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四節 洞房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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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時分,李芹和假張誌結束了一切應酬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裝飾一新的李芹的家中。

    “總算忙過去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想起以前的事就像作夢一樣。”假張誌一臉深情地說。

    李芹倚在假張誌的身上一臉幸福。“今天在婚禮上的一番話真讓我感動,隻是那枚玉墜丟得真可惜,原本一對,現在隻剩一枚了。”對失落一枚玉墜李芹仍是耿耿於懷呀。

    李芹再次提到玉墜,假張誌的眉頭我皺了一皺,柔聲對李芹說:“我也覺得挺可惜,既然是一對,沒了一枚總是不好,不如這枚也不要戴了,改天我們重新買一對。

    李芹用手摸了摸係在脖子上的玉墜,有點不舍地說道:“戴了好多年,一下子換掉有點兒舍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買更好的。我替你把它摘下來吧。”對這枚玉墜,假張誌十分不爽,巴不得立刻把它丟進垃圾筒,見李芹不十分反對便動手去解李芹脖子上的玉墜。

    李芹雖有不舍,但未阻止假張誌的舉動。假張誌的手剛一觸及玉墜,玉墜忽然發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白光正中假張誌的胸口。在白光的重擊之下,一聲低沉不似人類的低吼從假張誌的口中發出,他被重重地摜在了客廳的牆壁上。隨後,擊中假張誌的白光離開了他的身體,在客廳中央凝成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隨著身影的麵目逐漸清晰,愣在沙發上的李芹發現這竟是另一個張誌。

    白光凝成的張誌讓李芹心驚,而被白光擊中的那個張誌則讓她恐怖。被摜在牆上的假張誌如同一副破裂的板畫,衣服破爛,軀體和麵目上被巨大的衝力撕開了四分五裂的縫隙,開裂的縫隙每條都有寸許寬,不規則地在他的軀體上蜿蜒,透過縫隙可以看見他體內沒有骨肉內髒,隻是褐色的蠕動的軟體組織和粘稠和汁液。強烈的視覺衝擊把李芹帶入了一個真實的夢魘,這個惡夢才剛剛開始,沒等到結尾李芹就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褐色的霧氣和汁液從假張誌身體上的縫隙中流出,如同萬能膠一樣把裂開的軀體粘合起來。恢複了形態的假張誌看了看白光中的那個張誌,突然笑了。笑過後,指著白光中的張誌說:“真沒想到,你的殘魂居然在這裏?當初我還為那枚炸裂的玉墜奇怪,為你的魂魄不知去向納悶,這回我明白了,原來你是靠玉墜上符咒的力量把魂魄移回了心愛的女人身邊。你們的愛情還真是偉大!”

    白光中的張誌張大了嘴但沒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火一般的眼神和扭曲的麵部肌肉表明他正在狂怒中。圍繞在張誌周圍的白色光華隨著他的怒火燃成了一片火海向假張誌燒了過去。假張誌看著包圍住自己的火焰搖了搖頭,體內散出一層稀薄的褐色霧氣輕易地擋住了火焰。同時一團褐色的濃重雲氣在他的手上開始翻滾。

    “你很生氣對吧?這個我能理解。你一定在想,殺了你就算了,何必還要來騷擾你老婆呢?這也要怪你自己,你的運氣實在壞。在太歲頭上動土就算了,偏偏娶的是一個八字純陰的老婆,這種女人對修煉者,特別是我們這種異類修煉者來說是絕好的補品,以這種女人為媒介進行修煉,修煉的進程要比正常的速度快上十倍不止,所以不但你丟了性命,還把你老婆也牽扯進來了!”麵對白光中的張誌,假張誌不但不緊張,反而一副貓捉老鼠的樣子,盡情地刺激和蹂躪他的感情。

    白光更盛,燃起的火焰忽然匯成一柄宛如實質的長矛直刺假張誌的心口。假張誌身外的褐色霧氣隨著白光的變化形成了一麵厚實的盾及時擋住了刺過來的光矛。而且假張誌手中褐色濃霧已經凝聚成半透明的褐色球體。

    假張誌像一個邪惡巫師一樣玩弄著手上褐色霧氣形成的晶球,對著拚命催動光芒的張誌說:“借用你的身份,就是讓你老婆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為我所用。別以為憑你這點力量可以阻止我,如果你現在放棄抵抗,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就是魂飛魄散死路一條!”

    假張誌的話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白色光芒忽然炸裂成無數枚光鏢從各個方向襲向他。對這個回答假張誌很不滿意,手中擺弄的褐色晶球忽然發出灰褐色的光,向他襲來的光鏢一遇到晶球上發出的光線就被同化變成了灰褐色光芒的一部分。

    “看來你是要堅持下去了!那就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吧!”假張誌一揮手,褐色霧氣凝聚成的晶球淩空飛起,晶球飛至玉墜中白光所化的張誌上方撒下一道褐色光幕將這個張誌完全罩入其中。隨後,懸在光幕正上方的晶球開始瘋狂地吸收起張誌身外的白光,隨著褐色晶球的逐漸明亮,張誌身外的白光黯淡下去,白光中那個張誌也顯出疲敝委靡的神色。

    眼見白光即將消失,白光中的張誌就要遭到毒手,李芹家陽台的落地窗發出了一聲脆響,接著無數碎玻璃閃著寒光射向了假張誌。突如其來的打擊被全神貫注控製褐色晶球的假張誌照單全收,渾身插滿玻璃片的假張誌轉身想找這個卑鄙的偷襲者,可轉身後迎接他的隻有陽台窗戶上的破洞和破洞裏鑽進來的西北風。

    “這是什麽牌子的吊燈,挺特別的,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一個聲音從假張誌的背後,剛才全身白光的那個張誌所處的位置上傳出來。

    假張誌再次轉身,這次他看到了,那個白天婚禮上用玉墜為因由借題發揮給他製造麻煩的公子白正用一把長刀挑著他發出去的褐色晶球作研究狀,那個剛剛被他困住的張誌則在一個小鬼的扶持下站在公子白的身後。

    “是你!你我都是修煉者,你幾番試探,我都故作不知一再忍讓,為的就是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你為什麽非要來管我的閑事呢?”假張誌顧不得一身的玻璃片氣憤地問道。

    公子白小心地控製著長刀,讓褐色的晶球在刀鋒和刀刃上來回滾動,認真地看了一眼假張誌後很耐心地說:“你這麽想就錯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正式職業是律師,兼職作作法師或者賞金獵人,最近又弄了一個人界特約巡查員的冥界官銜。在你之前我已經見過兩個假張誌,並且收藏了一具張誌的屍體,而張誌的妻子李芹又是我的委托人,所以無論從哪個職業角度出發,張誌的事我都得管!你說你忍讓,也不一定對吧?三天前襲擊我嘯月大哥的難道不是你嗎?”

    “你說你見過兩個假的張誌?”假張誌問道。

    “對呀!看你的反應,那兩位跟你一定有關係嘍?”公子白反問道。

    “不過是兩個背棄誓言的家夥,他們跟我再沒什麽關係了!”假張誌很不屑地說。

    公子白和假張誌正在交談,公子白身後的李寵出聲了。“老大,我手上的是個如假包換的鬼魂,他好像受了特殊的加持,力量比一般的鬼魂強,可不會說話,看起來怪怪的,而且現在很虛弱。”

    公子白聽了李寵的報告,頭也不回地說:“咱倆偷聽偷看了這麽長時間,你還弄不明白嗎?你手上的就是失蹤的張誌的鬼魂,他一定是被玉墜上的同心相思咒搞成這樣的。不是早就和冥界救護隊打過招呼了嗎?你還不趕快把他送去搶救,在這裏裝什麽蒙古大夫?這裏的事老大一個人搞定就可以了!”

    “那我先撤了,你要是被痛扁了可不要找我!”李寵答應一聲托著張誌的鬼魂穿牆而出,假張誌想要阻攔卻被公子白攔住了去路。

    擋在假張誌的身前,公子白一顫手中長刀,寒光一閃後那枚褐色的晶球立刻碎裂,裏麵的褐色霧氣還沒等擴散就被長刀吸收得幹幹淨淨。“挺純的陰氣,雖然被故意染了顏色,我的翠玉還是很喜歡吃。”公子白愛憐地用受抹了抹鋥亮的刀身,看了看滿身玻璃片還在流淌褐色汁液的假張誌說:“你插這一身玻璃片也不好受,咱們先不著急動手,給你幾分鍾把玻璃片拔出來,順道回答我幾個問題。”說完,公子白把長刀收進身體裏,回身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插在假張誌身上的玻璃片並不簡單,每一片上都蘊涵著公子白灌注的青色刀氣,在刀氣催動下玻璃片不斷地往假張誌體內深入。公子白入室後,假張誌一直提防他的進一步攻擊,對於身上的玻璃片隻能運用法力進行抵擋無暇化解上麵的刀氣。見公子白如此大方,假張誌索性坐到了公子白對麵的沙發上開始對付身上的玻璃片。褐色的霧氣從傷口中湧出,逐漸化解玻璃片上的青色刀氣,刀氣化解後他的肌肉開始蠕動,一片片的玻璃片被擠出身體,接著霧氣化成粘稠的汁液修補著破損的傷口。如此近距離麵對一個蠕動的人形軟體動物公子白除了略感惡心外,還從假張誌的身上聞到了魔族的氣息。

    “剛才說到,你認識我見過的兩個假張誌,你們到底啥關係?哪個什麽誓言到底是怎麽回事?”公子白曾聽嘯月轉述過沙明月的說法,在沙明月的言語中提到了誓言的事,麵前的這個假張誌也提到了誓言,他覺得這可能是個重點。

    渾身掉玻璃片的假張誌露出一個變形的笑容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兩個假張誌你都見過的事,不然不會被你輕易識破的。本來我們三個是一起修煉的,曾經有一個一起入人界的誓言約定。就是因為這個張誌,讓這個誓言變成了謊言!”

    “按你剛才的說法,應該是因為張誌的老婆李芹才對吧?”公子白叼起了煙卷裝起酷來。

    假張誌點了點頭,繼續說:“你說的不假。本來這個張誌誤闖我們修煉之地,被陰煞傷了性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就在他死後,他身上的玉墜忽然炸裂,魂魄隨後不見。這引起我的興趣,趁他剛死我搜索了他的腦部記憶,沒發現他魂魄失蹤的秘密,卻得知他老婆的生辰八字有異,最適合我們用來修煉。我無意中透露了這個秘密給沙明月知道,我們兩個就都有了利用張誌身份接近張誌老婆加快修煉的心意,若不利用張誌的身份是不能讓張誌的老婆全心全意百依百順的,那樣對我們的修煉反而有害無益。可沒想到田光那個對修煉並不熱衷一心想混跡人世的家夥竟然搶在我們前頭!”

    公子白接著假張誌的話頭說了下去。“張誌的老婆隻有一個,你們兩個中隻有一個有機會得到她,於是你們的分歧就產生了。偏偏田光那個色鬼看中了張誌的軀體,於是第一個跑出來玩借屍還魂的把戲,雖然他不知道張誌的老婆對修煉有什麽好處,但看上了她的美色。然後是知情的沙明月出來,利用我們對田光的懷疑借助我們的手除掉了田光,隨後想取而代之利用張誌的老婆進行修煉,結果發現我們並不好惹,隻好選擇退卻。我說的對不對?”

    “現在想來你說正確,田光那個家夥對修煉的事不在行,對人世的浮華生活卻非常熱衷,他第一個利用張誌的軀體離開我們確實是個意外。我不知道田光是如何被除去的,不過在城外麵碰到了長籲短歎的沙明月。不管怎樣他們兩個都背棄了誓言,作為誓言的維護者我殺了沙明月,然後來到這裏。”假張誌肯定了公子白的推測。

    得到了假張誌的肯定,公子白掐滅了煙頭,指著假張誌正在蠕動的鼻子說:“你們真是太可笑了。發下的誓言就跟放屁一樣,不過是一個修煉的機會就讓你們各懷鬼胎。尤其是你,更加惡劣。你從心裏不打算遵守誓言,反而因為行動比另兩個慢了一步虛偽地以維護誓言為名殺了沙明月,達到獨自占有李芹的目的。你以為有張誌的全部記憶完全可以獲得她的身心,可惜你心太急,沒有問清沙明月的城裏的狀況就把他給殺了,結果我就成了你的意外!我沒說錯吧!”

    伴隨著公子白的挖苦和譏諷,假張誌身上的最後一片玻璃落在地上。“你說的非常對。你是一個聰明人,一個好管閑事的聰明人,一個知道得太多的聰明人,這樣的人通常都不會長壽的!”假張誌臉色一變,在公子白兩米左右的對麵猛然揮拳直擊他的麵門。

    正常人的手臂兩條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超過兩米長,可假張誌不是正常人,他這一拳擊出,手臂無限製地伸長,眨眼間拳頭就到了公子白的眼前。公子白在刺激假張誌的時候就有了思想準備,對他這一拳早有準備,下身不動上身微側避過了這一拳。公子白躲過假張誌的突然襲擊正在得意,那料想這一拳隻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虛招,假張誌真正的攻勢是在地板上。

    躲過一拳的公子白還沒有還手,他所坐沙發下的地板上忽然強力突起半米高的鼓包,一股巨力發自鼓包透過沙發重擊在公子白的臀部。公子白立刻搭乘了運載火箭,保持端坐的姿勢飛向天花板,就算他的頭再結實,在一聲悶響過後依然多了一座山峰和幾隻小鳥。

    “一出手就讓我起了包包,你真是讓我也很意外呀!”公子白在空中一折身體,用比風還快的速度來到了假張誌身後,一刀往他的右腿劈下去。雖然這個假張誌想騙人感情比較可惡,但確實沒給人界和個別人造成重大的傷害,而且修行著實不易,公子白打算給他留條活路所以沒下死手。

    假張誌對公子白的好心並不領情,而且還給公子白預備了更好的節目。眼看公子白的刀要砍到假張誌的大腿了,客廳的牆麵和地麵同時伸出軟軟的觸手纏住了他的手腳。有了嘯月先前的忠告,公子白對軟綿綿的東西可不敢怠慢。公子白手中的長刀忽然消失,隨即長刀的鋒刃出現在手腕腳踝上,纏住公子白的觸手迎刃而解,同時假張誌的發出了一聲痛呼,地麵上多了兩團蠕動的褐色肉團。

    “再來兩手,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被揭了殼的貝類變的!”公子白擺脫被動局麵,持刀在手等著假張誌出招。

    “那你就試試這個!”在不到三米的距離內,假張誌張口吐出一道黑煙直衝公子白雙目,同時兩手一合一道綠色火焰直衝公子白的胸口。在上中兩路攻擊下,地上兩團蠕動的褐色肉團化成兩灘黏液悄無聲息滑往公子白的腳下。

    “你有口臭!”公子白用長刀一引,假張誌噴出的陰煞便被帶著到卷向射向他胸口的噬物冥焰,兩股陰性能量相撞擊在一起勢均力敵相互湮滅。

    “為何不用你自己的法術?如果想隱藏你魔族的身份大可不必,因為我已經感到了你的魔氣。或者你是想乖乖跟我回去接受冥界關於張誌鬼魂失蹤事件的調查?”破解了假張誌的攻擊,更說穿了假張誌的身份,公子白的目光罩定了假張誌。

    被公子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耐煩,假張誌對公子白說:“不能在人界逍遙快活,不能利用這個女人加快修煉速度,我的損失已經夠大了,沒興趣跟你回去做什麽調查。如果要回去,魔界到是我的不錯選擇!折騰了這半天,樓上樓下的鄰居應該報警了,你留下和警察作個交代吧!”假張誌說完了話,身子一動從公子白撞開的陽台窗戶上的破洞中穿了出去。

    “想跑,我追!”公子白起腳想追趕假張誌,結果是上身動下身沒動,在慣性作用下向前栽了一個大馬趴!

    “見鬼!我沒有得腦血栓怎麽半身不遂了!”公子白被自己上下身不協調驚出了一身冷汗,支起身體往腳下一看,他的心很快就放回肚子裏了。原來鞋底被一種黏糊糊的液體死死粘在地麵上,雙腳被困在地麵上邁不開步子當然會摔倒了。

    使勁動了兩下,可憐的皮鞋依然沒有擺脫地麵,公子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混蛋,逃跑也用這麽陰險的招數,真是嚇了我一跳。我可憐的皮鞋呀!”公子白不忍心地看了看新買不久的皮鞋,鬆開了鞋帶光著腳追了出去。

    公子白不急於追趕假張誌是因為他在外麵還有別的安排。假張誌穿窗而出後,還沒決定往哪個方向跑,等在窗戶外麵的李寵就在他身後大聲喊道:“兄弟們,趕快行動,魔族出來了!”隨後向著假張誌的背後發出一連串的陰雷,而且在大樓的左右還真的有百十個鬼影朝假張誌射了過來。

    原來有埋伏,此地不宜久留,假張誌躲過李寵的陰雷又看見百十個鬼影逼了過來,而且光腳的公子白也出現在陽台的窗口,急忙轉身往南方去了。等假張誌走遠了,李寵對著圍過來的百十個鬼說:“謝謝,各位捧場,你們達到了恐怖的顛峰,魔族見了你們都要望風而逃了!”李寵話音一落,周圍百十個鬼影立刻發出一陣歡呼。原來李寵的這群鬼友一直因為沒有機會表現恐怖姿態而憤憤不平,為了保住自己在鬼友中的地位和娛樂鬼友們的生活,李寵特意安排了這次象征性的恐嚇魔族行動。

    “別牛了!鬼兄弟們撤退,小李跟我追!”公子白光著腳從李寵身邊掠過。

    “各位,改天再聚,我有事先走了!”李寵追在公子白身後,留下一堆鬼魂在原地慶祝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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