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藍人風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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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蘭斯帶著兩個換了正常衣服的小藍人走在街上的時候,才知道他犯了一個多麽大的錯誤。
一個年青的男子,帶著兩個千嬌百媚的小藍人,--注意,每一個都價值幾千個金幣,簡直就是一座金礦--走在大街上,還有什麽比這更轟動的事情呢?
蘭斯走出府門,沒有走出十步,就已經被街上的人團團圍住。
即便是蘭斯手中的長劍使這些街上圍觀的人不敢打什麽歪主意,但也已經擠的使蘭斯寸步難行。
在眾人的千百雙眼睛的注目之下,兩個小來人都紛紛低下頭,躲避眾人特別是那些男子帶著邪意的目光。
當然,圍觀的也不僅僅是男子,小藍人畢竟是上流社會的稀罕玩意兒,偶爾在大街上看到這麽兩個,那還能夠不看個仔細?
隻不過,那些女子一邊看,一邊咒罵而已。而男的呢?一邊看,一邊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家夥是誰,竟然弄到兩個小藍人,而且有兩個之多?”
“這次真是大飽眼福了。小弟,趕緊叫你二哥來看一看。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那男的是誰?”
“這個人嗎?咦!這不是那個上一次在在喜雨坊光跟人家嫖妓打架的那個色鬼葉驚雷嗎?”
“真是鯉魚跳龍門,一步登天哪!就是因為在王宮裏打贏了一場比武,沒想到現在就財色兼收,要是我有這個機會……”
“天哪,這兩個小藍人,落到了這個色鬼的手中,還不得被日夜折騰體無完膚?”
別人的議論,蘭斯還可以置之不理,聽若罔聞,但是圍擠的水泄不通,讓蘭斯無法舉步,甚至擠到蘭斯的身邊,去乘機占那兩個小藍人的便宜,卻讓蘭斯心頭火發,蘭斯雙臂直樹,手按劍把,沉聲大喝:“讓開!”
這充滿著鬥氣的震撼力的喝聲,足以壓過所有人的議論,場中突然靜了下來,隨即又恢複了剛才的喧囂,甚至比剛才尤有過之,似乎在故意的對抗著些什麽。
很多人都在幸災樂禍地觀望著,這和看到一個百萬富翁,就希望他遇到什麽事情傾家蕩產似乎是同一種心理。
蘭斯把心一橫,大聲喝道:“讓開,”說完把連鞘的長劍橫在身前伸手向前推去,擁擠的人潮不被蘭斯硬生生地推出一條通道來,少不得又有幾個摔倒在地的引發一陣騷亂。
幾個好事之徒還大聲叫道:“打人了!打人了!”
“怎麽回事?”
正在一片騷亂之中,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到蘭斯的耳中,然後人群的聲音突然的靜了下來。
蘭斯轉頭看去,在蘭斯的側方,擁擠的人群自動地讓開一條道路,七八個少女正穿過人群走了進來,正是前幾天在王宮襲擊他的那一群少女。而站在最前麵的正是夏月。
當她看到蘭斯,以及躲在蘭斯的背後,顫抖的猶如兩隻小兔子的小藍人的時候,臉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飾地憤怒和鄙視,臉頰上也升旗兩朵紅暈,“你……無恥!”
夏月生在這種家庭,盡管象小藍人這種是見不得光隻能在男士之間口傳身授的事情,並沒有人會告訴他,但是她多多少少有所耳聞,知道男人豢養小藍人,是一件非常齷齪的事情。
“把她們放了!”夏月憤怒地說道。
蘭斯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小藍人,一個個露出哀求的神色望著蘭斯,心中苦笑,如果現在放了她們,還不當場就被這些人撕成碎片?就算是不好色,幾千個金幣弄來花花也不錯吧?
蘭斯對著夏月歉然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不能這樣做。”
夏月氣的柳眉倒豎,大聲地咒罵:“你這個無恥之徒,你不要臉!你……”
站在夏月身後的一個少女接口說道:“我們把他抓起來,教訓他!不能再讓他繼續為害人間。”
冰芙急忙攔住說道:“你們瘋啦,這麽多人,會誤傷的。再說,明刀明槍,我們也打不過他。最重要的是,豢養小藍人並不犯法,你頂多說他好色,行為不檢而已。”
說著,她拉了拉夏月的衣袖,提醒夏月說道:“犯不著現在跟他計較,我們會想到辦法對付他的,一定不會饒了他。”
夏月氣的俏臉通紅,胸部急速地起伏,恨恨的瞪著蘭斯說道:“葉驚雷,你放了他們,我們的過節一筆勾銷,我們就原諒你。”
蘭斯凝視著夏月,看到夏月的生氣的樣子,心中升起一陣關切,但是仍然堅決地說道:“對不起,我辦不到。”
說完,蘭斯揮起手中的長劍,用更大的聲音說道:“走開!”
就在這時,在長街的另外一端,一輛馬車飛奔而來,那駕車的人,一邊要喝著:“讓開,快讓開!”一邊用馬鞭抽打著當道的市民,在市民的咒罵和慘叫聲中,很快地就來到了蘭斯的身邊。
蘭斯抬頭看時,正是那個曾經到他家裏送家具的那個仆人。
隻見到他向蘭斯行禮微笑著說道:“伯爵大人說道,也許葉公子會需要一輛馬車。”
蘭斯無言地搖搖頭,伸手示意讓那兩個小藍人上車,自己也上了馬車,臨上車的時候,還聽到夏月大聲地說道:“葉驚雷!你想想清楚!”
蘭斯一上車,那駕車人就吆喝著,用鞭子抽打著周圍的人,車子迅速啟動,揚長而去。
夏月遙遙望著那車子的背影,氣憤地咒罵著:“淫賊!壞蛋!無恥!流氓!可惡!……”
“就罵人來說,你的詞匯有必要進行適當的擴充。不如由我來幫你罵吧:葉驚雷,你腳底流膿,頭頂生瘡,身上生花柳,走到街上被人砍死……”
說話的是站在街頭的一個嘴角流露出嘲弄的微笑的年輕人。
夏月轉頭望去,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月大哥。”那人竟然是滄海月。
驚喜過後,夏月懷疑的質問道:“剛才你為什麽不出來幫我?要是有你的幫忙,我們肯定能打得過他的。”
滄海月淡然說道:“養個小藍人又不犯法,你憑什麽找他的找茬?”
※※※
夏月想了想說道:“因為他打傷了西華秦大哥。”
滄海月臉上露出一絲好笑:“但他不是已經把西華秦治好嗎?”
夏月想了想,艾艾期期地說道:“總之,不能夠任由這種壞人得誌。”
滄海月頗為好奇的望著夏月純淨天真的眼睛,說道:“天下好色的人那麽多,你怎麽就看不慣葉驚雷呢?”
夏月意識語塞,心虛地說道:“因為……因為我有正義感!我嫉惡如仇!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你們說是不是?”
說著,她還回頭向那些少女們尋求支援。
“是啊是啊。”那些少女自然會應聲附和。
“拜托你,”滄海月懶散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滄海月大哥是一個最沒有責任感,最懶散的家夥,這種閑事,你還是自己去管吧。”
說著,拍了拍夏月的肩膀,向夏月露出一個嘲弄地微笑,轉頭離去。
夏月無奈地跺了跺腳,揮手招呼背後的紅粉軍團,轉身離去。
一麵口中還嘟囔著:“葉驚雷,我不會饒了你的。”
這一天,穿過了三條大街的遊行,又為蘭斯好色無形的淫賊勝名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
回到院子裏,蘭斯關上了門,把兩個小藍人領到大廳之中,正在樓上的淺雨也看到了蘭斯的到來,蹦蹦跳跳地上來迎接。
當她看到兩個小藍人的時候,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亮晶晶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說道:“蘭……蘭斯,這個……是做什麽的?”
蘭斯微笑著說道:“小藍人啊!你不是曾經見過一個的嗎?”
兩個小藍人急忙跪下行禮:“叩見夫人。”
左邊的一個,看起來像聰明活潑一些,還加上一句:“夫人真是又年輕又漂亮。”
淺雨好玩的笑吟吟地摸了摸臉說道:“是嗎?可是,我不是夫人來的。他是我大哥。”
說著,還走上前去很好奇的摸了摸其中一個小藍人的皮膚,一邊讚歎說道:“你的皮膚顏色真漂亮。你的眼睛怎麽會這麽藍的?”
奇怪的是,兩個小藍人似乎和淺雨天生就有一種親切感,象淺雨這種孤僻的性子,到現在為止,隻有和蘭斯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說有笑,其他任何人,即使是何子清,也不過是問一句答一句,似乎天生地對任何人保持著戒心,偏偏對著這兩個小藍人的時候,卻顯得有些親切。
蘭斯沒有理她們三個,轉到房間裏去,拿出兩套自己的衣服,又走了出來,把衣服放在她們麵前的桌子上,說道:“換上衣服,你們可以走了。”
說著,又拿出幾個金幣銀幣和銅幣,說道:“這些錢你們拿著,路上也許用得著。”
那兩個小藍人立刻變得滿臉惶恐,眼珠在眼眶子裏打轉,眼看就要落下來:“主人,你不要我們了嗎?”
蘭斯坐下來,溫和地說道:“不是我不要你們了,不管你們是小藍人也好,半獸人也好,你們都有自己的家,並非天生都是別人的努力和玩物。你們自由了,不在屬於誰,隻屬於你自己,拿著這些錢,路上小心一些,回你們家鄉去吧。”
那兩個小藍仁立刻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主人,您可千萬不能不要我們。我們一到外麵,就會被他們那些人抓起來的,還會被他們百般羞辱……”
那個活潑點的小藍人接著說道:“更何況,我們哪裏還有家人?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在一個爵爺的府中,我的媽媽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從來就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誰?你讓我能回哪裏去呢?”
蘭斯歎了口氣,這才想起,小藍人基本上已經被捕殺一空,這個種族很可能已經幾近滅絕了,能讓她們到哪裏去呢?躲到荒山野嶺?先不說這樣擔驚受怕的一輩子怎麽熬下去,憑她們的樣子,能生存下去嗎?如果讓她們就混跡在人群之中,以她們那些明顯的特徵,能剁得了幾天呢?
看著兩個小男人痛哭流涕的樣子,淺雨也走到蘭斯的麵前拉著蘭斯的肩膀說道:“留下她們吧。我看她們都很乖的。好不好?”
蘭斯猶豫半晌,明明知道留下她們兩個,特別是剛剛在街上的事情發生之後,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輿論的壓力,但是竟全然無法硬起心腸,揮了揮手說道:“算了,你們先留在這裏吧。”
“太好了!”淺雨喜滋滋地向前拉起了兩個小藍人,說道:“沒事了。”
看起來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地替她們擦眼淚,實際上,這兩個小藍人的實際年齡可能比淺雨還要大一些。
蘭斯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好吧,讓淺雨在他不在的時候能多兩個玩伴,解除許多寂寞。難得看到淺雨對別人這麽沒有戒心。
蘭斯轉頭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兩個小藍人對望一眼,說道:“我們沒有名字的。他們就叫我們小藍人。”
蘭斯點頭歎了口氣,心想:可不是麽,在他們眼中,畜生是不需要名字的。蘭斯想了想,指著左邊一個說道:“以後你就翩翩,指著右邊一個稍微活潑一些的,”以後你就叫纖纖。”
“多謝主人。”兩個小藍人喜滋滋地跪下行禮。
“不要叫我主人!”
“是,大人。”
蘭斯壓低了嗓音,耐住性子,說道:“你叫我小葉,葉大哥,葉兄弟,葉驚雷都可以,不要讓我再聽到主人大人之類的話。”
“是,”兩個小藍人帶著點迷惑:“遵命,主人。”
蘭斯隻有無奈地搖頭,站在旁邊的淺雨則是嗤嗤地笑。
※※※
事實證明,留下她們絕對是一個英明的舉措。
因為蘭斯他們再也不需要忍受何子清那難吃的飯菜了。而且兩個小藍人非常的勤快,盡管沒有人管束她們,蘭斯也沒有吩咐過她們,但是她們自動地承接了所有的家務。
打掃院子,收拾屋子,洗菜做飯。除了不敢出門之外,在院子裏,完全是一片自由的天地,兩個小藍人像小鳥一般快活自由的跑來跑去,還哼著歌。
--一開始還小心翼翼,還怕打擾了兩個主人,漸漸地,他們開始發現,蘭斯和淺雨隻是很有趣地觀察著她們,她們就漸漸地開始安心下來,一邊哼的曲子,一邊快活的工作。
這種自由和安全的空氣想必是她們畢生都從來沒有獲得過的,彌足珍貴的經曆。
晚飯的時候,何子清也在,在蘭斯的堅持之下,兩個小藍人跟他們一起圍坐在桌子上吃著香噴噴的晚餐。
蘭斯見到何子清逡巡在那兩個小藍人身上的目光,就冷冷的警告何子清:“你--在二王子府中所做的風流韻事,淺雨已經告訴我了。希望你不要把這種事情帶到這裏來,想都不要想。”
這是第一次蘭斯向何子清疾言厲色的說話,何子清臉上一陣難堪,乾笑著說道:“這--怎麽會,一定不會的。”
蘭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而淺雨,兩個小藍人就更是沉默寡言,這一頓飯就在沉默之中結束。
何子清偶爾的抬頭望一望蘭斯,如果是剛剛遇到蘭斯的時候,他是說不出這種疾言厲色的話來的吧?他正在不知不覺地改變吧?
開始讓人感覺到……--敬畏。對!就是這種感覺。尊敬,還帶著一點冷峻的害怕。
何子清感覺開始不能夠象剛認識蘭斯時那樣麵對他了,不能那樣隨便,那樣信口開河,也許在大部分時候,他仍然可以這樣,可是他總是感覺到,一切的心機和伎倆,仿佛落在蘭斯眼中都變成了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小把戲。
這種感覺是從何而起的呢?何子清也說不清楚,隻不過是在這一刻突然醒悟,原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地變了。
晚上的時候,臨睡前,兩個小藍人向蘭斯行了屈膝禮,問道:“請問,主人……哦……葉公子,今天您想要選誰侍寢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兩個小藍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紅暈,帶著一絲羞澀,那個活潑點的纖纖還補充說道:“要不……是不是要我們兩個一起?”
“什麽是侍寢?”淺雨好奇的問道。
蘭斯一怔,纖纖就已經快捷地回答了:“就是……在一起睡覺。”
蘭斯看狠狠的瞪了纖纖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淺雨興奮地說道:“今晚上我來侍寢。而且以後每天晚上都是我。”
兩個小藍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淺雨,其中那個翩翩艾艾期期的說道:“你……小姐你不是……他不是你哥哥嗎?”
淺雨詫異地說道:“哥哥就不能侍寢嗎?”
纖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當然……不能。你們不會一直都……”
“是啊,是啊,”淺雨興高采烈地說道:“一直都是一起睡啊。不過沒關係,他又不是我親哥哥。”
翩翩纖纖這才釋然。
然後是蘭斯幾乎要爆發出來的聲音:“你們三個!去睡覺。再說一句話,明天罰你們三人一齊關禁閉。”
三個人同時吐了吐舌頭,乖乖的溜走,臨走的時候,淺雨還揚著高高的下巴向蘭斯橫了一眼,似乎是在奇怪為什麽蘭斯今天情緒似乎很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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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深夜,欣苑明珠就找到了蘭斯,氣勢洶洶,神情不悅。
“葉驚雷,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要送陪你一座房子,你不要。但是對廷玉山呢?你又要家具,又要女人,這些難道我們沒有嗎?你是不是自以為攀上高枝了?”
蘭斯苦笑,誰想到廷玉山送禮送的這麽絕,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蘭斯隻好耐心地向欣苑明珠解釋:“二王子對我的知遇之恩,我是永生永世都報不了的。哪裏還敢有二心?實在是廷玉山的禮讓我沒辦法拒絕。不收的話,就等於直接得罪了他,我也是沒有辦法。”
欣苑明珠這才臉色緩和,蘭斯再說了幾句好話,堅決地向欣苑明珠表示忠心,最後欣苑明珠這才放下心來,對蘭斯說道:“那麽,你現在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為了讓欣苑明珠安心,看來隻能接受他的大禮了,蘭斯心中想道:看來有的時候,不收禮也會惹上殺身大禍的。你越是受禮,人家反而越覺得和你越親近。這是他媽的什麽邏輯?
蘭斯想了想,說道:“說真的,我的院子太空曠,想種點花草,又不知道到那裏去弄,二王子有沒有什麽建議?”
“這個容易。”欣苑明珠得意的說道:“我讓王宮的園丁部的官兒幫你設計一下,所有的東西都用最高貴的最極品的花和最高貴最極品的草,不會讓你丟臉的。”
看來欣苑明珠對於園林方麵也沒有什麽研究,隻有詞匯貧乏地說上兩句最最極品的花和最極品的草。
蘭斯急忙謹慎地表示感激。
送走了欣苑明珠,這漫長的一天總算有了平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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