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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個世界上。無情的人笑癡情的傻b，癡情的人鄙無情人裝b。而又癡情又無情的人，就是又傻b，又是在裝b了。」歐陽鋒用列寧念馬克思哲學的口氣念出了這段話。

    但是雪羽已經明顯聽得不耐煩了，道︰「那到底還有沒有機會搞定這個女人？」

    「賢佷用的是搞定這個詞，這個詞好啊。」歐陽鋒背過雙手，歎息一口，便要滔滔不絕。

    「砰。」雪羽拿起桌上的那個墨水瓶朝歐陽鋒頭上砸去。

    「賢佷問有沒有可能上手嗎？」歐陽鋒被砸中後腦子後，便彷佛沒有絲毫感覺一般，朝雪羽問道︰「那我先問賢佷一個問題，有一隻野狼，它近來上火，想要喝牛奶降火，但是又不願意花錢買牛奶，所以他就去勾引一隻奶牛，想要喝免費奶，你覺得可能成功嗎？」

    「那就是不可能了？」雪羽頓時站起身子，便要離開歐陽鋒的辦公室。

    「賢佷，少安毋躁嘛。」歐陽鋒頓時連忙拉住雪羽的手，不料卻是被雪羽用力摔開。

    「你不要踫我的手，男人的觸踫，實在讓人有夠惡。」雪羽皺起眉頭道。

    「賢佷的這個怪癖，和那個怪女人一模一樣。」歐陽鋒怪笑一聲，接著嚴肅說道︰「我們言歸正狀，這件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我這個數百年才出現一個情聖來說，卻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賢佷你應該知道，我少年的事情，曾經在內蒙古草原擠了好幾年的牛奶，對於奶牛，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了。」

    「首先，我們先要給這個女人定位！她無視任何人，任何東西！除了她的學問和她的父親！所以，我們要從這幾點出發。」歐陽鋒從箱子裏麵拿出一件道袍披在身上，接著帶上一隻道冠，舉起一把羽毛扇，彷佛一個羽扇綸巾的神輥。

    「那難道就讓我直接跑過去，跟她討論中文嗎？」雪羽問道。

    「不行。」歐陽鋒一壓羽扇，道︰「這樣很容易造成主次不分的狀況，或者說買櫝還珠的情況。也就是說，她最後會全身心進入學問的討論中，而忘記了其它，那樣你的身份就會被定格，很難再有突破！古話不是有說，同行世冤家嗎？但是有很多東西和學問是相通的，比如說藝術。她是研究文學、曆史和哲學的。所以你要的是在這些東西的外沿學科遊蕩，好像要涉及她的***，但是又沒有涉及，似進還退！這樣，她就會迫不及待想要拖你進去。」

    雪羽頓時大皺起眉頭，道︰「說直接的。」

    歐陽鋒埋怨地看了雪羽一眼，怪他不是知己，道︰「具體的行為，就是她最近正在研究繪畫和文學的關係，音樂和文學的關係！所以你先要從這兩方麵著手，你先要開始化身成為一個音樂家，然後化身成為一個畫家，接著化身成為一個詩人，逐漸靠近她的領域，卻又不走進她的領域，但是她從你身上又可以得到啟發，進而她會接著想要繼續挖掘你，看能夠與你共鳴的地方。」

    「再說具體的，怎麽做？」雪羽頓時輕輕皺起眉頭，道︰「朱七七是讓我演一出英雄救美，我覺得非常荒唐。但是我的下意識告訴我，雖然你說得光冕堂皇，但是實質上卻和朱七七的主意一樣荒唐。」

    「賢佷，你不但侮辱了我的人格，你還侮辱了我的智慧。」歐陽鋒頓時撕心裂肺，道︰「我可以下軍令狀，若是按照我的主意不能夠成功勾引到那個女人，我任由你處置。」

    雪羽絲毫沒有被歐陽鋒這種尋死覓活的態度打動，問道︰「那你說出所有的舉措。」

    「下麵，我將用敘事散文的方式，來描述整個計劃。」歐陽鋒撕心裂肺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見，換上來的是充滿浪漫主義和悲情色彩的麵孔，用充滿磁性的口氣道︰「某人某月某日。一個美麗得讓女人想要自殺的男人，一個柔弱得連女人都想蹂躪的男人。留著長發，黑色破舊的衣衫，在秋風瀟灑中，淡薄地拉著小提琴。他不顧旁人的目光，無視無數少女充滿心疼和愛慕的目光。也無視腳下用來乞討的盒子，就隻是拉著他哀傷而又淡然的曲子。這個時候，奇怪的女主角忽然出現，那個美麗的少年走到她的麵前，神情憂鬱，哀傷，淡然，微笑，平靜，不管她聽與不聽，都拉了一首充滿感情的曲子。」

    「嘔。」雪羽的一聲嘔吐中斷了歐陽鋒充滿感情的描述。

    「賢佷，你這是在幹什麽？」歐陽鋒頓時大受挫折。

    「俗！俗！俗！無數的電視劇這麽演，無數的電影這麽演，無數的小說這麽寫！盡管我那麽地不看電視，不看電影，不看小說，但是它的庸俗我都能夠一覽無遺。」雪羽堅決說道。

    「孺子不可教也。」歐陽鋒頓時吹胡子瞪眼楮，道︰「難道電視經常演了，就是俗氣了。賢佷上啊，這種觀念不可有啊！你怎麽可以那麽淺薄呢？就好像電影要是喜劇結尾多了，是俗。那就用悲劇結尾，但是多了也是俗。那就用模糊地結尾，讓人看不到結尾的結尾，結果還是俗了。那就用諷刺的冷幽默結尾，但多了還是俗了！那你能告訴我什麽不俗，創新那麽容易啊？一味地追求創新，本身就是一種危險而又虛浮的行為！在女人麵前表現憂鬱表現滄桑表現酷，為什麽這個套路總是在電視上、小說上出現，就是因為它有用！你以為女人看過了這套就不上當了，女人是最容易受到欺騙的動物，因為她們自己願意欺騙自己。她們一邊在諷刺和不屑男人這些手段，但是卻還是紛紛栽在這些手段上。前仆後繼，屢試不爽！為什麽，因為她們自己正在找一個稍稍合適的套子鑽，看到一個美麗的套子，就一半清醒、一半胡塗、一半理智、一半瘋狂地鑽了進去！況且你的那個中文老師，有沒有看過這些橋段還說不定那。」

    說句實在話，雪羽在這上麵的辯論，是要輸在歐陽鋒手上的。

    片刻後，他臉上表現出為難的神色道︰「你要我表現得淡然、微笑、平靜都比較容易，但是你想讓我表現得憂鬱，哀傷、還有那種遮遮掩掩又迫不及待流露出來顯擺的滄桑，我可沒有。」

    「沒有？」歐陽鋒頓時絞盡腦汁，道︰「這裏關鍵就是憂鬱，你想一件最近的事情，這件事情壓在你的身上，讓你久久不明白，不能釋懷，然後將這個心情流露出來。」

    「對，對，你開始想，香讓你憂鬱的事情！」

    「是憂鬱，你將眉毛皺得跟要吐絲的蠶一樣幹什麽？是憂鬱，你的臉扭成苦瓜做什麽？你憂鬱，你咬著嘴唇做什麽？」歐陽鋒頓時傷透了腦筋，接著又無限好奇道︰「賢佷，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好奇，你現在想到了什麽事情，竟然讓你的表情如此的複雜？」

    「我就是不明白！朱七七受到那麽大的打擊後，本來應該一蹶不振，本來應該誰也不理，等著別人安慰，卻又不要人安慰。需要別人的關心，卻是故意疏遠別人。沒有人的時候，躲在被窩裏麵哭泣。有人的時候，滿臉冰冷，彷佛誰都欠債一樣，誰也不能惹一樣！但是偏偏她竟然好像上麵應該有的反應，她一點都沒有。而且沒有一點慚愧和內疚，竟然表現得比以前更加不講道理，更加刁蠻。」雪羽終於說出了折磨他內心很久的這件事情。

    「砰。」歐陽鋒的腦袋頓時狠狠砸在辦公桌上，然後象皮球一樣在上麵彈了幾彈。

    「拜托，我是讓你想讓你憂鬱的事情，這種事情能夠讓你憂鬱嗎？拜托，你怎麽那麽笨那？」歐陽鋒很鐵不成鋼道︰「其實朱七七的心態，就和你剛才分析得一摸一樣！隻不過做法有所不同！因為假如她跟你說的那樣做的話，別人會直接去可憐她，這樣就直接傷到她的自尊和驕傲，也直接戳到她犯的錯誤。而且，她對這種可憐必然會排斥，這樣導致去可憐她的人，內心產生了一絲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厭惡。這樣，朱七七的虛弱不但嶄露無疑，而且驕傲和自尊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和大家的關係還都弄壞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相當多數的人都會走這樣的路，因為她們又矯情又愚蠢。而她變得更加刁蠻，更加無禮。其實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麵具，一種短暫自我忘記。這樣既維護了自己的自尊和驕傲不被戳破，也得到別人的憐惜，更加讓自己的錯誤彷佛消失不見，何樂而不為？其實現在朱七七的心理，是極其敏感的，是極其脆弱的，非常哀傷，非常懷疑和不自信的，甚至是畏縮的！所以，她雖然對你很刁蠻，但是你會發現她刁蠻得比較表麵，不深入。她不怎麽敢和你直接眼神的交流，不敢和你待得太久，不敢和你探討一些比較深的問題。」

    雪羽聽著長篇大論，不由皺眉道︰「簡潔一些。」

    歐陽鋒無奈，道︰「那試問一下！是流淚著笑好，還是笑著流淚好？」

    雪羽道︰「自然是笑著流淚好，流淚著笑，會被人認為是失心瘋。」

    「對了，就是這樣，朱七七目前就屬於笑著流淚。」歐陽鋒道︰「所以我們也就需要憂鬱，和哀傷一起來！你就想想，你心愛的女人，你卻得不到。」

    雪羽為難地搖搖頭，道︰「我沒有這種情況。」

    「那你就想想，你被人鄙夷，但是不得不笑臉相迎？」

    「我不知道誰鄙夷我？而且我還不怎麽在乎。」

    「那你就想想，有些事情你明明不想去做，你卻還要去做！有些欲望明明不對，你走下去有可能時粉身碎骨，但是欲望卻一直讓你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太過於玄虛，我不喜歡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當初《無極》還被人拍得不夠嗎？」

    「那你就想，有些事情你做出來，別人都不了解你，都將你當作仇人，將你當作敵人，千方百計想要殺了你，但是你卻為著她們流血，幾乎失去自己的性命，偏偏還不能說出口。」

    「我也沒有這種情況！別人不了解我，我不屑他了解。若將我當作敵人，當作仇人，不惹到我便好，若惹到我，我便殺了他。」

    「那你想想，你將自己從無情逼成了癡情！但是你的妻子，卻活生生給你帶上綠帽子。還用一副驕傲而又不屑的內在神情看著你，你明明想要用力拋棄她，但是你的驕傲和執著，卻用力地壓製自己的想法。」

    「沒有，沒有人給我帶綠帽子。」

    「我有。」歐陽鋒頓時一陣大吼，接著袖子猛地一甩，袖風將地上的花瓶擊個粉碎，碎片四處飛射。

    「砰。」天花板上的燈罩本來就被墨水瓶砸得搖搖欲墜，此時再被花瓶碎片撞擊了一下，繩子頓時斷掉，砸落下來，生生套在歐陽鋒的頭上。

    那個燈罩正好時綠色的。

    「汗。」歐陽鋒在鏡子中看了一眼綠色的燈罩，表情嚴肅地對著鏡子做出了幾個造型，然後朝雪羽道︰「快看，快看，這就是憂鬱。」

    雪羽不由看去！頓時看到一張感情複雜到了極點的麵孔，雖然無法一一解釋出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是憂鬱，那是深深的憂鬱，那是非常複雜的憂鬱。

    有憤怒，驕傲、不屑、傷心、哀求、溫柔、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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