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翼一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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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裴負吃驚的看著彼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人常說倒楣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會塞牙,如今他所麵臨的情況也正是如此。
一邊是一個月後與道虛天尊的會麵,這關係到楚亦書的性命,和他身上的那道龍氣。
另一邊卻是即將消失的亞馬遜金字塔,而塔中也同樣有可能附著龍氣的青龍錐。
兩邊都是龍氣,而兩邊都又是顯得刻不容緩。
裴負迅速權衡利弊,覺得他與道虛天尊的會麵,似乎可以放在第二位。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就算是一個月後的論道大會無法參加,他和道虛天尊的會麵,也可以稍稍拖延一下。
可亞馬遜金字塔就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道龍氣是否真的附著在青龍錐上,可如果是真的,那這一道龍氣,很有可能會隨之金字塔的消失,而永遠消失無蹤。
於是,在經過片刻考慮之後,他決定履行他的諾言。
“彼得,我們是什麽時候出發?”
彼得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們在北京機場會合,護照和一應相關物品,我們已經準備齊全。裴先生如果要帶其他人一同前往,就給我列出一個名單,我會立刻著手辦理,以保證明天正午準時出發。”
裴負想了想,覺得不需要再補充什麽名單。阿魅和阿顯可以放入鎮邪塔中帶走,而水青需要留下來處理九司一處的工作,也不需要和他一同前去,如此一來,好像就剩下一個風三娘。
他心中盤算了一下,覺得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甩掉風三娘。
當下他搖搖頭,對彼得說:“我沒有什麽人要補充,那就明天中午見吧!”
彼得點點頭,轉身消失在暮色之中。
裴負直到他消失不見之後,才沿著林蔭小道,朝著自家的別墅走去。
回到了別墅,裴負找來水青、阿魅和阿顯三人,將情況細說了一遍。
不過,他並沒有把彼得的真實身分告訴水青,因為他知道,依照著水青的脾氣,如果知道了彼得的身分後,那定會跑去和彼得拚命。而且彼得躲在暗處,非但不會傷害到水青,相反,還可以更好的照料她,這對於獨自留在北京的水青,無疑更加有利。
水青在聽了裴負的安排之後,顯得有些不太情願,但她也知道,目前九司一處的確是離不開她。
她沉吟一下,問裴負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自然不會反對。不過,你打算怎麽安排那個人?”
那個人,自然指的是風三娘。
裴負笑了笑,說:“我們是去亞馬遜河流域,嘿嘿,那好像不屬於我們的國境。據我所知,如果我們要去那裏,恐怕還需要相應的身分證明和手續。她雖然出身十大洞天,可是,在人間卻沒有身分,所以隻好委屈她留在北京嘍。”
“哥哥,你好鬼!”阿魅笑道:“你是不是早就做好這種打算了?”
“什麽打算?”
“甩開她呀!”
裴負連忙搖頭笑道:“我哪有這麽想?隻不過我們在人間,自然要遵循人間的法則,唉,我這樣決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著,他還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引得水青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裴負的如意算盤,很快就被風三娘破壞了!
當他向風三娘說起此事的時候,她卻取出了一本具有通行全球各國的多國通行護照。這種護照可以不需要任何簽證,自由往來於各地,而且極具身分,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物品。
事情已經很清楚,風三娘是絕對不會讓他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對此,裴負除了無奈,也隻有感歎蒼天無眼。
第二天,裴負在水青的目送下,帶著風三娘一同離開了西山別墅區。兩人乘坐汽車逕自來到了北京機場,與血殺團的隨行成員會合之後,立刻登機啟程,朝著目的地進發。
隨同裴負兩人一起前往亞馬遜流域的血殺團成員,共有八人。
他們的名字有些拗口,所以裴負也沒有記住,隻記得這八個人是親兄弟,而且據彼得的介紹,他們也是血殺團最早的一批成員。
八個人都是一樣的打扮,一路上默不作聲。裴負在一旁觀察,驚奇的發現,這八個人中最弱的一個,竟也是達到了極言境界的修真好手。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人間修真界再無高手,可現在看來,他才明白,真正的修真高手,也許真的是不會輕易出現在凡塵之中。
飛機在原墨西哥西南部米卻肯洲首府的薩莫拉機場降落。
裴負等人在稍事停留之後,換乘一架小型的私家飛機,繼續飛行,在經過數小時的航程之後,最終降落於一座淹沒在一片綠色汪洋中的小型私家機場。
小型私家機場距離原秘魯的首都利馬,乘車大約有三個小時的路程,其間是一片蔥鬱的原始森林,而機場的背後,就是有世界最長山脈之稱的安地斯山脈。
裴負一行人在機場停留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就在當地向導的帶領下,朝著亞馬遜中心流域的原始森林進發。
那是一片不知幾許大的廣闊森林,在當地人的口中,這片森林又被稱之為“禁忌森林”。
據說走進這片森林的人,從來沒有再走出來過,裏麵除了有迷宮一樣的道路和凶猛可怕的野獸之外,更流傳著一個奇異的獸人傳說。
為裴負等人帶路的向導,也是一名血殺團的成員。據隨行八人中一個名叫敏言的人介紹,這名向導名叫迭戈羅德裏格斯德席爾瓦。
不過,由於他的名字太過繁瑣,裴負隻記下了他的最後一串名字,席爾瓦。
席爾瓦是道地的秘魯人,不過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加入了血殺團,是目前血殺團中二階長老中的一員。而且,他也是當年隨同血殺團大長老前往亞馬遜金字塔的探險隊中,唯一幸存下來的一個。
一個有著如此傳奇般經曆的老人,外表看上去卻不到三十,這自然引起了裴負的興趣。
據席爾瓦說,他第一次進入禁忌森林的時候,年僅二十五,但自從走出禁忌森林之後,他的樣貌就一直沒有任何的改變。由於害怕留在城市裏惹人注目,他最後不得已離開了家園,在血殺團的安排下,獨自生活在那個機場中。
當裴負詢問他當時在禁忌森林中的遭遇時,席爾瓦說不出所以然。他隻是告訴裴負,在他和大長老失散的頭一天晚上,他聽到了一種奇異的聲響。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種奇異的生命,之後的事情,他就再也記不得了!
這樣一來,裴負對這禁忌森林中的秘密,就更加的好奇起來。
就這樣,懷著好奇與期盼的心情,裴負帶著風三娘在席爾瓦的帶領下,沿著席爾瓦記憶中的道路,整整行走了三天。
迷宮般的道路,讓他漸漸失去了最早時的那份好奇心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躁、煩鬱的情緒,原因很簡單,這森林似乎無邊無際,走了三天,卻還是沒有個盡頭。
而且,一路上他們遭遇到各種毒蛇猛獸的襲擊,雖然那些生物對他們並造不成什麽威脅,可無休止的騷擾,卻讓他有種煩不勝煩的感覺。
倒是風三娘始終保持著冷靜。
尋常女人見到毒蛇長蟲,定然會驚恐喊叫,可她卻沒有絲毫的慌亂,而且還不允許裴負等人,將那些來襲的毒蛇、巨蟒殺死。
一路上,每逢她看到斑紋亮麗的毒蛇時,就會興奮得像個女孩子一樣大聲喊叫,而且不顧裴負等人的反對,堅持收養在身邊。
三天下來,風三娘的隨身行李,大都成了敏家八兄弟的負重,而她身上隻背著一個碩大的行軍包,裏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毒蛇。
每逢夜晚,她的帳篷裏就遊走著毒蛇,形成了一群天然的保鑣,令任何人無法接近。
裴負無法忍受,天天看著這樣一群毒蛇在眼前晃動。
可當他讓風三娘把這些毒蛇拋棄的時候,她卻變得如同小女孩般的楚楚可憐,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裏閃爍著淚光,帶著祈求之意看著裴負,雖一言不發,卻讓裴負最終不得不改變心意。
在進入禁忌森林後的第七天晚上,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令一行人不得不早早的停下腳步。
裴負獨自在帳篷裏,躺在行軍床上,手中輕輕地把玩著一個通體好像被水銀籠罩的銀色卷軸。
這是他在長白山腳下,從黑龍會會長手中得來的卷軸,一直以來都沒有時間研究,現在趁著這難得的片刻清閑,他拿著卷軸反覆打量。
雖然心中明明知道,這卷軸有些古怪的地方,可偏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異樣的地方。
奇怪!裴負呼的一下從行軍床上跳下來,手拿著卷軸,在帳篷裏不停的走動。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帳外傳來,裴負立刻將卷軸收起扭頭看去。
隻見風三娘自帳篷外走了進來。
“怎麽?今天不和你的蛇寶寶在一起了?”
裴負一見這個終日和毒蛇混在一起的美麗女人,全身的肌膚不禁一陣顫栗,他忍不住低聲詢問:“深更半夜的,三娘你來我這裏,不知道有什麽指教嗎?”
“裴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古怪?”
裴負連連點頭,說:“古怪,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古怪得要死!”
“咦,你這是怎麽說話的?”
“難道不是嗎?哪有女孩子天天和一群毒蛇打交道,還樂此不疲的?我看你真的是修煉得腦袋有問題了!”
風三娘娥眉一蹙,但隨即釋然笑了起來。
“裴先生勿怪,女孩子這個稱呼,三娘可是有些擔當不起。嘻嘻,六百七十年前三娘拜入師尊門下的時候,就已經一百多歲。所以,女孩子這一稱號,裴先生還是送給你的阿魅妹子好了!”
“你……”裴負突然發現,這風三娘牙尖嘴利起來,絲毫不弱於阿魅和阿顯。
他雖然明知道對方年齡比之他大了許多,可看到女孩子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毛病,讓他又一次敗在了對方的手中。
“裴先生也許不知道,三娘是個苗人,本是南宋度宗皇帝時期苗疆巫師之女,自幼修煉巫蠱修真之道,所以對蛇蟲有種本能的喜愛。
“嘻嘻,你也看到了,那些蛇蟲其實很溫順,有時候,我覺得它們比人更加可愛!”
“巫蠱修真?”裴負不禁大吃一驚。雖然表麵上他看上去平靜異常,可心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在神州道派道宗玉簡中的典籍有記載,巫蠱修真,其實也是截教修真之法中的一支。
隻是由於截教在封神之戰中的敗落,巫蠱修真術也隨之從截教分離出去,而後依靠著苗疆巫蠱蛇毒自成一派,曆代被修真界稱之為邪門修真之道。
他吃驚的並不是風三娘修煉巫蠱修真之術,而是在於她出身邪門修真之道,卻又拜在十大洞天門下,這可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風三娘笑了笑,說:“裴先生不用吃驚。三娘雖然是以巫蠱之術築基,可師尊卻不是那種目光短淺之人。師尊曆來認為,各派修真之法之所以能夠出現,自然就有他們的道理。所以,師尊每百年舉行一次論道大會,就是為了能容納百家修真之法,去蕪存真,以求永恒大道。”
“哦?”
裴負聽風三娘如此一說,不禁對那位道虛天尊有了一些好感。
他出身市井,對於所謂的正邪之說,本就定義模糊。而且就某種程度上而言,他甚至有些同情邪門歪道,所以他覺得,道虛天尊和他倒是有些相似。
他不禁對風三娘放鬆警惕,說:“對了,三娘你剛才說古怪,不知你說的是什麽東西?”
風三娘皺了一下眉頭,“裴先生,你難道不覺得,今夜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嗎?”
裴負一愣,輕輕搖頭。
“往日裏,我的蛇兒大都十分安靜,從來沒有半點喧鬧。可是自從我們在這裏駐紮下來之後,它們就一直處於一種騷動不安的狀態。你知道,蛇兒的靈覺,甚至較之人類更加敏銳,我是擔心……”
“擔心什麽?”裴負見風三娘止住話語,不由得急忙追問。
風三娘遲疑一下剛要開口回答,也就是在這時,一聲如獅吼一般的咆哮,突然間自帳篷外傳來,緊跟著,一陣如雷半點的鼓聲,回蕩在整個營地的上空。
兩人不敢怠慢,閃身衝出帳篷。
森林中依舊是大雨瓢潑,隻是一聲聲野獸般的吼叫,從四麵八方湧來。
那聲音伴隨著鼓聲,時遠時近,時而響亮刺耳,時而又是斷續的弱不可聞。
敏家八兄弟和席爾瓦也衝出了各自帳篷,他們站在裴負和風三娘的身後,一個個神色緊張的豎耳傾聽,席爾瓦更是臉色蒼白如紙,半晌之後,他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
“就是這聲音,就是這聲音!”
裴負和風三娘相視一眼,眼看著神態有些癲狂的席爾瓦,心中已隱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席爾瓦長老,冷靜點,到底是怎麽回事?”敏言大聲詢問。
席爾瓦好不容易恢複了冷靜,目光有些呆滯的說:“一百多年前,我和大長老來這裏尋找金字塔,就是聽到這個聲音後,我昏迷過去……”
“啊?”
“敏言,備戰!”裴負突然厲聲喊喝,說話間,一股刺鼻的惡臭氣息傳入了眾人的鼻中,緊跟著,數不盡的巨大身影,出現在裴負的視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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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82393,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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