方在阿修斯拔出地上的鐮刀時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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