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羽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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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今天晚上和虞詩詩所有的接觸過程回想一遍的時候,雪羽便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在距離那幢別墅還有幾公裏的時候,雪羽便在馬路邊上下車。雖然那個司機也是組織內的人,但是雪羽並沒有讓他靠近的意思。
一路上來,雪羽並沒有和這個組織內的司機寒暄,哪怕是一句招呼的言語都沒有,就隻是懶散坐在那裏,用手指輕輕劃著嘴唇,腦子裏麵想著自己的事情。
走到別墅的院子前,一片寧靜。此時正是淩晨三點左右,屬於一天中最最安靜的時刻,所以寂靜一些也並沒有什麽異樣,但是雪羽偏偏感覺到別墅氣氛的異樣,抬頭一看,他便發現了這個異樣的來源。
別墅此時的燈,是開著的。
按照正常情況下,別墅到這個時候已經熄了燈了,就算知道雪羽會很晚回來,也不會開燈的。
這不是規定,這是習慣!
或許足因為自己來自於黑暗世界,從內心深處期待早早地熄燈,讓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雪羽曾經似笑非笑地給這個習慣列出了一個理由。
走到院子中間,聽覺無比靈敏的雪羽並沒有聽到一絲聲響,真的哪怕是稍稍響一些的呼吸聲。
眉頭微微一皺,雪羽腳下一點,雙手攀著別墅前麵的樹藤,幾個繞彎騰空,便已經到了二樓的窗口。
窗戶此時是開著的,裏麵的情景雪羽看得清清楚楚。
侍女乙仰麵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人事不省,不知道是昏迷過去,還是死去。
說句實在話,侍女乙平常的麵孔是古井無波的。一開始看到她的時候,仿佛覺得這個溫柔恬靜的女人時時刻刻都在笑,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會發現,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不在笑,因為她的笑都隻是臉上在笑,心中卻沒有多少笑意。
但是此時人事不省的侍女乙,雖然因為昏迷,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什麽表情,也沒有了笑容,但是卻好像比尋常醒的時候要生動得多。
躍進房間內,雪羽走到侍女乙麵前,在這個距離內,雪羽可以一眼看出她並沒有死。
接著馬上映入雪羽腦子裏麵的是,桑寧還在不在,有沒有被人劫走,或者是自己逃走。
於是,雪羽飛快跑出房間,朝桑寧所在的閣樓跑去。
但是很快雪羽又跑了回來,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沒有救醒侍女乙,他有必要先救醒她,然後再去看桑寧到底還在不在,他不想自己表現得那麽冷血。
對於侍女乙,敵人並沒有下什麽毒手,甚至下手都不很刁鑽,所以雪羽用了一兩樣藥物,加上幾個特定的穴道推拿,侍女乙很快便蘇醒過來了。
侍女乙醒來的表情非常的豐富,柳眉一豎,美眸射出一道冷芒,還有一種驕傲受挫後的憤怒。
當然,她的這些表情並不是針對雪羽的,她的感情色彩還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將她弄昏倒的敵人,這也是一個驕傲得不得了的女人。
等到侍女乙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臉色輕輕變了變,接著便要張口說話。
雪羽擺了擺手道:「你先不用說,組織好語言,我去看桑寧還在不在,等下過來再聽你說。」
說罷,雪羽直接離開了房間,朝關桑寧的那個玻璃閣樓走去。而侍女乙聽到雪羽的話後,先是微微一愕,接著望著雪羽離開的背影,眼睛有些失神。
大概不到一分鍾的功夫,雪羽便走回了房間。
平常的雪羽臉上都是帶著微笑的,就算不笑,至少也是平淡柔和。但是此時他的麵孔顯得有些冷意,深邃迷人的眼睛中充滿了驕傲受挫後的淩厲和怒意。
看到雪羽這樣的情景,就連侍女乙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雪羽這個人驕傲之極,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哄慰勸解得了的。
臉上經過片刻的不安後,侍女乙去倒了一杯平常雪羽喝得比較多的茶水過來。
她也不知道雪羽比較喜歡吃什麽或比較喜歡喝什麽,就隻能憑著平常對雪羽生活的記憶去判斷他的喜好。
「桑寧不見了。」在沙發上坐下來後,雪羽抬頭朝侍女乙說道。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雪羽仿佛一下子就恢複了冷靜,說道:「我派在那邊看守桑寧的十幾個人全部死了,而且被毀屍滅跡。」
侍女乙不由奇怪,既然已經毀屍滅跡了,就代表現場沒有屍體,那又怎麽判斷那些人已經被殺死?但是雪羽自己沒有說,她也不敢問。
「你覺得這次是有外人來救,還是桑寧自己用計逃出?」雪羽對上侍女乙的眼睛,又問道:「你是怎麽昏迷的,看清楚是誰下的手麽?」
侍女乙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預兆,忽然有股力量鑽進我的腦子裏麵,我就人事不省,在那之前,我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在我身邊兩丈範圍之內。」
雪羽輕輕閉上眼睛,問道:「單論身手,你和桑寧比,誰高誰低?」
侍女乙想了一會兒後,低聲說道:「不敢肯定,或許奴婢不比他低。」
說句實在話,雪羽從來都沒有看過侍女乙動手,但是他知道她的身手絕對是高超的,盡管曾經被困在晏家俱樂部裏麵等著雪羽去營救。
「歐陽雪妹妹,也不見了麽?」侍女乙低聲問道。
雪羽點了點頭,接著將手中的紙條交到侍女乙的手上。
紙條上麵寫的內容非常簡單,而且雪羽還發現,寫這張紙條的人字跡很假。
「桑寧我帶走,歐陽雪我也帶走。放過韓錦牧,不要阻撓他的行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字跡,而且這個字跡是獨一無二的。之前在雪羽的認知中,任何人就算模仿別人的字跡再像,也會流露出他自己本來的字跡來。雪羽他自己就是模仿別人字跡的行家,或者說是行家裏麵的行家,不過雪羽在模仿別人所寫的字裏麵,也能夠發覺出字跡原有的筆跡。
不過寫這張紙條的人,雪羽一眼就看出了這絕對不是那人原有的字跡,也是刻意寫出來的一種效果。但是無論怎麽樣,也不能從筆跡上看出端倪來。
僅僅是這個結果就讓雪羽感到有些沮喪,接著想到侍女乙就是在這邊的房間被弄昏倒的。不由馬上跑到電腦前,打開整個別墅的監控錄影。
雪羽在整個別墅至少布置了二三十隻監控錄影機,幾乎可以涉及到任何一個角落。但是雪羽調出監控錄影的時候,發現從昨夜十一點後的,這些監控路線就開始空白。
整個別墅有幾十隻錄影機,但是並非這些錄影機都是在同一時間全部失去效果的,而是陸續的。或者準確地說,那個入侵的人到了哪裏,在那處能夠拍到他的錄影機,就全部失效了。
雪羽細細想了想這個房間安裝的錄影機的具體位置,然後走到一麵牆壁前,屈指一抓。
頓時,堅硬的牆壁被抓出幾個孔出來。雪羽伸手一掏,便掏出了一隻小巧的錄影機。
這些錄影機是被他埋在牆壁裏麵的,所以幾乎說不會有任何哪怕一點點破綻露出來。雪羽掰開錄影機,發現裏麵精密的線路,早已經燒焦了,難怪沒有任何效果。
接著,雪羽從地板上,從天花板上樞出了三隻錄影機,但是無一例外,每隻錄影機的線路都燒焦了。
雪羽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朝侍女乙道:「這是一個高手。很奇怪的事情,自從我從西藏回來後,絕頂高手就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先是幾乎和我伯仲之間的桑劍,再是比桑劍更勝一籌的虞詩詩,而如今這位更是厲害到我都不能估計的地步。」
接著雪羽自嘲笑道:「他們那麽厲害,幹嘛不直接跑過來一刀將我給殺了,難道我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什麽特殊的用途不成?」
然後,雪羽立刻讓自己變得安靜下來,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對這個別墅一點都不陌生,因為他連我安裝的所有錄影機的具體方位都知道。或者這個人本身對我非常了解,甚至是熟人也說不定。第二:這個人一定知道我昨天晚上不會在這裏,不然就算他再厲害,也未必能夠那麽輕鬆將桑寧劫走。」
接著,雪羽又想到了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昨天桑態不惜冒著危險要去將寧霜兒和蘇碧寒抓了,就是為了不讓雪羽去參加朱七七的生日晚會,而且信誓旦旦地說,他肯定會去晚會現場阻止雪羽的行為。但是昨天晚上,不要說桑態沒有出現在晚會現場上,就連詭蛇族的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出現。從那封情報的跡象看,昨天晚上詭蛇族的人應該是會出場的,那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詭蛇族的人沒有出現,甚至使桑態食言!
桑態確實是一個蠻不堪的人,但是基本上他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能夠使得他失信的無非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自身的危險,或者受傷了或者死了,或者是遇到緊急的情況不可能去韓家莊園。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人發出命令了,而桑態則不得不聽他的命令。
偏偏,這個時候桑寧被人從別墅裏麵劫走,這其中的關係真是有種不可捉摸的感覺。
「少主人你看。」忽然侍女乙拿著紙條對雪羽叫道。
雪羽拿過紙條,順著侍女乙所指的方向,隻看到本來雪白的地方慢慢浮現出一行字跡。
「我知道桑寧,甚至是歐陽雪對你來說,都沒有多大的份量,你未必會答應我的要求,所以在這些字顯露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去抓一個對你來說比較有份量的人了。」
這個字跡和之前的字跡不一樣,但是雪羽一點都不懷疑這兩種字跡都是同一個人寫的。同樣這份字跡,也讓雪羽看不出端倪。
或者,他用兩種沒有破綻的筆跡來寫信,本身就是一種挑釁的行為。
對雪羽來說更加有份量的人,那這個人是誰呢?
雪羽猜測的時間並沒有很長,最多隻想了半秒鍾便馬上拿起電話打通了九號別墅的電話。
「喂!」聽筒那邊傳來的是寧霜兒的聲音,她平時的聲音都是充滿性感和誘惑的,但是今天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蕭索和意興闌珊,仿佛隨時都會掛上電話一般。
「蘇碧寒在嗎?」雪羽聽到了寧霜兒的聲音後,棺稍鬆了一口氣,那至少表示寧霜兒還沒有被綁走,所以雪羽馬上問了另外一個被保護人蘇碧寒的下落。
「她還沒有回來,和蕭劍嶽在一起。」寧霜兒懶散道,但是沒有一種睡眠被打破的不快,想必到現在她都沒有睡覺,所以沒有困意,隻有疲倦。
「等等,雪……」寧霜兒好像一直處在思考中,也沒有想到雪羽會打電話過來,所以剛剛才恍悟到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雪羽。
「你該睡覺了,我還有事。」雪羽立刻掛上了電話,接著撥通了下一個電話號碼,那是韓家莊園的,而且是直接打到了朱七七的房間。
「嘟!嘟!」隨著一聲聲表示無人接聽的盲音,雪羽的眉頭越鎖越緊,最後幾乎馬上要扔下電話朝韓家莊園趕去。
「喂!」接聽電話的不是朱七七,而是一個成熟性感卻帶著冷感的女子聲音,依稀是韓家的那個熟女韓雁脂。
而且,這個女人的聲音也沒有絲毫睡意,此時已經是淩晨了,而她卻還沒有睡覺,而且還可以聽到玻璃杯子喝酒的聲音。
雖然雪羽現在心焦想要知道朱七七還在不在,但是依舊可以分辨出韓雁脂此時是在喝酒而不是在喝茶,因為喝茶和喝酒的聲音是可以聽出區別的。
當然,此時雪羽也沒有興致去想,一個成熟的女人為什麽到現在都還不去睡覺,而是在喝酒。
「找朱七七。」雪羽直接說道。
「不在。」韓雁脂乾脆說了一句後,也沒有打聽雪羽是誰,便要直接掛掉了電話。
雪羽趕緊間道:「那她在哪裏?」
「你沒有必要知道。」韓雁脂便直接將話筒扔下。
「說。」但是明明話筒已經距離耳朵半米多了,偏偏裏麵傳來的聲音是那麽的響亮,甚至充滿了氣勢,直接鑽進了韓雁脂的耳朵。
韓雁脂柳眉微微一聳,終於引起了她的重視,重新拿起話筒問道:「你是誰?你找七七做什麽?」
「雪羽。」雪羽直截了當回答道:「她在不在?在哪裏?」
韓雁脂的聲音頓時充滿了不滿道:「你隻是保鏢,還沒有權力幹涉七七的私生活。」
雪羽的兩道劍眉此時仿佛要從眉宇上飛出剌人一般,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道:「朱七七在不在?在哪裏?」
「無可奉告。」韓雁脂冷冷撂下了話筒。
「說!」忽然話筒裏麵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卻是從雪羽口中發出的。
「砰!」韓雁脂隻看到,自己左手上的玻璃杯子頓時碎裂開來,裏麵的紅酒四處飛濺,甚至連睡衣都沾上了不少。
韓雁脂柳眉頓時一豎,但是更多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驚詫。有人竟能夠通過電話,讓聲音共振將她手中的酒杯弄碎,這種能力也太匪夷所思了。
「朱七七在不在?在哪裏?」雪羽再次淡淡問道。
話筒那邊再也沒有了反應,甚至連韓雁脂的罵聲都沒有。
雪羽這次再沒有怎麽表示,而是直接要甩開電話。但是他甩下電話的時候,卻聽到那邊的韓雁脂回答道:「七七在……」
韓雁脂終於是妥協了!
雪羽手掌輕輕一擺,頓時,要落下的話筒下落的速度,被一股風擋住了勢頭,變得緩慢起來。
「她現在在錦牧的房間裏麵。」
等到韓雁脂說完了剩下的話後,雪羽手掌垂下。
霎時,話筒落在了電話機架子上。電話頓時掛斷,也掛斷了那邊韓雁脂的咒罵聲音。
寧霜兒在,朱七七在。
那個高明的對手可能綁走的女子中,這兩個都在。
至於蘇碧寒,她此時應該是和蕭劍嶽在一起。雪羽有一種直覺,有蕭劍嶽在身邊,那個對手絕對不會去打蘇碧寒的主意,沒有原因也沒有證據,這僅僅是雪羽的直覺。
而另外一個女孩虞詩詩,說句實在話。要是那個對手想要去抓她,倒反而好玩了。
虞詩詩如此的厲害,而搶走桑寧的那人更是深不可測。就是雪羽也非常好奇,他究竟能不能綁走虞詩詩。
但是除了這四個女孩還有誰呢?他本來可以輕易地帶走侍女乙,但是他沒有。
那a市中,還有哪個人在雪羽的心目中比侍女乙更加重要。
「飲丹。」忽然,一個名字明亮地閃過了雪羽的腦中。
神通廣大的雪羽直接撥打了飲丹在宴家房間的電話。
「喂!」電話很快接通了,聲音依舊驕傲清冷,便是飲丹的聲音。
雪羽輕輕鬆了一口氣,一瞬間便沒有說話。
那邊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聲音也頓時變得深情萬種。
「雪,是你嗎?!」
「啊!」聽著這柔情似水的聲音,雪羽剛剛要回答,不料話筒裏麵傳來一陣驚呼,充滿了驚詫和惶恐,飲丹卻好像是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一般,接著便是話筒被拿走的聲音。
「是我!」這是一種介於木然和陰冷的聲音。
「是你劫走了桑寧?」雪羽馬上安靜了下來,但是眼中的神情卻是變得陰柔起來,道:「是你侮辱了我?」
「我叫毒。」那邊發出一陣不屑的冷笑,道:「飲丹被我捏著,你有半個小時時間,趕緊過來!不要耽擱!」
雪羽也許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那麽想殺掉一個人的衝動,不過麵上卻冷靜如水,扔下電話後,看了一下表,時間正好是淩晨兩點。
他飛快躍下窗戶,再一個跳躍便進了一輛跑車,然後用比寧霜兒更加瘋狂的速度衝出別墅外麵的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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