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命擒狐(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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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長刀緩緩的舉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那近乎完美的角度和線路,讓人生出一種就應該這樣的感覺,看似緩慢的刀和疾若流星的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每個人都產生了錯覺,那一刀揚起,卻不偏不倚的擊中了那三隻利箭。
那三隻利箭懸停在空中,慢慢的從箭端開始到箭羽,碎裂成粉末飄灑在風中。一股無形的氣勁以天命的刀尖為圓點向四周擴散開去,從那一片片倒伏的青草中能感覺到強大的氣勢。
雜草迅速的往前傾倒,幾乎貼著地麵了,天命麵前倒伏了一大片的青草,那些隱藏於其間的箭手紛紛現出身形來,並且被那一股無名的氣勁撞的踉踉蹌蹌,往後跌倒,隻有一人屹立其中,淵停嶽峙,紋風不動,隻有衣訣在風中簌簌作響。
隻見那人,大約二十幾歲的模樣,長發及腰,粗眉大眼,鼻挺耳方,嘴唇極薄,一雙大眼犀利如劍,如寒池之水,清冷逼人。
穿著一件土黃色的露肩皮衣,長度恰好蓋住大腿上麵的三分之一,腰間束著銅環皮帶,下身穿著七分短褲,露出一雙毛絨絨的小腿,打著赤腳,肩膀寬而粗壯,皮膚黝黑,身後背著一個箭壺,裏麵約莫還有三十多枝箭。
右手拿了一張青綠色的大弓,顏色和青草的似乎差不多,左手兀自扣了四支箭在手,竟是個左手神箭手。
看的出來,他也花了很多的力氣在抵禦著來自天命的壓力,雖然站在那裏,卻也是不輕鬆,募地,抬弓搭箭,迅速的完成了施射的動作,剛剛射完,卻是吐出一口鮮血,強自提力已是讓他受了內傷。
四枝箭從四個方向射向天命,帶著絲絲的破空聲,竟然將天命釋放出去的氣場穿透了,劃著四道優美的弧線襲向天命。
在快到天命麵前的時候忽然每支箭都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便成8枝箭,去勢卻仍是不減,將天命連人帶馬全部籠罩在箭尖之下,偏偏那箭是中空的,暗藏玄機,分開之時,竟是噴出一大堆黃色的煙霧,讓人視覺暫時失去效力。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天命的發揮。
長刀再起,毫發不差的將八隻箭一一擊成粉末,黃色的煙霧也不能近身,生生的被擋在三米之外。見識過箭神絕技的天命對箭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
心中暗歎,這人的箭法也著實不錯,僅比箭神略遜一籌,遜色的地方就在於他分心了,不能將全部的精氣神放在箭上,而是去估算對手的方位,極盡箭的變化,通過捕捉對手的可能的變化,料敵於前,但這也就讓他的箭無法凝聚他最大的力。
箭神的箭,精髓在於箭箭奪命,根本不去估算你的變化,隻求射出最完美的一箭,將精,氣,神全部凝集在箭上,箭出無回,隻有一個目標,本身沒有變化,卻是擁有著終極的速度,是最快捷,迅速,完美的一箭。
一箭既出,便沒有了餘地,雖然沒有變化,高手可以躲開,但是卻躲不開他連續的施射,大陸上沒有幾人可以在不靠近箭神的情況下,接受箭神四十箭(一個箭壺的數量)連射的。因此箭神能達到箭道的極致,而麵前這個年輕人卻還沒能做到極情於箭,是以雖可入室卻不能登堂。
看他的樣子,內腑似是受了重傷,但依然屹立不倒,一絲鮮血已是順著嘴角慢慢流下來。天命有些佩服他的毅力了,但是卻絲毫不能引起他任何的憐憫,畢竟,比起毅力來,天命也是不輸任何人的,再次將長刀舉起,這回卻是對準了那個年輕人。看來下一擊,這個年輕人就得命喪當場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蕭聲,宛若杜鵑啼血,如泣如訴,如喪栲砒,天命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晃動了一下,音波功,心中暗驚,這沙狐幫裏居然有這樣的高手,難怪武魂天水剿匪剿了幾次都沒成功。
天命此時對自己的功法也有了新的認識,上次在江府也是被鳳鳴一式“鳳唳九天”弄的氣機不暢,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是若與高手相爭,無疑於將頭送到對方的刀下。
虛無神功需要的是一顆自然之心,而融入自然之中,本就是一件極困難的事,人有味覺,視覺,聽覺,嗅覺,觸覺這最基本的五種感覺,進入自然忘我的狀態時,必須將這最基本的五種感覺全部融入自然之中。
放棄這五種感覺,這需要極強的定力和堅忍的性格才能做到,天命的明王心法,尚未到達不動明王的境界,全因國仇家恨這一事牽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天分本是極高,虛無神功的功法奧妙,他現在幾乎還是個廢人。
五種感覺,嗅覺,味覺,到是都好處理,不會受外界什麽影響,如何將視覺,觸覺,聽覺都融入自然就是一件較困難的事了。
而這三者之中,觸覺又較為簡單,隻有視覺和聽覺是最最不容易的,天命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將三覺修煉的十分完美了,唯有聽覺和視覺還有欠周善,耳朵和眼睛本就是人體最為脆弱的部分,練有音波功的高手大都可以惑人心神,震攝魂魄的獨特功效,專功其心。
而視覺的衝擊同樣也能讓他的心靈出現波動,天命有一事係於心上,終是無法超脫,現在及早發現這些薄弱的地方,對他反而是個提醒,隻好不壞,今後若是遇上此類高手,也會先有個提防,莫陰溝裏翻船了才好。
天命的刀身晃了一下,氣勢頓時減了不少,一道橙色的刀勁激射而出,卻是砍偏了,堪堪從那年輕人的身邊劃過,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溝,那年輕人見機的快,早就閃入草叢中,一晃不見了身影。這莫名的蕭聲竟然讓天命的功力驟減到橙色的地步。
天命皺皺眉毛,無奈的握緊了手中的刀,將頭扭向那蕭聲傳來之處,卻發現那聲音飄渺不定,似有似無,卻一直在耳邊回蕩,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起伏的心情排解了一下,募地睜開雙眼,射出幽幽的綠芒。看來那蕭聲還是對他有點影響,功力已是下降了一個半層次。
突然,蕭聲在眾人的北方急劇的響起,聲音高亢有力,尖利短促,如戰鼓高歌,軍號長鳴,隨著蕭聲,從草叢中鑽出無數頭帶草環,臉上塗著綠色迷彩,身穿綠色皮衣的人,或高舉標槍長矛,或彎弓搭箭,或揮舞著大刀短劍,從四麵八方怪吼著衝了出來,向名家人發起了攻擊。
天易一看這陣勢,將手中的翔龍劍往前一指,眾位名家勇士一聲虎吼,如猛虎下山,聲若洪鍾,草原上如同平地起了個炸雷,一下子將那群迷彩裝的野人給鎮住了,這些人正是這綠色沙漠之王——沙狐幫——的幫眾。
訓練有素,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名家死士,此刻迎來了他們軍旅生涯的第一戰,自是死力搏殺,爭先恐後。那些凶惡慣了的土匪,乍見這個架勢,到是愣在當場。
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見到這個陣勢都有點傻,似是沒見到過比他們氣勢還旺,樣貌更凶悍的人,一時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直到第一個被一個騎士一劍貫穿胸腹的土匪發出第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時,匪眾們才猛然覺醒過來,射箭的射箭,投擲標槍的擲標槍,掄大刀的掄大刀,發飛鏢的發飛鏢。
名家鐵騎果然名不虛傳(根本沒傳出去),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有龍嘯和鳳鳴兩名教授級武學大家十幾年的言傳身教,自然個個是一把好手,此刻如老虎出籠,更是勇猛。
那些空中不明飛行物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輕輕鬆鬆就避過去了,劍出入風,空中不時出現青龍和火鳳,當然體型比起天易和天運的還是有點距離的,不過也夠用了,隻殺那些蝦兵蟹將鬼哭狼嚎,四散奔逃,直往草叢裏鑽,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不少騎士隊隊員和強襲隊隊員殺的眼紅,已是追擊過去,天易麵色平靜,心頭卻是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大吼一聲,“所有人給我回來,黃瑟也是發現有些不對,趕忙喝止住那些還要追擊的隊員們。
仍然有十人左右追了出去,不出五十米,就聽撲通撲通連續發出幾次沉悶的響聲,追出去的人無一例外的跌進了隱在暗處的沼澤,立刻連人帶馬陷進去了,不一會就看不見人馬了,隻有沼澤麵上翻騰出幾個水泡。
看來這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幸好及時收隊了,不然損失更慘重,饒是如此,本就不多的人馬一下折損了十多人,也著實讓天易和天命心痛。
天命有些憤怒了,自己身為名家太子的一品帶刀護衛,身負重任,首次出征,就損兵折將,麵子上有些看不過去,玄色長刀上綠芒更甚,似是要擇人而噬。
如疾風吹過草原,天命在刹那間將風之刀法的精要發揮的淋漓盡致,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在瞬間揮出了七刀,眾人隻看到七股綠色的氣勁如七柄利刃,眾人麵前的草原上如同翻起七道綠色的巨浪,將那半人高的雜草分向兩旁,直奔北方而去。
蕭聲戛然而止,吹蕭之人似乎也沒料到在受了蕭聲影響下,天命還可以做出這麽犀利的反擊。七道巨浪在行到途中似乎受到了阻礙,如同擊中一個圓球竟然從上空繞了半弧繼續前進。隻將那圓形氣場外的無辜草木擊的塵屑飛揚,頓時場中一片迷漫。
草屑慢慢散去,那圓形氣場裏,赫然可見一個白衣男子正矗立其間,如玉樹臨風,卓而不群,一手負在身後,一手青玉蕭橫握胸前。那白衣男子約莫三十多歲,既有青年男子的陽光又有中年男子的成熟韻味,應該是屬於**殺手型的美男子。
看他的功力,大概可以排到大陸的二十名內吧,比剛才那位箭手的實力要高的多了,可以擋下天命綠階的全力一擊,看起來還是很輕鬆的樣子,功力到是不弱。
此人正是沙狐幫的幫主九尾銀狐方天朔,剛才那名箭手是他的得意愛將追風神箭甘寧。這兩人正是沙狐的首腦人物,二人配合默契,將沙狐幫發揚壯大至今,沙狐幫有今天的規模和戰績,二人居功甚偉。
雖是隔著很遠的距離,以二人的目力根本不影響視覺,透過銀麵具,天命冷冷的眼神和方天朔的眼神接觸了,二人都是心中暗震,天命清冷的眼神讓對手有些不寒而栗,而方天朔靈動而又有神的眼神也讓天命感覺對手將會十分難纏。
四周都有看不見的沼澤,名家的鐵騎們自是不敢再輕易的追擊出去了,那些本來還在逃跑的沙狐的幫眾又從草叢的各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向憤怒的名家鐵騎們叫囂著,將手中的箭和標槍射向聚集在一起的騎士們,有的更是揀起石塊扔過來。
憤怒的騎士們雖然憑著武功對這些飛來之物不放在心上,但那口氣卻委實難以下咽,都氣的鼻歪臉青的,但卻無可奈何,隻能在那勒住驚恐不安的馬匹,對這些匪眾怒目而視。
天易被眾位名家鐵騎圍在了中間,團團保護住,是以看不到外麵的狀況,此時推開眾人走出來,一眼瞥見天命坐在馬上,正在和前方的一個白衣男子遙遙相視。
的確,戰是沒法打了,雙方都無法前進,憑那些武功低劣的匪眾自是無法對這些經過魔鬼訓練的高手相比,對付對付普通的士兵還差不多,那些飛來飛去的蠻力攻擊自是無關痛癢。
而這些高手們也不敢放馬追擊,附近不知有多少陷阱等著他們去踩。而那些嘍羅們自然也不敢靠前輕捋虎須,一時大家到是僵持住了。
天命和那個白衣男子似乎成了此戰的關鍵了,兩人的氣機正在空中激烈的交織纏鬥,天命的氣勢似乎更勝一籌,那漸漸向那男子壓迫過去。兩人正在膠著著,想先從氣勢上壓倒對手,再一擊製敵,達到震懾對手的效果。
“嗖”的一聲,一隻黃色利箭從草叢中飛出,這箭又快又急,比起剛才那些箭速度迅猛了怕是不止四倍,一個騎士沒有注意,用劍去格已是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著那箭刺透了自己的心髒,標起一股血箭,注視著自己胸前的血洞,帶著不敢相信也不甘心的表情,慢慢的從馬上滑落下來,名家的火種又熄滅了一顆。
甘寧,就是剛才的那個箭手,經過一番調息,恢複了元氣,看到自己的屬下們攻擊不力,親自出手了,果然二當家的就是不一樣,甫一出手,就是一條人命。
眾騎士正在驚愕間,“嗖”,“嗖”又是兩箭飛出,有了先前的例子,眾人都是小心謹慎了,無奈那箭的去勢太快,那家夥又不斷變化隱藏自己的位置,讓方向難以捉摸,兩個騎士避之不及,一死一傷。
兩匹戰馬驚恐的跑出了隊伍,沒多不久就聽兩聲長嘶和掙紮的聲音,看來又是跌到了沼澤之中,這下眾人更是緊張了,每一根弦都繃的緊緊的,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味道在空氣裏。
天易一看這陣勢,果斷的下令道,“所有人下馬,騎士隊的站成一圈向外,強襲隊的下馬分散入草叢中剿敵,不要露出任何氣息,掩住身形,分散目標。
眾人紛紛依計而行,這下,本來將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麵的名家鐵騎一下子就將自己的身形掩住了,大家貓著腰,慢慢的,一點點的往外移動,敵人一下失去了目標也有點著急,開始亂射亂扔了。
這些高手們小心的避過那些攻擊,慢慢的摸到了那些人的身邊,如砍瓜切菜般一般,將那些嘍羅殺的是片甲不留,草原上處處都是他們的慘叫聲,而這些高手一但發現自己踏入了沼澤,因為腳步輕,移動慢,所以能很快的抽身出來,但也有倒黴的,就陷進去幾個。
一時情勢逆轉,甘寧有些著急了,沒目標再好的箭手也要發愁,靈機一動,幾箭射向他們丟在原地的駿馬,那些馬吃痛四處狂奔,那些個騎士和強襲隊的人急了,這馬可是他們最寶貴的資源啊,要是丟了,這趟草原之行也變的沒意義了。
如果不是怕被發現,這些人完全可以步行分散北上的,關鍵在於戰馬和普通的馬有著氣質上的不同,一但被發現,就有可能會前功盡棄,因此馬匹的運輸不敢走陸路,而是改從這人煙稀少的草原運送過去。
那些騎士和強襲隊的隊員都探出頭來,眼瞅著那些四散奔逃的馬匹,要是路過自己身旁,馬上就翻身而上,將馬拉住,這一下,卻是將身形再次暴露在甘寧的視線之中,甘寧大喜,又是幾箭射出,箭響人落,似乎是一個時間內發生的。
擒賊先擒王,天命終是按捺不住,從剛才起,他就一直在馬上沒下馬,身邊卻有著無形的氣場,將襲來的不明飛行物一一震的粉碎。
清嘯一聲,如九宵龍吟,天命從馬上平空飛起,將手中的長刀高舉過頂,直往那九尾銀狐方天朔的身前落去,在他身後,天易卻是一聲不吭的向利箭飛出的方向急速的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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