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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現實與虛幻
青龍城。
再次踏上青龍城的地界,心中總免不了有些異樣,上次離開這裏時,因為相貌的原因,並沒有進城。所以,嚴格的說起來,我離開這裏已經整整有七個月了。
青龍城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依舊繁華,依舊喧囂,也因為這繁華與喧囂,這青龍城也依舊浮躁著。
我站在不醉烏龜酒樓前,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尊銅像,這遊戲中有風有雨,但這銅像卻沒有因為這風雨而有任何的汙濁,依舊如以前那樣的潔淨,唯一不同的是,或許是因為時間的緣故,這銅像的似乎多了些滄桑的味道。
我站在銅像前,輕輕的喟歎,哪裏來的什麽滄桑感?不過是我的心境變了而已。心境變了,眼中的事與物,還有記憶中的那些人,自然也就變了,所謂滄桑,不過就是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帶來的心悸罷了!
我緩步邁進酒樓,上樓,這酒樓沒有任何的改變,也因為如此,恍惚間,似是回到了從前,我竟是很自然的就走向了以前專屬於我的包廂。
這包廂卻是上鎖的。
一旁的小二見我麵有疑惑,解釋道:“對不起了先生,這包廂不對外營業,我給您換一個包廂吧。”
我皺眉道:“為什麽不營業?”
小二道:“這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東家就是這麽規定的,好象是因為什麽人吧。其實這樓上包廂的設施都是一樣,我替您開另一間吧。”
我笑了笑,道:“算了,我坐樓下吧。”
……這胖子倒是個念舊的人,坐在樓下,我慢慢的喝著酒,如是的想著。
來青龍城已經有幾天了,我並沒有急著去打探關於白鶴傳說的事情,因為再有幾天的時間,就該到這遊戲中一年一度的論戰會了。
其實這所謂的論戰會不過就是排名論次的擂台賽罷了。我剛進遊戲時就舉辦了一次,隻是那時我還在麒麟城,更是一個遊戲菜鳥,不過就是聽人說起而已。按照我的性格,這類的比賽我並沒有什麽興趣,上了擂台不過就是被人當猴看而已。再說這勝也罷,輸也罷,也隻是形式上的,因為大家上了擂台,爭的不過是勝負,圖的也隻是個名,與生死並無相關。
真正的技擊,其實隻關乎於生死,就如一場賭局,最刺激的不是賭錢,而是賭命。少了生死,這技擊也就失去了意義,就如這論戰會,不過就是一個刺激一點舞台,你上我下,台上的是瘋子,台下的是癡子,娛人娛己或是愚人愚己,如此而已。
我之所以關注它,原因隻在於一個承諾。
三腳貓和喝酒的豬雖然已經從這遊戲中消失,但半隻香煙卻沒有,隻要他沒死,我對三腳貓他們的承諾就依然有效。
我這人對所謂的承諾其實並不感冒,但三腳貓他們相當走運,我許他們的承諾正好關乎我的職業。從我一來到這個世上,我就注定了要做一個殺手,而這份並非由自己選擇的職業基本也要伴我一生了。所謂幹一行愛一行,因為我執拗的性格和血統中遺傳下來的對血腥的嗜好,我基本算得上一個比較敬業的殺手。而做為一個敬業的殺手,這職業道德自然也是要講的。
現在離論戰會還有三天,所以我決定先等一等,等著半隻香煙的出現,以便我完成這個承諾。
等待的這幾天我也瀏覽了一下論壇,發現這次的論戰會與以前的論戰會並不相同。原因隻在於前幾屆論戰會的範圍隻局限於天朝的玩家,但自從傳送陣開通後,整個遊戲已經實現了現實世界所不敢想象的世界大同,當然,這所謂的大同隻是就地域上來說----現在的遊戲更象是一個地域超大的國家,所有的玩家雖然膚色、種族不盡相同,但卻沒有地域的限製。隻要有錢,無論是誰都可以在一瞬間從遊戲地圖的極北邊到達極南邊----而事實上,除了幾個文化、曆史比較悠久的國家外,在遊戲中很多國家並沒有相應的劃分地域,而是歸於文化、傳統相近的國家裏。比如美國的玩家就是隸屬於英國在遊戲中相應的英倫帝國,而日本和韓國及其他的亞洲國家,則統統的歸屬於整個的亞服,而亞服境內也沒有一個國家。
話說回正題,正是因為傳送陣的開通,玩家可以隨意的出沒於任何一個國家或是服務器,所以久負盛名的一年一度的天朝論戰會,也就無可避免的吸引全世界玩家的注意。而係統也根據玩家的意見,將這屆論戰會的名銜由天朝改成了平行空間。
天下熙熙皆為利,天下攘攘皆為名。
一套傳奇玩偶的出現,本就有著很多的爭議,被列為傳奇人物的玩家自然沒什麽可說的,但有很多沒被列進去的高手不免有些不屑。這一套傳奇玩偶其實就是變相的戰力排行榜,也盡管它沒有多少的權威性,但實際上,有很多的玩家都以名列其中而自豪、而努力!
但是現在,因為論戰會帶來的機會,這種孰優孰劣的爭論可以平息了,就如俗話說的那樣,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這幾天,青龍城的玩家急劇的增長,所有的客棧都已是人滿為患,很多找不到客棧的玩家甚至在城裏隨便找一個地方安下一頂帳篷,就算是占地為家了。好在我來了有幾天,倒是有了安身的地方,也盡管銀子比往常多甩出去了好幾倍。
現在的不醉烏龜酒樓也是人滿為患,在我周圍坐的食客或是金發碧眼的歐服玩家,又或是白牙黑皮的非洲哥們,反倒是天朝的玩家沒有多少。現在的青龍城,倒更象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
“這位朋友,我見這張桌子就你一個人,我們可不可以搭個座啊?”
正喝酒時,三個一口南方話的玩家站在了我的麵前。
我微一沉吟,便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象這些玩家往往會帶來一些我需要的消息。中國人的習性,喝酒自然要聊天,他說我聽,倒省的我費心的去打探了。
這幾人點頭謝過,坐下後也自然有小二過來招呼。
“這位朋友怎麽稱呼啊?”
這三人中一個麵色白淨的玩家笑著問我。
我笑道:“在下過客,不知您幾位……”
這人拱了拱手,笑道:“幸會,我叫拇指,這是我的兩位兄弟,一位叫食指,一位叫無名指。”
這三人和我簡單的聊了幾句,等酒菜上來後,卻是再不說話,隻低頭一番猛吃,拇指還不斷催促另外兩人快一點。
我不由有些奇怪,問道:“幾位老兄,我看你們吃的這麽急,是不是有事等著去辦啊?”
拇指笑道:“事情倒沒有,不過卻是急著去看一場好戲。”他微微一頓,見我麵有疑惑,奇道:“怎麽,老兄你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問道:“什麽好戲?”
拇指麵有得色,笑道:“哎,也難怪你不知道,這消息也是剛傳出來的,我們要不是在歃血盟裏有熟人,這會怕也是不知道呢!”他說到這裏,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老兄,你知道嗎,這‘死神的麵具’又重出江湖了!”
我不禁一呆,心中頓時犯起了嘀咕,按理說,我確實算是重出江湖,但除了那胡說老頭外,這遊戲中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事啊!難道說,那胡說老頭把我賣了?
“不會吧,這人都半年多沒出現了,老兄你聽的不會是假消息吧?”我輕輕抿了口酒,淡淡的問著拇指。
拇指說道:“絕對不是假消息,這麽跟你說吧,他這次來青龍城是專門挑戰歃血盟的客卿高手太一郎,昨天發的挑戰帖!”
太一郎,這不是日本人的名字嗎?嗯,這歃血盟和東亞社團裏的日本人算是盟友,前段時間,我在黑水城裏殺的三個日本人也正有著什麽客卿的名份。
我笑道:“不過就是一張挑戰帖,誰能證明他就是真正的‘死神的麵具’?老兄你別忘了,當初可有不少的玩家冒充他,這一次我看多半也是這樣。”聽了這什麽挑戰帖,我自然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情,這假冒的事情當初我見得多了,這倒不關胡說老頭的事情了。
拇指搖頭道:“你這話說的有些道理,但聽我那朋友說,他們有七成的把握相信這人就是真的‘死神的麵具’。”
我奇道:“為什麽?”
拇指低聲道:“老兄你既然知道‘死神的麵具’,想必也知道那個一步殺十人的鬼斧吧,遊戲中的玩家都猜測他們是朋友,而且關係相當密切。不瞞你說,昨天去歃血盟送挑戰帖的正是這位鬼斧!”
鬼斧?
將軍!
我不由一驚,一口酒含在口中半天也沒咽下去。
“他們是朋友?”我艱難的吞下酒,問道:“我記得這個鬼斧好象也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啊!”
拇指點頭道:“是啊,這也正是大家懷疑他們是朋友的原因之一,你說怪不怪,這一鬧失蹤,兩人居然同時失蹤,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我問道:“你剛才說是原因之一,那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拇指說道:“不知道老兄有沒有聽說過關於中華會來曆的傳言,據說半年前,這中華會的前身正是這位鬼斧創立的,後來不知什麽原因並入了中華會。而現在中華會的會長,原紅花會的紅三也是除了鬼斧之外,唯一知道‘死神的麵具’真正身份的人。我聽歃血盟裏的朋友說,這紅三和這‘死神的麵具’有很大的過節……”拇指說到這裏,左右看了一眼,又神秘的說道:“據我朋友說,當初青龍城廣場上的一幕就是紅三為這‘死神的麵具’設的局,不過好象沒起到什麽作用。而這鬼斧看不慣紅三的行為,所以放棄了中華會裏的高位,和這‘死神的麵具’一起鬧起了失蹤……老兄你說說,這中華會是什麽性質的幫會?那簡直就是代理政府啊!這鬼斧和這‘死神的麵具’要沒有過命的交情,他會舍得放棄這樣的位子?”
我不由啞然失笑,這他媽都哪跟哪啊?
拇指又道:“老兄,這可都是極機密的消息,我看你這人爽氣,所以才跟你說這些,你可別到處瞎嚷嚷啊,這些人,我哪一個都惹不起啊!”
我點了點頭,讓他放心,又問道:“對了,你說這‘死神的麵具’要挑戰什麽太一郎的,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挑戰的地點在哪裏,我想跟著過去看看。”
拇指笑道:“沒問題,呆會老兄你跟著我就行了。”
等拇指幾人吃完,我叫過小二一並會了帳,然後隨著他們向城外趕去。
此時天已微黑,一輪淡淡的圓月已是緩緩的升起。
隨著拇指向前行去,我並沒有問具體的地點在哪,而是著重的問了關於那太一郎的事情。
“為什麽這‘死神的麵具’單單要挑戰這個太一郎呢,這日本人很厲害嗎?”
拇指笑道:“老兄,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玩這遊戲的,太一郎你都沒聽過?這家夥不僅是厲害,簡直就算是罕見的高手,據說他在現實中就是一代大家,好象是什麽斬刀流的宗主。他也是東亞社團的付社長之一。至於‘死神的麵具’為什麽要挑戰他,我想可能是和前一段時間的‘口水事件’有關吧。”
我奇道:“口水事件,這是怎麽回事?”
拇指臉上有些忿忿之色,道:“就是東亞社團中的一個日本孫子有過辱華的言論,當時中華會出麵要求東亞社團立即將這人趕出社團,交由中華會處理,但沒想到這人是太一郎的徒弟,太一郎知道這孫子一放出來,免不了就是轉世的命。所以他悄悄的將這孫子送回了亞服,你也知道,亞服那麽大,這一回去,就等於魚入水底,哪還能找的出來啊?”
我問道:“那後來呢,這太一郎就沒給個交代什麽的?”
拇指咬牙道:“給個屁,這家夥做的極為機密,雖然大家都知道是他做的,但這言論畢竟不是他說出來的,誰拿他也沒辦法。雖然天朝的玩家恨極了此人,但他畢竟是個超級高手,普通的玩家還真拿丫的沒辦法。再加上他是東亞社團的付社長和歃血盟客卿,而能和他一拚的天朝高手也大多是各幫會成員,即使想動他,也有著很多的顧忌,所以,這個口水事件也就漸漸的淡化了下來……不過我也聽說了,這次的論戰會這太一郎也報了名,很多的高手也正憋著勁要滅他呢!”
他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忽笑道:“不過沒想到的是,這論戰會還沒開始,就有人找他的麻煩了,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嘿嘿,這要是真的‘死神的麵具’,這太一郎的日子就算到頭了。別說是一個他了,就是再饒上三個,丫也不行啊!”
我淡淡笑道:“其實這個什麽口水事件完全沒必要等著‘死神的麵具’出來,難道這遊戲中的玩家就沒有一個有些血氣的嗎?”
拇指苦笑道:“老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別說打得過打不過,就是咱們天朝的各大盟會也不會讓你動他啊!”
我奇道:“為什麽會這樣?”
拇指哼了一聲道:“為什麽?簡單的很,一個‘利‘字唄!中華會是顧忌政治上的影響,聽說這太一郎的家族在現實中和咱就有生意上的合作,而且還不小。而歃血盟就更不用提了,他們之所以比以前發展的快,就是因為和日本人結了盟,有了日本人的大力投資。至於玲瓏閣,也同樣沒得說,無論是現實中還是遊戲中,他們在日本和亞服的生意都有求著人家的地方,自然是要保著這太一郎了。”
聽著拇指的解釋,我不由苦笑,沒想到這遊戲變化的是如此的快,胡說老頭曾對我說過這些,這也正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地方。
他曾說這遊戲因為可玩度極高,所以玩家投入的資金也越來越多,按照比例算,這些投入的資金幾乎占了玩家現實生活中娛樂投資的三分之二!全球幾十億的人口,能進入遊戲的人也當以億計,這三分之二是何等龐大的一個數目啊!也因為如此,這遊戲中的商機可用無限兩個字來形容!而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在的幫盟幾乎都由各個組織控製著,而這些組織或是現實中的企業,又或是如紅三一般的國家機器……總之一句話,因為利益的產生,這遊戲已是無限的貼近現實生活了!
胡說老頭曾悲哀的說道,等到這個遊戲和現實世界一般無二時,也就是這個遊戲結束的時候了。我明白他的意思,確實,人們之所以喜歡這個遊戲,正是因為它給予玩家極度的自由和無限的空間,而當這些全部失去時,唯一的選擇就隻能是離開了。
而現在,這個所謂的口水事件與現實世界中曾發生的事情,又何其相似啊!
(一百二十)有趣的相遇
月掛中空,清輝幽幽。
青龍城外的某處空地。
拇指看著這空地周圍散布的零星的玩家,輕聲對我說道:“咱們似乎來的早了點,正主還沒到呢。”
我沒說話,習慣使然,我下意識的仔細打量著這裏的地形。這裏靠近青龍河,土質鬆軟,正是河灘的延伸。周圍沒什麽樹木,隻在遠處影影綽綽的似有一片林子。
一旁的食指見我四下打量,笑道:“老兄沒來過這裏嗎?這裏就是青龍城最著名的生死場了,經常有玩家來這裏進行生死pk。幾年來,死在這裏的玩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可以說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浸透了!現在是晚上看不清楚,等到了白天你就會發現,這裏每一塊石頭都是紅的。”
我點頭道:“難怪剛一靠近這裏,就覺得有一股血腥味。”
食指捏了捏鼻子,說道:“也就是為了看這場好戲,不然誰會在夜裏往這跑,這味道忒他媽難聞了……而且我總覺得寒颼颼的!”
說話間,這空地周圍的玩家漸漸多了起來,當然,這多也隻是相對而言,略略看去,也不過就是一百來人。看來,知道這消息的玩家似乎並不是很多,否則的話,這裏怕是要再次上演半年前青龍城廣場上的一幕了。
其實,我現在對究竟是誰冒充我並不感興趣,管他是誰,憑他敢於挑戰太一郎這一點上來說,其人就有可取之地。當然,這裏麵究竟還藏有什麽玄機我就無從得知了,但從表麵上看,他至少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不敢為,僅這一點,我就無法對他產生殺機。
我唯一感興趣的是將軍!
毫無疑問,將軍特殊的體形和他所獨有的氣質,別人是很難冒充他的。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我相信歃血盟的人決不會看走眼。那麽現在的問題是,將軍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要找人冒充我呢?
我知道將軍是個極重義氣的人,如果我從這遊戲中徹底消失了,我相信他這麽做可能是為了紀念我。不過,我雖然改了名字,也改了相貌,但對於係統來說,我實際的身份還是存在的,改動的隻是一些小的數據而已。換句話來說,盡管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認出我,但並不表示我不存在,所有認識我的人在他們的好友欄裏,‘刺’這個名字也依舊存在著,也盡管這個名字永遠也不會發出任何的訊息了。
排除了這個可能,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原由就是將軍在找我!
當初我走的突兀,沒有任何的征兆,事實上,在青龍城廣場上的那一夜,我也沒有料到會有那樣的結局,當時,我正憋著心思琢磨著怎麽對付玲瓏閣呢。一切發生的竟是那樣的出人意料,沒有人能想到,也沒有人能猜出這裏麵的原由,連我自己也不能。
肆無忌憚的玩,隨心所欲的玩,拋卻任何的束縛……在事後,這是我給自己找的理由,但是很顯然,這種理由雖然不能說牽強,但外人是絕對無法理解的。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我相信當初我的離去一定會在將軍的心裏留下一個大大的問號,而現在,他正試圖用某種方法來解答這個疑問。
這種方法或許就是我眼前即將發生的一幕!
將軍在找我!
他在用這種方法告訴我,他在找我!
我不由輕輕喟歎,得友若斯,夫複何求!我相信,以將軍的性格,他之所以離開中華會,也必然有我的因素在裏麵。
換在半年前,我或許會壓製自己的這種想法,但現在我卻想通很多,以前總是告訴自己要肆無忌憚的去玩,但卻又總是下意識的將現實中的一些習慣與思想帶了進來。青龍城廣場上的那一夜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改變的,比如說這情義二字。冷酷未必就要無情,而這無情也未必就要無義,我知道這些內心深處的東西很難想的明白,但我又清楚,刻意的壓製無疑於自欺欺人。
總是壓製自己內心的欲求和想法,又談什麽肆無忌憚?
我憎我所憎的,我愛我所愛的,憎的我殺,愛的我守,這樣才是真正的肆無忌憚!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玩家,我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若以現在的身份去重新結識一次將軍,這或許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吧?
“來了。”拇指忽然輕輕的碰了我一下。
月色下,於這空地另一頭湧來了一群人,這群人身上的裝備與旁邊的玩家雖然大致相同,但從某些小的方麵仍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天朝的玩家。
拇指輕聲道:“是東亞社團的人……不,應該說是日本人,現在的東亞社團也隻是個名字而已。”
我點了點頭,拇指說的情況我多少也知道一點,現在的東亞社團確實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東亞社團了。當初日本人和韓國人能拋棄由來已久的敵視態度而走到一起,全是一個利字,而現在分崩離析的局麵也同樣是為了一個利字。我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在這遊戲中,日本人和韓國人極有可能為了利益而發生一場‘民族戰爭’!
真要是這樣,我倒很期待,這遊戲仍在不斷的發展著,下一步會有大型的戰爭上演嗎?
“誰是太一郎?”我輕聲問著拇指。
拇指指著那群人的方向道:“你看見那個個頭最矮的玩家了嗎?對,就是剃著光頭,腦門上係一孝帶的家夥,他就是太一郎了……”
聽著拇指惡意的形容,我不由輕聲的笑了……他所指的那人我已看見,這人個頭確實不高,但靜靜的站在那裏時,卻自有一股逼人的氣勢……便仿佛如一把刀,一把仍藏在鞘中的倭刀,雖未出鞘,卻自有一股淩厲的殺氣!
果然是一代大家,也不愧是斬刀流的宗主!
我微微點著頭,自進遊戲以來,我遇見的最難對付的人自然是下九流,然後就是我至今還沒摸透的紅三,在排下來,就當屬眼前的這位太一郎了。雖然我沒見過他的手段,但就憑這份隱散於外的殺氣,就足可證明他的實力了。
這樣的實力,我自然不放在眼裏,可是那位冒充我的‘死神的麵具’呢,還有與他密切相關的將軍呢?
我眯著眼,冷笑著看向太一郎,說實話,單憑這光頭讓人生厭的模樣,我就一種立刻衝上去將他按倒在地,然後狂毆一通的衝動。但做戲要做全套,我這看戲的自然也要看全套,我實在是很想知道,將軍究竟會給我帶來一出什麽樣的好戲呢?
將軍該來了吧!我如是的想著。
忽然,遠處一陣輕微的躁動,拇指精神一振,道:“怕是來了。”
隨著這陣躁動,遠處緩緩走來幾人,我一眼望去,心中略略失望,這幾人都是中等個頭,顯然不是將軍他們。但等這幾人走近,我卻又發現,這來的幾人竟都是熟人。
打頭的一人非是別人,正是玲瓏閣現在的二當家風月九州,而在他身後是與我有數麵之緣的茶博士以及歃血盟的boss馬踏連營!
我早已料到,這種場合下,必然少不了玲瓏閣、中華會和歃血盟的boss們,隻是沒想到的是,這幾人竟然會聯袂而來。算起來,這三大盟會除了中華會之外,這玲瓏閣和歃血盟應該是我的死敵,‘死神的麵具’重現江湖,他們自然沒理由不捧場。瞧眼前這架勢,在這塊場地的外圍,想必已被這三大盟會的屬下包圍起來。倒是我們來的早,否則現在想進入這場地的中央,怕要費一番手腳了。
見了這三大盟會的首腦,我的心竟不由自住的砰然跳動,既然他們來了,那麽金鳳樓的boss會不會來呢?
……時間就在等待中緩緩的流逝著。
終於,前方又是一陣躁動,有人忍不住叫道“來了,來了!”
躁動聲未平,遠處忽的傳來一陣長笑聲,這笑聲豪放不羈,清亮悠遠,朗朗之聲竟是直穿這沉沉的夜空!
將軍!
我微微而笑,心中有莫名的激動,這笑聲我太熟悉了!
笑聲熟悉,那身影也依舊熟悉,夜色中,兩人大踏步的走入場中,打頭一人身材偉岸,肩扛大斧,那臉上竟一如往常般塗滿了黑綠色的油彩。
而當我的目光投向另一人時,我不由的呆住了,這人一身青衫,腦後的長發隨意的結束,臉上照例是一付骷髏麵具……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仰著頭,隻久久的瞧著空中的那輪明月,形容間,竟是有幾分的落寞!
我知道,在別人眼中,這就是‘死神的麵具’的形象,尤其是那份帶有淡淡寂寞的身形,更是讓人無法辨別。
看著這人,我不由再次的笑了,因為……我知道他是誰!
cctv!
是的,他就是cctv!
那個曾經有著憂鬱的眼神和唏噓的胡渣子的cctv!
我此時臉上的笑容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既有相見後的喜悅,也有因這無厘頭的一幕給予的輕鬆。真是沒有想到,cctv居然還有當演員的潛力,看著現在的他,我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扮我扮的確實有那麽點意思,尤其是那負手而立時與周圍眾人的不屑的姿態。而更讓我吃驚的是,此時靜靜站立的他,竟也散發出一絲絲凜冽的殺氣。
我輕輕吸了口氣,看來cctv這家夥半年來倒沒荒廢自己,隻這一份氣勢就足以顯示他邁入了高手的行列。當然,這樣的高手也僅僅相對與普通玩家來說。
……將軍站在那裏,將手中的大斧重重的頓在地上,高聲笑道:“俺來了!”
與一旁觀望的茶博士忽然和風月九州、馬踏連營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走向將軍,拱手笑道:“將軍別來無恙?”
將軍笑道:“是博士啊,無恙,無恙,你也無恙嗎?”
茶博士看了一眼正在扮酷的cctv,笑道:“托福,無病無災,還過的去。”
將軍笑道:“怎麽,博士今天有空來看戲嗎?”
茶博士苦笑道:“將軍,你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啊?”
將軍嘿嘿笑道:“別人不清楚,你和紅三難道也不清楚嗎?”
茶博士忽放低了聲音道:“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我今晚才趕了過來,紅三手頭正有事,要不他就該趕來了。將軍啊,這可不是開玩笑啊,別說這太一郎很難對付,你們就是殺了他又能怎樣呢?你也看見了,這周圍幾乎全是玲瓏閣和歃血盟的人……唉,怎麽跟你說呢,將軍你也知道,你的那位兄弟有半年多沒出現了,現在你弄個假冒的出來,就等於給了玲瓏閣和歃血盟機會。他們就算知道你們是假的,仍會照殺不誤,因為這樣一來,一是可以逼出你的那位兄弟,這二來呢,你的兄弟要是仍不出來,他們就可以對外宣稱殺了‘死神的麵具’,以此來挽回當初丟的麵子!”
他說到這裏,輕聲一歎,又道:“將軍,就此收手吧,隻要你們自己承認是假的,有我在這裏,諒他們也不敢動你。”
將軍皺眉道:“你說完了?”
茶博士一楞,看將軍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這番話算是白說了,不禁也是皺起了眉頭。
將軍冷笑道:“博士老兄,你還是請回吧,俺弄不明白你這些個彎彎繞,但俺卻知道,這不過就是個遊戲,老子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今天晚上,俺兄弟出來也好,不出來也好,俺看這個小日本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不弄他,大不了老子拚了兩條命也要弄他個半殘!”
他頓了一頓,又道:“俺腦子不靈光,又想殺人又想逼俺兄弟出來,所以才弄出這麽一個主意。不管怎麽說,老兄你和紅三的心意俺領了,現在你就在一邊看俺慢慢玩吧!”
茶博士早在中華會成立時就領教過將軍的倔脾氣,知道再勸下去也沒什麽結果,當下心中暗歎一聲,卻是走了回去,及至風月九州和馬踏連營身旁時,微微搖了搖頭。這兩人見他搖頭,都是一笑,心中顧忌盡去。
將軍將手中大斧一橫,吼道:“太一郎,快來與俺一戰!”
聽了將軍的吼聲,我不由一楞,不是說由‘死神的麵具’挑戰太一郎嗎?
果然,太一郎緩步而出,沉聲道:“鬼斧閣下,這戰書上寫的似乎不是你的名字吧?”
將軍哈哈笑道:“是也好,不是也好,你既然來了,又何妨與俺一戰?”
太一郎冷笑道:“笑話,這平行空間裏有數以億計的玩家,難道每一個人想挑戰我,我都得答應下來嗎?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久仰‘死神的麵具’大名,隻憑你還請不動我!”
此時,周圍的玩家已有些躁動,眾人趕來這裏,原本是想看一場龍爭虎鬥,但沒想到先是茶博士上去和將軍輕聲嘀咕一陣,現在又為這誰打頭陣又耗起了時間。因為茶博士是中華會主要的boss之一,眾人雖然心中癢癢、不知道他和將軍說了些什麽,但也不敢多說、多問什麽。但此時,久等的眾人已經忍耐不住,由輕微的躁動漸漸轉為大聲的喧嘩,間或還夾雜著幾句漫罵。這罵人的自然是罵太一郎膽小的,而那喧嘩聲則大多是對將軍和cctv所扮演的角色產生了懷疑。
看著場中情形,我略略沉吟,便已經知道將軍的心思。他今天來這裏,目的之一可能是在我身上,這二可能就打定主意要掛了這太一郎。隻是,cctv可以假冒我的形象,卻無法擁有我的身手,將軍自然清楚這一點。我猜他早有打算,那就是以我的名義先調出這太一郎,隻要太一郎來了,這最後上陣的自然就由cctv換成了他!
我不由好笑,這要真是換了cctv上,怕連太一郎的三招都抵不過吧?
隻是cctv不行,這將軍怕也沒什麽機會,這太一郎可不是當初的安德列!
也罷,既然知道了將軍的意圖,這戲也就算看到頭了,這接下來,還得是我這真正的主角上場!當然,這太一郎雖然算得上是高手,卻也不配讓‘死神的麵具’出場,最多也就是我這個戰力驚人,速度奇快的‘過客’陪他玩一玩!
……我吹了聲口哨,喚過在一旁的玩耍的烤肉,在瞬間便完成了合體……然後極其誇張的長笑一聲,取出那柄被我命名為‘黑刺’的兵器,在拇指、食指和無名指以及周圍眾人詫異的神情中以閃電般的速度衝進了場中!
(一百二十一)我用眼神殺了他
這樣突兀的出場,就如當初在青龍城廣場上一般,沒有任何人能事先料到。月色下,當我以一種讓人目眩的的速度衝進場中時,我很清楚的看見將軍臉上的驚喜與失望。
他之所以驚喜自然是把我當成了‘我’,而失望則是我卻不是‘我’。看著他的表情,我心中暗笑,有他這種心情的人,恐怕不止他一個吧?當然,有類似心情的人應該是先失望,後驚喜!我想,除了那些純粹看熱鬧的玩家之外,這裏有相當一部分人對cctv所扮演的‘死神的麵具’的真實性心知肚明,比如風月九州和馬踏連營,而相應的,他們絕不會願意看見一個真正的‘我’出現。
‘死神的麵具’對所有經曆過那一夜的人都是一個夢魘----一個可怕的夢魘!隻要是心智稍微健全一點的人,他們絕不願那一幕再次的上演!隻可惜,這卻並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而全在於我的興趣……
將軍皺起了眉頭,上下的打量著我。我並不認為他能認出我,除了相貌外,我的身形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位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將軍皺著眉問道。
我淡淡的笑著:“沒什麽意思,搶生意而已。”
將軍一楞,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感情兄弟你也是來……”
因為我出場時那接近於不可思議的速度,場中本是一片震驚後的寂靜,但隨著將軍的這陣大笑,所有的人都緩過神來,紛紛開始議論、猜測起來。而遠處,茶博士與風月九州、馬踏連營也低頭商議起什麽來,很顯然,我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原先可能存在的計劃、又或是某種默契。
這場中神色唯一不變有兩人,一是cctv,他戴著麵具,神色無從看出,我姑且算他處變不驚了,不過他自始至終都是那一付仰頭望月的姿勢,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這一份鎮靜與從容,倒讓我有些吃驚,也盡管我知道這家夥是硬裝出來的。
另一人則是這太一郎了!
太一郎忽然輕聲笑了起來,悠悠道:“都說天朝人善於謀略,今天一看,確實如此。先是一招引虎出山,假借‘死神的麵具’引我來這裏,那麽現在你們又打算做什麽呢,車輪大戰嗎?”
他微微笑著,不屑的看了一眼已被大多數人懷疑的cctv,接著道:“不過我向來認為,所謂謀略隻存在與實力明顯低於對手的局麵中,換句話來說,善謀略者本身就是弱者!他們渴望勝利,卻偏偏又沒有這個實力,所以隻能寄希望於所謂的謀略……這似乎就是你們天朝人的弱點了,不象我們大和民族,我們信奉的是絕對的力量,即使暫時沒有,但我們卻一直追求著!就這個層麵上來說,你們實在是沒有戰勝我的可能……”
絕對的力量?
我心中猛然有一種想要暴笑的衝動,就憑你也***敢奢談什麽力量?
太一郎聲音並不大,但我相信稍近一點的玩家都已聽見了,因為這一番囂張至極卻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已引來很多玩家的叫罵聲。
但我不得不承認,這小日本的口才確實不錯,不經意間,他已將整個話題上升到了兩國民眾的素質上……
將軍已是瞪起了銅鈴般的雙眼,一振手中大斧,竟是要立刻動手。
我上前一步,卻是擋在了他與太一郎的中間,然後看著麵前的日本人淡淡道:“你知道什麽是絕對的力量嗎?”
太一郎張開雙手,看著自己伸開的十指,冷笑道:“當然知道,對於你來說,我就是絕對的力量,你無法阻擋的力量!”
我沒有理會他的張狂,而是轉身看向將軍道:“你相信我嗎?”
將軍一楞,卻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將軍心中極是奇怪,這眼前神秘人淡淡的一問,恍惚間竟讓他似是回到了半年前的某段時光。那時,某人曾經也這樣問過,同樣是淡淡的語氣,淡淡的神色,也同樣讓人無法拒絕……將軍心頭砰然跳動,如果不是眼前的這人形象、聲音與某人相去太遠,他甚至以為今天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已經實現----他今天來這裏,使的確實是一招引虎出山,隻是這虎並不是日本人,而是他記憶中的某人。他相信,隻要將自己處於一個危險的境地,那人沒有理由會坐視不理!
隻是眼前的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莫名的,他又覺得事情本來就應該這樣發展,因為這人那淡淡的一問,同樣讓他無法拒絕……
我微微笑著,道:“既然相信我,那麽就請你先退出這裏,你應該知道,‘死神的麵具’代表的究竟是什麽,也並不是誰都有資格挑戰他的。”
將軍自然知道‘死神的麵具’存在於這個遊戲的意義,當下點了點頭,道:“那麽這裏……”
“這裏自然是交給我了。”我緩緩轉身,不再理會將軍,而是用嘲諷的目光看著太一郎:“我會讓某些人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
或許是因為我的從容,太一郎竟是不由自主的收斂了那份狂傲,他死死的盯著我,右手已是牢牢的抓住了腰間的刀柄!
周圍的玩家已經注意到太一郎的緊張,他們不知道太一郎為什麽會如此緊張,但他們卻感受到他所散發出的陣陣殺氣,這殺氣淩厲、霸道,以至於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而事實上,在這淩厲的殺氣的侵襲下,很多玩家隻有不斷的後退著,才能保持正常的呼吸!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我靜靜的站在那裏,隻是微笑的看著太一郎,在我身上,並沒有半分的殺氣。
……不僅是周圍的玩家奇怪,太一郎自己也同樣的奇怪,眼前的這人平平常常,除了剛出場時令人驚訝的速度之外,看上去並沒有半分高手的氣質。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他轉向自己的時候,心中竟莫名的升起一絲從未有過的緊張……
太一郎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他的眼睛裏也射出一絲近乎與瘋狂的目光,但他依然沒動!
我仍是淡淡的笑著,他不動,我也沒動。我隻是看著他,用嘲諷的眼光看著他……
時間緩緩而逝。
太一郎在心底不禁呻吟了一聲……他的手依然如往常那般的穩定,他相信,自己隻要願意,隻需半秒的時間就可以一刀將眼前的這人斬為兩截!但是他卻不敢,也不能……這人身上沒有半點的殺氣,但投過來的眼神卻又偏偏恍若實質,這目光就如一把尖銳無比的刀,深深的紮了自己的體內……不,不是體內,而是自己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在這裏,隱藏著連自己都已忘卻的恐懼!
因為這恐懼,太一郎的手甚至已經開始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殺掉眼前這令他恐懼的人了,而事實上,他亦很清楚,這人雖然隨隨便便的站在那,但目光卻不停的在自己身遊走,而這目光所到之處,也正是自己意欲發動突襲的關鍵之所!太一郎本是一宗之主,他很清楚這種能料敵先機的人的可怕之處,在沒有速度優勢的情況下,自己隻要一動,那麽半秒鍾後,這躺下的人就該是自己了!
是什麽讓自己這樣的恐懼?太一郎苦苦的思索著,這人甚至沒有半分的殺氣,但不知不覺間,卻已讓他甚至有了放棄的念頭!
魔鬼,魔鬼,這人就是魔鬼!
太一郎有了一種想要大聲嘶吼的衝動,此時,他全身上下已是冷汗淋漓,他甚至已無法握住手中的刀柄!
失敗是決不可以接受的!
太一郎在心底大吼一聲,他奮然拔刀!
彎刀出鞘,快若閃電,狀若遊龍,太一郎的這一招正是最為簡練的、也是最為實用的招勢----一字斬。這一招講求的就是絕對的速度,絕對的力量!從一種歇斯底裏的狀態中憤然出刀的太一郎已經忘卻了其他的招勢,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眼前的這個魔鬼!
化繁為簡,在這種接近與瘋狂的憤怒下,這一招正是他最佳的選擇!他要殺的不僅僅是眼前的這個魔鬼,還有自己心中那份驅之不散的恐懼,他知道,這恐懼不散,這魔鬼就永駐心底!
刀光如雪,劃破夜空!
隨著這一刀的斬出,周圍的玩家禁不住都是是發出了輕呼聲,這一刀如此迅捷,又有誰能擋的住?
而就在這一瞬間,太一郎看向刀下的魔鬼,卻忽然發現這魔鬼的眼中亮光迸射,一股無窮的殺意奔襲而來……這殺意洶湧澎湃,卻又瘋狂之極!如果說剛才的目光象一把刀,那麽此時這宛若實質的殺意就象一柄重錘,而這去的方向也正是太一郎內心深埋恐懼的地方……
太一郎受這殺意的刺激,心頭如遭電擊,手中的刀再也劈不下去,隨後全身氣機一滯,力道反噬,仰頭竟是噴出一口鮮血!
這是什麽?太一郎手中的刀頹然拖地。
自己竭盡全力的一刀為什麽竟抵擋不住這一瞥中的殺意?
這是什麽樣的殺意,竟如此的瘋狂,如此的凜冽?是了,是了,這才是真正的殺意,由無數鮮血凝練而來的殺意!可笑啊可笑,自己雖是一宗之主,這刀上卻從未沾過真正的鮮血,技傾一方又任何,刀下無敵又如何?真正對敵的時候,竟抵不住血腥的一瞥!
這人實實在在就是個魔鬼,一個噬血的魔鬼!
太一郎輕輕呻吟一聲,無力的望向眼前的魔鬼,卻發現迎接自己的卻仍是那嘲諷的眼神。
我淡淡的道:“你敗了。”
太一郎黯然道:“是,我是敗了。這……這就是你絕對的力量嗎?”
我輕輕笑了,這笑中有著更多的嘲諷:“絕對的力量?嗬嗬,實在對不起,你還沒資格見識我絕對的力量……其實,你今天並沒有敗在我的手上,而實在是輸給了自己。”
太一郎疑惑的看著我,卻是欲言又止,我接著道:“恐懼,你輸給了自己的恐懼,而這恐懼的來源卻又是源自於對死亡的拒絕。所以,從這角度來說,你連做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你做不到與死亡同行。而技擊之道的樂趣與要義便在於和死亡同行!”
沉默。
時間悄然的流逝,太一郎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太一郎腦中忽然一陣恍惚,抬頭看向我,喃喃問道:“那要怎樣才能做到與死亡同行呢?”
我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詭異的道:“很簡單,你要做的就是體驗死亡!”
太一郎眼中已有迷離之色,喃喃道:“體驗死亡嗎,這又要怎麽做呢?”
我輕聲笑著:“拿起你的刀,然後刺向自己的身體,這樣你就可以體驗死亡的滋味了……”
這樣嗎,這樣就可以了嗎?太一郎不斷的喃喃自語著。
……十秒鍾後,仿佛是受到了魔鬼的鼓惑,太一郎決然的舉起刀,然後在一片驚呼聲中,毫不猶豫的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詭異!
極端的詭異!
隨著太一郎的這一刺,所有的人都閉住了嘴,他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說眾人都在懷疑剛才太一郎一招未完,就已口吐鮮血、頹然收勢,是因為某人用了極其隱秘的手法暗算了他,那麽此時,這短短的一瞬間,太一郎就如中了邪一般的舉刀自裁又是怎麽會事呢?
似乎沒有解釋,唯一可以形容這場麵的隻能是‘詭異‘二字!
我看著太一郎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的臉,不由輕聲笑道:“蠢豬。”
似乎是因為這疼痛,太一郎腦中已有了些清醒,他忽抬頭,艱難的道:“這一刺是因你而有,但我並不怪你,我們斬刀流本就信奉武士道的精神,這敗就是亡。如果沒有你的鼓惑,我即使不自裁,也會閉門思過一段時間,現在這樣……也很好,很好……”
他說到這裏,雙腿一軟,隨即倒在地上。
“半年後,我會回來找……找你的……我想我明白了什麽是死亡……”
半年?
聽著太一郎與這一夜最後的話語,我冷笑,一年又怎樣,十年又怎樣?心中恐懼的種子一旦發芽、生根,那便再也擺脫不了。再見時,我依然不用動手便可殺你!
看著太一郎的屍體,我喃喃的道:“實在抱歉,剛才忘了告訴你,對你這種智商的人來說,消除恐懼的方法隻有真正的死亡,這遊戲裏即使死上一百遍也沒用。想真正的弄明白,下線後找把刀再來一次吧……”
我轉身,然後朝著將軍的方向走去。此時,烤肉已經解除了與我合體的狀態,它伏在我的肩膀上,雙爪蒙眼,似是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
站在將軍的麵前,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笑道:“我叫過客,有時間找我喝酒吧。”
將軍茫然的點了點頭,嘴裏動了幾動,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又走到cctv麵前,道:“閣下的演技不錯,可惜就是生硬了一點。我對演戲這方麵也很感興趣,有空的話切磋一下吧。”
cctv同樣是茫然的點頭。
我再看一眼周圍的眾人,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離去。相信今晚的一幕,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將是論壇上熱門的話題吧!
離去時,並沒有任何的人來攔我,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站在那裏。歃血盟的人沒有,玲瓏閣的人沒有,中華會的人同樣沒有,就連和太一郎一同前來的日本玩家亦沒有。我知道,他們並不是不想留我,而實在是找不出理由。
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了這樣的一個事實,那就是太一郎是自殺的,雖然他們知道這裏麵必定有蹊蹺,但誰也沒有能耐找出這裏麵的究竟。
留我?
憑什麽?
難道說我用眼神殺了太一郎嗎?
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隻是說了出去,怕是要笑死人的。離去時,我不無惡意的替他們尋找著留我的種種理由。也盡管我知道,這一次,我確實是用眼神殺死了太一郎。不過,有誰會相信呢?或許,除了太一郎吧……
離去的時候,我的心中同樣有著一絲的遺憾,雖然知道他們沒有理由留住我,但我卻希望他們能找出理由來。因為這裏還有馬踏連營和風月九州,我實在是很想再次的送歃血盟的大boss轉一次世,還有風月九州,這家夥看他不順眼很長時間了,竟然就沒找到機會滅他一次……
(一百二十二)建城令
再有兩天就是論戰會了,青龍城裏的玩家也越來越多,大街小巷,凡是稍為寬敞一點的地方都可以看見一頂頂的帳篷。好在這遊戲中並沒有人體排泄功能的設置,否則的話,這青龍城怕是要臭氣熏天了。
人多的地方總是各種消息最密集的地方,這些消息雖然未必準確,但總有參考的價值,為了打探白鶴現世時留下的裝備,這幾天我一直有沒離開不醉烏龜酒樓。我也曾想過去找金鳳樓買消息,但無奈的是,因為進這遊戲後所賺的一點銀子全投進了小手商行,此時的我,身上隻剩下可憐的幾千兩銀子。一想到金鳳樓動輒就是萬兩的收費,我毫不猶豫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也不急在一時半會。
此時,正是一天的正午,這酒樓裏竟是意外的冷清,除了我之外,隻有兩三個食客正慢慢的喝著酒。
今天之所以冷清,是因為今天正是官府出榜的日子。所有想第一時間掌握資料的玩家不是聚集在官府平時出榜的地方,就是下線守在論壇,等著官方網站的同步更新。
這官榜就等於是係統的公告,而這次的公告之所以如此的引人注目,原因旨在於這次公告會宣布本次論戰會最終的名單和眾多玩家最為關心的獎勵。參賽的名單其實並不重要,在官方網站的論壇和其他各大論壇對此都做過統計,雖然這份名單不具備最後的權威性,但想來也相差無幾,尤其是那些早已成名的高手,一旦決定參賽,自然會有粉絲放出消息,而後替他造勢。
名單已是既定的,所以,現在大家最為關心的就是係統開出的勝者獎勵。
第一屆的論戰會其實隻局限與青龍城的玩家,據論壇上的帖子介紹,當時是由幾大幫會組織的,然後向係統提交了申請。係統雖然很快的就通過了申請,但並沒有給予任何的支持。到了第二屆,範圍已經擴大至整個天朝,而係統依舊沒有什麽表示,這時,遊戲公司出麵了,他們為參賽的勝利者提供了一筆不菲的獎金,而作為回報,論戰會的前三名也必須為遊戲做一些宣傳。這樣的模式可以說遊戲公司和玩家都樂於見到,所以也一直延續至今。
但這次卻不同,早在三個月前,係統就出人意料的發出公告,宣布今年的論戰會的範圍擴大至整個平行空間,而且所有的事宜全由係統一手包辦,玩家所要做的就是到各地的官府或是類似與官府的機關報名。當然,參賽的玩家必須要具備一定的條件,比如說必須要達到多少的戰力或是級別。
關於這次論戰會的大小細節及各種規則,係統已陸續的公布了出來,現在唯一還沒有宣布的就是最後的參賽名單和勝者的獎勵。參賽名單之所以現在才出來,是因為報名的截止日正是今天,而這勝者的獎勵遲遲不公布,則多少有些賣關子的意思。
這段時間,關於獎勵的事情,已經成為玩家心中最大的謎團。所有的人都知道,前幾屆論戰會的獎金固然不菲,但在這個武力決定一切的遊戲中,最吸引人的還是裝備。而眾所周知的,這遊戲頂級裝備出現的幾率實在可以用可憐兩個字來形容,即使貴為遊戲公司,也無法用金錢去獲得足夠的頂級裝備來當做獎品,所以,無奈之下,前幾屆的論戰會隻能用金錢來做為獎品。
也因為頂級裝備的稀少,遊戲中,所有崇尚武力的玩家於裝備的追逐之風愈演愈烈,幾近於瘋狂。但現在,這樣瘋狂卻可以稍稍的平歇,因為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次論戰會的最終獎勵上!他們知道,在這遊戲中,係統並沒有獨立與遊戲公司之外的資金源,換句話來說,這次論戰會的獎勵肯定不會是金錢上的獎勵。
那麽,除了金錢,還有什麽是讓人瘋狂的呢?
這答案好象已經呼之欲出了。
是的,還是裝備!所有的玩家都已確定,這次的獎勵必然會是n件頂級的裝備。他們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這些頂級的裝備究竟會是什麽,能達到一個什麽樣程度?
鑒於這幾天聽多了周圍玩家對此的討論,我經常在想,假如現在我將青龍匕取出來拍賣的話,究竟會賣到一個什麽樣的價錢呢?或許最終的價格我不能確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若真的這樣做了,這遊戲中恐怕會有億計的玩家為之瘋狂吧!
這遊戲中裝備的級別其實很簡單,大致的可以劃分為上中下三階,而每一階又可以劃分為天地人三品。當然,在這三階三品之上,還有一類裝備的存在,那就是神兵,隻是神兵極其稀少,傳言中,每個服務器隻有一件。如果傳言屬實的話,那麽此刻的我,雖然口袋中隻有幾千兩的銀子,但身家卻當以千萬計。原因很簡單,在我的身上,現在就有兩件傳說中的神兵----青龍匕和天狼弓,而在市麵上,這類隻有在傳說中才可以見到的裝備,已被炒至千萬以上!
……酒樓外已有嘈雜聲傳來,看來官府的公告已經出來了。
我慢慢的喝著酒,心中胡亂的想著……身上青龍匕似乎已經無法賣出去了,不過這天狼弓倒是有可能。這市麵上的價格是以千萬計,也就是說,這千萬隻是個單位,那麽在這單位之前究竟會是什麽數字呢,是一還是九?要是大於三的話,倒真值得我考慮考慮了……嗬嗬,真要是賣了出去,這下半輩子,基本就不用靠殺人過活了吧?
說到殺人,我又想起好久沒有黑八的消息了,遊戲中倒是殺了個痛快,但現實中卻已是寂寞了很久……
我胡亂的想著心思,直到周圍坐滿了人,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我靠,大手筆啊,大手筆啊,真***出人意料啊!”
我環顧四周,卻見剛進來的玩家毫無例外的都是一付亢奮的樣子!
“這次怕是要爭的頭破血流了,依我看啊,這擂台上未必會有多激烈,但這底下嘛,哼哼……”
“是啊,是啊,我本來在想這次論戰會可能會有很多的高手不來,但這獎勵一出,我看一百個裏麵,最多也就一兩不來吧。”
“**,最絕的就是係統竟然將報名的最後期限放至明天,這不明擺著往大裏鬧嗎?哥幾個都瞧見了吧,原先好幾個幫會不準備參加的,但公告一出來後,那是拚了命的往衙門裏趕著報名啊……”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我不由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麽樣的獎勵會讓他們如此的興奮呢?
我拉住一個正找空桌的玩家,讓了一個座給他,隨後問道:“這位老兄,我剛才一直沒出酒樓,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你跟我說說,這係統究竟出了什麽獎勵?”
這人一拍桌子道:“說出來嚇你一跳啊,**,這前三名各獎一件上階天品的裝備就不說了,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係統給最後的勝者竟然還額外的獎勵一個建城令!”
建城令?
我不由微微一楞,急道:“不是說這遊戲裏沒這玩意嗎?”
這人高聲道:“誰說不是啊!不過係統的公告剛一出來,遊戲公司就出麵解釋了,他們說這種情形是由係統自我進化後產生的結果,並不在原始的設置當中,他們所能做的隻能是配合係統的每一個舉措。當然,他們最後也聲明了,這種進化雖然不可預計,但仍在軌道之中,不會因為這種變化而傷害玩家的利益。”
“來,老兄,陪我喝一杯。”我伸手幫這人倒了杯酒,問道:“對了老兄,我沒玩過其它的遊戲,你說說看,這建城令到底有什麽用,為什麽引起這麽大的反響?”
這人哈哈一笑,道:“朋友,你這話問的可實在是有水平,建城令有什麽用?哈哈,單就這字麵的上的意思你也應該明白吧。”
我笑道:“老兄不用笑我,這字麵上的意思我知道,但我想這裏麵可能更多的涉及到利益這兩個字吧?”
這人點頭道:“那是,這建城後的好處大了去了,比如說什麽稅收啊,地租啊,這跟現實中沒什麽區別,那可是國中國啊,隻要城建起來後,隻管坐著收錢當老大就是。”
我問道:“話是這樣說,但要真建起來,怕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這先期的投資吧?你別忘了,這係統可算是鐵公雞了,哪有這麽容易就讓讓人賺錢,而且即使要建,我看不是一幫一派,也不是哪一個企業就可以承受的。”
這人喝了口酒,笑道:“你傻啊,一幫一派承受不了,那就聯營啊,反正這遊戲中有錢的人多了去。再說了,即使不想建,還可以賣啊,這東西隻要往桌子上一拍,嘿嘿,我看至少也得值個幾千萬的……”
看著這人興奮的樣子,我不由冷笑,所謂匹夫無罪,懷碧其罪,無論是誰,也無論是哪個幫派,隻要獲得這塊建城令,怕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再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什麽狗屁的國中國,想要自立一方,還得問問這遊戲中眾多的boss們肯不肯。遠的不說,單就我認識的一醉輕王侯和馬踏連營這些人來說,他們又如何肯坐視別人的壯大。再有中華會的紅三,已隱隱成為天朝境內的國家代言人,這國中國三個字怕是他最為忌諱的吧?或許,從某種角度來說,最想得到這塊建城令的就是他了。
天朝如此,其他的國家和服務器同樣如此!
曾記得曆史上有二桃殺三士這麽個典故,現在係統來了塊建城令,卻又何止要殺三士?
我輕聲喟歎著,忽然想起了胡說老頭來,他說這係統的思維就是拷貝他的思維模式,現在看來,確實如此。這老家夥一心想給人一個極度自由的遊戲世界,他厭惡一切外來的人為規則,也厭惡這遊戲被少數人控製。他當初找我,也就是想我給這遊戲已既成的模式添點亂,多點變數,而現在看來,這係統已經替他做了----這塊建城令就是最好的混亂的種子!
混亂?
嗬嗬,我喜歡!
原本我隻想趁著論戰會找到半隻香煙,完成我對三腳貓他們的承諾,但現在看來,我似乎應該參與進去。當然,和別人一樣傻忽忽的去官府報名我自然不屑,玩遊戲的方式有很多種,亦步亦趨的結果,隻能是被這遊戲所玩!
我飲盡杯中酒,然後離開酒樓,現在離論戰會還有一段時間,換算成現實中的時間,大概也就是一天左右。我打定主意,先下線好好休息一下,等養足精神後再來看場好戲!
下線後,照例是做功課,功課做完後,我又上論壇仔細的瀏覽了一遍關於建城令的帖子。但讓我遺憾的是,就我所看到的幾十個帖子中,談論的隻是建城令的價值和一些建城所需的條件,卻沒有多少人看到了這建城令潛在的危機。即使有人涉及到這方麵,也隻淺談一二,並沒有做過多的分析。
不過我很清楚,發表這些帖子的隻是些普通的玩家,而那些所謂的boss們應該比他們清楚這建城令實際的意義。是的,這建城令就如空中樓閣,看得見,卻摸不著,又如一塊畫在紙上的大餅,盡管你流著口水,但心中卻知道,你永遠不能靠它來解決你肚中的饑餓!
不過即使知道,那又怎樣呢?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對於紅三、一醉輕王侯他們來說,處在這個由他們製定規則的江湖中,明知道自己麵對是一塊畫在紙上的大餅,卻也不得不傾盡全力的去爭奪!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塊畫在紙上的大餅什麽時候就成了真正的大餅!
這看起來似乎有點悲哀,但我卻不同情他們,相反的,我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因為這悲哀的源頭正是由他們一手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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